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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动粗,莫要动粗,某刚刚见过秦大夫,秦大夫可代为证明某等身份!”
他虽然急,但却也不慌,毕竟自己的身份是真的,误会也总会解除。
岂料那头目又是一声冷哼。
“好大的口气,带回巡防营再说!”
不由分说,王士岳等人就被老鹰捉鸡一般逮了回去。
……
“这又何必,早晚还要将他们放了。”
秦晋头也不抬的处置着军务文书,口中不以为然的说着。
杨行本口中哼哼着,似乎犹自不觉解气。
“姓高的如此不知感恩,当初若非大夫向天子引荐,他怕是到现在还狼狈求官呢!小小教训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此事不过误会引起,你我毫不知情,又有甚好担心的呢?”
秦晋倒不是担心,别人做得初一,他做做十五又有何妨,只是如此一来倒显得他们气量狭小,传出去恐对神武军的名声不利。
此时已经入秋,一旦日落,夜风马上就变得凉如水,秦晋穿得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杨行本关切道:
“大夫可要注意身体,眼看着就到了北上的关键时刻,可莫要受了凉。”
说着,他话锋又一转,低声道:
“已经查明,鲁地和淮西叛军齐攻洛阳,淮南那位高节度在背后推波助澜,做了不少事情。”
闻言,秦晋的眉头跳了跳,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幸亏现在已经夺下了洛阳,如果在战事胶着之时,两路叛军掩杀过来,神武军的处境岂非更加艰难了?
一想到这里,秦晋顿时就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这还真是他作茧自缚了,如果当初不积极为高适引荐,或许换个人到淮南做节度使,纵使不会出手帮忙,也不至于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吧!
见秦晋默然不语,杨行本的脸上露出一丝愤然的苦笑。
“这回大夫知道我因何如此感情用事了吧?人家卑鄙若此,还怨得着咱们做事不留余地吗?”
秦晋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给那所谓的特使一点教训,并不为过,但还是交代叮嘱道:
“只要不伤性命,可任意施为!”
此时,杨行本咬牙道:
“大夫放心,折磨的不够,又怎么忍心让他们送了小命呢!”
秦晋再不关心被“误抓”的王士岳等人,而是来到地图前,将目光扫向淮南、淮西。此前,他的注意力从未放在此处,一直以为这里算是安稳的后方,高适的兵马就算不敌淮西叛军也能够尽力牵制。
但以眼下的事实来看,他的判断错了。高适压根就没打算和叛军正面相抗,祸水北引才是他的目的。念及此处,秦晋不由得怀疑,这还是印象中的那个高适吗?
这的确不是秦晋印象中的高适,但他也没有继续纠结在此处,派出去劝降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叛军营中。
“杨二,你说说,这次劝降能否成功?”
杨行本道:
“此前叛军除了一个田承嗣甚少有归降的,但现在他们丢了洛阳,叛贼眼看着大事去矣,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该知道作何选择!”
秦晋呵呵笑了,杨行本对此番劝降抱有很高的期望,不过他却又是一转话锋。
“这次北上,你留下来,坐镇洛阳,震慑那些尽想着掣肘的小人。不管怎样,入冬之前,大军须得渡过黄河。”
这让杨行本颇感讶异,他没想到秦晋要把自己留下来。
“此时到入冬还有三个多月,修整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了?朝廷会不会催促?”
只听秦晋又缓缓说道:“如果所料不差,史思明和安庆绪的内斗也近在眼前,等一等,让他们都个你死我活再说。”
杨行本登时恍然,他一直以为秦晋之所以不下令北上的原因是在等着平定鲁地和淮西的叛军,现在看来竟还有更深一层的谋算。
“大夫此计甚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安庆绪是个蠢货,要不然史思明就算赢了也得拔层皮下来。”
秦晋笑道:
“安庆绪的确蠢笨至极,但安守忠却不蠢,有此人在,也不会让史思明轻易占了便宜去!”
杨行本忽又担心道:
“万一史思明识破了大夫的谋划,按兵不动,又该如何?”
“史思明何等人物?岂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节?他所面临的是两难选择,如有争鼎之心,就必须迈过安庆绪这道坎!”
“大夫之意,即便是史思明看透了鹬蚌相争的结果,也只有硬着头皮兵进邺城了?”
秦晋含笑点头。
“关键时刻,如有必要,咱们还可以对安庆绪施以援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伸出手指着地图上河东的位置。
“卢杞在河东厉兵秣马数年,现在终于到了可以大举出动的时机。”
手指重重的戳了戳范阳所在的位置。
“背后插史思明一刀,使其顾此失彼,二郎猜一猜,这厮会如何选择呢?”
杨行本暗想,如果是他的话,必会回援范阳,只有保住了根基之地,一切才有可为。
“自然要回援洛阳,可如此一来,安庆绪怕是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秦晋摇摇头。
“史思明一定会拼力拿下邺城,杀了安庆绪以后,再北上回援范阳。”
“这是何故?难道他就不怕丢了范阳以后,两厢都是鸡飞蛋打吗?”
秦晋又笑了,这就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使然,史思明是和安禄山一般的人物,在谨慎和冒险之间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极端表现,他曾仔细研究过这两个人,特征俱是大开大合,这既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陷。
第八百五十六章 :节帅突现身()
♂!
“性格决定命运,正如安庆绪弑父多位一般,都是各有运数。”
秦晋这句话不伦不类,但杨行本却大以为然,尤其是对史思明的性格分析,他们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和史思明做过正面交锋,可此人的脾气秉性已经揣摩过不止十次八次。
“朝廷的天使快要到了,据报已经出了潼关,我在洛阳待不上几日,总要避开去才能躲掉这包藏的祸心!”
闻言,杨行本一惊。
“难道大夫不打算接诏?”
秦晋注视着杨行本,反问道:
“洛阳留后,你敢接吗?”
“敢,也不敢!”
见杨行本很少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秦晋不禁笑了。
“什么叫敢也不敢,有话直说!”
“说敢,是因为大夫若做了洛阳留后,那潼关以东的千里之地就顺理成章的插手……可若是接了,又难免出现赏无可赏的局面,想想倒让人两难……”
说着话,杨行本迎上秦晋的目光,问道:
“大夫难熬当真舍得这个洛阳留后?”
秦晋苦笑:
“秦某避之唯恐不及,何来舍得一说啊!这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捧杀之计,若接了诏书,今后又何以自处呢?”
从古至今臣子若功勋卓著,赏无可赏,也就意味着他命不久矣。当权者怎么可能容许臣子功高震主呢?因而除去功高震主的臣子就成了上位者不二的选择。当然,这种情况是在天子强势的情况下出现的,倘若天子弱势,情形则会完全相反。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秦晋所乐见的。平叛尚未结束,唐朝经不起内斗,有人别具居心,他却不能将事态变的更糟。
杨行本的脸上再次显露阴郁之色。
“朝廷里这群猪狗,除了知道争权夺利,还会什么?就应该让安贼杀进长安,让他们也尝尝自己酿的苦果!”
话到一半,他又忍不住泄气,这是意气之言,可又有什么法子阻止那些蝇营狗苟之徒呢?
“现在你知道了,当初我为何没有与房琯争这东征的差事了吧?可惜啊,房琯不争气,到头来还得神武军亲自上阵。”
“难道崔涣和太子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别有居心的人上蹿下跳吗?”
面对杨行本的疑问,秦晋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
“焉知这不是各方乐见其成的?”
“这……这又做何道理?”
杨行本一时想不通,难道这些人都疯了吗?神武军在前面打的热火朝天,他们非得在后面搞些拖后腿的事情来!
“也没什么难于理解的,朝廷以我为洛阳留后,就目前而言是见不到恶劣后果的。若平叛未成,一切都会如常态。可一旦平叛成功,情势就会变得微妙尴尬。”
换句话说,这是朝廷里某些人给秦晋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要经过漫长的时间以后才会引爆,而这颗炸弹不引爆则已,一旦引爆就会使他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咚的一声,杨行本双拳狠狠砸在几案上,表情已经被愤怒拉扯得有些变形。他这个人虽然性格阴沉,却城府不深,惯常喜怒形于色,虽然这些年来改观了不少,可一旦愤怒到了一定程度还是压不住火气。
“这群混账,当初倒不如让安贼将他们一勺烩了,咱们也省心。”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气话,神武军能有今日举足轻重的地位,还不是靠救了这群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混账?
“所以,我要躲一躲,让朝廷的天使扑空吧。你留在洛阳,见机行事!”
闻言,杨行本才明白秦晋当真要走,便问道:
“大夫要去往何处?”
秦晋一字一顿的说了两个字:
“河东!”
其实,在克复洛阳之前,秦晋就已经谋划好了,与其让神武军与史思明正面相抗,不如取巧,只是这个想法在任命其为洛阳留后的诏书炮制出以前还没有彻底成型而已。
在秦晋的心底里还有一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意识,历经数次朝廷争斗以后,他发现即或是自己打算安安稳稳的低调做人,随着其军功的日益积累,这已经是个可想而不可能的梦。那么,既然如此,就要未雨绸缪,他的根基之地在河东,为了自保也好,另有更大的图谋也罢,经营好河东都是他独一无二的选择。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秦晋就彻底放弃了对中央朝廷的控制,在当世之时,控制了中央朝廷就等于控制了天下大义。当年曹操之所以能在诸侯争霸中渐渐脱颖而出,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控制了中央朝廷,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他为了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来自朝廷的反对势力,经营好河东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就绝对是不二选择。
避接诏书,在外人看来,这是秦晋退缩了,实际上这却是变相的以退为进。
不过,就在秦晋即将起行的当日,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大事。
失踪多日的安西节度副使李嗣业被找到了。
房琯最初兵败之时,秦晋也派人在洛阳到潼关的宽阔土地上寻找过,但可惜得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已经放弃希望之时,没想到居然就寻着了此人。
原来,当初比兵败之时,李嗣业的看法还是比较悲观的,认为经此一败之后,朝廷与安贼叛军之间的战斗将进入漫长的僵持期,与其狼狈的逃回关中,不如留下来,化整为零在安贼腹地做长期斗争。
只可惜,李嗣业盘算得不错,但安贼叛军也不是完全吃素的,追着他将他的部众打的七零八落。不得已之下,他才带着少数亲随部众躲进了茫茫的伏牛山里,隐匿踪迹,静待时机。
后来,叛军在伏牛山里进行了几次规模较大的搜捕都一无所获,随着神武军的全面推进,洛阳战事吃紧,对李嗣业的搜捕也就不了了之。
这些事都是秦晋之前所不知道的,而李嗣业为了躲避叛军的搜捕,躲进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以至于与外界隔绝消息,是以神武军围城月余之久竟也一无所知。
直至前几日,李嗣业等人在山中日久,坐吃山空,觉得可以伺机下山活动,顺便搜掠一些粮食,正好就被鲁山县的民营发现。而鲁山县民营成立不久,便当他们是叛军派来的奸细,也组织起了大规模的搜捕。
李嗣业也是倒霉,躲过了叛军数次大搜捕,最终放松警惕之下,竟被鲁山县的区区民营生擒活捉。
而李嗣业在得知了他所面对的是唐兵以后,大喜过望,就直言了自己的身份。鲁山民营当然不肯轻易相信,几经甄别之下,终于确认李嗣业的身份。
鲁山县派人将李嗣业送抵洛阳,秦晋为其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欢迎仪式,毕竟是败军之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如果按照李隆基在位时的惯例,像房琯、李嗣业这些人败军丧师之后,就算不被斩首,也是罢官夺职下狱或者流放的下场。
杨行本曾私下里揣测,李嗣业之所以在战败后不敢回京,而是躲进了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