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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民夫们高涨的战斗热情逐渐平复下来,田承嗣更是禁不住的暗暗感慨,人心啊,这就是人心啊,当初安禄山在幽燕军中也没有此等威望啊。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他马上就警觉起来。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秦晋乃是天下公认的匡扶社稷之臣,怎么能和安禄山这种人相比呢?
但他马上又生出了一种与之相反的想法,谁说匡扶社稷之臣就不能造反呢?如果秦晋凭借着一己之力,凭借着神武军平定了天下的叛乱,单单就是这不世之功都是福祸相依的双刃剑啊。
“将军快看,有火光!”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忽听又人大呼,田承嗣循声望去,果见西北方有火光隐隐腾起。非但如此,隐隐然甚至还感到大地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若是寻常时候出现火光也不奇怪,现在可是大雨倾盆啊,这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田承嗣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的心脏猛然间一阵狂跳,忽的就反应过来,那不是中军大营的方位吗,难道中军出了意外?
这个想法差点把他惊的跳起来,然则看民夫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看热闹的好奇之色,暗道:都说无知者无畏,不但无畏,连烦恼都少了许多。
很快,田承嗣稳定了心神,带着民夫们寻了一处坡地原地休息,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天亮再作打算,这黑灯瞎火的,如果冒冒失失的去中军大营查看情况,没准真就要中了叛军的伏击。
民夫们显然是没有阵战经验的,即便是脱离了战场,还保持着相当的亢奋状态。这么做很快就会将体力消耗干净,而短时间内他们又得不到足够的粮食补给。
“传令,所有人安静的休息,不得乱动,不得说话!违者当以违犯军令处斩!”
田承嗣的这道军令并非仅仅让民夫们保持体力,更是让他们安静下来,以免在黑暗中暴露行藏。要知道上万人即便是轻声说话,其声音也能传出去数里之远,就更别提这种大声喧哗了。所幸现在大雨倾盆,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了他们的喧哗声。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来自民营的民夫也当真听话,当即就安静下来。
田承嗣又惊讶了,他本以为至少得杀几个人立威,让这些人知道军法的森严与可畏,谁知道根本就不用他多费功夫,居然轻易的就做到令行禁止了。
难道这就民营的训练之功吗?
别看田承嗣外表上是个满脸虬髯的莽军汉模样,实际上是个心思十分细腻谨慎的人。他当然不会认为民夫们做到令行禁止仅仅是个巧合,然则常年带兵的他也深知,让上万的军中士卒做到这种程度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惯常统率他们的军将,仅仅是个临时委任之人,偏偏几句话就能使他们倾力执行。
这时,他才发觉整整一日的功夫都小看了这些民夫,最初觉得他们好像一盘散沙,不服管教,才和颜悦色的相待,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但不论如何,田承嗣觉得自己又对神武军有了新的认知,难怪秦晋出关中时仅仅带了不到五万战兵,常人所没看到的是,在五万战兵身后还有十万民营作为搬抬辎重之用的辅兵,而就是这些被人所忽略的辅兵其战斗力恐怕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唐朝兵马。
换言之,秦晋哪里是只带着五万兵马出关,根本就是兵马十五万众啊,甚至于这一路上相继组建的民营都能成为神武军源源不断的兵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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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田某的谋划()
大雨将身上的衣甲早就浇的透湿,贴身的中衣又湿又粘的贴在皮肉上,田承嗣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多年的戎马生涯,风雪雨露全都习以为常。虽然现在正值盛夏,可这温度已经隐隐见着一点入秋的影子,他忍不住打的了个喷嚏。
一旦脱离了战场,民夫们后劲不足的缺点马上就显露出来,人们开始有了抱怨声。
田承嗣咬了咬牙,现在最是考验人的时候,阴冷的大雨,又饿着肚子,如果稍有不慎就是全军崩溃也有可能。但经过了刚才的一战后,他又对这些民夫有着至少八成以上的信心,以神武军军法约束的民营就算不能尽得神武军精髓,只要得着五成也足够了。
“将军,这黑灯瞎火的 ,又下着大雨,总得弄点吃食果腹,要不怎么又力气杀胡狗呢?”
说话的是民营中的一位校尉,其余几个校尉也跟着帮腔。
对于这几个头目级的人物,田承嗣只能恩威并用,不能全然拒绝,可以不能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如果一点苦都不能吃,还打的什么仗?
“东西一定要吃,今夜却不行,咱们现在潜伏踪迹只为了迷惑叛军,等到天光放亮才能收到突然发动袭击的奇效,如果大张旗鼓的寻找吃食,一旦暴露行踪,丢了眼前的机会事小,坏了秦大夫的全盘谋划才事大啊。咱们几个加在一起,又有几颗头颅够砍的?”
这番话里表面上看有着商量的语气,实际上抬出了秦晋也就意味着,就算饿着肚子也得坚持到天亮,坚持到天亮以后大战结束,既然他们选择了“杀胡狗”这条路就得承受这种代价。
当然,这些潜在的意思他田承嗣能明说,说的直白了就会让他们下不来台。
民营校尉里还是有明白人的,他们看这位降将虽然话软,可却透着隐隐的强势,便答道:
“将军的话在理,咱们就算饿着肚子,也不能坏了大夫的谋划,否则还真是百死莫赎呢。”
“不就是饿上一日半夜吗、又算得了甚了?当初胡狗进犯咱乡里的时候,只顾着逃难,三日两夜未曾有粒米下肚的时候也有过呢!”
很快便又有人附和,田承嗣的话初见成效。
“好了,诸位都得保存体力,现在非迫不得已便要尽量减少活动。”
“不动倒不是问题,只问将军,这说话算不算啊?”
田承嗣白了那信口胡诌的校尉一眼。
“说话虽然未必消耗多少体力,但却能暴露大伙的行藏,必须禁止!”
说到这,田承嗣心中一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军法明确的提出来,而不是像乌合之众一样任意而为。
“眼下咱们身在战场,为了乡亲子弟们的安危,咱们不如做个约定。”
校尉们则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田承嗣究竟要做什么约定。至于他所说的子弟安危,也正是大家最挂在心上的。如果他提出来的约定合情合理,又当真能顾及子弟安危,何乐而不为呢?
“大敌在前,令行禁止既是取胜之道,也是自保之道,如果想有所表现,斩首立功,这是最基本的!”
闻言,校尉们松了一口气,还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令行禁止而已,民营里的规矩只大不小,大家伙不一样适应了吗?
“田将军这是为了俺们好,俺们没理由不同意,只是令行禁止总得有些个条条框框。”
田承嗣见此事大有可为,便道:
“这好说,神武军的军法是现成的,拿来就可以用。”
军法大多数人都晓得,在民营里大家最先接触的就是这神武军的军法。田承嗣说完这话,却发现几个校尉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自己,看得他竟有些心里发毛。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追问,让这些人做决定总是急不来的,该来的总要来,不该来的,强求也必为奏效。
终于,一名校尉最先开口说道:
‘田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咱民营与神武军共用一套军法,整日里有半数的时间都在熟悉军法,大家伙差不多半数以上都能倒背如流!既然田将军要用神武军军法约束民营,俺们自然乐与从命!’
这时,田承嗣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些民夫面前出了丑,他的确不清楚民营和神武军用一套军法,开始只单纯的认为,民营中的人只是用了神武军的练兵之法而已。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如果民营连军法都与神武军共用,那这些人与神武军又有什么区别呢?区别也不是没有,就是那个可以对外称呼的名份而已。不看这名份,还真就不好说他们还是不是民营。
“田将军,咱们秦大夫的谋划你可知道吗?俺怎么觉得今日的这一战打的没头没脑,有些奇怪……”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个年长之人给一巴掌扇了回去。
“胡说八道,有秦大夫亲自谋划的策略,便是只赢不输的局面,黄口小子懂个屁!”
除了一巴掌,又是一顿恶狠狠的斥骂,丝毫不给那个年轻的校尉留情面,年轻校尉被斥骂以后收敛了不小,又赶紧向那长者求饶。
“侄儿是胡说,请叔父不要生气,如果不解气再抽侄儿几个耳光也成!”
年长者是这一万多人里岁数最大的校尉,生的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身强体壮的人。
“打你这一巴掌是要让你认识到,秦大夫的谋划岂容你质疑和动摇?如果没有秦大夫,咱们现在早就成了地下的饿鬼!还能让你现在指手画脚?”
“是,是,叔父责骂的对,是侄子忘了本!”
这一幕却让田承嗣张口结舌,不就是几句抱怨的话么,倒让这长者说的如此严重。不过,秦晋于民营中的威望由此也可见一斑。
“好了,不过是几句笑言,也不必为难他,今后大家引以自戒就是!”
他本打算活活稀泥当当和事佬,岂止那年长者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某在军中虚长这些族中子弟几岁,就有义务让他们认清本源,不要忘了根本!人若是没了根本,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这一句话连田承嗣都给堵了回去,到也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尴尬的咳嗽一声,示意大家都噤声,不要任意说话。
田承嗣知道这些民营的人对自己并不是无安全服从,指挥民营也不过是个临时的差使,一旦办完了他还得回去指挥自己的部下。想到这些,那些被顶撞后的不快也就被压了下去,不管他们态度如何,只要不耽误了打仗就比什么都强。
继而,田承嗣决定带着人到西面百步外的高地去查看一下具体情况。他的心里也是有着一个大谋划的,此时战场上明面可见的人马都有薛、秦两家的人马去收拾,那些战场上不在明面的叛军,则是他的最终目标。
现在既然已经领着民营打仗了,就得打出个令人吃上一惊的结果来。西面数里以外的桑林里一定埋伏着叛军,只等着伏击从此地经过的唐兵。是以,消灭这股叛军就成了一个不小的挑战。
他特地带上了几名校尉,虽然这是黑灯瞎火的深夜,但影影绰绰的总能见着点山势的起伏形状。可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观察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田承嗣却还有意外的发现。此时此刻他已经可以确定,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正是出自神武军中军大营。
只是这个发现对他而言算不得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个坏消息。如果中军大营被大火烧了,那么秦晋和杨行本现在由如何了呢?他们可是神武军的中流砥柱啊。
与之同来的校尉也发现了黑夜中的火光。
“田将军,那里有火光。”
田承嗣只说火光是因战而起,却没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他们。因为他相信这些人一旦知道了火光来自神武军的中军大营,恐怕不知道要慌成什么样子。
只可惜,距离他们脚下这处山坡数里之外的桑林在那片火光下更显漆黑幽暗,连轮廓都难以辨认。
指着那片隐藏在黑暗中的桑林,田承嗣对身边的校尉说道:
“那里隐藏着至少上万的叛军,只等天亮,咱们就杀过去,你们怕吗?”
几个人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不满的答道:
“俺们虽然是民营,可还从来没尝到过怕的滋味!”
田承嗣笑了。
“不怕就好,只等此战得胜,田某会向秦大夫给你们请功!”
其实,他故意把叛军的人数说少了。按照推断,那一片桑林里至少得埋伏了不下两万人。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将这些人全歼那是想都不用想。然而,他们的优势就是占着突然袭击的先手。
叛军伏兵的注意力都在薛秦两部的身上,他们按兵不动,自然就对这些伏兵有着难以言说的威慑力。
田承嗣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下突然发动袭击,叛军伏兵猝不及防之下,战斗力自然要大打折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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