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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下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秦晋知道这些人职责所在也不再坚持,杨行本则比他的顾虑少了许多,限制也更少。
“大夫,城墙上的具体情况就由末将亲自查勘吧,大夫毕竟身系神武军上下安危,不能再过冒险!”
刚下了城墙,便有名浑身是血的军将急急跑了过来。
“报,在攻城内活捉了名奸细,嚷嚷着要见大夫!”
秦晋心中动。
“奸细?要见秦某,可曾自报名姓?”
军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答道:
“那人倒是没甚骨气,不停的作揖,身奴才相,说说是甚达奚相公府上……”
是达奚珣!
秦晋大为意外,达奚珣这条线埋得随意,不想此人竟敢甘冒风险买通了把守皇城的守军进入宫城来,与自己接触。
“快,带来见我!”
很快,名中年人被两名军汉左右夹着带了过来。
“这将是俺们秦大夫,有甚话赶紧说吧!”
那中年人脸色煞白,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见到秦晋,又是揖到地,颤抖着说道:
“小人,小人是达奚相公府上家生,家生的奴才,今日奉了家主之命冒险来见大夫,实在,实在有关乎,关乎全城百姓性命的大事……”
“关乎全城百姓的性命?”
秦晋吓了跳,他猜到了达奚珣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传递,但也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骇人的消息。
“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家奴既害怕,又紧张,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秦晋就先安抚了下他的情绪,然后又安排人拿过皮水袋,让他喝点水,压压惊。
“天子,啊不,安,安庆绪……”
这达奚府上的家奴对直呼安庆绪的名字很是不安,但也知道安庆绪在唐朝那就贼,怎么可能再称其为天子呢!
“安庆绪对小人家主说了,明日,明日要迁都,然后,然后把整个洛阳城要把火,把火全烧了!”
恰巧杨行本从城上下来,正好听到那家奴所言,立即惊问道:
“消息确实?”
那家奴看杨行本身上的服色就知道官品不低,又是连连作揖。
“家主冒了灭族的风险,收买了皇城守将,才,才将小人送进了被烧成片废墟的宫城,将军该不会以为这,这是无稽之谈吧?”
直觉告诉秦晋,这事成是真的,便道:
“可有达奚相公的亲笔手书或是凭据?”
那家奴搓了搓手,又摊开。
“家主说,说此事事关重大,万事败,那就是灭族的大罪,所以,所以小人身上的切都,都和家主没有干系……”
杨行本更是痛快,直接打断了他。
“好了,不用多解释,你只说迁都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在杨行本身侧的副将笑道:
“还迁都,不就是夹着尾巴逃命嘛!”
随行的军吏也跟着凑热闹。
“这叫为尊者讳,为长者讳。当初咱们太上皇亡命巴蜀的时候,不也美其名曰西狩吗?这安庆绪也是有趣,改成了迁都,也是啊,再不迁都可真就成了瓮中之鳖,要被咱神武军捉活的!”
李隆基虽然做了四十余年的太平天子,但在长安之战时仓皇逃命,已经丢光了四十余年的积威,无论朝野间,再提及他多是既哀且怒,私下里更是没有好言好语。
杨行本瞪了两人眼,吓的他们赶紧闭上嘴。
“安庆绪走便走了,为何还要烧了洛阳?”
家奴道:
“家主说了,安庆绪性情乖戾,残暴嗜杀,他,他得不到的,也,也不能让神武军得,得到!”
“那可是几十万的百姓啊,难道安庆绪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问完这话,连杨行本自己都觉得可笑,包括他本人在内,又有几个把真将百姓当回事了?不过是籍册上的数字而已。
然后,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可像安庆绪这等丧心病狂的,要拿几十万百姓为自己陪葬,还是头遭。这种人怎么配做天子,怎么能代天牧民?
秦晋皱眉思忖了好阵,终于沉重的说道:
“达奚珣今日终于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如果咱们收复的洛阳只是片废墟,那还有什么意义?”
洛阳城在隋末经历动荡与战火依旧顽强的留存了下来,经过唐朝百多年的经营,其规模上实际已经过了长安。收复失地,不仅要收地,还包括地上的人。
“好了,此事秦某已经知晓,你这就回去告诉达奚珣,如果此事属实,他今日的决定就是功德无量,将来平乱议功时,秦某会力保他的。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转折关口,可千万不要做错了决定!否则,失足成千古恨,纵使秦某有心为善,也绝不会姑息!”
“秦大夫英明,英明,小人回去以后定会将大夫的话原原本本告知家主!”
这家奴虽然胆子小了点,不过为人却还算聪明,已经明白了秦晋的话中之意。
返回中军以后,秦晋已经有了决定。
“不能再耽搁了,明日日落火起,咱们必须在黎明前就攻进城去,否则便说什么都晚了!”
杨行本眉头紧皱。
“如果是不计代价,或许能在日内强攻下皇城的几处城门,可如此来,咱们神武军的死伤,便难以估量了!”
秦晋也是皱眉不展。
“说的极是,若要不计代价的强攻,神武军肯定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关键是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两全其美!”
在神武军中,秦晋向以奇迹迭出而闻名,现在抚额不语,杨行本觉得此事肯定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商承泽走了吗?”
秦晋忽然抬起头来,猛的问了句。
“商承泽?”
杨行本似乎也有所悟,马上叫来了军吏,询问商承泽此时人在何处。
“回将军话,商承泽刚刚离开军中,说是有秘密使命,这还不到刻钟的功夫!”
第三百四十章 :趁夜攻皇城()
商承泽被追了回来,秦晋将从达奚珣那里得到的消息直言相告,商承泽听后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他颤抖的原因却并非安庆绪要烧死满城数十万百姓,而是秦晋如此郑重其事,定有要命的差事让自己去做。
而且,就算再要命的差事,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是去送死。
“大夫但有所命,末将必会拼死而为!”
商承泽向是个胆小恶懦弱的人,他的这番表态令严庄大感意外。秦晋对此人的了解也许因为日短而不全面,严庄却是连他的骨头都看得透彻至极。
“商将军,军中无戏言,可不要在大夫面前说诳语!”
“请相公放心,末将胆小了辈子,如今在大是大非面前,还,还分得清楚轻重,见亲口许诺了,就绝没有反悔的余地!”
如此回答让严庄心下阵凛然,连商承泽这种畏畏尾的胆小之徒到了神武军都肯豁出命来效力,看来唐朝果然气数犹在,反而是大燕气数怕是将尽了!这个念头在心里涌了出来,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弥漫开来,也不知是悲是喜。
两人的表情变化秦晋都看在眼里,便笑着击掌道:
“商将军有大义,此番不论成败,秦某都将向天子请功!”
这句话恰恰给了商承泽定心丸,请功与否暂且不论,他最牵挂的就是妻子儿女,现在有了秦晋的许诺,哪怕就是此番死在了战场上,唐朝也定会抚恤他们的。
“愿为大夫效死!”
此前的话半真半假,独独这次却是情真意切。秦晋从来不吝啬赏功,只要能够对局面有利,哪怕许下金山银山的赏格也在所不惜。
“季武心怀叵测,原本可以拖着他再做筹谋,但现在计划却被打乱,须得在安庆绪焚城之前,杀死此人,商将军此去,此人未必会设防,只须寻机将此人杀死,便大事可成!”
季武死,神武军就趁夜攻城,其所部群龙无,自然难以抵抗。此事难点只在于商承泽能否突施杀手,成功的杀了季武。
商承泽早就料到了此行的凶险,此时预想得到了确认,心里还是七上下,虽然脸色因此而怕的煞白,但他还是咬着牙点头应承。
“大夫放心,末将拼死就是!”
商承泽副行将就义的神态,秦晋却安抚他道:
“此番也未必是有去无回,清虚子会事先在城下订上人多高的桩子,用来张,动手之后可相机跳下来。放心,这种他们火器营早就试验过,五六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毫无损!”
此话出自秦晋之口,商承泽还是十分相信的,当即回道:
“大夫放心,末将就是拼上死,也会杀了季武此贼!”
夺取含嘉仓城的计划完全是尽人事听天命,秦晋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于役,与此同时,从宣辉门处打开突破口也在紧锣密鼓的策划着。
严庄自告奋勇,称他对洛阳攻城了若指掌,可以让他带路,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不过,秦晋对此却并不抱希望,宫城早就毁在了大火之中,到现在还部分殿宇的火势还没有熄灭,里面未及逃出来的人也早都死在大火之中。
问题的关键所在只着落于宫城通往皇城的城墙。负责守卫皇城的叛军依安守忠之法,将几处通往皇城的城门内外都以砖石砌死,又抹上了石灰黏土,当真令人很是头疼。
宣辉门所在的外廓与宫城之间本来是有隔城的,偏偏隔城又隔开了宫城与皇城之间的联系,也许这就是当初修建隔城的目的之。否则从宣辉门进入城内,皇城就近在眼前了。
“由宫城方向可往长乐门、应天门方向强攻,此时城内混乱,说不定会有摧枯拉朽的奇效!”
原本秦晋计划的是休息夜,次日黎明再重新动攻势,但事态急迫,为了尽快取得突破,只得冒着增加伤亡的风险。
负责主攻宫城方向的是薛焕所部,河东地形多山,来自河东的神武军擅长在复杂的地形作战,由于大型的器械很难运进宣辉门,所以他们所冒的风险也是最大的。
这次临时军事会议,秦晋将几名涉及到的将领都请到了中军帐。
“事起仓促,准备也不充分,希望诸位克服困难,勉力战!”
按照神武军的习惯,本来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的,但此时迫在眉睫,没有准备也得硬着头皮上。
除此以外,由宣辉门向南就是右掖门,右掖门南邻通渠扼守洛阳城与外界的水路出口,是极为重要的,如果能拿下此门,洛阳城破也就成了定局。也正因为此,叛军在右掖门处布置了大量的人马,而且叛军早在开战之初就为了防止万,在各门之间的城墙甬道上筑起隔断墙,此时宣辉门与右掖门之间的城墙甬道上就横着道墙,若要由城墙上起强攻,就必须越过这道隔断墙。
“这几日大战频仍,军士无论早晚,都是半量供应军食,随时可以应付大战。估量着时间,现在各营早就6续用过饭了,连夜突袭也不是全然没有把握!”
杨行本忽然解释了几句关于神武军当下的基本状况,秦晋点里了点头。
“实在不行就让预备兵马顶上去,他们养精蓄锐多日,早就憋得嗷嗷直叫,现在排上去,或许能有奇效!”
秦晋当即拍板,将三成的预备兵马派出去,由正面强攻右掖门。以为右掖门外面有着宽敞的河滩,可以摆放大型的攻城器械,军士们在攻城过程中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攻城的难度反而要比前两处要低了许多。
“两面夹击,就不信拿不下右掖门!”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德猷门方向腾起了烟火。
那里正是含嘉仓城的位置,秦晋等人站在望楼上远眺,只见火光愈盛,想来已经展开大战。
至于商承泽的生死,以及季武是否已经命丧其手,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论他们的结果如何,今夜的大战都是难以避免的。
由于消息的确认需要耽搁很大的功夫,消息暂时也不会送过来,秦晋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刺杀季武的行动未成功,季武很有可能恼羞成怒,在含嘉仓城不保的情况之下,令放火。不过,放火焚城也不是仓促眨眼之间就行的,至少得拿出日半日功夫布置易燃物和起火点,尤其是起火点,如果选得不到位,火势很可能在短时间内烧不起来就被救下了。
他现在只希望季武从未有过放火的心思,就算在仓促间放火,也未必能使含嘉仓城有多大的损失。
“大夫,强攻右掖门已经开始,夜凉了,回军帐吧,省得着凉!”
这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却是长史陈千里。
数年以来,秦晋直将陈千里留在神武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