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尚悉结对李承宏的评价向来不高,今日见到李承宏敢于借着玛祥仲巴杰的威势向手握实权的鱼朝恩发起挑战,也不由得对其另眼相看了,毕竟李承宏现在是个没有任何实权,仅仅拥有天子名分的光杆。
玛祥仲巴杰的心思已经不在长安城内部,扶植李承宏钳制鱼朝恩也是他的既定策略。在短时间以最小的代价控制长安城,并让它如常运转,只有一个方法,俺就是以唐人治唐人。
现在看来,这个方针已经初见成效。如果李承宏能够起来与鱼朝恩相互制衡,便很难在短时间出现一家独大,尾大不掉的情况。
关键时刻,他只需要从旁拉拉偏架,敲打敲打尾巴翘的高的,就能从容的居中平衡。
“如果李承宏过于软弱,你可以适当的从旁帮衬一下,但要注意不能将自己卷进去,毕竟你我的目的不是除掉鱼朝恩……”
尚悉结一直认为玛祥仲巴杰搞这种所谓的平衡之术有些多此一举,以他的意见,干脆就把这些唐朝的旧臣和宗室都杀的干干净净,然后以吐蕃人治理管辖关中,或是干脆将财货人口通通掠走,然后一把火烧了长安,他们便满载返回高原。
不过,这些想法尚悉结都藏在了肚子里,毕竟玛祥仲巴杰一直以来的决策几乎罕有出错,他要学着唐人搞什么相互制衡的权谋之术,那就一定自有其道理。
与玛祥仲巴杰不同,尚悉结反而认为来自城外神武军的威胁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第九百零八章 :贼子终伏法()
♂!
很快,尚悉结就笑不出来了,军报陆续传回,神武军的小股袭扰人马虽然不会对长安城造成致命的威胁,但却接连烧掉了吐蕃军于城外设置的若干处粮草仓库。
玛祥仲巴杰进入长安以后总结了孙孝哲曾经吃过的亏,尤其重视粮草问题,他甚至不敢将所有的粮草囤积在一处,而是化整为零,分别存放在京畿各处,就算有其中的一处被烧了,其他地方也依旧完好无损。
然而,袭扰的神武军小股人马能够如此准确的摸到存放粮草的仓场,一连烧掉数处,这就不得不让人头疼了。
“你看看,这就是被你深深鄙视的神武军,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潜在的威胁清除出去,只怕还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面对玛祥仲巴杰的警告,尚悉结拍着胸脯保证。
“请大相放心,不就是数千神武军宵小吗?明日一早便亲领一军,将他们剿杀的干干净净。”
玛祥仲巴杰又警告他:
“不要小看了神武军,当初我在长安为使时,也见识过他们的军威,与寻常唐朝边军大不相同,神武军的首脑秦晋,行事也常常出人意表。”
辞出兴庆宫,尚悉结亲自赶往城外大营,亲点了五千马军,这是都是吐蕃最精锐的铁骑,沙场之上往往所向披靡,罕有敌手。他十分自信,只要明日一出手,就必然手到擒来。
天尚未大亮之时,五千吐蕃铁骑就按照探马所发现的行迹一路追踪,在抵达新丰附近时,果然就追上了规模至少上千的一支神武军。这支神武军居然在大摇大摆的冲击新丰县城。
来自县城内的反击很是孱弱,零星的箭矢几乎对神武军造不成什么像样的伤害,难怪对方如此嚣张。尚悉结得报之后大怒,下令全军全速前进,尽快将这股猖狂至极的神武军消灭在新丰县城下。
然则,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等尚悉结追至新丰城下,神武军已经逃之夭夭。
由永泰朝廷任命的新丰县令战战兢兢的站在在尚悉结的马前,他不清楚面前的蕃胡大将要如何惩处自己。出乎意料的是,尚悉结居然对他夸赞了几句。
“你做得很好,守住新丰县城,大功一件!”
新丰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尚悉结却陡然变脸,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马刀,斜斜的劈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原本还好端端的县令就已经被斜劈为两截。
“放走了神武军,一定是首鼠两端,有意阴结神武军,此等小人罪该万死!”
说罢,尚悉结提起血淋淋的马刀指着县令身后已经吓傻的县丞。
“你,暂掌县令职司!”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尚悉结继续南追击,神武军离开新丰以后便绕道骊山。似乎有意往蓝田而去。蓝田是扼守长安南部的要冲,蓝田关直通山南东道,若有唐朝援军由此处进入关中,就算因为山路崎岖而难有多大的规模,对他们一样是不小的麻烦。
蓝田青泥驿,尚悉结遭到了伏击,箭雨从天而降,只眨眼的功夫他就损失了上百精锐铁骑。但是,他虽然处于愤怒之中,却明白一点,神武军只要肯停下来接战,那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只可惜,尚悉结的打算再一次落空了,神武军仅仅进行了一轮伏击,便又急匆匆向南奔逃。他这回再不爱惜马力,下令狂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突然觉得大地一阵战栗。巨响此起彼伏,浓烟团团涌起,很快就遮蔽了视线。除此之外,战马的悲鸣,伤病的惨嚎,都把尚悉结的愤怒又推上了一级高峰。
然则,还有一点令尚悉结心底发毛,神武军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能够弄出如此之大的动静?随行的不少军将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称这是神武军请动了鬼神之力。
鬼神之说一出,全军原本饱满的军心士气逐渐有些散乱。尚悉结又惊又怒却发现自己面对的敌手居然一直难见首尾。眼看着天色渐黑,为了避免再一次被神武军暗中伏击,他当即决定进入蓝田关中,依托关城详细探查这股到处袭扰的神武军底细。
经过简单的清点,死伤的人数并不多,加上中箭的也不过两三百人,且多数是轻伤。比轻伤更令他头疼的是,鬼神之说的传开以后对军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这是三两天内难以挽回的。
就在尚悉结与神武军周旋的这一天时间里,长安城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李光弼单枪匹马闯京兆府,生生的从鱼朝恩手里将京兆府的实权夺了过去。
而鱼朝恩之所以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京兆府事权,可并非李光弼手中有李承宏的诏书,是因为长安城内真正的掌权者,玛祥仲巴杰。
李光弼拉了玛祥仲巴杰这杆大旗来做虎皮,鱼朝恩半信半疑,却也不敢轻易翻脸,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掌握着神策军,可以在唐朝大臣和宗室面前作威作福,但在那位一手遮天的吐蕃大相面前却屁都不是。
再者,李光弼的态度从容淡定,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为其撑腰,此人又怎么可能如此胆大妄为呢?
正是基于以上种种考虑,鱼朝恩决定息事宁人,如果以妥协向玛祥仲巴杰表明自己的驯服,这也未尝不是一次以退为进。不过,他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心甘情愿的向吐蕃大相低头,也绝不会将李承宏这个狐假虎威的皇帝放在眼里。
换言之,鱼朝恩必须试探一番,此事究竟与李承宏有多少干系,万一这要是李承宏背着玛祥仲巴杰故意为之的呢?
当晚,鱼朝恩出现在了李承宏位于十王宅的“宫室”。这可把李承宏吓坏了,就算他是傻子也明白,这是鱼朝恩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不见,朕不见,就说朕已经睡下了,让他明日再来!”
一直不离左右的杜乾运马上出言阻止。
“陛下不可,如果避而不见反会让他觉得陛下心虚!”
李承宏习惯性的两手一摊,连连叹息道:
“那怎么办?难道先生眼睁睁的就看着他来兴师问罪?让朕见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杜乾运道:
“陛下只须事事提及玛祥仲巴杰,鱼朝恩势必投鼠忌器!”
这个比喻很不恰当,把天子比作老鼠真真是大逆不道,但到了这个关口,李承宏早就慌得心神不属,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这些言语上的失礼呢?
“如果那阉贼要用强,朕当何以自保?”
李承宏还是不放心,结结巴巴的问着。
“那也简单,殿外有小人的贴身随从,他们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勇士,让他们侍立殿上,必能保得陛下无虞!”
李承宏大喜:
“请,快请两位勇士!”
很快,两位中等身量的汉子被宦官引着进入殿上,李承宏见状不免有些失望,这和他想象中的勇士还有很大的差距。身材魁梧高大这是必要条件,而眼前这两个人也太过普通,如果将他们放在人群里几乎毫无显眼之处。
李承宏指着他们将信将疑的看向杜乾运。
“就,就他们?”
杜乾运痛快的点头,表示他们就是可以保护其安全的勇士。李承宏马上又后悔了,说道:
“朕,朕还是不见那阉贼,让让她明日再来……”
“陛下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难道还想成就大业吗?算杜某有眼无珠,看错了……”
眼见着杜乾运作势要走,李承宏终于还是一狠心答应了下来。
“好,朕,朕便赌上一把,全听先生安排就是!”
果然,鱼朝恩怒气冲冲的进殿,当场就出言不逊,兴师问罪。
“鱼某为朝廷尽心尽力不计得失,难道就换来陛下的如此不公吗?如果陛下今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鱼某心服,神策军数万将士也未必答应!”
如此咄咄逼人,如果没有杜乾运在一旁,李承宏怕是当场就得吓得服了软。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杜乾运,见他满不在意的垂着眼,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于是乎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鱼卿何出此言啊?若非大相强令,朕,朕恨不得给鱼卿加官进爵呢!”
鱼朝恩神态狂妄,大笑三声便骂了一句:
“放屁!陛下如果当真为鱼某着想,又岂会有今日落井下石的举动?”
“这,这,还请鱼卿稍安勿躁,听朕慢慢,慢慢给你解释……”
鱼朝恩根本就没把李承宏这个所谓的天子放在眼里,怒道:
“还解释个甚来?陛下若收回诏书那就罢了,否则……”
说着,鱼朝恩作势上前,竟把李承宏吓得不由自主向后退去,哪成想脚下不问便仰面跌倒,狼狈至极。说时迟那时快,杜乾运陡得吼了一嗓子:
“鱼朝恩意图刺驾,左右武士,还不护驾杀贼!”
话音未落,那两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随从竟猛然暴起,扑向了鱼朝恩,一人抱腰,一人锁喉,只电光石火间,便听得鱼朝恩发出怪异的惨嚎,整个人一如破败的棉絮萎顿于地。
待李承宏起身,惊魂未定,见鱼朝恩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委顿在地,便下意识的去探他鼻息,继而又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
“怎么死了?怎么这就死了?可如何向大相交代……”
第九百零九章 :郭子仪中计()
不等李承宏再做反应,其中一名随从已经从腰间摸出了短刃,揪着鱼朝恩的头发,三两下就将一颗大好的头颅割下。
直到血液汩汩的涌出,溅得满地都是,李承宏这才捶胸顿足。
“哎呀,先生误我,先生误我啊!”
李承宏虽然也认为杜乾运此前的建议有理,打算拿鱼朝恩开刀,但可不是这种突然刺杀,他的打算是先为鱼朝恩罗织罪名,等到朝野皆曰其可杀之时,再顺理成章的将其正法。
可杜乾运却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就要了鱼朝恩的命。
杀掉鱼朝恩以后,杜乾运只冷眼看着李承宏哭天喊地。
好半晌,李承宏才踉跄着过去拉住了杜乾运的手臂。
“事到如今,先生,先生可要为朕拿个主意啊!”
杜乾运这才缓缓说道:
“陛下今日诛杀鱼朝恩,只要将这阉贼的首级示众,便可收朝野人心!”
“当,当真?”
杜乾运拍着胸脯的保证。
“小人杀鱼朝恩也是破家殒身的风险,陛下如果信得过小人,只要依计而行,陛下乾纲独断之日便不远矣!”
“哎呀!到了这等田地,还提什么乾纲独断?只要朕能渡过眼前的难关便已经谢天谢地了!”,李承宏看着鱼朝恩分家的尸首,又忐忑的问着杜乾运:
“先生只说说,该如何能平息大相的怒火呢?”
杜乾运却微微一笑。
“陛下焉知玛祥仲巴杰会翻脸呢?”
闻言,李承宏一脸的惊诧莫名,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难道大相还会不闻不问?”
“如果早杀这阉贼几日,玛祥仲巴杰一定会追究到底。可现在的时机刚刚好,他为了解决眼前的麻烦也一定会装作欣然接受的!”
“这可当真是奇哉怪也,先生莫要诓骗于朕!”
此时,殿内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