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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马斯应该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和气运,竟然在短短的几十年间一跃成为呼罗珊到吐火罗这条商路上数一数二的大商。
据说,扎马斯的财富遍及呼罗珊与吐火罗,甚至远在安西四镇也有不少资产,只是近年来唐朝与大食战乱频仍,商人财富也随之缩水了许多。
扎马斯对郑显礼的亲善,也正释放出了一个潜在的讯息,那就是吐火罗的商人很可能与大食人存在着严重的矛盾和分歧。
多年前的怛罗斯之败一直让郑显礼心有余悸,当年的战败除了葛逻禄部的临阵背叛以外,还有一个从来没有摆在明面上说的原因,那就是当地的部族与商人清一色的倒向了大食。
至于唐朝在葱岭以西人心尽失的原因,这笔帐还要算在高仙芝的头上。高仙芝在灭石国之战时,并没有约束部众,甚至其本人也带头掠夺粟特诸国的财富,这让当地人都恨唐人入骨,所以数年之后的怛罗斯之战,他们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支持大食人。
这一次,郑显礼汲取了怛罗斯之败的教训,决定在秦晋率领的主力唐兵抵达西域之前,尽可能的收拢当地人心,比如赶着自己送上门的扎马斯。
宴会很隆重,昏陀多附近几乎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城内的富商负责了近万唐兵的酒肉。但郑显礼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伊普拉辛所率领的五千大*骑已经尾随他们而来。
郑显礼的部众虽然有万人左右,但真正的精锐能战之士也就只有两三千,其余多数都是被打散以后的溃兵临时拼凑而成,战斗力已经不能与齐编满员时同日而语,唬唬西域诸国还可以,一旦与精锐的大食骑兵硬碰硬,就立刻会原形毕露。
所以,郑显礼一直不与伊普拉辛正面作战,只不断的以袭扰战术消磨伊普拉辛的锐气。
尽管心下不安,但郑显礼还是强忍着坚持到了宴会的结束,而扎马斯似乎也有意和他私下谈话。
散席后,郑显礼被扎马斯请进了一间装修气派辉煌的房子里。
房子里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扎马斯招了招手。
“过来,拜见唐朝最英勇的将军,他刚刚烧了俱密城,戏耍了阿巴斯那老狗最重用的侄子!”
两个最字,扎马斯加重了语气,郑显礼却暗暗吃惊,原来这个波斯老商人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这时他竟有些不安,如果这个波斯老商人意图对自己不轨,恐怕要损失惨重了。
紧接着,扎马斯的话让郑显礼大吃了一惊。
“库思老是波斯王耶兹底格德三世的四世孙,和他伟大的先祖库思老使用了同一个名字!”
至此,郑显礼才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当然知道耶兹底格德三世就是波斯萨珊王朝的末代国王,在唐朝一般称之为伊嗣俟。至于库思老,那是相当于汉朝孝武帝一般的人物。
这个年轻人取了与先祖一样的名字,可见此人被长辈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库思老行礼之后又冲扎马斯叫了声父亲。
“复国的机会到了,咱们一定要协助郑将军击败伊普拉辛,就当做送给唐朝宰相的礼物!”
郑显礼又是一惊,秦晋亲征西域的消息也是近期才从西来的商人口中得知和印证,而这些波斯商人竟似早就得知一般。
只见扎马斯的面色凝重,浑浊的老眼热切的注视着儿子,仿佛有一团团的火炽烈的燃烧着,继而又转向郑显礼。
“尊贵的将军,如果波斯人愿为唐朝宰相牵马执鞭,不知宰相会何以为报?”
郑显礼已经彻底明白,面前的老商人是在与自己谈条件呢,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他并不知道秦晋的筹划,也不敢贸然承诺什么,斟酌了片刻便道:
“尊驾有何要求,不妨都一一明言,郑某会如实禀明丞相。”
话说的有些轻飘飘,并没有给扎马斯任何承诺,但他马上又补充道:
“有一点郑某可以向尊驾保证,郑某麾下上万骑兵愿与波斯通力合作!”
这句话则是结结实实的,扎马斯闻言,脸上褶子挤在一起,露出了笑容。
“感谢将军开诚布公,如果一口答应下来,倒教人难以捉摸了呢!”
说话间,扎马斯来到墙边,打开了一口精致的箱子,竟从里面捧出了一封铜制的玺印。
郑显礼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封玺印是唐朝之物,具体而言,应为将军印。
只见扎马斯双手捧印,肃容走到库思老面前。
“跪下,接印!”
波斯人并没有下跪的礼数,显然,扎马斯在以唐朝之礼与儿子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忽然间,郑显礼发现扎马斯浑浊的老眼里竟满含热泪,却听他声音激动顿挫的用音调古怪的汉话大声说着:
“从今天起,正式将波斯都督府大都督、右威卫将军传与库思老。库思老,你愿意效忠大唐皇帝陛下吗?”
库思老猛的挺直了身子,也用音调古怪的汉话大声回应道:
“库思老愿为大唐皇帝陛下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郑显礼懂波斯语,之前也一直与这父子二人用波斯语交流,现在忽然听到他们说出了这些汉话,不由得再次吃了一惊!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神武军威武()
张掖,遮天蔽日的旌旗迎风猎猎,五万唐。军精锐列阵于城西,随着军令的下达轰然而动,就好像积蓄多日的山洪,起势虽然缓慢但却劲头十足,将沿途的一切泥沙草木都卷入其中。
秦晋的丞相大纛旗由千余精锐拱卫着,也随着大队人马渐渐向西。
这是神武军抵达河西以后发动的第一场决战,既然优素福在酒泉摆开了架势准备大打一场,那么便如其所愿。
现在的神武军绝非唐朝留在西域的老弱残兵,秦晋所统帅的都是有着数年阵战厮杀经验的百战老兵,是经过血与火的历练而成就的钢铁之军。
最前面带路的是葛逻禄部骑兵,骨咄禄重新登上了葛罗禄叶护的宝座,他的异母弟弟默棘连审时度势之下甘心让出了叶护的位置,甚至在秦晋亲自出面的撮合下,上演了一出兄弟重归于好的戏码。
不管原因如何,骨咄禄、默棘连兄弟二人“齐心协力”的为唐朝卖命,秦晋也对它们十分看重,许诺将以朝廷的名义分别封他们为将军。
至于那位甘愿做仆人的哈西姆则被秦晋留在了身边以作咨询。
然后,张元佐的骑兵负责侦查袭扰,而唐兵真正的主力则是以清虚子为首的炮兵与重新整编后的神武军步骑各军。
这些精锐分作三个梯队此地向西推进,势头如山洪暴发般一发不可收拾,沿途所遇到的大食散兵游勇,几乎无一例外的被滚滚洪流所吞噬。
优素福得知唐。军主力大举西进的消息已经是半日之后,在此之前他一直做好准备应对唐人的各种阴谋诡计。因为,在大食人的印象里,现在的唐。军并没有与之正面一较短长的实力。
从进兵安西四镇到围城张掖,任何唐兵都无法与之对阵。就算在张掖撤军,也是因为算计不够,而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暂时退兵到酒泉,也是为了诱敌疲敌。
如果唐朝人当真打算收复安西失地,就只有继续耍弄诡计。偏偏那个亲自赶来的唐朝丞相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倾其所有精锐直愣愣的就撞了上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食散落在河西走廊的游骑都没有做好立即作战的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不小。
过了初时的惊讶以后,优素福的心绪开始激动,唐兵如此莽撞的冲上来,倒省了他费心费力诱敌了。换言之,这正中优素福下怀。
打定了主意以后,优素福下令收缩骑兵,在酒泉一带排兵布阵,等着唐兵一头撞上来。
大食改朝换代不到十年,新近崛起的阿拔斯王朝连年征伐,优素福从呼罗珊带来的大*兵也都是百战老卒,横扫河中与安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现在,大食人精兵已经憋得嗷嗷直叫,一直被优素福强制保存着实力,现在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次日一早,最先与大食人接战的是葛逻禄部,与葛逻禄部交战的也是他们的老对头突骑施人。
尤其是重新夺回了葛逻禄部叶护的骨咄禄,可谓是两眼通红,咬牙切齿。
一方面他要卖力表现,在丞相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对突骑施的庞特勒汗有着刻骨的仇恨。
正是庞特勒与默棘连勾结在一起,他才差一点死在了乱军之中,如果不是他见机的快,现在又怎么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呢?
“杀了庞特勒老狗,赏牛羊牵头,人口百户!杀一个突骑施人,赏牛羊十头,黄金十斤!”
骨咄禄的悬赏对于葛逻禄部而言已经是重的不能再重的重赏了。葛逻禄人也是刀口上舔血的部族,能够上马开弓的汉子哪个不想要这财货与人口?是以人人争先恐后,就算杀不死庞特勒,多杀几个突骑施人也能得到丰厚的奖赏。
所以,没等神武军的主力抵达,葛逻禄部就击溃了突骑施人布置下的军阵。
优素福得知突骑施人战败以后,并不觉得惊讶,这些部族军的战斗力虽然不俗,但都是各怀鬼胎,有时候主动溃败,也是保存人口的一种手段。
也正是这个原因,优素福一直用部族军壮声势,真正用来打硬仗的还是大*兵。
直到庞特勒韩匍匐在优素福脚下声泪俱下连称死罪难饶的时候,优素福居然还能露出笑脸。
“好了,快去收拢你的部众吧,来日再立功赎这死罪也不迟!”
庞特勒又是千恩万谢,磕头如捣蒜。
打发走了庞特勒,优素福觉得唐人磕头的这种行礼方式倒不错,让人可以拥有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当一个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涕泪横流的时候,只须一句话就能让他活,又能一句话让他死。
“来人,唐朝的军队到哪了?”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名随从急急走了进来。
“唐朝前锋已经抵达酒泉城外!”
这种行军速度让优素福大吃一惊,便亲自带人登上了酒泉城头,果见东城外远远的有大团大团的烟尘腾起。
显然,先一步抵达的都是骑兵,这些人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远远的游弋,侦查。
优素福皱了皱眉头,唐兵的行动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让他有点不舒服,决定给前锋唐兵一些苦头吃吃。
现在天还不到午时,正可有足够的时间一战,当然他并不打算主动出击,而是故意摆出了一个破绽,勾引唐兵的前锋来攻。
军令很快传达下去,酒泉东面布置的军阵开始变化阵型,诱饵放了出去,就只等对方上钩。
此时,酒泉东面距离城池十里的地方,张元佐已经超过了葛逻禄部,第一个逼进了大食军阵。不过他有着数次与大食人正面作战的经验,又曾经被大食人追杀的十分狼狈,也甚至大食人的实力,便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在外围猎杀零星出现的大食游骑,为丞相率领主力到来做好准备。
“将军,大食人故意卖了个破绽,有意引诱咱们去强攻呢,这是优素福惯用的伎俩!”
说话的是一直紧随张元佐左右的波斯人降将阿布。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两兵初相接()
卖破绽这种事就看对方够不够蠢,张元佐冷笑一声,大食人现在就迫不及待的玩弄小伎俩,无非是想杀一杀唐兵的威风。
在此次进兵之前,秦晋曾在张掖接见了他,并提出了一个要求。只须按照计划率先抵达酒泉城外即可,无令不得擅自行动。
张元佐虽然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但有丞相的军令在,就只得乖乖听令,这可不是独自进兵之时,有着很大的自由度。
“让他们卖去,不理会就是!”
“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阿布的汉话学得很快,尤其是这恭维之言,更是学的字正腔圆。
他也清楚自己的斤两和处境,论勇武比不上那些草原蛮族的葛罗禄人,论智谋不如哈西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张元佐的大粗腿,只要张元佐飞黄腾达,自然也就地位稳固了。
事实上,张元佐也比较看重阿布,毕竟唐兵的西征不单单的要收复西域那么简单,由此身边留着一个熟悉西域乃至更西之地风土人情的人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虽然没有贸然动作,但张元佐还是按捺不住见猎心喜的情绪,不管前面的敌人是强是弱,他都混不畏惧,就算打不过,也得狠狠的咬掉对方一口肉。
阿布自认为虽然没有哈西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