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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垭口虽高,也还是一目了然。
裴嗣登时明白,这是叛军打算以骑兵攻击他们的侧翼,再犹豫不得了。
“乙字营,丙字营听令,分别掩护甲字营左右两翼,绝不能容有失!”
乙丙两营的校尉轰然应诺,欢天喜地带着人马冲上了垭口。
果不其然,裴嗣所料没错,叛军骑兵真是要袭击垭口上甲字营的右翼,不过乙字营率先抵达了掩护位置,他们碰了个硬钉子,丢下几百匹战马,不得不暂时退去。骑兵向来以攻击力取胜,几次无法冲垮乙字营,再恋栈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裴嗣将战场上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心道这叛军的主将倒还果断,两次冲击不成就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此时,他又忍不住在想,如果是自己处于叛军主将的位置上,会在几次冲击不果之后才下达撤军命令呢?
忽然间,裴嗣便听身侧掌旗使惊叫了一声。
“将军快看,叛军援兵到了!”
裴嗣定睛一看,果见叛军军阵后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似乎当真有大批援兵赶到。
这使他心中咚咚乱跳,想不到叛军竟有倾巢而出之势,可杨行本却坐镇在长石乡大营内按兵不动,想到这些,他有点抱怨,既然主动出击,为什么不备足了兵力,一击即胜呢?
然则,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只要稍有迟疑就可能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
“传令,丁字营压上去,加宽战线!”
此时此刻,裴嗣反而下定了决心。
既然是凭借垭口作战,战线最宽也不过两里左右,这一万多人可以轻松的填满垭口,只须凭借神武军出色的凝聚力,未必不能一战,叛军派了援兵又如何?难道他就不能请求调派援兵吗?
想及此处,裴嗣换来了身边的传令军卒。
“马上回到长石乡大营,向杨将军说明此地情况,请派援兵,数目最好在一万上下!”
虽然最初得到杨行本的军令只是袭扰,可眼下的情况却与预想中大有不同,两万人堵住这处垭口完全富富有余,他甚至有自信在天黑之前,击退面前这股看似凶悍的叛军。
因为神武军手里还有杀手锏,霹雳炮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十有八成会震的叛军军心涣散。
传令军卒领命应诺,上马飞驰而去。
虽然,请调援兵的决定下的仓促,裴嗣却不担心。因为这处垭口距离大营不超过十里,传令军卒双马飞驰,片刻功夫就可以抵达。而且,神武军每日操练,此时正是集合在一处的时间,即便调派援兵,也耗费不了多少功夫。
退一万说,就算援兵在两个时辰以后抵达,他也仍旧有信心坚持下去。
裴嗣环顾了一下山坡下面的后备兵,只剩下两个营了,这两个营可是最后可以任意调配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可轻易派出去。
此时,垭口上的战况又陷于胶着之中,叛军的进攻势头也渐渐便缓,可强度依旧不低。而且神武军的伤亡也不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
死的人多了,裴嗣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神武军向来执行精兵理念,所以人马一直贵精不贵多,一次能有五万人出征,就已经相当于一般唐兵的十万上下。
而且,秦晋格外重视长石乡的大营,共有五万神武军精锐,一次性就拨给了杨行本三万,留在新安关城内的也仅仅两万人而已。
所幸还有将近两万人回纥兵,虽然总是到处惹事,可战力也相当不俗。裴嗣又是直咧嘴,哪怕给他派的援兵是那些回纥人也好啊!
可惜事与愿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派去求援的传令军卒快马返回。
“杨将军严令郎将撤军,不得力战!”
“他娘的,裴某不撤!”
满怀希望等到的竟是这种军令,裴嗣终于忍不住骂娘了。
传令军卒也是被暴怒的裴嗣惊呆了,下意识的问道:
“郎将当,当真不奉军令?”
要知道,神武军军纪森严,战场之上不奉军令的人,没有任何商量,必定会被处以斩首之刑。
骤然爆发之后,裴嗣又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虽然不明白杨行本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合常理的军令,可也知道不奉军令会要命的。
忽然,裴嗣心头一动,问道:
“杨将军可明言何时撤军?”
那传令军卒愣了一下,继而又摇摇头。
“杨将军并未言明撤军的具体时辰!”
裴嗣闻言竟笑了,只是笑容里除了狡黠以外,还有几分决绝。他做事向来不喜欢虎头蛇尾,今日既然独自领兵作战了,又岂能不打个痛快?看眼下的情形打到天黑又有何妨?就算有所伤亡,总要打出神武军的威风来。
在半途而废和士兵伤亡这两种恶果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即便心在滴血也咬着牙认了。试问阵战厮杀哪有不死人的?死人还打的什么仗了!
瞅准时机,裴嗣又增派了一营人马上去,以抵挡叛军绵绵不绝的冲击。此时他才发现面前这股叛军的可怕之处,虽然叛军的进攻势头渐渐放缓,可攻击的节奏却是有条不紊的,并未因为进攻受挫而乱了章法。
裴嗣终于发现,安禄山叛军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从范阳打到洛阳,绝不是侥幸。同时他心里也在暗暗后怕,如果不是因为这处垭口,而是在开阔旷野之间作战,自己这一万多人还能坚持多久真就不好说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时辰,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时辰的功夫与叛军周旋。
其实,在裴嗣的心底里还是存着一种侥幸的想法,只巴望着叛军在剩下的一个半时辰里,消磨光了进攻的耐心而选择退却。到那时,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胜凯旋了?就算杨行本会对他钻空子的行为有所不满,可看在打了胜仗的份上,怎么也得留几分面子吧。
只是裴嗣并不知道,对面垭口的指挥着正是叛军此次西征的主帅尹子琦。
尹子琦也不是个轻易半途而废的人,而且,他已经吸取了昨夜的教训,在开战之初就抱定了重创唐兵的想法,唐兵也是过于狂妄,以为他们幽燕精锐都是木胎泥塑么?
然则,眼下还是有点让他恼火,今日两军遭遇的地方说巧不巧,竟然正在一处垭口之上。两边的山地阻挡了路线,难以迂回到唐兵侧翼,是以争夺垭口的正面硬战就成了唯一的手段。
战场上一旦不能灵活使用手段,那就只剩下真正实力之间的对决。
神武军的战力令尹子琦十分惊讶,如果说昨夜神武军的全身而退是侥幸,那么今日的垭口之战,两军胶着不下,就绝非侥幸了。是他们绝对有这个实力!
论到拼实力,尹子琦还从未服输过,就算骁勇彪悍的契丹人也是如此,何况这些仓促成军的唐兵呢?现在除了拼实力以外,就是拼耐心,他相信唐兵的忍耐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至多到黑天之前,一定会顶不住的!
这倒不是尹子琦盲目的自信,而是他以三万人的兵力,轮流对垭口发动强攻,换句话说这就是车轮战。
既然三万人难以全部在垭口上展开,换种方法转化为实力,也一样行得通。反观垭口上的唐兵,已经激战了大半日,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还能坚持多久呢?
然则,即便如此,尹子琦还是忍不住感慨,如果当初守洛阳的唐兵都是如垭口这般的人马,崔乾佑能不能攻下洛阳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只是过去的事是没有假设的,天幸守洛阳的是一些草包。而且即便垭口上的唐兵不是草包又如何呢?还不是要败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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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裴嗣终失败()
尹子琦很有耐心,钟如海几次请求发起强攻都没同意,他就是要以这种车轮战术一点点耗光垭口唐兵的战斗力,让这个垭口成为唐兵的埋骨之地。不自量力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尹子琦大致判断了一下敌我伤亡,今日的伤亡比例,两军大致相当,至少在两千人上下。只是,双方的兵力不一样,两千伤亡对于他们连一成都不到,可对于唐兵而言,他相信至少要占了两成。
尹子琦通过探马的侦查与唐兵的两次突袭来分析判断,驻扎在长石乡的唐兵应该在两万人上下,至于与真实情况的出入有多大,还得随着战事的发展,才能有进一步的判断。
“唐兵顽强的很,我军难进寸步,将军要磨他们磨到何时啊?”
钟如海再一次向尹子琦请求发动强攻,尹子琦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说道:
“耐心一点,还不到时机,时机一到就算你不想强攻,也必须强攻!”
实际上,尹子琦在等,在等着看唐兵是否还有后招,如果在黑天之前一直都没有援兵,那么他就大致可以肯定,长石乡的唐兵也就在两万上下。而且,在他看来,唐兵也只能坚持到天黑,如果到了天黑还不选择撤退,那就是对面指挥的将领犯蠢。不趁着天黑撤退转移,难道还等着全歼吗?
此时距离天黑大致还有一个时辰上下,尹子琦的心情也随之有些兴奋,他兴奋的是终于可以为昨日之辱扳回一局,让这些不自量力的唐兵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盘算的当口,尹子琦忽然发觉垭口上的情况不对,燕军战线竟然出现了混乱,在唐兵猛然突进之下,竟有崩溃的迹象。这令他大为震惊,唐兵何以突然就夺得了战场的优势呢?
要知道,燕军虽然有三万人,可归根结底,这三万人是有军心士气凝聚起来的,一旦垭口战线彻底崩溃,而导致大溃败,这种情况就像瘟疫一样会迅速传给其他各营,如果唐兵趁机猛攻,情况可就危险至极了。
“探马何在?垭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便有一名校尉仓促赶回,道:
“垭口唐兵又使出昨夜巨响的把戏,战线伤亡糜烂甚巨,极为震动,钟副将请将军做好强攻准备!”
这一次,钟如海并没有从前方返回,而是亲自留在垭口上督战,可见战况的确危急到了一定程度。
尹子琦心生冷笑,以为用几样骇人的武器就可以挽回败局吗?做梦!这不过是他们的回光返照而已。
“告诉钟如海,唐兵使出了杀手锏,正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只要稳住了阵脚,上万唐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校尉应诺,上马急急奔回垭口。
尹子琦决定不再等到天黑,而是当即下令,催动三万兵马全体向前。一时之间,垭口东侧如山呼海啸一般,杀声阵阵,威势骇人。
……
“将士们都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请郎将下令撤兵吧!”
一名校尉浑身带血,半倚在行军榻上,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请求。
此人正是甲字营的领兵校尉,因为伤势过重而不得不被送下垭口,由其他人代为指挥。
眼见裴嗣还在由于,甲字营的校尉已经是声泪俱下。
“甲字营伤亡已经过半,再打下去就有拼光的危险,请郎将给咱甲字营留点种子吧……”
悲泣之声传出甚远,裴嗣心下默然,眼看着发起了最后的反击,只要再坚持一下就有取胜的可能,怎么可以在最需要鼓劲的时候泄气呢!
于是乎,他在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为将者绝不可有妇人之仁,如果此时心软,那之前将士们所做的牺牲岂非就毫无意义可言了吗?
“本郎将自有分寸。”
说完,他不由分说就命人赶快将甲字营的校尉抬到后面去,让伤医诊治。
“郎将,郎将,请听末将一言,撤兵,撤兵吧,别打了,兄弟们坚持不住了……”
裴嗣眼中忽而杀意大显,瞪着四周心有不忍的将士们,厉声喝道:
“再有不听号令,乱军心者,立斩不赦!”
这一声喊的骇人之至,自此再无人敢言撤兵!
距离天色彻底黑透只剩下半个时辰的功夫,能否功成就在此一举。裴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此时的他早没了初时的紧张,经历了一整日的厮杀,已经变得有些木然。
最后,裴嗣连自己的亲卫都派了上去,随着霹雳炮的使用,神武军果然打破了战事的胶着状态,眼见着叛军战线开始混乱并出现缺口,很快竟又有了崩溃的迹象。
这就是裴嗣苦熬着等了一天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机立断,他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军令。随着掌旗使手中的令旗挥动,垭口西侧的所有神武军亦振奋精神,发起了奋力一击。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