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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该养一些护卫家丁,方徊暗暗计划着。
前方奔来一个人,方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正是二猛。
方徊拉了拉缰绳,嘴里喊了几声“吁……”,马儿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大哥!”二猛满头大汗跑上前来,“大哥无恙吧?”
方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模样吗!”边说着边下了马。
二猛嘿嘿笑了几声,拉住马嚼口,捋了捋马鬃道:“大哥的头发就如麻捆一般,俺以为出了事端。”
方徊摸了摸头发,根根竟竖了起来,不知是风吹得,还是怒气所冲起的。
他也不在意此事,急切的问道:“暖儿他们三人在何处?”
二猛只是欢喜的抚着那匹马,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衣袖都没马汗浸湿了,却仍不自知。
方徊踹了他一脚,他才愣了过来:“杨叔、青哥、暖儿,还有俺娘皆在船上,俺不放心大哥,就沿路寻过来。大哥真是了得,弄了如此膘肥的骏马!”
方徊舒了口气,喊着他带路前去。
东水门外,汴河沿岸市井绵延七八里,民居繁黟,倡优杂户,草市繁阜,其盛状不比城内稍差。沿河而成河市,沿桥则成桥市。虹桥便位于京东第一厢一坊,名曰清明坊。
靠近了汴河,路上行人渐多,他二人已走进虹桥桥坊区域内。河岸有房廊、水磨茶场、车马行等等建筑密布。
方徊远远的看到一座拱形的木桥。《东京梦华录》记载:“从东水门外七里,曰虹桥,其桥无柱,皆以巨木虚架,饰以丹雘,宛如飞虹。”没有水泥的时代,伟大的中国人民将造桥技艺发挥到了极致。
此地便是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地方。
眼前人流如织的场景与方徊在后世时看到的清明上河图颇为长相,赶车的车郎、挑货的行脚、娶亲的花轿、桥上凉棚下的货郎、络绎不绝的舟船……
喧喧闹闹的声音让方徊感到熟悉又陌生。这是一个富足的地方,天下之物汇聚于此,养活了勤劳的或是不勤劳的汴梁人。
“徊哥哥……”
这一声熟悉的叫声将他的心思拉回了现实中。
方徊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暖儿站在船头远远的喊着。
他催促着二猛,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暖儿本打算与二猛一起去寻方徊,却不敢违了他的吩咐,见他安然无恙的登上船来,喜极而泣,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两只秀肩耸动个不停。
方徊老脸一红,环顾了下四周,不少人张着嘴巴指指点点。
杨安和杨青见到徊哥儿无事自是高兴,可看到这副场面,二人急忙转过脸去装作没看到。
“真不知羞!”
雪儿和小娘子路过河岸边正好看到这一幕,雪儿啐口骂道:“又是那个假和尚,秃长老,伪君子!”
宋代男女之防较之唐朝虽有所森严,那也是在程朱理学盛行之后的事情。清明上河图里便有女子手臂搭在男子肩上的亲昵场景。
小娘子吐了口气道:“又与你我不相干,勿要多嘴多舌。”
她又看了眼方徊,而方徊正巧看到了她,两人俱是一怔。
方徊低声安慰了暖儿几句,急忙跑下船来。
“娘子……”方徊抱拳道,两只眼睛却不虽头低下,窥了窥小娘子的玉琢般粉嫩的脖颈,找寻着昔日初见时的感受。
小娘子回礼作了个万福,看了一眼船上的暖儿后便要转身离去。雪儿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脚就转身跟着离开。
方徊眉毛一挑,心道,怎么回事?今日不够阳光帅气吗?
揉了揉脸颊,睁了睁眼睛,又抚顺了头发,忙喊住小娘子:“娘子且住!某有话与娘子说道!”
小娘子定住了身子,满脸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两侧的头发已压下,而中间仍直立着,如大公鸡头上的花冠,一时间忍不住莞尔一笑,却又不得不忍住,这副模样让方徊吞咽了许多口水。
雪儿冷哼一声道:“方大才子名声正盛,我等民女岂敢得才子指点!”
方徊也不与她计较,依然看着小娘子说道:“昔日与娘子偶然相遇,原以为此生再难见得,不想今日又遇得娘子,某敢问娘子名号,请不吝赐教。”
雪儿正要斥责,小娘子却拦住了她。
小娘子用淡淡的声音说道:“我与官人并不相熟,官人这般追问,岂非过于唐突?”
方徊呵呵笑了几声,又满脸神秘的说道:“某若告知娘子一件大事,娘子便赐教姓名,如何?”
“哦?”小娘子被他挑起好奇感。
方徊小声说道:“十二月,金兵至汴京城下……”
小娘子面色陡变,胸口起伏不定,让方徊好一阵眼馋。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小娘子嘴里含混着喃喃道。
第二十章 逃跑计划(六)()
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金兵果真要南下了?怕是父兄……小娘子一阵心烦意乱,眉头紧蹙起来。
雪儿也听到了方徊说的话,瞪大眼睛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小娘子,满脸惊讶。
静了片刻,小娘子的神色才恢复过来,她启口说道:“多谢官人赐告,小女子马恬。”
马甜……马恬……方徊嘴里默念着,应该是这个恬了。又瞅了一眼马娘子的红唇,饱满而鲜嫩,想必有点甜了。
马恬轻咳一声:“方官人怎知金兵欲将南侵,有何依据可推断。”
“某可后知五百年,娘子可信否?”方徊点着头,掐着手指,作着一副资深老神棍的样子。
雪儿轻啐一口,满脸鄙夷,与方徊对视时候,两人同时翻了翻白眼,各自哼着转过目光。
马恬看到这一幕,觉着很好笑,没想到方徊与雪儿都是一般的孩子气,笑着说:“官人莫要插科打诨,依官人的才学,作出些预测倒也不是难事。”
即便是说自己从千年后而来,想必也没人相信,方徊只得摇了摇头:“朝廷驱虎吞狼之计实乃自掘坟墓,幽燕屏障形同虚设,郭药师等降将难以重用,西军之外无可战之兵。从燕京至黄河,千里平川,金军多为骑兵,长驱直入、来去自如!”嘴里说着,心中一痛,暗暗责骂自己为何想着逃跑,却不能像无数穿越前辈那样领军阻击金兵。
“……某希望娘子早些南迁,江宁、杭州皆是好去处。金鞑虏过境、鸡犬不留,比起辽兵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娘子心善,与某有过两面之缘,故不愿娘子遭遇兵祸。言尽于此,但请三思!”方徊看了看太阳,已是傍晚,抱拳告了辞便往船上走去。
马恬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方徊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苦楚的感觉,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傍晚河风里,暖儿满是笑意的奔向方徊,船尾虚梢上两个依偎的身影在马恬心中深深烙下了印迹,“只羡鸳鸯不羡仙”,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胆小如鼠!金兵未至,便想着南逃!真是没用的鼠辈!”雪儿满脸鄙夷。
马恬叹口气道:“一介布衣,无权势、无富贵,保得家人无忧已是难能可贵,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好男儿,何必苛责!”
雪儿嘟了嘟嘴,心道,哪里是好男儿,好男儿大丈夫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父亲也该到了……”马恬眺望着川流不息的舟只,若是今日等不得,只得明日再来渡口等待了。
这时,一群人马急奔到河边,领头的人气急败坏的骂道:“直娘贼!晚了一步!”他虚空抽了几鞭,向手下呼呵几声,一群人沿着汴河继续追去。
“恬儿!”一艘官船停靠在渡口,船上一个老年男子振声喊道,年纪大了,喊了一声后就咳个不停。
马恬心中一颤,转头看去,正是父亲。
她与雪儿迎了上去。
“爹爹苍老了许多……去岁见时白发尚少,如今已是满头白发……”马恬喃喃自语。
那男子走下船来,脚步很快,倒也稳健。
马恬泪水不禁在眼眶打转,她很想像小时候那般扑入父亲的怀里,年龄大了,也多了一份矜持,便深深施了礼:“爹爹……”
老年男子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呵呵笑道:“孩子大了,不似小时候那般亲近了。”
马恬抬起泪眼,带着撒娇的表情拉起他的手臂道:“孩儿甚是想念父亲,却是父亲见到孩儿就这般责备。”
老年男子手抚胡子哈哈大笑:“恬儿的脾气一直没变,可苦了你娘亲……”
马恬怔了一怔,随即低下头来不愿说话了。
“恬儿啊,你娘亲写信与我,愿你跟着为父去秦凤路,或是前去保安州,着实不放心你一人留在京城。”老年男子顿了顿:“为父从秦凤路往去江宁,为你寻了一门亲事……若是你中意,待秋时可嫁过去……”
马恬抬起了头,满脸羞红:“爹爹!”她虽然有女子的害羞,却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不加掩饰的继续道:“若还是那般的纨绔阿郎,女儿怎地也不同意!”
老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几年前拒了门亲事,因此与她娘亲生了芥蒂,没有随家人一起去往牟平县,待家人迁往保安州,她仍旧逗留京城。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让他伤透了脑筋。
“便是江南东路提点刑狱官卢骏元之孙,名卢观阁,虽说是庶出,却颇有才华。”他注视着马恬的表情。
马恬脸上红晕渐渐消去,低头思索了会才道:“可比得上声名鹊起的方官人?”
老年男子愣了愣,满脸不解。
马恬便将方徊的事迹粗略的说了一遍。
几个人走到了茶棚里坐下,马恬又吟了几首方徊的词作,老年男子抚掌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可惜是一介布衣……”
马恬为他斟了茶水,小声说道:“爹爹,他告知女儿,金兵十二月至汴京城下……”
老年男子不禁大惊,脸色也苍白起来,许久才叹了口气:“我也预料金兵必会南下,三月扩儿来信也如是说,为父与乃兄怕是要背责了,悔不当初啊!恬儿曾劝为父莫要参与结盟之事,孰料果有祸事,朝廷危矣!马家危矣!”
马恬咬着嘴唇:“结盟非父兄的主意,即便是有人想推卸责任,如此大事,朝廷内阁中自有人担着,父兄不会背负太大的罪责,爹爹且放宽心罢。”
自然这老年男子便是出使金国促成“海上之盟”的马政,马恬之兄就是马扩。
马政心里此时平静了许多,想到自己出使时不过是正七品的武义大夫,并且是奉命行事,若是朝廷将全部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岂不是让人耻笑。自然会有些降职罚俸的罪责,那些皆为小事。只是碌碌无为一生,不过正七品的散官和秦凤军参谋的差遣,再受降罪,唯有辞官归乡了,悲哉!
想到了那个方徊,他好奇心又起:“方徊此人却是如何得知?”
马恬摇摇头:“他说自己能后知五百年。”说罢笑了起来。
马政也跟着笑了几声:“一个泼皮竟然开了窍,作得诸多好词儿,说不得是仙人转世,能洞晓天机。”
马恬想到了初见时方徊竟以为她已嫁人,不识得发髻上的礼俗,莫非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文曲星下凡?
“可惜为父未能见到此人,不然也能打量一下恬儿所中意的阿郎是何模样。”马政看着马恬,心中却希望她能嫁到富足安稳的人家,不希望她像自己这一生那般颠沛流离。
马恬顿时羞红了脸,却也颇为欢喜,只是想到方徊已乘船远去,心中一阵失落,“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知是否还能得见。
第二十一章 逃跑计划(七)()
一群人马在岸上追赶着,为首的人嘴里不断的朝着一艘客船喝骂:“直娘贼,快快与俺泊停靠岸,若让俺追上,全部就地斩首!”
方徊冷笑几声,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清,朝着岸边竖了竖中指。
“大哥,这是何意?”二猛比划着竖了竖中指,满脸不解。
方徊冲着岸边努嘴:“夸他们呢!”
于是二猛朝着他竖了竖中指:“大哥果然啥都懂,嘿嘿!”
方徊顿时满脸青黑:“@*#+#!……”
转头见杨安与一个中年商人谈着话,便走过去:“商伯,给您添麻烦了!
”
中年男子商洛便是船主,与方徊的父亲以及杨安都有过交情。
商洛摆摆手:“徊哥儿莫要这般客套,且放宽心,老朽舍得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们送至江南。”
方徊却满脸忧虑的看了看岸上策马追逐的马队,若只是这样追击倒也无妨,毕竟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可前方不远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