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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第7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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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洛阳时下的,谁又能想得到,这才短短半年功夫就一语成谶了。

    高适在濠州与李希言会晤,而李希言此来正是建议他当机立断趁着神武军无暇南顾的当口起兵举事,清君侧。

    事实上,高适一直在做着这种准备,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但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这就很难说了。

    当李希言听了高适的担忧以后,反而大笑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会这种稀罕物永远也等不到最合适的,李某在江南就已经听说了,史思明即将大举进攻河东,此贼野心不必安贼差,欲下洛阳就必夺河东,可以预测,神武军与史贼必然在河东抑或是河北展开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到那时不论谁胜谁负,对高节度都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高适登时从犹豫中醒悟过来,恐怕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倘若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一念及此,高适当即正襟对着李希言一揖到地。

    “李观察一语使高某茅塞顿开”

    李希言赶紧扶住了高适:

    “你我都是为了天子和社稷,只求高节度能解救天子于水火之中”

    说话间,李希言竟有些哽咽了,几滴浑浊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

    “有人刚刚从长安到了江南,言道天子像囚徒一样被关在兴庆宫内,那些宫人奴才反而成了看守和狱吏,李某这里,这里就如刀割一般”

    李希言右手捂着胸口,哽咽的说着,目光里却露出了无比的仇恨,在一个温文儒雅的宗室身上见到如此仇恨,就连高适都暗暗心惊。

    “李观察不必难过,只要高适尚有一口气在,就誓与国贼绝不两立!”

    厅中的气氛很是激荡,两个人都为命运多舛的天子而感到心痛,又不约而同的立誓,要与狼子野心的权臣、奸臣死战到底。李希言与李崱谎际亲谑页錾恚咦胬钤ǖ脑铩V徊还绕鹦愿褚跞岬睦顛‘,此人要刚烈的多了。

    平静了情绪之后,李希言又道:

    “关中的情况远比你我想象的复杂,神武军虽然克复了长安,但吐蕃余孽却占据了朔方灵武之地,像一把利刃高高的悬在长安头上,不知何时就会落下。试想想,秦晋竖子既要应对史思明的大举进攻,还得防备来自灵武的威胁,他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陷入了两难之地,火烧眉毛屁股了”

    只见李希言的双目中好似燃烧了一团火焰。

    “以李某所见,这把火烧得显然还不够旺,咱们江淮数十郡正好可以站出来,给他添上几把柴火,只有火烧得更旺了,这天下与社稷才会有尽复旧观的机会啊”

第一千章 :秦晋终为难() 
高适计划与李希言一同乘船南返,于是经由临淮赶往山阳。【。m】到了山阳以后;换上了平稳舒坦的大船,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一阵,但天有不测风云,船到高邮时,突然下起了连天大雨,坐落于此间的船闸因此而损坏,不能开合。无奈之下,两人又只得与一干随从上岸,转而骑马,沿着运河左岸直下扬州。

    抵达扬州时,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恰逢浙西观察使李崱渤舜匙懦そ执锪恕=闹卸运裕栈衿姆幔峁对冻嗽て凇

    高适听说来瑱愿与之一同起事,清君侧,也很高兴。李崱勾戳艘环庥衫船櫱妆仕吹氖樾牛厦嫦晗傅牟髁怂牧⒊。约盎茨衔鞯赖谋砬榭觯粢鸨蚩赡媪魑鹘比〗辏坏┛刂平辏蛘鼋现亟热缣┥剑裎渚傧肷焓纸矗峙陆岣冻隹膳碌拇邸

    李希言看了来瑱的书信以后也十分兴奋,自打安禄山攻陷洛阳以来,江陵囤积了大量即将送往长安的粮秣,而且此地又是控扼长安的冲要,乃兵家必争之地,来瑱若能分兵进击江陵,势必将使神武军四面不能相顾。

    “来瑱若能顺利攻下江陵,此番举事便先成了一半”

    不过,李崱吹牟恢购孟ⅲ褂幸恍┗迪ⅰ

    “镇海节度使刘展曾秘密与来瑱通信,怕是预谋不轨,如果不能了解此人的底细,也恐将是个隐患”

    李希言则一摆手道:

    “刘展其人只是性子急躁了些,某曾与之有过几次深谈,若说他急着起兵倒是合乎其一而贯之的性格,但也仅此而已,不如某返回江南之时,顺便去一探口风,也好安了诸位的心”

    李希言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当初永王李璘谋反时,在朝廷还没有派来节度使平叛时,就是此人率先带着江南地方官吏予以抗击。

    “既然如此,便有劳李观察了”

    高适对刘展的印象并不好,如果此人有叵测之心,他不介意痛下杀手,但如果像李希言所说的,仅仅是性情急躁,他也有足够的耐心予以包容。

    如果要起兵勤王,首要不单单是练兵,更得团结江南地方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李希言在渡江南返之前又向高适提出了一个颇为中肯的建议,为了麻痹神武军,可以运送一部分江南的租庸调到洛阳去,这样可以使他们进一步的放松警惕。高适接纳了这个建议,并立即加以实施。

    仅仅三日后,第一批粮食就已经装船,由扬州沿着大运河开始北上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对于面临军粮日渐紧缺窘境的杨行本,这个消息当真令人振奋,由此他还从中嗅到了江南地方试图与神武军缓和关系的意图。这对神武军而言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又数日之后,秦晋也得知了江南运粮北上的消息。

    朝廷里最高兴的人不是秦晋,而是夏元吉和第五琦,这两个人整天为了筹钱而绞尽脑汁,尤其是后者,恨不得将长安地皮都刮下去三尺,即便如此府库仍旧入不敷出。

    这一日,政事堂内的三位宰相齐聚一堂,就连向来不发一言的韦见素都坐在堂上,打着盹。

    夏元吉作为宰相之首,在做着长篇大论的总结,尤其是对第五琦收敛钱财的进度表达不满。官吏的俸禄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长安城墙的修缮,拱卫长安各军的军饷如此种种,加起来的总和,将是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政事堂内气氛却并不紧张,第五琦正襟危坐,眼皮微微的垂着,似乎对夏元吉的责备并不以为意,倒是韦见素,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尽管同样是垂着眼皮,可忽红忽白的脸色却已经出卖了他。

    刚刚提起江南地方,夏元吉认为应该派官吏到江南去,一方面抚慰地方,另一方面也可以探听高适等人的真实意图与虚实。他们都是宦海浮沉数十年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两个事件就对某地某人起了转折性的变化。第五琦则附和的提议,由门下给事中韦倜以宣抚使的名义到江南去。

    韦倜 是韦见素硕果仅存的儿子,派到凶险多变的江南,可谓是九死一生,这又如何能让他坐得安稳呢

    夏元吉和第五琦当然都看出来了韦见素的担心和愤怒,但都假装看不见。让韦见素进入政事堂的初衷,只是让他凑数,但谁都没想到,从前的点头相公现在也开始变得有主见了,时不时的插手政务,这就触犯了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利益,把韦倜送到江南去,也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他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现在,韦见素终于忍无可忍了,睁开眼睛,大声的说道:

    “老夫以为,韦倜并非合适的人选”

    第五琦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惊讶,其中也包含着一丝丝的嘲弄。

    “韦倜不合适韦相公认为哪个合适呢”

    韦见素抗声道:

    “韦倜官不过门下给事中,品秩低微,用作宣抚使显然是不够格的。宣抚江南,必得宰相一级方可”

    说到此,韦见素有些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又态度坚决的说道:

    “老夫乃两朝宰相,宣抚江南,再合适不过”

    闻言,第五琦哈哈大笑,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窝囊至极的韦见素居然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当然,舐犊情深,不忍儿子到江南去送命,便选择了由自己去送命。

    秦晋抻了个拦腰,整整半日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处置公文,已经让他腰酸背疼。刚直起了身子,便有军吏来报:

    “辕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自称是”

    那军吏向来伶俐,今日说话竟结巴了起来,秦晋讶道:

    “女人求见是哪家的女子”

    “是,是韦相公家的女公子”

    登时,秦晋就明白了军吏因何而结巴了,原来在长安权贵间曾经有传言,韦见素这位女公子是他的情妇。正因为此,他才替这位女公子撑腰,使其在家中的地位超然于任何人。

    对此,秦晋从来不会主动澄清,因为一旦澄清就意味着这些传言更加的难以澄清,不但对韦娢的声誉造成更加难以挽回的损害,也使得自己始终陷于传言的漩涡之中。对付这种谣言最佳的办法就是不加理会,等到那些传谣者传得腻味了,自然就会去寻找新的话题。

    哪成想,韦娢不但不主动避忌,反而公然到神武军帅堂来见,秦晋忍不住有些生气,但一转念间又觉得,韦娢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急着公然来见,或许是遇到了十分急迫的难题,不得已而为之。

    果如秦晋所料,韦娢的确是遇到迫在眉睫,关乎生死的大难题了。

    “甚夏元吉和第五琦逼着韦相公去江南”

    对于政事堂中三位宰相之间的龃龉之事,秦晋当然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本来就是政治常态,只要不影响公务,他也对三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视作不见。韦见素果然是老于官场世故利害的政客,十分清楚自己能进入政事堂做宰相的因由。

    说到底,夏元吉的目的,打算让他做点头宰相,但秦晋之所以同意夏元吉举荐他,更深层的原因则是让他对夏元吉与第五琦做相应的牵制。

    所以,韦见素进了政事堂以后,才一改往日的风格,时不时的插手政务,让夏元吉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只不过,韦见素这个反对者做的很辛苦,时时如在铁丝上行走,现下终于遭到了报复。

    如此推算,韦见素落得今日的遭遇,秦晋也有着推不开的责任。韦娢的一双清澈眸子里没有眼泪,只有愤怒和恳求。这让秦晋有点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便顾左右而言他:

    “你,你近来可好”

    韦娢叹息道:

    “我好不好,你,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又把秦晋噎了回去,噎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韦娢没有扯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直入了今日到来的主题。

    “父亲已经老了,恳请秦大夫放过他吧”

    “这”

    气氛略显尴尬,秦晋虽然对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卑鄙伎俩也觉得不齿,但说到底这两个人并无大错,倘若因为这些私人情绪而责备他们,未免就公私不分,而使人心寒了。况且,韦见素既然答应了今入政事堂,就应该料到,前路是艰险的,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如果惧怕这些,当初他也大可以推脱掉,但宰相的诱惑,即便是这种久历沧海的人也无法拒绝的吧

    然则,秦晋又怎么忍心把这些话说给韦娢听呢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从出嫁时,就成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经历了种种磨难到如今,实属不易。

    正思忖间,韦娢却冷笑着站了起来。

    “我恨我看错了人,当初因何会”

    冷笑中竟带还着几许哽咽。

    “韦娢这就走,不使大夫为难就是”

第一千零一章 :佳人恨难绝() 
“你,你就这么走了”

    鬼使神差的,秦晋竟问出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事实上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此发问不是将话柄送到了人家手里吗韦娢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看起来强势无比,但内心的软弱只有她自己清楚。【。aiyoushenm】

    韦娢的脚步轻缓下来,回头看向秦晋,冷冷的反问:

    “明知道秦大夫不会答应任何事情,我留下来难道还要抱着你的膝盖,苦苦哀求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话锋依旧犀利。

    “就算我苦苦哀求,只怕秦大夫也不会有一丝丝的心软吧”

    “这”

    秦晋又是一阵语塞,他扪心自问,的确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哀求就对公事朝令夕改。韦见素与夏元吉和第五琦的争斗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将这种争斗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亦既是不使形势失控,对各方权力的制约绝对是有好处的。

    如果他现在插一脚进去拉偏架,就必然会脱离了身为上位者超然物外的身份,夏元吉也好,第五琦也罢,必然会因为他的插手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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