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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奔神武军之前,乌护怀忠就是同罗部数一数二的悍将,他的部族更是以一敌百的勇士,在他看来,这次奇袭简直就像小孩活泥巴,过家家一样简单,至于余下的诸路人马,则完全是可有可无的摆设了。
不过,在突进中军以后,乌护怀忠才发现吐蕃人的实力比自己预想中还是强了不少,这些衣衫褴褛的家伙们还是有着不俗的战斗力的。这时,他才明白秦大夫因何一直迟迟不肯与吐蕃人决战。因为吐蕃的平均战力甚至要比安禄山麾下的兵马还要强出许多,而神武军兵员本就不足,就算以一换一的比例与吐蕃兵马决战,对秦大夫而言仍旧是难以接受的损失。
因为他所面对的敌人绝不仅仅只有吐蕃一家,赶走了吐蕃人,还要调转过头去对付盘踞在河北,蠢蠢欲动的史思明,就算平定了史思明叛军,这天下仍旧有不少人试图反对他,打算将他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情形之下,秦大夫麾下的每一个战兵都显得弥足珍贵。不过,在乌护怀忠看来,战场上有些时候是无法取巧的,该硬碰硬的时候就得硬碰硬,只有凭借实力打出来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自打天宝十四年冬天以来,乌护怀忠一直期盼着打一场硬仗,从征战河东到收复洛阳,他一直都紧随秦晋身侧,虽然大小仗没少打,可最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第一要务是保护秦晋的周全,自然就不能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
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乌护怀忠是奉了秦晋的军令领兵进行主攻的,一则袭击玛祥仲巴杰不的侧后翼,二则伺机摧毁玛祥仲巴杰部的中军,使吐蕃大军彻底陷入无指挥的乱局之中。
若是两军正常对垒,乌护怀忠自问很难完成这些目标,但偷袭就不一样了,玛祥仲巴杰部的吐蕃兵在与益喜旺波之间进行的金城攻防战中已经打的两败俱伤,精疲力竭,正是趁着他们最虚弱的时候,狠狠插上一刀,这一仗便想不赢都难。
忽然,一阵箭雨疾射过来,乌护怀忠的同罗部勇士猝不及防之下,不断有人中箭落马。幸亏箭雨的规模不大,看起来也就几百弓手的规模,几轮之后箭雨逐渐弱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有身量高大的步卒提着一人多高的木质巨盾挡在了前面,试图以此挡住骑兵的碾压。
乌护怀忠连连冷笑,这种小儿科的方式就想挡住同罗部的骑兵冲击吗?
做梦!
“嗷呜!”
随着乌护怀忠的一声高呼,骑兵陡然加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就已经快如离弦之箭。战马与巨盾撞在一起,顷刻间就连盾带人都撞得飞了起来,战马惨嘶,吐蕃兵哀嚎,霎时间看似坚不可摧的巨盾阵便在同罗部骑兵的一波冲击下彻底土崩瓦解。
巨盾阵崩溃后,吐蕃兵并没有放弃抵抗,紧随其后的竟是数百陌刀兵,长刀林立,映着点点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眼见如此,乌护怀忠心下一沉,陌刀乃大唐步卒最强悍的近战武器,是一种加强了的*,曾几何时手持陌刀的大唐步卒驰骋漠北西域,令所有步卒闻风丧胆。不知吐蕃人如何也弄了一支陌刀队,出于本能,乌护怀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到了这等时刻,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必须强冲到底,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更何况吐蕃人的陌刀队不过数百人的规模,而他的同罗部骑兵又有数千人,占着人多的优势,就算用以一换一的比例冲过去也是值得的。
轰!轰……
突然间,吐蕃陌刀队中暴起了阵阵火光,原本透着森森寒意的陌刀队登时被炸的乱成一片。
见此情景,乌护怀忠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强行勒马,不敢再往前冲了。这东西他认得,是神武军赖以成名的火器,名为霹雳炮。如果他们在此时贸贸然冲上去,霹雳炮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伤着自己人……
“乌护将军,尽管冲便是,俺用霹雳炮先炸他一顿,岂非事半功倍?”
这个声音里透着得意洋洋,原是从乌护怀忠的侧翼冲出了一支步骑混杂的神武军,为首者正是秦琰。
秦琰的麾下有一个新近成立的营,被冠以掷弹营之名,正如掷弹之名,被选入营中的军卒都是身强力壮者,尤其膂力都是远胜常人的,每个军卒除了要携带一定数量的霹雳炮以外,还得携带大唐制式的陌刀一柄,每逢阵战都冲在最前面,距离敌兵只有十数步时,便将随身携带的小型霹雳炮用一种特制的绳索甩出去,霹雳炮爆炸之后,对敌兵造成的杀伤和震撼令人咂舌,掷弹兵便趁着这个机会手持陌刀冲上去一阵砍杀。
秦琰麾下的掷弹营甩出了霹雳炮以后停住了脚步,将冲击的人物交给了乌护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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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 :权相终伏法()
鲜血滴滴落下,马刀忽的向上擎起,乌护怀忠大声的呼哨着,同罗部骑兵动如脱兔,猛的向前撞了出去。连续几道防线被突破,吐蕃兵实在已经没有办法再阻止如此生猛的进攻。尤其是那种会突然发出巨响的奇怪武器,每发一声便会使得军卒肢残臂斷。吐蕃人虽然勇猛, 但面对未知的事物时,也免不了害怕,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识,任由唐兵突进了中军。
恍惚间,玛祥仲巴杰好像听见了军帐外面响起巨大的喊杀声,为了给攻城大军壮声威,他执意要跟着中军一并参与强攻金城的行动,不过因为重伤未愈,多数时间也只能在一顶可以移动的简易军帐内歇息。
整整一日的行军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此时正闭着眼睛眼神,谁想到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巨响和连绵不绝的喊杀声。
玛祥仲巴杰彻底清醒了过来,吃力的撑起了身子,冲着外面高呼:
“来人,来人,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连数声呼唤,迟迟没有人回应,玛祥仲巴杰就已经意识到外面发生了最坏的情况。
正在他绝望之际,帐帘一挑,几名浑身是血的甲士冲了进来。骇的他一惊,本来撑起了一半的身子登时又倒在了榻上。
“大相快随末将离开,唐兵偷袭,已经突入中军……”
说话的是负责玛祥仲巴杰安全的一名千夫长,听了外面竟是这种情况,玛祥仲巴杰好悬没晕过去。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十分之大,赞普的失踪也渐渐在军中流传开,可终究是想不到唐兵出手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恨,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击中了他的要害。
如果在以往,玛祥仲巴杰一定会组织身边的人做顽强抵抗,击退突袭的唐兵,保住中军,以免影响其他各军的指挥和军心。然则,此时的玛祥仲巴杰只是个难以自理的伤重之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组织反击呢?他只能任由身边的部将安排,准备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千夫长掀开了被子之后,却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原来不知何时玛祥仲巴杰居然连拉带尿,里面尽是污秽骚臭的味道。
面对此情此景,玛祥仲巴杰恨不得在地面找个缝隙钻进去,堂堂吐蕃大相居然在部下面前失禁,这对于他而言是比任何羞辱都难以承受的羞辱。然则,更令他心惊的是,自己何时又拉又尿居然都不自知,这是不是太过于惊悚了?难道病情已经加剧到大小便都失禁的地步了?
千夫长也仅仅是楞了一下,现在没耽搁一会都可能导致他们陷于神武军的重围中,所以他又拿了一铺干净的被子裹在玛祥仲巴杰的身上,将其整个人抗在肩上。
才出了帐门,便听嗖嗖数声,羽箭带着劲风疾射而来。幸亏他反应快,才堪堪躲了过去,可惜接下来便是一片纷乱的寒光,数不清的陌刀劈砍下来,任凭再勇武的人也绝计躲不过去,只得闭上了眼睛等着痛快的那一刀。
然则,那痛快的一刀迟迟没有劈下来,千夫长又是疑惑,又是骇然的睁开眼睛,却见寒光闪闪的陌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若有若无的挨在脖颈的皮肉上,透着阵阵死亡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投降不杀!”
有人用吐蕃话高喊了数遍,千夫长百般为难犹豫之下还是选择了活命,将被子卷起来的玛祥仲巴杰轻轻的放在地上,双膝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他知道,在唐人面前用这种方式可以表示自己的顺从。
果然,唐人的陌刀离开了他的脖颈几寸,但死亡气息依旧不减,千夫长如履薄冰不敢轻动,生怕一个不慎自己就身首分家。汗水和血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他刚想下意识的抬手去擦一下,却冷不防的从手肘处传来一阵剧痛,陌刀的刀锋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虽然不重,可足以令其这条手臂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得妄动,小心性命不保!”
紧接着又有人发问:
“被子里包裹的是什么人?”
千夫长存了侥幸的心里,并不像说出玛祥仲巴杰的真实身份,便随口胡诌道:
“是,是我的叔父!”
“叔父?”
一名唐兵军将走了过来,掀开了被子,随之便是一股骚臭味传了出来,邋遢乱蓬蓬的胡须和头发,怎么看都没有吐蕃大相的一丝影子了。
军将厌恶的捂住了口鼻,草草看了一眼松开掀起被子的手。
随即他看着千夫长身上的盔甲,做工精致,很明显不是普通军将可以穿戴的,然后扭头喊道:
“中郎将,捉了条大鱼!”
后面紧跟上来的正是秦琰,乌护怀忠的同罗部骑兵冲垮了中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后,秦琰所部便与其分进合击。
“大鱼?除了玛祥仲巴杰那狗贼,还有谁配得上大鱼?”
秦琰打量了那千夫长几眼,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吐蕃壮汉,很显然与玛祥仲巴杰的年龄特征不符,至于被子里包裹的邋遢老者,谁又能将其与声明赫赫的吐蕃大相联系在一起呢?
不过,秦琰比他的部将还是仔细了一点,用陌刀将整条被子挑开,大致发现了他是个身上有伤的老者以后,便询问那千夫长:
“这是你的叔父?”
“是,是我的叔父”
秦琰点了点头,一挥手对身边的随从亲卫下令:
“老东西砍头斩首,这个千夫长留活口……”
话音未落,便有军卒上前来拽着玛祥仲巴杰的头发,准备拖到一旁斩首。
也许是千夫长发现了问题,所以尽管他不懂汉话还是惊恐的喊道: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他是吐蕃的大相……”
千夫长虽然想保住性命,可还是不忍见玛祥仲巴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只可惜神武军中除了那个临时被抓来做通译的降将,根本就没人懂吐蕃话,陌刀重重挥下,一颗苍老的头颅便就此滚落,断颈处的腔子里喷出了黑红色的血液,直捡了一两仗远。
通译听清楚了千夫长的话,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可怜高原上的一代枭雄便如此窝囊的身首分家。
秦琰得知被斩首者是玛祥仲巴杰以后也是懊悔不已,他本来是打算活捉玛祥仲巴杰的,然后押到长安去就地正法,以祭奠那些死在长安之乱中的冤魂,现在却只得到了一颗邋遢的头颅。
不过,秦琰也不能仅凭百夫长和通译的指认就相信这个被斩首的邋遢老者就是玛祥仲巴杰,他找了十几个俘虏来分别辨认,有人见了扶尸痛哭,有人默然无语,但无一例外的,都认出了这身首分家的老者就是玛祥仲巴杰。
他们的目标除了玛祥仲巴杰以外还有那个傀儡赞普赤松德赞。
片刻之后,玛祥仲巴杰的中军纛旗倒下了,大火冲随之天而起……
数里之外的山坡上,秦晋清楚的看到了倒下的纛旗,以及烧起来的冲天大火,便知道今日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吐蕃中军一乱,各军失去统一的指挥,军心必然大幅下降,接下来便看能否斩杀大多数的吐蕃溃兵。
“走吧,咱们也进城去,看看益喜旺波现在是不是骂娘呢!”
秦晋当然知道,他把战事拖到如今这个局面,害的吐蕃益喜旺波与玛祥仲巴杰双方都两败俱伤,这个吐蕃副相对自己绝对不会视作恩人,只会更加的仇恨入骨。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益喜旺波是个相对软弱的人,比起玛祥仲巴杰是个比较容易控制的傀儡,如果扶植此人回到高原做个可以取代赞普的人物,将来几十年内,这个强大的高原之国必然陷入正统与外部压力的较力之争中,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急于河西与西域了。
秦晋今日此举,更多的是布局唐朝将来在西域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