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他对那位年轻的权臣的了解,这么做绝对是有目的的。
所以,赛义德才格外的留心着法兹勒的反应,因为就算用脚指头去想,也能猜得出来,一定与战争的和谈有关。
看来唐人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还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只是那位前总督能否配合,那可能就是未知数了。
不过,仅从阿巴斯现下的表现来看,还是很配合的,不但没有拆台,还很顺从。
想想一年前的呼罗珊总督阿巴斯,虽然病体支离但与身俱在在气场永远都让人不敢直视,现在身体好了,但整个人却像只病猫,再也不复从前了。
很难想象,阿巴斯在成为唐朝人的阶下囚以后都经历了什么。
虽然看起来受到了不错对待,但就是为了这等程度的俘虏生活,就能把一个人所有的气势都磨光吗?
有着诸多疑问,赛义德不禁产生了一丝探奇之心。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突然的赌注()
一顿精心准备的酒肉在法兹勒那里吃起来却味同嚼辣,虽然他很希望能饱饱的吃上一顿羊肉,可唐人将阿巴斯弄来,就好像在旁边摆了一盘屎,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呢?
但是,由于郑显礼在宴席上表现的格外热情,法兹勒为了加深对此人的了解,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虚应,以进一步的熟悉此人说话做事的风格。
酒宴正酣,不知是谁提起了希尔凡之战。
那一战是决定大食与唐朝对峙了一个多月的关键一战,正是在此战中,大食哈里发的准继承人马赫迪战败北逃,同时又为了逃避哈里发的惩罚,选择了与优素福一样的路,与可萨人合作。
提起马赫迪更加让法兹勒觉得倒胃口,这个家伙实在让帝国,甚至让此时此刻的自己丢尽了脸面。但是,哈里发为了权位的稳固,又不得不为这个人擦屁股。
如果让马赫迪做了哈里发,简直难以想象,帝国还会不会延续曼苏尔时代与阿拔斯时代的荣光了。
“马赫迪如果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先知一定会引领着他,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态度一直颇为友善的阿巴斯忽然插了一句:
“听说可萨人打算与神武军合作,说不定,马赫迪在先知的引领下,很快就会与我们共聚一堂了!”
此话一出,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连赛义德都吃了一惊,阿巴斯这么么说固然是对之前法兹勒冷嘲热讽的一种反击,但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唐人的确与可萨人做过深入的接触,甚至已经是半公开的了。
否则,以阿巴斯俘虏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又或是说,这个消息原本就是唐人有意透过阿巴斯的嘴,说给法兹勒吃呢?
赛义德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看来唐人针对大食的诸多举措中,远远不止自己一条暗线。
抵达神武军军营已经五天时间,秦晋甚至与赛义德连秘密接触都没有一次,难道是唐人已经放弃自己了?
这种想法只稍一闪过就被立即否定,绝不可能,先不说自己兢兢业业,就是唐人也还需要从他这里获取泰西封宫廷最隐秘最一手的消息呢。
只不过,这种联系九成以上是单向的,时不时就会有一个大食商人找上门来,接收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假若赛义德打算联系唐人,自打他到了泰西封以后,一切通路就已经断了。
唐人这么谨慎,固然是出于对赛义德的安全考虑,同时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失去这不可多得的重要棋子。
赛义德通过阿巴斯的话联系到自己,便觉得唐人一定也在可萨人那里埋了沿线。
从与大唐丞相的接触中,他可以感到,对方是很重视这种看不到刀剑和血腥的手段,以此来间接的打击敌国。
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效,可久而久之,消息从敌国的中枢源源不断传出去,任何重大政策都成了不设防的消息被侦知。
试问这样长久下去,唐朝的敌人岂非就成了任人玩弄的傻子吗?
他忽然觉得,唐人在大食宫廷里恐怕也不止自己一个眼线,否则那位唐朝丞相为何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呢?
正胡思乱想间,却冷不防的听到法兹勒提高了调门大声与阿巴斯争执着:
“总督阁下自己做了这军营的座上宾,可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希望当这座上宾呢!”
依旧是言辞激烈的冷嘲热讽,虽然没有撕破脸,可对阿巴斯而言也已经是极大的羞辱了。
眼看着再唇枪舌剑下去,这场精心准备的宴席就连掀桌子也是可能出现的。
郑显礼赶紧出面打断了两个人。
他示意阿巴斯稍安勿躁,然后又安慰了法兹勒几句,可忽的又话锋一转:
“可萨人确实对丞相说过,马赫迪有意投效大唐,有意效仿伊普拉辛,到印度去,建功立业!”
郑显礼说的轻描淡写,可赛义德心里已经惊骇的像锅中沸水。
唐人居然直截了当的在宴席上威逼法兹勒,法兹勒这种宫廷文官,虽然搞内斗是一把好手,可对待这种出生入死的敌国将军,却未必能拿出勇气来。
这一次,赛义德想错了,法兹勒迎上了郑显礼平静的目光,大声的说道:
“马赫迪王子是绝对不会与可萨人合作,也绝对不会投效贵国,他带着部众到北方区只是一次迂回行军,相信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回到泰西封。泰西封的臣民们正期待着他的归来!”
岂料郑显礼冷笑了一声。
“不会?贵使不妨与郑某打个赌,看看马赫迪先到希尔凡,还是先到泰西封!”
法兹勒的目光中终于喷出了熊熊的怒火,愤然起身道:
“将军的敌意使我难以继续坐下去!”
说罢,便转身离席,走了几步,法兹勒又停住脚,回头道:
“赌一赌也无妨,不知将军愿用什么做赌注呢?”
见对方接诏,郑显礼呵呵笑着,从腰间抓起陌刀。
“郑某身无长物,就用这刀,如何?”
郑显礼突然拿出刀来,把赛义德吓了一跳,以为这位唐人将军打算动粗,听到是以刀为赌注,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法兹勒显然是很自信,当即回应道:
“既然将军以随身佩刀为赌注,应是十分自信,我也放言在此,如果马赫迪能出现在这军营里,我甘愿留下来,与那阿巴斯作伴!”
同时,他愤怒的一指阿巴斯,目光中有蔑视,也有怜悯。
头也不回的出了军帐,法兹勒才长长的透了口气,在里面实在太过压抑,唐人施加的羞辱和压力都从侧面印证了他的预感,唐人似乎并无多少诚意和谈。
亦或是说,仍旧打算对帝国中枢的两河地带用兵。
如果将战火蔓延到泰西封,对帝国的打击先不说,周边刚刚被降服的野蛮部族和小国恐怕就要纷纷起来反抗了
正心事重重间,赛义德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又抱怨着他在郑显礼面前把话说的太死,万一赌输了还真的留下来和阿巴斯作伴吗?
对于赛义德的担心,法兹勒完全不以为然,只无所谓的笑了笑,又指着天上的太阳。
“除非太阳从此不在草原上升起!”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祸福两相依()
赛义德只是担心法兹勒过于自负,因此得罪了唐人,万一遭致唐人的狠辣报复,这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法兹勒虽然看着懦弱,可实际上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自己的脸面还在其次,帝国的利益是绝对不容侵犯的。如果唐人妄图以恫吓等手段,使得他屈服,那就大错特错了。
见赛义德如此为自己忧心,法兹勒心中多少还涌起了一丝感动,便说道:
“赛义德,这次出使不管成败,你都是有大功于帝国的,将来我都会向哈里发如实奏报。”
这等于是在向他保证,不管如何,都会向哈里发为其请功。
如此保证,对法兹勒而言还是很少见的,毕竟法兹勒并不以体恤下属而闻名,只见他沉默了一阵,又补充道:
“不管唐人如何用那些可耻的手段恫吓于我,我都不会屈服,必要时必要时甚至可以放弃生命”
说话间,法兹勒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空,赛义德讶然,他一直以为法兹勒是个并无多少能力的宫廷近臣,但现在看来,对此人的认知多少有些偏差,同时也看低了此人。
“亲王殿下万万不可轻言放弃,如果唐人用强硬手段逼迫,小人宁愿,宁愿豁出去,也要护着殿下平安返回泰西封!”
赛义德表现的感激涕零,法兹勒也大为动容,同时笑道:
“帝国何时到了这种地步了?放心吧,帝国并非不能与唐朝一战,只是出于不想立于四面作战的尴尬境地,选择暂时的退让而已。如果这些远来的唐人以为就凭借呼罗珊的两场胜仗就能征服帝国,那不是做梦吗?”
法兹勒说的都是真实情况,赛义德连连表示赞同,同时也不忘了表达他本人对法兹勒个人安危的担心。
“放心吧,我虽然不会让步,也不意味着蠢笨的要直撞向唐人的刀剑上!”
法兹勒感动于赛义德今日的表现,甚至暗下决心,将来回到了泰西封,一定要提拔重用此人,因为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一个人的真心如何。
自打离开了泰西封以后,看起来很狡猾的赛义德却并没有表现出商人特有的唯利是图,反而不辞辛劳,尽心尽力。
“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会,你也回去休息吧,看情况唐人不会有多么痛快的与我们和谈,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啊!”
休息只是法兹勒的一个借口,实际上他要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静一静,想一想接下来的对策。
今日的宴席出乎意料,唐人的态度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充满的恶意,或许接下来在正式谈判之前,还会有更多可耻的招数使出来。
赛义德何等的聪明,自然看得出来法兹勒亲王的失态,此时的真情动容,也应该是失态之后的直接表现。
话说回来,如果因此能得到法兹勒的信任,将来回到泰西封,自己的路将更加好走。
泰西封宫廷中,以法兹勒为首的文官们一直是股可以左右政局的强大力量,正因为他们不掌握兵权,哈里发才放心大胆的信任他们,重用他们,而不会担心受到反噬。
而这些文官的权力基础都来自于哈里发,他们自然也只会站在哈里发一边,对那些部落元勋,以及将军们形成强有力的牵制!
尤其是近几年,哈里发年岁渐渐大了,对那些年富力强的将军更是猜忌,因此就更加的重用身边的文官们。
可以预见的,哈里发至少还能稳稳当当的执政十年左右,所以法兹勒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会更加的得到年老的哈里发的重用。
现在能够得到哈里发最信任的宫廷近臣的赏识,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赛义德也知道凡事不能太过,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殷勤,应该点到即止。
所以只简单的应承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躺在胡床上,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呼唤自己。
赛义德一向惊觉,登时睡意全无,再细细听,又好像没有人,难道是产生幻觉了?
从胡床上起来,他才发现地面上有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落款。
拾起信封,赛义德只觉得自己心脏砰砰乱跳,他有种特别的预感,拆开信笺,果然如他所料,是唐朝丞相的密信!
密信中的交代很短,也很明确,就是让他尽力配合法兹勒,不要暴露自己。
仔细辨认了信笺上的特殊暗记以后,确定系与此前约定好的一样之后,赛义德将信纸凑近了豆大的油灯灯芯上,缓缓点燃,随着几缕青烟,信纸化为飞灰。
外面天色渐黑,晚饭的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为防止晚上饿肚子,便出去看一看今晚的饭食送来了没有。
刚一出去,便瞧见了挑着饭食担子的军士走了过来。
赛义德客气的打着招呼,询问今日为何开饭晚了。
那军士也很客气,笑着回答道:
“军中规矩,如果有突发事件,或者来了预计之外的人员,饭食的供应会按照优先级从新调整,所以今日送饭的时间才晚了!”
赛义德点点头,问道:
“这么说,是军中来了不少人?”
那军士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便赶紧闭上嘴巴,连连摆着手。
“俺也不知道,不知道了,具体什么情况贵使可向旁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