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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品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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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学,对这个时代的任何家庭来说,虽比不上科举,却也是一桩要紧之事。送考陪考这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李家这情况特殊,李昂只能孤身一人,步行进城。

    路上,他也无心看那山水田园,阡陌纵横,满心就琢磨一个问题:今日役夫开工,自己没去,那孙胖子怎么没来闹?

    他浑不知,日前到他家狠狠恶心了老李一把的孙保正此时就在县衙后堂的花厅上。腆着个肚子,背负着双手,对着一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中堂作欣赏状,下面的落款是“年月日,桧书赠同年弟范择善”。

    不一阵,后头脚步声起,转出一位官人来。

    年在而立之间,面皮白净,蓄着短须,身上穿件墨绿袍,脚下蹬双云头鞋,看孙保正那一身肥肉,微微皱眉,不冷不热道:“看得懂?”

    这边急忙上前见了礼,陪笑道:“略懂,略懂,写的真真是极好,一打眼就觉着好看。”

    这官人便是本县一把手,姓范名同,字择善,政和五年的进士。只是不知为何,登第十几年却还是个知县?

    听对方白话,他也懒得多说,坐定之后问道:“有事?”

    “小人解壮丁进城修墙,特来拜见相公。”孙保正满脸堆笑,待范知县叫他坐时,也只敢沾了半边屁股。

    “有事就说。”

    “不敢有瞒相公,这不是府里让征急夫修城墙么?小溪村那姓李的措大有一独子,年方十九,小人给他报上去了。”

    “嗯?你是说,那个李木白?”

    “除了他还有谁?”孙保正眼一瞪,活像个蛤蟆。“可不知他走了什么路子,竟替他儿子捞着张县学试补的浮票,这会儿,想必已进了学宫。”

    把玩着手指的范知县闻言眼一斜:“他那儿子学问如何?”

    “嗨!”孙保正一拍大腿,随即觉得失礼,赶紧坐端正了。“不是小人吹牛,便我也比他强!正经的一肚子草包!”

    “何至于?”

    “不瞒相公说,那厮是小人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倒还安分读过几年,长大后便管不了了,成日跟一群泼皮破落户厮混,现在连神童诗都背不利索。”

    范知县闻听一时不语,良久,冷笑一声:“那就合该他倒霉了。你不晓得,县学里的学谕蒋谊,跟李柏是同门,十有**这措大是走了他的路子。”

    孙保正听得一脸兴奋,嘴都合不上:“那相公一句话,直接就把他三人锁来问罪!”

    “哪有这般轻巧?上头那位好个‘崇儒兴学’的美名,府学县学他都一把抓了,倒把我晾在了一边。不过这回,量他也不会坐视不管。”范同说罢,一抬下巴。“行了,你去吧,我自有主张。”

    “是是是,那小人就告退了。”孙保正连连作揖,后退着出了花厅。“但凡有得着小人之处,相公只管吩咐便是。”

    范同没理他,仍坐着不动琢磨好大一阵,才端了幞头吩咐轿夫抬着往知府衙门去了。

第三章 县考和现烤() 
再说这头,李昂一路疾行,走得浑身是汗,只得脱了单衫光膀子赶路。

    碰到一挑担下乡的货郎,笑问“小哥何处去”,他答说“考学”,货郎脸上的表情就五个字,你特么逗我?

    进了城,只见街道宽阔,房舍错落,临街比比皆是店铺,便连街边上也有小贩见缝插针在练摊,绝计不用担心有人来掀摊子撅秤杆。行人那更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幸好没赶车,否则不比走路快。

    找到位于府城东南角的学宫,放眼一看,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

    往里去时,耳畔听到的尽是谆谆教导,殷殷叮嘱,宛如千年后一般模样。想来中国无论古今,这一考定终身都是一样一样的。

    连推带挤突出送考的人群,又在“文魁”牌楼下验了两状和浮票,随着同考的学生进了学宫大门。

    只看一眼,便叫起苦来。

    大门正对夫子殿前,是一片铺着石板的小广场。成群的役夫或扛或抬,正将一张张短案从学舍里搬出来,有序地摆在地上。

    考生们见状丝丝吸着凉气,竟然要露天考试!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除了夫子殿正门那一小段之后,整个考场四周都被武装人员围了起来。那可不是什么衙门里的公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军汉!

    张望一阵,见夫子殿旁边的阴凉处,摆着一溜的长案,坐着几个穿青袍的官人,天气这么热,也把幞头戴得整整齐齐,坐得端端正正,甚至连闲谈也没有。

    考生们一窝蜂过去,先顾不得递交两状和浮票,七嘴八舌地对着学官们抱怨起来。你们也太不把咱们读书人当回事了吧?这是考试还是受刑?

    学官们便心不在焉地解释,说这季报考人数太多,条件有限,为防止作弊,学子们凑合凑合吧。后来闹得烦了,一位学官便拉下脸来祭出六字真言,爱考考,不考滚!

    别说,这话还真没唬住谁。

    那群闹得欢的,便互相鼓噪着,走走走,不考了!当下便有二三十“大龄考生”离了考席,嘻嘻哈哈投外面去。

    刚出“文魁”牌楼,便全都傻了眼。

    外头街上,里外三层手执长枪的士兵把学宫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一个骑马跨刀的节级杵在前头,扫一眼弃考的“学子”们,冷不防暴吼出声:“带走!”

    军汉们一拥而上,将那些大喊着“朝廷优待士人”“黥卒安敢如此”的混子们全都押往西城搬砖去了。

    送考的家长们回过神来,哗啦啦一片跟了上去。有认识那节级的,上前拉住了马想要说情,得到的回答却是:有话找知府相公说去。

    外面发生的事,立即就传到了学宫里。剩下的考生们面面相觑,谁还敢聒噪?

    李昂隐隐觉着事情不对头,老李打的主意,就是让自己来走个过场,避开那顿劳役。若方才自己也跟着出去了,那还不是外甥打灯笼?

    正思量时,便听一位学官道:“还有没有要弃考的?”

    面前鸦雀无声,看来是没人愿意去替家乡建设添砖加瓦。

    “不要怕,此时弃考,不算你扰乱考场。若觉着自己还不到火候,回去安心温书,下季再来吧,切莫心存侥幸啊。”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提醒,反倒有几分劝说诱导的意味了。

    那些凭着真本事来的,自然不为所动,不就是顶着烈日考试么?圣人云,天将降大任

    而那些没本事的也不怕,他们可不像刚才那群混子,以为使几个钱讨张浮票便可高枕无忧。你得把考题也搞到手,然后请人作文,再背得滚瓜烂熟才行,懂么?

    见无人应声,那学官也不再多言,便命考生们交上两状和浮票,安排座次。只是,心里有块大石一直悬着,怎么蒋学谕到现在还没出来?莫不是

    刚想到这儿,便见学谕面如土灰,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夫子殿旁转了出来。看看一众下属,又望望满场考生,嘶声道:“开考吧。”

    李昂的座位正对夫子殿大门,一抬眼便能看见那交叉着手掌的孔子塑像,仿佛在说:此路不通!

    他毫不动摇,坚定地坐了下去。

    这一坐要了亲命,那板凳被毒辣的阳光烘烤多时,烙铁一般!坐着它答题,考不考得上县学两说,反正蛋是肯定先烤熟的。

    中招的不在少数,先前还温文儒雅的学子们,这会儿一个个苦着脸摸着腚,斯文尽丧。

    “肃静!再有不端者,赶出考场!”

    考场?烤场还差不多!考生们腹诽着,勉强坐了下去,人人龇牙咧嘴,只盼着那凳面快点凉下来。

    李昂刚整理好文具,试卷便发下来了,却是白纸数张。想来活字印刷还没有普及,这区区县考也不必雕版印刷,直接由考官唱题,考生照答即可。

    果然,等卷纸分发完毕,那跟死了全家一般的主考官便宣布了考题。

    一为“君子务本”,二为“悯农”。前者是解经义,后者为命题诗。且同时宣布,今日县考随时可以交卷,不受限制。

    李昂一听这两道题,便觉得似有所指。

    君子务本一句,出自论语学而篇。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这一段意思就是,君子要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做到这一点,你基本就不会犯上,而不犯上,你也就谈不上造反作乱。

    一言以蔽之,就是让你本分。

    而那首命题诗悯农,已有唐朝宰相李绅的大作珠玉在前。现在用来作考题,就是提醒这些参考学子不要忘本。

    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李昂揣测着,这题怕不是学里原本所拟,而是临时更改。

    不信看看这考场里,有多少人一听题目便如丧考妣一般?还有人一脸错愕,至今没回过神来。

    胡乱猜一阵,便把心思收起来放在考试上。因为那不是自己该操心的,君子不但要务本,还要务实。

    第一题先把君子务本一段的含义阐释清楚,再谈谈为什么要孝顺父母,敬爱兄长?

    是因为父母养我育我,兄长爱我护我。继而引申发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原来是皇帝养我育我,是朝廷爱我护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忠君爱国呢?

    推而广之,若人人能明此义,能本此心,自然父慈子孝,兄良弟悌,也就不会有犯上,更不会作乱,人人皆君子,天下太平矣。

    他在这笔走龙蛇,上头那位主考早已问清了他的座次,见他居然还在,一时脸色大变!这厮怎么没走?你爹说你多少年没摸书本了,你还在这儿装个甚?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他赶出去!

    李昂浑然不觉祸事就要找上他了,还跟那儿琢磨命题诗呢。

    就在此时,一个大胖考生实在忍受不住烈日灼身,板凳烤蛋,提了卷纸离了考席,匆匆上前呈给主考,作个揖,低头疾步而去,竟连结果也不问!

    蒋学谕瞄了一眼他的试卷,清洁溜溜,竟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见有人带头,那些个关系户也不再迟疑,纷纷将白卷或只写了个题目的试卷交上,掩面而逃。不一阵,竟走了一半还多!算上先前被逮去搬砖的,此次取得浮票参加笔试的学子,竟有七成以上是混子!

    他们是如何通过报名盘问,恐怕除了他们本人,就只有学官们才清楚了。

    李昂却没心思替大人们担忧,这会儿,他正享受着灼身烤蛋的酸爽,一边体会农夫的辛苦,一边品味着李绅的原作:锄千日当午,说是一个叫锄千的人在算了,着实不擅此道,另辟蹊径吧。不一阵,偶有所得,便在心里默念起来:

    赤日似火烧,

    禾稻半枯焦。

    农心如汤煮,

    贵人把扇摇。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咦,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对,这就成词了,去掉后面一句,拿起笔来刷刷刷写在卷上,也不必吹干墨迹,日头正毒,下笔即晒干,所见即所得。

第四章 东窗事发() 
答完了题,他身强体壮还扛得住,其他那些整日闭门读书的真学子就未必了。

    比如他旁边那位,人本就瘦弱,这会儿烤得小脸通红,苦不堪言。李昂觉得不对头,又观察片刻,谁知那位同学连眼神都迷离起来。

    李昂心知不妙,拿了卷子起身,健步如飞。所过之处,同考的都投之以鄙夷的目光,瞧,又一个现原形的。

    风一般卷到主考面前,呈上试卷后,恳求道:“炎天暑热,学生这般体格尚且吃不消,何况他人?学生旁边那位仁兄怕是要中暑,还望先生们体谅学子文弱之躯。”

    这话说得有礼有据,学官们也不禁担心起来,可别晒出个好歹,到时候再把这“残害学子”的罪名让我们一背,那这回乐子就大了。

    众人都望向蒋学谕,却见这位寿春官学二把手绷着脸,抿着嘴,一言不发。甚至连手里的试卷也不看,直接扔垃圾似的扔到了旁边案上。

    李昂一阵尴尬,什么意思?你总得给句话啊!遂作个揖:“请先生审阅学生的试卷。”

    蒋学谕厌恶地盯他一眼,迟疑片刻,拈起他的试卷来粗粗扫了一眼,便又扔乐色似的扔了回去:“这笔字也敢来参加县考?回去多练几年再来!”

    李昂闹了个脸红,只得再施一礼:“学生受教了。”

    没奈何,毛笔字真心不是他的强项,那考官语气虽操蛋,但说的确是事实。

    当下,便转身朝外而去,反正也只是为着逃役来的,现在目的达成,其他的无所谓。

    方走出两三步,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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