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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长把车停下,叫夏侯他们下车。
夏侯下了车,才知道张连长为什么把车停下来,因为这里有很多的烈/士墓;每个墓碑上都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张连长从车厢里,拿出两罐红色的油漆和两把刷子,交给夏侯三人,让他们把烈/士墓碑上的五角星在涂装一下,而他自己则点上很多的香烟,给每位烈士敬上一支。
等张连长做完后,夏侯他们也把油漆刷好了,墓碑上的红色五角星显得更加鲜艳了,好像能滴出血来。
“敬礼!”四人四只手齐飒飒的敬礼。
“虽然你们从哨卡下来以后,就要离开这里,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但我请你们记住,记住这些长眠在此为国捐躯的战士。”张连长道:“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今天安宁的生活和完整的边境!”
“共和国永远会记住你们!敬礼!”
看着这六十二个烈士墓,夏侯只觉得有一股气在胸中涌动。
在这个4000多米的风雪高原上,周围寸草不生,只有无尽的石砾与冰雪和那历经千万年也永恒未变的皑皑雪山。
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偏僻到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祭拜他们。
因为这里平时少人过往,就算有人也只是他们这样的军人。
但无论哪一个军人经过这里,都会向他们躬鞠行礼,给他们墓碑上的五角星添上一抹鲜艳的红色,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敬完礼后,夏侯忍不住问道:“连长,这些烈士是因为修建这条公路牺牲的吗?”
“这里一共长眠着六十二名烈士,其中三十六人是当年因为修建这条公里牺牲的。剩下的二十六名烈士则是后来跟不法越境分子战斗牺牲的,按照他们的遗愿,也都安葬在这里,永远守护着祖国的边疆。”张连长道。
“十五公里的公路,三十六人牺牲,这代价也……”
“是啊,代价也太大了。”张连长道:“当年开凿这条公路的时候,条件实在太差,没有大型机械更没有什么药品,很多战士就是因为大强度的体力劳动,而出现肺水肿,却得不到有效的医治,牺牲了。”
“他们都是可敬的人。”夏侯由衷的说。
“是啊,为了祖国牺牲的人可敬,还活着的人也可敬,就比如澜沧哨卡老连长,现在都一直驻守在上面,整整四年没有下来一次了。”
“哦?”夏侯差异道:“可是我怎么听兵站里的老兵说,原来的连长不是退役复原回家了吗?这个老连长又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上上一任的连长吧?”郝栋道。
“不是。”张连长道:“驻守在这澜沧哨卡的老连长,原来是个班长,在九八年才提干成为连长的,不过他从没有承认自己是连长,也不让别人称呼他为连长。”
“为什么?”
“还记得九八年那场惊动全国的大洪水吗?”张连长没有回答,反问道。
“怎么会不记得呢?”董酌道:“九八年,长江全流域大暴雨,洪水暴涨,全国总动员啊。”
“是啊。”郝栋也道:“那场洪水很大,就连央视里的小品都说了,九八,九八不得了,粮食大丰收,洪水被赶跑……”
“洪水是被赶跑了,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很多人死了,其中就有老班长的全家。”
“当得知家人全部遇难的消息后,老班长大哭了一场,所有的人都以为老班长就此垮了,但没想到第二天,老班长就收拾起背囊,来到这澜沧哨卡,一待就是四年,再也没下去过,什么人劝了也不听。”张连长叹道。
“那他是怎么当上连长的?”夏侯问道。
“是这样,上一任的连长要复原回家了,想让老班长下来带领边防连,这也是为了他好,所以团里面决定,任命老班长为连长,但他不接受任命,所以从没有承认自己是连长,一直待在上面。”
“我想他的心已经死了。”夏侯道。
“不,你错了。”张连长道:“他的家是没了,但还有国。”
“这……”夏侯感觉连长所说的很是牵强。
“这是老班长曾经自己说的,他说我的家是没了,但还有国,就让我一直守卫在边防哨卡一辈子吧,让我守护者身后千千万万个更多的家。”
“老班长,真是可敬。”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活着的人也是可敬的。”张连长道:“好了,我们上去吧。”他说着钻进了驾驶室,又伸出头来提醒道:“到了上面一切都要听老班长的,同时也不要称呼他为连长,他不会高兴的。”
“明白。”
卡车继续往上,一直到低矮的平房前才停下来,至于哨卡则在更上面一下,从哪里可以俯览整个澜沧山口。
这里的海拔比兵站那里更高,已经达到了四千三百米的高度。
夏侯他们虽然来到这边防半个多月了,也不大适应,显得呼吸有些困难,不得不含一颗糖果,对抗一下高原反应。
“你们先休息,让我们搬东西就行。”原先在哨卡执勤的三个士兵,招呼夏侯他们休息,自己去搬车上的物质。
“老班长呢?”郝栋问道。
“他在上面。”张连长指着更高处的哨卡道。
“我们上去看看他吧,顺便报到一下。”
张连长领着夏侯三人上到了哨卡,终于见到在执勤的老班长。
见到那个没有了家,但还有国的男人。
他穿着士官的军服,紧握着手里的钢枪,站在哨卡里远眺着瓦罕走廊,守护着祖国的边疆。
如果不是张连长事先说过,其实老班长是一个拥有连长军衔的军人的话,夏侯一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兵。
他显得很黑也很瘦,仿佛没有哨卡庇护着他,他就有可能被瓦罕走廊上凌冽的寒风吹走一般。
“老班长,您好啊。我给您带了来三个新兵!”张连长指着夏侯三人道。
老班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夏侯他们三人,嘴角动了动。好像要笑,但没有表现出来。
夏侯怀疑,老班长已经不会说话了。长期近乎与世隔绝的哨卡生活,和伤心的往事,老班长可能心理孤僻,久而久之他就不会说话了。
果然好像印证夏侯的猜测一般,老班长看了看夏侯三人只好,就转过身去,继续执勤,虽然整个澜沧山口入目所见,只有皑皑的白雪和漫天的雪花,但老班长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瓦罕走廊。
夏侯他们没有说话,张连长也不没有,他走到老班长的身边,掏出一支烟给他。
但老班长好像没看见,不理张连长。
“我来执勤,你抽烟。”张连长知道他的心思,拿过老班长手里的八一式步枪。
老班长这才接过香烟,开始抽了起来。
“在哨卡,就得这样,时刻要警惕,可能出现的敌人,一刻也马虎不得。”张连长道。
“明白!”不用连长说明,通过老班长的举动,夏侯他们就明白了。
一会儿之后,老班长抽完了烟,从怀里拿出纸和笔,划拉了几个字,送到夏侯面前,上面写着:你们先下去安顿,两个小时后来接我。
“是!班长!”夏侯他们敬礼,老班长微微点头,接过张连长手里的枪 继续执勤。
“老班长,他不会说话了,是吗?”从扫卡出来后,夏侯问道。
“嗯,估计不会说话了。反正我当连长这么些年,从没有听她说过一句话!”张连长道:“夏侯啊,你们三个要在这里执勤了,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放心吧,相比老班长守在这里四年,我们只守三四个月,算不得什么。”
原来跟老班长驻守哨卡的三个兵随着张连长下山走了,如此一来现在的澜沧哨卡连同夏侯一共才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不爱说话或者干脆直接说已经丧失语言能力的老班长,如此一来整天只有三兄弟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不无聊才是怪事。
这里的条件比起兵站更加艰苦,除了那几间不大的平房就是哨站,这两点一线,连个活动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就算晚上想看一会儿电视,但屋顶上的卫星天线却在瑟瑟寒风中不住的发抖,致使电视画面不住的卡,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看这样的电视简直是让人上火,但不看电视看什么,谁叫看电视是哨卡里唯一的娱乐了。
039 老班长2()
老班长揉搓着手里最后一点儿面团,做成最后一个饺子。
把做好的所有饺子,放进高压锅里添上水,架到火炉上。
高原就是这样,由于海拔高气压低,用普通的炊具烧水,水温永远达不到一百度,煮东西经常不熟,而用高压锅煮东西,虽然能熟,但却经常煮烂了。
老班长觉得有些可惜和不满,条件所限,不能做出一顿像样的饺子,只能做出饺子糊糊了。
这可是他们四人的年夜饭,今天是大年三十晚啊。
同时这也是自己第五次在澜沧哨卡过的年了吧?也许今后还可能会有第六次,第七次,第N次年夜饭,但对夏侯他们来说,这是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在澜沧哨卡的年夜饭了。
老班长觉得不满意,不能让几个孩子,吃上一顿像样的饺子。
我是没有了家,但还有国!就让我永远守卫在这边疆吧。
这是老班长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这些年也都是这么做的,他把自己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到了这边防的澜沧哨卡。
同时心里也把上来跟他一起戍边的新兵当作自己的孩子。
老班长捅了捅火炉,添上一些煤炭,趁着还没有开的时间里,出了门转身走进隔壁的宿舍,到夏侯三人的床铺上开始翻找,想找出他们藏起来的衣服。
自从自己第一次替夏侯三人洗衣服之后,夏侯他们就像在这样把衣服藏起来不让自己洗。
不过无论夏侯他们怎么藏,藏得多好也难不倒老班长。
很快老班长就在屋外找到夏侯他们藏起来的衣服,这三个家伙自以为藏的好,上面还用积雪盖住,自己就会找不到,岂不知五年的澜沧哨卡生活,自己早就把任何旮旯角都了如指掌。
拿起一个水桶,到屋外凿起半桶冰,澜沧哨卡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冰雪。
提着那半桶冰,回到屋里,老班长从火炉上的另一个锅里舀出几瓢热水,融化掉冰块,融化开始洗衣服。
水还是很冷,但老班长已经习惯,只不过手上的皴裂又可能添上那么一两道了,因为搓洗衣服的时候,老班长觉得双手隐隐作痛。
洗好的衣服,把它拧干,拿到屋外晾晒,很快就听见咯咯啦啦的声音,那是衣服上残留的水分在结冰,因为此时的气温为零下三十二度。
老班长用早已冻得僵硬的手,揉搓衣服上的冰花,因为结冰的衣物如果不赶紧除去冰霜,衣服的纤维会断裂,那样的衣服破得快。
“嘶……”
老班长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手上的皴裂由于揉搓破掉了,一下子趟出了血水,沾染到衣服上。
老班长顾不得疼,地上抓起一把积雪,用它抹除血迹。
一会儿之后,血迹除掉了,老班长满意的把半干的衣服拿回屋里,放到火炉上准备烤干。
喁喁……
高压锅喷出蒸汽,欢快的响着,饺子熟了,不!应该是烂了。
老班长赶紧把高压锅移除火炉,往火炉里又添加上一些煤炭,使得屋子里更暖和一些,让那三个孩子能在这暖和的屋子里吃上一顿热乎的年夜饭。
老班长看看时间,天快黑了。
他向更上面的哨所走去,看见夏侯持着枪站在哨所里,他那两位兄弟这分别站在他的两旁。
从第一天开始老班长就知道,这三个人关系很铁,同时也很负责认真,是一个好军人。
他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纸和笔,划拉几个字:你们先下去吃饭,我来站岗。
“您呢,吃没吗?”
老班长写到:你们先吃。
“不,班长,大家一块中执勤就应该一起吃饭,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晚啊,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在你前头。”夏侯对着郝栋两人道:“你们下去,把饭菜拿上来,我们就在这边防哨所里吃。”
老班长拗不过夏侯,只好作罢。
一会儿郝栋董酌两人,一人拿着高压锅和一瓶白酒,一个拿着碗筷与几个烟花上来。
兵站的张连长想得还挺周到,送来的物资中还有这几个烟花,想让他们在过年的时候,放放焰火。
菜只有已经烂成糊糊状的饺子,饭用酒代替,一瓶白酒刚刚好斟满四碗。
夏侯把枪放下,刚刚端起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