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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等著你说这话就怕你不放我走呢!”
话音刚落,书房的窗户就被撞出个大洞来,一道人影飘飘的飞出来,一步便落在了院子中央。月色下,少年的面孔显得愈发可人起来,他轻轻一笑,看著廊下的二人开口──
“姐姐,师兄,大师兄既然已经赶了我,我可没那麽厚脸皮再留下来,後会有期。”说著脚下一点,人已经跃过了院墙。
“同心!”沈鹏一急,也飞身而起跟了上去,只留下於素萝愣愣的看著已经空荡的院子,不知如何是好。
“二师兄,你也跟来了?”同心飞快的跃过矮墙高树,微微侧头看向沈鹏。
“你都这般我又怎麽能留下?”男子紧紧跟著他的脚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唉……二师兄,你果真是聪明了呢!”
“打你说起大师兄嫌弃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沈鹏随他停下,站在凤栖山庄的外墙,最後再回身看看庄子,“只是……太狠了罢。”那是大师兄最听不得的话,旁人不知,他们两个师弟岂有不知的道理。
“不狠些我怎麽走得了……”这一句,低低的含在口中滚著,也不管旁人是不是听了去,同心忽然飞身而起,“二师兄……以後恐怕不能让你吃到那个什麽玉露霜芳酥了,也没那麽软的床供你睡。”
“无妨。”
“那……既然是我的错儿,害你也被赶了出来,那我就让让你,要去哪儿你说了算!”少年笑著,在浅薄的月色下,仍是动人,“我现下可是懒得很,就算你把我带到猪窝里让我睡上一个月也没关系。”
“好。”
说话间,两道人影已经渐渐远去,湮没在山道曲折之中。
山庄这边,凤泠却是在书房内气苦的坐了一夜。於素萝看同心走了也是伤心,凤泠还是闩著书房的门不让进,只能独个儿回了卧房躺下,睡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捱到天将明便起了身。
换了衣服自己梳梳头,於素萝想著要去看看同心怎麽样了──昨日和相公的一番大吵,竟然生生的奔了出去,不过有他二师兄跟著,应该是能给追回来的,就是不知现下回房了没有。也没功夫叫丫鬟,只粗粗的用根簪子挽了个髻,走到门前一推──
“少夫人,您起得早。”碧痕正在门外候著,看样子也是起了没多久。
“啊……你今日也来得早。”於素萝也是稍稍一愣,往日就是再怎麽早也是要过了卯时的,现下却还足足差了三刻呢!但昨晚的一场大事儿因是只有家里人并总管和两个丫鬟在场,处理又及时,竟没有传出去半点消息,院子里的丫鬟下人应是并不知情的。
“那是当然的,同心少爷特地吩咐了我怎麽不敢?”碧痕算是与他们熟的,知道姐弟两个脾气都好,说话便也没太多顾忌,“不过您也要说说他,别对我们那麽客气啦!一口一个姐姐的岂不折煞了我们?”
“同心让你来的?什麽时候?”
“啊……昨日啊。”碧痕猛地被於素萝抓住手,也是一愣,“昨日您和少爷去用晚膳,不是没让我们跟去?结果你们刚出了门同心少爷便来找,听说你们已经过去了便嘱咐我们昨晚早早的睡下,说是晚上不用我们伺候了,倒是今早要早些过来伺候,说不准有什麽事儿的。”
“原是昨晚就说了的……”於素萝也觉得自己唐突,忙松了手,“就这些?”
“倒是还有件东西让我给您的。”碧痕说著拿出个乌黑的小盒子来,上面松松的扣著个扣儿。
“行了,先候著吧。”於素萝拿了盒子转身进了房,轻轻打开扣儿掀开盖子,只见四四方方的一个纸套──泠启,两个墨黑的字儿,就如此工整的跃然而上。“碧痕!碧痕!”
“少夫人?”刚掩了门的碧痕又是一惊,推开门见女主人慌慌张张的走过来,“什麽事儿?”
“你去叫大少爷过来,他在书房……算了,还是我去一趟!”於素萝走了两步却又停下,“罢了罢了,你快去叫大少爷回房,别让其他人去叫,只你一个人悄悄的去就好了。”抿了抿嘴儿又叮嘱,“遇著旁人也就说我让大少爷回来用早膳,大少爷问只让他快点回来就是。”
“是。”
“碧痕……虽然我进府不久,但也是真心拿你当自己人看待……”
“少夫人!”碧痕看她的神色也约摸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儿,也不等於素萝把话说完,“您待我怎样我会不知道麽?数著这庄子哪里找您和少爷这般好的主子?您让我做什麽就是什麽罢!”
“好。”於素萝这才松松气儿,“快去吧。”
比翼 25
大师兄,莫气了。
想也是知道,昨日我必是把话说得很重了,但我的那些浑话哪句你没听过?听过也就罢了,万万不要放在心上,若真是气著了我就真不知道拿什麽来欢。
此一别,是早早就料到的。我们一同下山,本就是为了见识这世间万象,踏遍青山翠野的,但遇著师兄家里的这些事儿,我又怎能视而不见?也幸亏我心肠好的很,也帮著自己找著了姐姐,便也不埋怨师兄你的拖累了。如今府上大事儿都已平息,算是能风平浪静了,之後的事儿凭著师兄你一人也是绰绰有余,此刻离开,也不会良心不安。这次二师兄也是跟我一起走的,往後只留你一个,也别怪我们两个师弟不讲情面,我可是把我最亲的姐姐留给你照看,你也不用怕我会断了音信。
此去,总是要再见的,三五年间,我和二师兄得了空儿定是会回来看你和姐姐的。想想小时说的比翼之类的浑话,现下少了你却也不能成型,但无论怎样,你总是我的大师兄,我们是万万不会忘的,不在身旁,总在心间。
言尽於此,多了却也是废话,只望大师兄和姐姐多多保重,盼再见同心之日。
明明是极清俊的字体,却偏偏总多一两处极洒脱的笔画破坏了工整,落款处一只小小墨燕倒是多了两分俏皮。
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凤泠缓缓把纸笺折了起来,放入手边装著丹药瓶子的暗格──仿若是算好了的样子,刚刚收回手门便开了。
“相公。”於素萝端著盅茶进门,待丫鬟们合上门才走上前来,“厨房炖了人参,喝一盏歇歇罢。”
“怎麽是你拿过来?下人们呢?”凤泠看她把茶盅放在桌旁,抬眼问著。
“刚刚又接了同心的来信。”於素萝笑笑在一边坐下,“我正好过来告诉你,带个东西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哦?他又来信了?说些什麽?”凤泠重新垂下眼看著帐册。
“我看了半天却也没几个字,只说是路上风光尚好,总算见识了北国风雪。”於素萝慢慢答了,“另外就说著快要过年,想著山庄中必定热闹无限,他们两个却只有羡慕的份儿了,连口玉露霜芳酥也吃不上。”☆油炸☆冰激凌☆整理☆
“既是在外必定没有家里方便的。”凤泠仍是不多话,过了半晌抬头问,“过年的物事都备齐了麽?就算现下家中人口简单,但要送出的礼可是不少,约摸也就半月了,要早早收拾妥当才好。”
“这点娘昨日刚刚提点,带著我已经看了一回东西了,明儿我还要过去帮著娘写单子理东西呢!应该是来得及罢。不过……二夫人三夫人那边,是不是还要送些什麽东西过去?毕竟也是过年的日子。”
“二夫人那边你们看著打点……三夫人……”
“说是要给她是肯定不成的,做出那般事儿来怎麽还能理她?我想著只是给少爷小姐备几样专门的礼,银钱照旧罢了。”於素萝看著凤泠点点头才又开口,“近日天正经冷起来了,我白日让人多拿了几个暖炉出来给爹娘的院子添上,老人家总是不禁冷的……看你这书房还是要再添个可好?”
“那倒不用。”
“可同心是特地嘱咐了呢!”於素萝小心地看著自家相公,只见他唇角微动,“他信里还特别让我给你房里加两个暖炉,说冷到不怕,潮气却太伤人。”
“随便吧。”凤泠的眼明明盯著帐册,却半个字也没看进。
“那我一会儿让人拿来……也就没什麽事儿了。”於素萝觉得也是无话,慢慢起身往房门走了两步,回身轻轻问一句,“相公……今晚,可回来安歇?”
“再看。若是天晚了就在这边睡下,你也不必等我。”凤泠这也才又抬头,说了两句体贴话,“天也冷了,房中暖炉也要添好。这几日想是事务繁忙,自己也要小心保重。”
於素萝点头应了便也退下,出了门绿波便上来给披上大氅,跟著一路往自己院子走去。
算来算去,同心是八月间走的,到如今也是堪堪四个月了。当初说是走的突然,但看那留下的信笺,却也是早就算计好的……不过依了他的性子,若整日只是呆在这山庄中,也是必定会闷出什麽病来,放出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不得见面,但一半月也总有书信送来,话不多只是送个平安,但也让她这个姐姐放下了心。不过……倒是自同心走了,相公益发的寡言了。因家中出了那样的事儿,公公有些心灰,索性将事务一件件都交了下来,偶尔的大场面才出来见见人,相公的事儿多了,常常在书房里忙著忙著便过了夜,相聚的时日实在有限。而且……相公虽然口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必定比自己更想念同心的……在同心的心里,这个姐姐纵有多亲,想也是比不过那个大师兄的吧?
“少夫人?少夫人!”
“哎?”於素萝惶过神来,只觉的绿波拉住自己。
“都要走过了,院子门儿不是在这边?”绿波一笑,“我看少夫人不知道心里想什麽出神儿呢!”
“别拿我取笑啦。”於素萝也笑了,转进了院门走几步,看见黄!在房门口缩著脖子蹦来蹦去,见了她赶忙跑来:
“少夫人,您总算回来啦!”
“什麽事儿?”
“咳,还不是同心少爷的事儿?早早的同心少爷就给我写过一张单子,说是府里的各人什麽时候要吃点儿什麽药,年前是要给夫人特别一味补身的丸药,我做好了就赶紧送过来。”
“就我一个的?”於素萝说著进了房也让他跟上。
“可不是,我说同心少爷的姐姐不是白叫的?连老爷夫人那边都还是惯常吃的要,只有少夫人这里是多加了几味的!”黄!说著掏出药瓶来,“同心少爷还特地嘱咐了,这药一定要吃到开春儿,但又不能存的久,所以一次只做半个月的量。”
“放下吧。”於素萝听起同心的好意心头一紧,想著自己胡乱猜疑更是酸了,“快过年了,找你碧痕姐姐要几两银子买糖吃。”
“谢谢夫人了!”黄!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出去了。
於素萝看看桌上的药瓶儿,想起往日同心的体贴细心,温言软语,想念也愈发的浓了,心底原有的那一点点怨也化开了,真不知道那个顽皮伶俐的孩子现下在何处,做著什麽样儿的事情,何时……才能回来看看她这个姐姐。
“啊啾……”
“快把帽子戴上,看见雪就没命了。”沈鹏把个毛皮帽子丢过去。
“北国风雪果然是不同,我说这一两月总是看到雪,但又总是不同的。”燕同心把帽子戴上,笑嘻嘻的答著,“自然看也不看腻的。”
“那也不能这般乱跑,算著还有两日才能到城镇……这北地又是地广人稀,你自己又不是强健非常,万一病了怎麽办?”沈鹏上来给他整整帽子系好带子。
“我自己也算个大夫了,这点儿毛病还不会治?”同心扁扁嘴儿,“二师兄你真是越来越罗嗦了,一个都快顶上两个了,要不是大师兄不在这边,我定以为还是三个人一同走的。”
沈鹏没有答话,只是跟著往前走去。
“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我们才有功夫回去啊……”同心清亮的嗓音响著,“这几月走来,我倒是越来越觉得在外面的好处,只希望再回去见大师兄的时候别我的外甥都长得同我一般高才好。”
“乱说!三五年的,总是要回去看看的。”
“是啊是啊,也不知是三年,或是五载。”
比翼 26
不用三年五载,却只不到一年,三人便又得相见──怕是谁都没料到,是在如此状况下。
新年过了,开春竟闹起水灾来。本来也不是什麽大洪水,但只因连年都未出过水患,堤坝未曾仔细修缮,大水一冲倒坏了好几处,沿江两岸满城满乡的淹起水来。凤家虽是邻水的,但索性山庄是建在半山处,也没有半点损失,至於生意上的缺损虽有也不碍大事儿。但水灾是半月间就去了,闹起的瘟疫却是盘桓多日未有去意。
“大师兄!”
“同心?!”凤泠抬头,只见青衣少年快步奔来,不到片刻已在眼前。
“你怎麽这样就下来了?!”同心看见他二话不说,只是从怀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