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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尚书右仆射达奚珣拜见皇帝陛下无恙!”
“罢了,罢了,都是朕的重臣,不用弄这虚礼,说吧,何事见朕?”
“臣,臣……”
只见达奚珣涨红了脸,结巴了好一阵才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臣听闻有人生造谣言,污指臣与,与唐朝勾,勾连,臣,臣无处辩白,只得,只得来请陛下为臣辩冤啊!”
安庆绪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哪曾想竟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市井谣言,一笑置之就是,达奚相公何必当真?”
一旁的严庄皮笑肉不笑,冰冷的说了一句。
达奚珣苦着脸,一本正经的答道:
“臣,臣知道,有些人巴不得臣死无葬身之地,现下也只有陛下才能,才能……咳……咳咳……”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达奚珣竟剧烈的咳嗽起来。
安庆绪看着达奚珣就心中生烦,只想如对待尹子琦一般,尽快将之打发了。
“朕都知道了,稍后便会命人查处造谣者,达奚相公好生回去歇着吧。”
岂料,达奚珣咳嗽完了,一双老眼里居然又淌下两行浑浊的眼泪,呜咽着说道:
“臣冤枉,臣心里苦啊。臣对大燕一片骨鲠之心,日月可鉴,偏偏要受这不白之冤,若不能还臣以公道,臣就算死了,死了,也不能瞑目……”
这一番剖白听的尹子琦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达奚珣是什么人?前唐朝的河南尹,大燕军南下以后,见势不妙就立即改换门庭投了大燕,这就是标准的叛臣。现在居然跑到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摆出了一副忠臣模样,实在令人觉得滑稽至极。
但是,像达奚珣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物,尹子琦也不愿意插一脚进去,是以只冷冷旁观,看看这老家伙究竟还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偏偏安庆绪很吃这一套,见达奚珣如此剖白心迹,不禁大是感慨,对其好感也隐隐多了不少。
“达奚相公放心,朕在这里跟你打个包票,幕后造谣者一定不得好死,还老相公一个公道清白!”
达奚珣闻言千恩万谢,更是老泪纵横,好像感动的无以复加。
对于达奚珣的情况,尹子琦多少也知道一些。洛阳城内有不少人都是心向唐朝的,或明或暗都有,而达奚珣又成了降燕唐臣里官品最高的人,是以便被心怀故国的人当做了攻击的靶子。此时大肆造谣污蔑达奚珣,无非是想趁乱让这老家伙也牵连进去,最好真被当做奸细处死。
不过,达奚珣何许人也,水晶狐狸的别号不是白给的,见风使舵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又岂会轻举妄动?
现在之所以跑来哭诉辩冤,不过是做给安庆绪看的而已。
虽然识穿了达奚珣的心思,尹子琦却也不愿过问,毕竟保住达奚珣对大局总体而言,是有利的。
殿内君臣一副相知模样,尹子琦冷眼旁观,严庄却出人意料的插了一句:
“达奚相公可知是何人生造谣言?”
“这……老夫只是耳闻,并不知道主使之人是谁……”
严庄又继续追问:
“即便不知主使,传谣之人总该清楚吧,否则又何以得知谣言呢?”
“这,这……都是,都是市井传言,让,让老夫怎么说呢……”
经过严庄的提醒,安庆绪也反应了过来,既然达奚珣鸣冤有人冤枉他,便总要有造谣生事之人吧。
“达奚相公毋须顾虑,尽管说就是,哪个敢在大敌当前之际还唯恐天下不乱,朕夷了他的三族。”
尹子琦眉毛一挑,夷三族可说是最为惨烈的刑罚,当事者的父族母族妻族一并被斩杀干净,用这种酷刑来惩治造谣者难免有烂施刑罚之嫌。
达奚珣当即就被吓的跳了起来,慌忙摆手道:
“陛下,陛下万万不,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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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荒唐的谈判()
严庄的用意,尹子琦看的明明白白,不过是想让这老狐狸彻底牵出一批人来造下一番杀孽,如此更得世人唾骂而已。这么做与严庄本身无益,只能说是损人而不利己。他心中也不免暗生寒意,无怪乎世间俗语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谁要得罪了严庄这种小人,就得日日夜夜的防着他,不知道何时就会吐出猩红的信子。
看着严庄那一副令人作呕的表情,尹子琦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如果自己还是身体康健,行动迅捷自如,说不定就会当殿将此人击杀。
这等反复无常只为一己私利的小人,留着只能遗祸无穷,然则,事实是残酷的,这种想法他也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倘若杀了严庄,他又怎么会有活路呢?安庆绪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尹子琦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需要旁人协助,又怎么可能一击袭杀严庄这这狗贼呢!
“陛下,臣还有军务要处置,先行告退!”
尹子琦要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大殿,安庆绪却叫住了他。
“慢着尹卿,朕的意思你都明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大行皇帝遗首安然无恙的迎回来。”
前一句话还说的和颜悦色,可紧接着安庆绪就变了脸色。
“否则,朕就让你去给大行皇帝陪葬!”
尹子琦面色如死灰,心道有这等宰相,这等天子,不亡国就没天理了。
此时此刻,他甚至有点怀念安禄山在世的时候,虽然一样的残暴嗜杀,喜怒无常,可绝不会任由小人恣意妄为,又做出这许多昏聩之举。
失魂落魄的离开皇宫,刚刚过了西市大街,便有军卒打马迎面而来。
“报!将军,唐兵派人来磋商了!”
尹子琦闻言怒气上涌,当真欺人太甚,拿一个死人头居然也赶来大摇大摆的谈判磋商。可下一刻他本来僵直的身体又软了下来。想想安庆绪那疾言厉色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胳膊是是拧不过大腿的,况且还有个对安庆绪忠心耿耿的安守忠在,又岂能任意而为呢?
“走,去见见吧!”
尹子琦眯着眼,目光却从一条缝隙里凌厉的扫视着这个敢于亲身犯险的唐卒,准确点说,这是神武军中的一名伍长。
仅仅派了个伍长前来,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侮辱和轻蔑,可尹子琦似乎并不在乎,让亲信副将与之谈判,自己则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独独不说一字半句。
神武军的要求很简单,让他们拿五十万石的粮食来换,如果肯换,必会将首级完好奉还。
突然,尹子琦冰冷的问道:
“如果本将不答应呢!”
那神武军伍长居然仰着脑袋答道:
“既然说不拢,安贼首级自然要继续在旗杆上受那风吹日晒雨淋了,还用问吗!”
“你找死!”
在场的军将们勃然大怒,纷纷叫嚣着喊打喊杀。神武军伍长却似满不在乎一般。
“俺来了,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要杀就杀,眨一下眼睛就是小妾养的!”
只是这些人虽然叫嚣的狠,但没有尹子琦的军令,没人敢轻举妄动。
见没人动弹,那神武军伍长轻蔑的笑了。
“怎么?不动手?那俺可要回去复命了!”
军将们不肯放他走,又不敢私自动手,都指望着自家主帅能为他们出这口而起。可最后还是尹子琦只轻描淡写的说道:
“让他回去吧,告诉秦晋,五十万石粮食洛阳城内还是出得起,不过需要时间准备,至少也得七八日功夫吧。”
……
“七八日功夫?告诉尹子琦,咱们没耐心等,明日此时,见不到粮食就一拍两散,烧了安贼的狗头!”
杨行本得知了尹子琦的态度以后,有些愤愤然。此前一战打的极其完美,可还是让尹子琦跑了,而这个尹子琦也是福大命大,回到洛阳以后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可以继续领兵,他只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一拍两散不至于,烧了安贼狗头,咱们还拿什么恶心尹子琦呢?沉住气,有他们难受的时候!”
秦晋对杨行本的动怒有些惊讶,这个人现在早就练出了一副沉稳的性子,甚少有今日这种情况。
“末将也知道不能一拍两散,何如派出咱们的火器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杨行本说罢,又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火器营历来是当做杀手锏的,就这么拿出来,未免便宜了他们!”
秦晋呵呵笑道:
“是啊,急不得。听说清虚子又捣鼓出新鲜玩意,再有三五日功夫就可以拿出来用了!”
神武军的火药产量有限,存货也不多,能拿出来用都得用到最关键的地方,可禁不起挥霍。
想到这里,秦晋感慨道:
“如果火药的产量能跟上,可以无所顾忌的用,咱们还真就有一月功夫破城的底气。只可惜啊……”
“秦大夫以安贼首级拖延时间,关键还要看安庆绪是否肯上当!”
“房相公此言不错,秦某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仅仅凭借着一团臭肉就能换来五十万石粮食,不过既然对方肯搭茬,咱们又何妨配合着演下去!”
于是,那神武军伍长再一次进入了洛阳城中,见到了尹子琦。
就连尹子琦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区区伍长居然亮度出入洛阳城,又牵扯着多少人的心思啊。
“俺们大夫说了,只给你们一日功夫,明日此时必须见到粮食,否则就一把火烧了……”
“你若敢烧,信不信现在就活煮了你?”
那神武军伍长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口出威胁的胡将。
“你吓唬俺有甚用了?俺就是个小小的伍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烧。”
尹子琦制止了部下的鲁莽举动,面露为难神色。
“毕竟是五十万石粮食,一日功夫肯定难以准备周全,不如先出十万石,后续再足额补全,如何?”
那伍长寻思了一阵,又道:
“将军这话还像个正经商量的态度,法子也是好法子,不过俺就是个伍长,做不了大夫的主,如果将军不嫌麻烦,俺还要回去禀报了才能给出准信!”
尹子琦笑道:
“不急,不麻烦,回去商量好了再说也不迟!”
尹子琦本就打算拖延时间,现在忽然又发现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自然乐得如此麻烦下去。
孰料,半夜子时,城外忽然鼓声大作,吹角连连。城中守军原本都有些松懈,此时惊闻敌袭,不免就有些手忙脚乱。包括尹子琦,都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将军,唐兵夜袭!”
尹子琦为了方便,就近住在城墙阙楼之内,于是赶忙命人将他用竹榻抬出去,他要在第一时间内稳定军心,不使唐兵有可乘之机。
实际上,尹子琦只在刚刚惊醒时有一点心慌,但完全清醒以后也就放下心来,洛阳城高池深,其实夜袭就能攻破的?唐兵如此伎俩,不过是骚扰而已。
军令很快传达城上各营,严阵以待,但有唐兵露头就狠狠的予以回击。
然则,战鼓吹角折腾了半夜,却不见有一兵一卒露头,眼看着天光方亮,尹子琦打了个哈气,意识到自己被唐兵耍了,所谓的夜袭仅仅是敲敲鼓,吹吹角而已,除此之外就别无其他。
很快,又是那个伍长带来了秦晋的意见。
“秦大夫说了,可以先弄来十万石粮食,但却不能跟你们交割,否则你们拿了首级不认账,俺们找谁说理去?”
“这贼厮,好生狡猾,俺们先出十万石粮食,你们不认账,又该找谁去?”
伍长白了身旁作色的胡将一眼。
“秦大夫早就替你们想好了,也不好太过为难你们。看看,这瓮城可不小,对方五十万石粮食没得问题,三日功夫,堆放得斤两足额,就算,就算……表示诚意了!”
又指着城门内的瓮城说道。
尹子琦不免沉思了起来,他在揣测着秦晋的心思,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家伙,又在卖弄什么诡计。可思忖了好一阵,也觉出这可提议会给唐兵任何可乘之机。
就算五十万石粮食堆在瓮城里,唐兵若想轻易进入瓮城内也是难比登天。因为这瓮城本就和整个洛阳城在同一防御体系内,与外面隔着数丈之高的城墙,而且城门又有铁闸隔断,与其打瓮城的主意,不如想办法寻着薄弱处攻城了。
“好!甚合本将心思!”
打发走了那神武军伍长,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守忠凑上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