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晋一时兴致突起,又道:
“何止于传音,就算与千里之外的人,声形并茂的交流也可以呢,就像你我在这咫尺间交流,一般无二。”
这种有悖于常理认知的说法崔光远理解不上来,但见秦晋说的一本正经,全无调侃玩笑之意,又不由得凝眉沉思起来。
秦晋忽而轻叹了一声:
“大尹觉得神仙都难以做到,可在那个世界,对于一个普通人,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崔光远抬眼看向秦晋,觉得这个人身上似乎永远都笼着一层纱帐,好像有许多秘密一般。虽然没有根据,可他一向自信直觉精准,还未曾看错过什么。但,念头转了几个转,忽又惊觉,假如后世人人都可以如此方便的交流,那这个世上还能有秘密吗?
比如皇宫中的秘闻消息,根本就不用人带出去,只须用那种即时通讯的法子传出去即可。
“就算大夫所言的世界里有这种即时通讯的法子,那里的朝廷也一定会严加限制,否则,否则谋反者举事岂非易如反掌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兵临新安城()
历代谋反,消息沟通永远是重中之重,崔光远有这种想法也不足奇怪。但秦晋也禁不住笑了,心道崔光远果然是官场斗争的料,三句话都离不开本行。
“大尹只想着不好的一面,如果可以即时沟通,军队的战斗力又岂止增加了十倍?”
看着秦晋似笑非笑的眼神,崔光远一拍脑门,笑道:
“大夫着眼处永远是永远在大局上,下吏自愧不如!”
秦晋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接受崔光远的恭维,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但兵事,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和交流,其效率也不止百倍啊!”
崔光远竟也跟着感慨,假如当真如此,政事堂的宰相和天子就不必日日提心吊胆,望眼欲穿,等着关外传回消息了!
念头及此,崔光远又自嘲的笑了笑,道:
“这都是神话中才能有的东西,若拿到人间来,使用者岂非得遭了天谴?”
秦晋闻言一愣,继而又大笑。
“如果秦某敢说,可在数年内抑或十数年内造出这种工具呢?”
这一回,崔光远笑不出来了,肃容问道:
“大夫难道不是在说笑?”
见崔光远当了真,秦晋赶忙收敛心神,知道今日和崔光远说的太多了,便以手往上指了指,道:
“只有天知道!”
这句话答的模棱两可,崔光远反而不再问了。
其实,这只不过是秦晋见到烽燧传递平安火后突然生出的念头,并没有长远的计划,而且这种工科技术也并非他所长,基本原理虽然也多少了解一些,可要造出实用的工具,哪怕像电报这种相对原始的超远距离通讯工具都不是轻易能成功的。更何况他现在诸事缠身,压根就无暇分身去研究这些自己本就不擅长的领域。
说过一阵话以后,秦晋有些意兴索然,也不知是不是被勾起了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感觉居然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秦大夫在这里就好了,可让奴婢寻的苦啊……”
李辅国的声音远远传来,秦晋的思绪迅速从虚幻中抽离,扭头望去,果见李辅国一行十数骑正快速向他和崔光远所在的烽燧赶来。
崔光远在宫内外的人缘都还不错,至少也是哪个也不得罪,便笑着问李辅国:
“将军赶得如此急,难道是关外有了新的军报消息?”
说话间,李辅国已经在烽燧下勒马停住,一片腿下了战马,也不上去,只在下面大声说着:
“不是公事,长公主差了奴婢来问问大夫,大婚时的大礼服选用何种样式,知道大夫军务繁冗,奴婢随身都带着图样来了。”
崔光远又道:
“大礼服历来按照定制,怎么现在又多了别的样式?”
“长公主执意如此,奴婢也是办的差事,大尹这话可回答不来。”
李辅国的态度很是谦恭和气,秦晋在两人对话时就已经下了烽燧,不过他可每被对方的这种表现所迷惑,正所谓口蜜腹剑也就是如此了。
但现在两人毕竟还是盟友关系,他还不想使神武军在朝中平白多了一个政敌。
秦晋看了一下李辅国随身带来的图样,是绢帛质地的册子,做工十分精美,细看之下隐隐有着叫不上名的图案,翻了几页,里面所画的都是大礼服的款式,不过看起来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他随便指了一个,告诉李辅国:
“告诉长公主,就选这个吧!”
李辅国得了准信,也不耽搁,上马飞奔而去。
崔光远看着李辅国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心下疑惑,李辅国在宫内外可算是位高权重,怎么对寿安长公主的婚事这么伤心?而且这种小事也亲力亲为,若说他巴结长公主吧,也全无道理可言,长公主虽然受当今天子疼爱,可毕竟对朝局没有任何影响力,巴结什么呢?
他又看了看秦晋,难道是以巴结长公主来巴结秦晋,这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就连秦晋都要对李辅国这阉人曲意逢迎,便更没有翻过来的道理。
左思右想之下都闹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恐怕现在更烦心的是秦晋才对。
崔光远知道,神武军一系的将领和文官大都反对秦晋与寿安长公主的婚事,尤其是刚刚返回长安又被天子重用封赏的皇甫恪,此人态度最为鲜明也最为激烈,甚至还向天子进言,以阻止这桩婚事。不过可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听说就连驻守潼关的裴敬都写了信回来劝说秦晋回心转意,就是如此,也没见着秦晋有回心转意的迹象。
想到此处,崔光远暗暗摇头,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看当初秦晋拼了性命冒险将罹患胡疮绝症的长公主送出长安,就能知道八百头牛也难以拉其回心转意。
“大夫对半月以后的婚事似乎不甚上心啊?”
秦晋仔细看了崔光远一眼,此人从不打探私事,今日怎么也一反常态了?不过从他的目光中大致也可以判断,似乎也是不甚赞同这桩婚事。
“这些琐事自有天子私人去安排,秦某也乐得安稳,大尹也知道,时间多么不够用,今日除了视察烽燧,还要赶去二十里外的军垦屯田,进度如何不能只看纸面上汇报的数据,不亲自实地抽查一番,怎知底下人瞒报虚报?”
“似大夫这般胡子眉毛一把抓,就算有十个分身也忙不过来,何不交给有司循例去办呢?”
秦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交付有司,就等于拱手将全力让渡出去,这对神武军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且神武军内又不能任意另辟衙署,所以,到头来,他只能一个人多受累了。
不定时的抽查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如果大尹肯带来,秦某倒也乐意!”
崔光远道:
“崔某也想,这等民生大事,政事堂岂能轻易放手?”
说到政事堂,崔光远又想起一件事,最近听闻秦晋与宰相崔涣走的很近,似乎两个人已经冰释前嫌,来往也比以往密切多了。
“听说崔相公对大夫的要求无不应允,只要大夫肯开口,崔相公未必不能。”
秦晋笑道:
“大尹何时也学会绕弯子了,有什么就直说!”
崔光远脸一红,不想心思已经被秦晋说破。
“其实也没什么,崔某也觉得,大夫当对前途三思而后行啊!”
秦晋心道,看看,果然又是与寿安长公主的婚事。
他就不明白了,难道做了唐朝的驸马,真就前途暗淡么 ?仿佛自己即将纵身跳进火坑一般,站在坑边的人纷纷都要阻止,好像一跳进去就会跌进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
“秦某也不妨直说了,古人尚重然诺,秦某既然早就应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秦某也绝不会食言!”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崔光远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在他的印象里,只要秦晋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够改变呢。
……
都畿道,新安。浩浩荡荡的东征大军就驻扎在关城的西侧,宰相房琯一直站在新安残破低矮的城头上观望着四周的地势。
这里曾是汉朝设立的函谷新关,虽然与寻常地方想比是个扼守四方的要道,但比起弘农的函谷故关则要差了太多。经过近一千年的战火与变迁,这里早就没有当年函谷关的半分模样,入眼尽是低矮的夯土墙,城下四周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与城里的残垣断壁所相应,处处都是一派荒无人烟的凄凉景象。
不过,房琯所感兴趣的并非这座关城本身,而是因为此处乃秦晋的发迹之地,听说彼时的秦晋不过是区区新安县尉,此子究竟何德何能以不到五千的团结兵竟挡住了孙孝哲超过五万的精锐叛军。
房琯很想找出其中的答案,便花费了小半天的时间,几乎围着整个新安关城走了一圈,其山势与河流都与这座狭窄的关城融于一体,几乎处处都能作为守城防御可借助的。
一路上,房琯连声咋舌,想不到这小小的新安关城竟有如此地势,山势与气象。能够将此处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秦晋当真称得上用兵之才。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前房琯一直认为秦晋在新安的功劳有过分夸大的嫌疑,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未夸大,甚至于有些刻意的低调了。
“相公,长安有急递到!”
直到军吏嘴来禀报公事,房琯才意兴阑珊的回到了中军,天子三日一问,何时可抵达东都洛阳。
说实话,房琯此行的任何动作都是极为谨慎的,每每三思之后还要再推演几遍才可下达军令。
即便如此,大军距离东都越近,房琯就越是有些紧张,与其称之为紧张不如说有几分患得患失的心理。
毕竟克复东都乃是自开国以后就再不曾有过的不世之功,任何一个人作为主帅都会慎之又慎,争取一战而功成。
所以,房琯每每都只做同一个回复,让天子李亨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好消息就快来了!
第六百七十章 :天下无双全()
长安城内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房琯的胜利翘首以待,比如大观兵以后就一直留在长安的杨行本,还有新近被天子看重至极的老将皇甫恪,他们不止一次在秦晋面前表示,房琯所领大军虽然看起来战力非凡,但这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又各怀心思的人马,得胜并非易事,最后还得神武军出马来收拾残局。
秦晋虽然对房琯压制自己和神武军的行为不满,但既然他想争这份功劳就让他争好了,神武军还有更多的事可以做,比如现在策划中的出河东,直击安禄山的老巢范阳。不过,打出河东也并非易事,现在史思明的人马于河东明显占优绝大的优势,神武军所能掌控的郡县只有绛州以南的山地。
秦晋一直认为,就战略而言反击也是需要时机的,只要房琯在洛阳打开局面,甚或是直接克服洛阳,神武军便可倾力压上,分从东、北两个方向对史思明部做决战一击。
但是,杨行本眼睛里只有克服东都的大功,对于直捣范阳这种计划并不是很感兴趣。去岁一战下来,杨行本有了切切实实的战绩,而且临机决断又对整个战局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自信心与一年前的低谷时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相较于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的杨行本,皇甫恪则沉稳了许多。
“大夫所做谋划也是以备万全,如果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将来房琯又立新功,咱们神武军一系只怕要彻底被这老倔驴压制了!”
杨行本闻言冷笑,他都想象的出来,房琯老匹夫若是没有存进之功,一切都好说,假如真如皇甫恪所言顺利的克服东都洛阳,对神武军的打击一定是不遗余力的。
情知实际便是如此,他不甘心的拍了一把大腿。
“还不是不想让咱神武军坐以待毙吗 ?”
皇甫恪道:
“谁说要坐以待毙了?大夫正在与天子商议出兵河东的时间,只与长公主大婚之后便会有确实的准信!”
杨行本有些奇怪的看了皇甫恪一眼,问道:
“你不是一贯反对大夫和长公主的婚事吗?怎么现在听口气倒挺支持一般?”
皇甫恪两手一摊,叹了口气。
“老夫从始至终都是反对的,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国亡了,也得接受现实,去做亡国之奴?”
这话就说的有些夹枪带棒,但皇甫恪也不以为忤,只还是呵呵的笑着。
“年轻人啊,不知道直则易折的道理,如果不懂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