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尤其是魏文秋,即将调任杭州知府,如果在这个关键接口出现什么大乱子,损失的就是大好前程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公开梵羽的试卷了,两位大人意下如何?”魏文秋说道。
章伟年和刘平成两位老对手对望一眼,说道:“自太祖开科考以来,还从未有对外公布考生试卷的先例,我等这么做,恰当与否,孰未可知啊!”
魏文秋听了,心中冷笑:“当初求我办事的时候话说得多好听,现在出现事故了就想一推四五六,说什么‘孰未可知’,还不是不想担责?这件事理应由学政来处理,与我魏某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两位学政全权处理吧,本官不日即将启程前往杭州赴任,阳谷县一应事务俱由新任知县处理……”魏文秋说罢,起身就要告辞。
第98章 有理说不清()
章伟年和刘平成两位学政一听魏文秋要撂担子不干,忙起身道:“魏大人留步,留步啊魏大人!魏大人远调杭州不假,这不是新任知县还没到嘛,阳谷县理应由你来执掌大局。”
说着,热情的将魏文秋按了下来,为他奉上刚泡好的毛尖茶。
其实,魏文秋也不过装装样子,他尚未离开阳谷县,这里大小事务仍由他统筹,躲是躲不掉的,于是问道:“两位大人有何高见?”
刘平成沉吟片刻,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公布梵羽的试卷,让这帮士子心服口服才行!”
章伟年叹道:“这帮士子,个个心比天高,视天下英豪为无物,做学问的本领却不敢让人恭维……公布于众也好,让他们知道,梵羽考的好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考的太不堪入目了,挫挫他们的锐气……”
魏文秋听了,笑道:“这就对了嘛,正所谓清者自清,我等又没动过手脚,怕什么呢?”
他来回踱着步,沉吟片刻又说道:“只公布梵羽的试卷,怕是对他不公平,不如将此次参加解试考试的试卷全部张榜贴出,孰优孰劣就由他们自己评判,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章伟年和刘平成不想担责,但他们身为主持此次解试考试的学政,根本没办法推脱,只得同意道:“也只有这样了。”
三人达成共识之后,魏文秋叫来了常师爷,把张贴考生试卷的事情吩咐下去,先稳住众士子的情绪,并贴出通告,下午在贡院门口公布全部考卷。
消息一经传出,又引起一番轰动。
很多想借此次事件浑水摸鱼的士子开始不安起来,一旦考卷内容公布,梵羽有没有作弊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们自己试卷上的答案太不堪入目,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整个上午梵羽都没有出门,他也疑心是魏文秋在自己试卷上动了手脚,因而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不宜抛头露面,免得贻人口实。
只是,等了一上午也没有等到魏文秋那边的消息,外面却又传出下午要张榜公布考生试卷的消息,不禁令他大感意外。
梵羽坐不住了,派李忠密访魏文秋,老管家只带回魏文秋送过来的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翠红、柳绿,走,陪少爷一起去贡院瞧瞧。”
得到魏文秋的确切答复之后,梵羽放下心来,决定亲自去贡院凑凑热闹。
话说两个小丫头生得俏然天成,脆生生的像刚发芽的竹笋,鲜嫩可口,而梵羽则是一身儒装,腰间挂着一枚翡翠玉佩,风度翩翩,俊美绝伦。
三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目光,甚至于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也打开了闺阁的纱窗,妙目紧盯着那道英俊潇洒的身影挪动不开,思春之情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少爷,那些狐狸精又开始勾引你了。”两个小丫头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俨然把梵羽当成了私家财产,不允许别人染指。
梵羽顺杆往上爬,自恋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人总是向往美好的事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翠红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道:“昨天王干娘还找我套话,问少爷和小姐的事情怎么样了,如果成亲的话,宋员外家的小女儿愿意给你做妾……”
梵羽听了,吓了一跳,登时收起了臭屁的心理,说道:“以后再有人问起,你就说这事少爷决定不了,要问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说要纳妾,我就纳,她不让纳,那就不纳。”
两个小丫头听了,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脆生生的脸蛋上浮起一湾浅浅的红酒窝。
三人找了一家临近贡院的茶馆坐下,梵羽忽然问道:“翠红柳绿不是你俩的真名字吧?”
柳绿说道:“我和翠红都是孤儿,大少爷收留了我们,还给我们取了名字,让我们两个负责小姐的日常饮食起居,还说、还说……”
丫头柳绿说道这里,耳根通红,俏脸火辣辣的,低头不说话了。
梵羽知道柳绿口中所说的“大少爷”是指西门庆,问翠红道:“还说什么?”
翠红“啊”的一声,忙将目光移向别处,佯装没有听到。
西门庆好女色,翠红柳绿两人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长得清水出芙蓉,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但他却没有动过两人分毫,为的就是把两个丫头留给自己的亲妹妹,做她的贴身侍女。
等将来西门如兰嫁人,翠红柳绿也要陪嫁过去,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她,不让她在婆家受委屈。
由此可以看出,西门庆对西门如兰这个唯一的妹妹可谓是煞费苦心,生怕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梵羽看两个小丫头的神色举止,便猜到了几分,当下他也不点破,安静的喝着茶,静待下午张榜公布试卷。
县衙决定公布解试考生试卷的消息传出之后,不曾想却引起了地震般的轰动。
许多没有参加此次解试考试的士子蜂拥而至,这是一个难得学习观摩机会,对于他们未来参加解试考试有很大帮助。
随着读书人越汇越多,有人认出了梵羽,起初大家还是私下里指指点点,但三人成虎,有些话传的人多了,自然就变了味,最后竟成了梵羽以金贿赂两位学政大人,通过暗箱操作获得亚元……
众士子怒了,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而梵羽直接断人前途,这比断人财路更甚,引起了愤怒的士子口诛笔伐,茶馆里顿时一片骚乱。
眼看着局面就要失控,张泽全带着巡城士兵冲了进来,将骚乱的人群拨开,然后拔刀而出,怒喝道:“胆敢作乱者,与反贼论处!”
这一声怒喝如平地炸惊雷,一下子震住了群情激愤的士子们。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众士子不怕魏文秋,因为大家都是读书人,懂斯文,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面对张泽全这种只知道耍刀弄枪的大老粗,斯文就不顶用了。
上次张泽全剿灭青石岭山贼进城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他手里拎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场面太震撼,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因而对于这个大老粗,众士子都有些忌惮。
第99章 讲道理还得用拳头()
张泽全带来的兵卫们把梵羽围住,守护在他左右,看得众士子一滞,怒火更盛了,纷纷斥责道:“张大人,你身为一城兵长,不去保境安民居然来守护贿赂考官的卑鄙无耻小人,不怕我等上书参你吗?”
张泽全“唰”的一声拔刀,将梵羽护在身后,耍泼撒浑道:“你们是民,梵羽也是民,并且上次在天花疫情中还为本县做出过重大贡献,本官保他,有何不对?”
众士子据理力争道:“我等不否认梵羽在天花疫情中做出的贡献,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去行贿学政大人,如此这般,置公道王法于何地?”
张泽全说道:“本官不知道什么公道王法,只知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哪只眼睛看到梵羽行贿了?”
“没有行贿,他如何能高举龙虎榜第二位?”
“嘿,你怎么不问李清越为什么考中解元呢?人家考的好,你们管得着麽!”
“考的好?笑话!他连第三场都没考……”
“考两场就能金榜题名了,为什么还要考第三场?多浪费力气……”
张泽全话一出口,一下子把参加此次考试的士子们全部得罪了,这话说得太狂妄,简直视阳谷县文人为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士子磨拳霍霍,铁牙咬得嘎嘣嘎嘣的,然后撸起袖管,准备与张泽全大辩三百个回合,圣人文章连蛮荒猛兽都能驯服,更何况你这个兵痞子呢?
正在这时,一声铜锣震天响,只见县衙仪仗队前呼后拥的开道而来,知县魏文秋、学政章伟年、刘平成三人联袂而至,张榜公布试卷的时刻到了。
“诸位士子,为了证明解试考试的公平、公正,现将此次参与考试的考生考卷全部张榜公布,如有任何疑问,可以当场向两位学政和本官提问。希望今日之后,关于科考不公的论调切莫再提,否则严惩不待!”魏文秋威严十足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地,衙役们开始忙着张榜贴文。当然,除了梵羽的那份试卷之外,全部是誊写过来的。
试卷张贴之后,众士子一窝蜂似的蜂拥过来,争先恐后的阅卷,那些考得好士子得到称赞,洋洋自得,考得差的被人骂作枉读圣贤书,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当看到梵羽那份试卷的时候,众人屏住呼吸,逐字阅览,哪怕连笔画的横平竖直都不放过,因为——梵羽的那手字写的太漂亮了,看上去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畅!
无数人都在心里诽谤,单凭这一手字,就能给阅卷官留下一个好印象,博一个不错的印象分。
在第一份卷子的底部,有四个朱砂印记,四位阅卷官全部通过,皆给了一个“中”字,中榜的中!
众人接着开始看第二份卷子,这一份是梵羽作的拟题诗,当时无数考生被这一道题难倒,就连李清越也不例外,唯独梵羽拟作的这首《送孟十二仓曹赴东京选》获得了阅卷官的一直认可,四人又全部给了“中”。
如果以后世的分数来衡量梵羽的科考卷子,第一份毫无争议满分,第二份四位阅卷官又是一致通过,给予满分,因而梵羽虽然只参加了两场考试,但分数一点都不低,因为第三场试卷的难度不比第二场容易,属于拉分项……
众士子看了梵羽第二份试卷之后,质疑之声渐去,如此才力绝对当得起亚元——哪怕他第三场没有参加!
“诸位贤学,大家可还有什么异议?”
刘平成见骚动的人群在看了梵羽第二份试卷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失时机的神补刀,再次给那些信心已经动摇的士子们会心一击。
众士子沉默不语,事实胜于雄辩,自己学艺不精,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幸亏梵羽上面还有一个李清越压着,不然他们这些人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魏文秋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刮了一眼坐在茶楼里的梵羽,心中更加驽定这是一个有大气运罩身之人,似乎无论多么大的难题到了他这里,冥冥之中自有化解之策。
就拿这次解试考试来说,连广阳郡王童贯都插手了,还是没能阻止他中榜,这气运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解元李清越,亚元梵羽,经魁盛茂才……尔等可还有异议?”魏文秋摆起官威,义正言辞的问道。
众士子摇头叹气的像被秋霜打蔫的豆角,拱手执礼道:“是学生孟浪了!”
张泽全见人群外围有人开始散去,大为不悦,扯开嗓门道:“这就完事了?你们之前是怎么诬陷本县大善人梵羽来的,说什么作弊啊行贿啊,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就这样提上裤子不认账了?”
众士子愕然无语,本县大善人梵羽?好吧,念在他在天花疫情中为阳谷县做出的贡献,称之为“大善人”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提上裤子不认账,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霸王嫖”的感觉?
兵痞就是兵痞,粗俗不堪,活该武将被文人看不起!众士子心中万分鄙夷的诽谤着。
这时,梵羽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昔日鲁弱国也,哀公问政,孔子告之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今日借花献佛,愿与诸位共勉!”
众士子听了,惭愧之色更甚,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抬不动了,纷纷向梵羽拱手执礼,汗颜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梵兄勿怪!”
张泽全傻眼了,向梵羽道:“他娘的这些读书人真是怪啊,我急的差点就拔刀了,他们愣是不怕,结果你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忽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