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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羽冷笑道:“我若出手,千秋万代之后,尔等必将成为天下罪人!”
众士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最后还是笑得肚子疼的张丰年越众而出,问道:“那我们倒是要请教武大才子,我们逼你出手,为何就成为天下罪人了?”
梵羽一脸玩味的问道:“你们真想知道?”
李清越傲气凌云,乃是这一届诗词雅集理所应当的焦点,不曾想却被梵羽抢去了风头,心中怨愤不已,此刻咬牙切齿,仰起稚嫩的脸蛋:“我等愿意洗耳恭听!”
众士子随声附和。
梵羽听罢,酒杯向后一扔,大手一挥:“文房四宝!”
张丰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莽夫就是莽夫,被人一激,就开始用屁股支撑脑袋了……
他向旁边佣人使了个眼神,两个小厮徐步而来,桌、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梵羽捉笔,瞥了眼西门如兰,道:“灵云,过来研磨,今天让你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也让那些自称才子的井底之蛙们瞧瞧,你们连给我梵某人提鞋的资格都不配,还说什么兼济天下,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狗屁——”
话音落地,众士子气愤填膺,脸蛋憋得猪肝似的,纷纷大骂梵羽狂傲,更有甚者冲上去就要与他拼命,幸而周围有人拉着,才没有演变成武斗。
西门如兰眼看场面就要失控,感觉如芒刺背,面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竟比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压力还大,这真是一群令人摸不懂研不透的怪胎!
梵羽提笔略沉思,就在这间隙的工夫,张丰年开口笑道:“武大才子不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么?人家是江郎才尽,你倒好,大郎才尽了……”
众士子附和笑道:“妙啊,大郎才尽,哈哈哈!”
西门如兰瞪着大眼睛,像一个受气的小丫鬟,以前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张丰年而已,现在则是变成了讨厌,书上说的衣冠禽兽,大概就是此类人了。
梵羽没有理会众人的冷嘲热讽,片刻之后,南宋大词人陆游的那首《卜算子·咏梅》挥笔而就,立在他身边的那位唱名小厮依照惯例口齿清楚的念了出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那小厮念完,天香楼三层寂袅无音,众士子皆露出惊骇莫名的神情,这首《卜算子·咏梅》太惊艳了,惊艳到他们师长们事先精心准备好的诗词就像是牙牙学语,他们无不庆幸自己没有抛砖引玉,否则就糗大了。
更令众士子惊讶的是,梵羽的这首托物言志的词与之前张丰年描述的场景太契合了,驿外、断桥、黄昏、孤梅……就像是作者亲临,触景生情后有感而发似的。
“这首词肯定是找人捉刀代笔之作,虽是好词,却不能算数!”
有几个士子面红耳赤的争辩,他们当然知道这届诗词雅集的题目只瞒着县学,梵羽是不可能捉刀代笔的,但这首词如此惊艳,想必没有人能压的住,如此以来岂不是要被武大郎拔得头筹了?
这样的腌臜泼才居然骑在了自己头上,这绝不能忍!
“对,肯定是捉刀代笔之作,不能算数!”士子们纷纷响应。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西门如兰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轻声呢喃起来。
梵羽能作出如此高雅的词,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她本身就是来见证这个坏人新作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首词会如此惊艳!
词的上阙写景压抑愁闷,下阕抒情借物鸣志,正如作者在诗词雅集上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一样,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们争什么,但却被你们嫉妒排挤,被你们嫉妒排挤又如何,哪怕是我脱落枝头被碾做了灰尘,我的香气依旧。
这绝对是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词!
众人沉浸在那首《卜算子咏梅》之中尚未回过神来,只听那唱名小厮又念出了梵羽写的另外一首诗: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白梅》是元代著名诗人王冕所做,梵羽读小学的时候背诵过,此刻几乎不假思索信手拈来,应试教育的先进性此刻暴露无遗。
这首七言绝句同样是托物明志,以梅花的出污泥而不染来衬托自己,诗意简明易懂,可谓是咏梅诗中的佳作。
“这、这、这……”
众士子瞠目结舌,彻底傻眼了,同一件事物,同一个人,居然写出了一诗一词两首风格迥异的文章,并且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华丽文章……不,无论是诗还是词都没有华丽的辞藻,但那种沉稳的气质,锋而不露的境界,堪称华丽。
这须要怎样的心境、怎样的大才,才能造就如此的手笔呢?
“这一首也是捉刀代笔之作……”
不知是谁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这一次响应者却寥寥,显然大家也意识到,即便是找人捉刀代笔,也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水准!
西门如兰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好的诗词文章她不是没有读过,但那毕竟都是前人所作,被记录于书中,而此刻却是当面呈现,可以说除了梵羽之外,她是第二个亲眼见到之人,怎能不激动?
正在她细细品味那句“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的时候,梵羽用笔杆碰碰她的胳膊,道:“发什么愣?赶紧研磨!”
西门如兰娇躯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研起磨来,不过脑海里尽是刚才那一诗一词的优美意境。
第49章 差点成千古罪人()
唱名小厮不明白下面的那些相公们瞎激动啥,为何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家少爷都坐立不安的不淡定了?
他见梵羽手腕抖动,笔尖再次龙飞凤舞的跃动起来,便清了清嗓子,又一次亮起了那令众士子无比恐惧的嗓音: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天香楼三层早已鸦雀无声,众士子此刻已经被震惊得彻底麻木了,皆是张大了嘴巴,思维呆滞,双目涣散,连外面不知何时再次飘起的鹅毛大雪都没有注意。
唱名小厮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在他们脑海中轰然炸响,如果说前两首是找人捉刀代笔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么第三首呢?
显然并非如此,因为即便是诗仙太白复生,也不可能有如此才力啊,每首诗词都是千古绝唱,这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文才足以逆天啊!
西门如兰脑海里一片空白,握着墨棒的纤纤素手机械的划着圆圈,却没有研出丁点的墨汁,梵羽奇怪的看着她,道:“兰儿,墨汁呢?”
西门如兰“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怔怔道:“还要写吗?”
是啊,还要写吗?
这也是众士子此刻的心境了,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梵羽会说出“我若出手,千秋万代之后,尔等必将成为天下罪人”这番话了,你他么的把咏梅的好诗词靓佳句写尽写绝了,后世的读书人还怎么写?
即便费尽千辛万苦写出来,也摆脱不了你的影响啊!
然而,众士子还没有从刚才的一亿点伤害中回过神来,那个毫无眼力劲恨不得被张丰年掐死一百遍的唱名小厮,公鸭子般嘹亮的声音再次划破长空:
挥毫落纸墨痕新,几点梅花最可人。
愿借天风吹得远,家家门巷尽成春。
又一首流芳万世的诗歌问世,众士子开始流露出惊恐的神情,那望向梵羽的眼神满是惶恐不安,如见鬼魅。
“愿借天风吹得远,家家门巷尽成春”,西门如兰吟罢,纤纤玉手开始颤抖起来,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继续这样写下去,恐怕千秋万世之后,“梅花”这个意象真的将再难出新诗了,今日不过一时意气之争,却断送了后世读书人的咏梅之路,这不遭后人唾骂吗?
梵羽写得正带劲,忽然发现又没墨了,他抬头,撸起袖子催促道:“研磨研磨,少爷我诗兴大发,今天定要大开杀戒……”
有几个士子率先醒悟过来,呼天抢地的叫道:“不能研磨,不能再让他写了!”
其余士子这时才醒悟,铺天抢地的冲了上来,纷纷惊呼道:“住手,不能让他再写了,否则我等就是千古罪人啊!”
…………
天香楼一层二层的食客们品着酒,赏着雪,听着楼上传出的名词佳句,叹道:“看来咱们县要出文曲星了!”
有人问道:“何以见得?”
“你没听楼上传出的诗词么,那几首随便挑出来一首都是名家手笔……今年诗词雅集的水准可是历届最高的一届了。”
“嘿,你还懂得鉴赏诗词?”
“熟读唐诗三百遍,不会做诗也会吟。”
“就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一届的水平就是高!”
食客们正在呷酒聊天,忽然楼上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众人好奇,伸长了脑袋向上瞧去,隐约见到楼上人影错动,乱做了一团,不禁大惊道:“楼上……好像打起来了!”
众食客像苍蝇嗅到血腥味似的,唯恐闲着没事干,这下全部来了精神,一股脑挤在楼梯口处,七嘴八舌道:“快看快看,真的打起来了!”
可惜楼梯口处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像榆木疙瘩似的不为所动,魁梧的身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横挡在那里,食客们人数虽众,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张家地盘上撒野,只能挤在楼梯口处伸长了脖颈指指点点。
“把他押下去,送回县学,交给岑夫子,从此与咱们再无任何瓜葛!”众士子群情激愤的喝道。
他们真的是怕了,不得不动起粗来,用麻绳将梵羽五花大绑,并且嘴巴还用一块白布堵上,群情激愤的将他从楼上押了下来!
妈的,差点就成千古罪人了,能不激愤么!
“哎哎哎,你们慢点,别摔着他了!”西门如兰急得左右不是,忙搀扶住梵羽,然而面对群情激动的士子们则是无可奈何,总不能动手打人吧?
这下梵羽真的蛋疼了,默写几首梅花诗而已,本来是想狐假虎威的吓唬吓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怎么就犯众怒了呢?
装逼不成反****啊!
众士子将梵羽推推搡搡的从楼上下来,一层二层的食客们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诗词雅集变武斗了?看情况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
有人见苗头不对,飞也似的离开了天香楼,朝县衙奔去,并且边跑边大叫道:“不好啦,打起来啦,要出人命啦……”
那“啦”字拖得老长老长的,以至于沿街店铺里纷纷有人探出脑袋,不大会儿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汇成了一条人流。
县衙已经放假,只有吴三立等三人当差。此刻三人都换了便装,准备去应知县大人的腊八宴,忽然县衙前的鸣冤鼓“咚咚咚”响了起来,震天动地,把三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头儿,这他娘的太晦气了吧,大过年的还有人伸冤?”其中一个差役没好气的说道。
吴三立皱了皱眉头,岂止是晦气啊,说不定这个年都过不安生了,心不耐烦道:“一起出去看看!”
说着大跨步走了出去,刚出衙门大门就听到那击鼓之人大喊道:“天香楼出乱子啦,要出人命啦!”
吴三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天香楼今天不是在举行诗词雅集吗?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
“去带上腰刀,跟我走一趟!”
吴三立吩咐之前那差役去取腰刀,他则是把那击鼓之人唤了过来,先把大致情况了解一下。
正在这时,知县魏文秋一身便衣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亦听到了鸣冤鼓声,好奇之下便出来查探。
鸣鼓之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简要把天香楼的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魏文秋听完将信将疑,最终长袖一挥,道:“左右无事,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吴三立点点头,撑起了伞,护着魏文秋踏进了风雪中。
第50章 被文曲星附体了()
魏文秋带着一干人沿着南大街没走多远,便看到前面浩浩荡荡的约有上百人,气势汹汹而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正在上下疏通关系之际,眼看着就有眉目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治下出现什么大的乱子,自己就甭想挪窝了。
吴三立看魏文秋面色不太好看,毫不犹豫的拔刀,将他护在了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人群怎么看都有点群情激愤的意思,这是要激起民变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