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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传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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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再兴正在犯愁证据不足,梵羽此刻开口自然是帮他解了围,于是顺水推舟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梵羽走向郝大富,笑道:“郝掌柜,要不我把那四十两银子还给你,如何?”

    郝大富愣了下,旋即嘶吼一声,发疯似的撕扯着梵羽的衣服,怒道:“你想反悔?绝对不行!咱们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白,告到天王老子那我也不怕!”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按了手印的契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天抢地道:“常师爷,你要为小人做主啊,武大郎这厮明明已经将房契地契抵押给我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居然想反悔,小人要告他!”

    常再兴似乎抓到了疑点,惊异道:“难不成是武大郎以自家房产做抵押,从你这领了四十两银子?”

    郝大富鼻子一拧,瞪着梵羽好像瞪杀父仇人似的,恶狠狠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借他四十两银子呢?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想赖账,门都没有!”

    常再兴拭了把额头的虚汗,暗自舒了口气。闹了半天原来是场乌龙,亏得自己没有急于宣判,否则必是一桩冤案。

    西门庆则是脸色铁青,本来铁板上钉钉的事情此刻却来了个剧情大反转,这武大郎的命也太硬了吧?

    “我就不信,你的命能硬过我手中的刀!”西门庆眼中有着浓烈的杀气涌动。

    本来他对于武大郎的态度在可杀可不杀之间,但今日之后,此人在他眼中俨然已是一具死尸。

    梵羽一直在暗自留意,此刻见西门庆神情阴鸷,面露杀机,心中如释负重,自己费了这么大工夫,鱼儿终于上钩了……

    这场西门庆状告武大郎盗窃的官司无疾而终,各方对其三缄其口,并没有透露任何风声。但不知为何,武大郎变卖房产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

    在古人观念里,房产属于祖上的福荫,后世子孙继承之后理应将其发扬光大才对。而变卖祖房,绝对是不肖子孙才干得出的事情,于礼法来说属于大逆不道。

    但武大郎家徒四壁,听说为了治伤借了一屁股债,家里又有一个不知道体恤男人的婆娘,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了想必不会出此下策。

    因而人们对他更多的是报之于同情,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并未过多苛责。

    但对于趁火打劫的郝大富,则是千夫所指,万民唾弃。武家的那处房契、地契,市场价应在百两以上,如今却被他以不足三分之一的价格收走,黑心商人之本性暴露无遗,这样做生意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郝大富这辈子,一直活在别人的咒怨谩骂中,他们骂的越欢,咱小日子过得越滋润,这就叫闷声发大财……”

    郝公鸡撇撇嘴,对于外面的千夫所指坦然受之。就是嘛,一群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无知刁民,你们就是嫉妒我每天有烧鸡烤鹅吃,哼哼,懒得与你们一般见识!

    梵羽被无罪释放,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以西门庆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令他在众人面前出糗,恐怕会招致疯狂的报复,自己不得不打起十倍精神小心提防。

    另外,潘金莲那边想必已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房产向来被她视为命根子,如今却被自己变卖,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自己与郝大富约定自契约生效之日起,在七天之内搬出那处宅子,如今已过去三天,临街商铺装修亦接近尾声,筹备已久的计划终于开始启动了!

    梵羽与乔善农、乔郓哥三人正往回走,迎面一群人抬着副担架哭哭啼啼而来,走得近了才瞧清楚,担架上躺着那人半截身子不见了,血肉模糊,凄惨无比,死的不能再死了。

    “景阳冈的大虫又出来伤人了,这次已经祸害到了张秋镇,快去报官围捕吧!”死者家属哭诉道。

    围观之人无不骇然,张秋镇人烟稀少,西边的荒林与县城不足一里之遥,既然虎患祸害到了那里,岂不是说随时威胁着阳谷县的安危?

    “我听说那只大虫十分凶猛,已经有十几个人被害了。现如今景阳冈封山,那畜生为了填饱肚子四处流窜,看来县城也不安全了啊!”乔郓哥吐着舌头说道。

    阳谷县乃东平府辖下的地方小县,军备松弛,城池残垣断壁,破落不堪,倘若大虫进城,那城池是阻挡不住的,也无怪乎人心惶惶了。

    梵羽听到“景阳冈”三个字,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水浒传》中的打虎英雄,但那终究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武大郎并没有这样一个武艺高强的兄弟,否则自己何至于对付西门庆就如此劳心伤神呢。

    “老爹,你帮忙找几个人,把我家的东西搬出来,郝公鸡这几天就过来收房了,我先去城东的土地庙凑合几晚,等店铺装修好之后再搬回来。”梵羽说道。

    乔善农听了,不悦道:“去我家和郓哥挤挤凑合过去就成了,土地庙荒置多久了,哪儿是人住的地方啊!”

    乔郓哥也插嘴道:“是啊大郎,土地庙离县城那么远,万一大虫去那儿觅食,你就是耗子舔猫屁股——自寻死路啦。”

    梵羽倒是不惧,城东的土地庙距离县城不足一公里,并且那里有一条官道,是来往客商的必经之地,并不算荒芜,景阳冈上的大虫还不至于敢肆无忌惮的到那里觅食,因此笑道:“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野生老虎呢,它若真来我也能开开眼界,就怕它不敢来!”

    乔善农说道:“别听小孩子瞎说,大虫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撒欢……问题是,你家里还有婆娘,住土地庙里不方便啊!”

    梵羽早有准备,笑道:“让她先去刘婶家凑合几晚,我一个人去土地庙……”

    回到家,出乎梵羽意料的是,潘金莲并没有吵闹,而是平静的听他把话说完,然后默不作声的上楼收拾衣物,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不曾说。

    不过,梵羽能够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冷漠,那种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怪不得有人说“宁惹小人,莫惹女人”,看来女人发起狠来犹甚于洪荒猛兽……

第10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 
傍晚时分,梵羽挑着扁担出了城,径直向东边的土地庙而去。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萧瑟的秋风吹得枯枝败叶飒飒作响,前方一片幽暗,张牙舞爪的好像随时要将人吞噬,那是从张秋镇延伸过来的荒林,里面沙丘起伏,莽草丛生,林荫遮天,人迹罕至。

    梵羽走了一里多地,便寻到了那座废置已久的土地庙,破败的大门两旁刻着一副教人向善的楹联,借着明灭不定的月光,那模糊的字迹倒还看得清楚:“莫嫌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作恶瞧瞧。”

    当下他觉得挺有意思,不禁笑道:“这土地公公倒是有趣儿,管起菩萨的事情来了……”

    立身在破庙前,阳谷县城的灯火依稀可见,庙后面是一望无尽的荒野树林,白天热闹的官道此刻冷清异常,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有道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说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推门而入,一股霉气扑面而来。庙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土地公的塑像已残缺不全,墙壁上的绘画因受岁月摧残,色彩斑驳,难以辨认了。

    梵羽关上门,燃起了篝火,借着火光将被褥取出整理好,然后和衣躺了下来。

    他已经放出风声,自己会在土地庙里暂住三晚,他相信西门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除掉自己的绝佳机会……

    “地处荒郊野外,野兽出没,人死之后弃尸荒林深处,这样景阳冈的大虫又添一条人命了。”

    西门庆哈哈大笑,安抚着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潘金莲:“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既然如此,那就送那个蠢货上路吧。美人不哭,明晚我亲自带人去结果了他!”

    潘金莲咬牙切齿道:“若非奴家是妇人,见不得那等血腥的场面,否则定要手刃此獠,将他挖心掏肺!不过官人,此事不宜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西门庆冷笑道:“带上冯氏兄弟足矣,舞刀弄枪的事情是那些粗人干的,官人我只是去看戏的,哈哈哈!”

    说罢,揽着潘金莲的柳腰猥亵着笑道:“近日我新得一副前朝春宫图,里面各种男女交^合简直奇哉妙哉,美人想不想试试?”

    潘金莲破涕为笑,葱指点了下西门庆额头,嘤嘤道:“官人,你好坏!”

    西门庆哈哈大笑,反手将她抱起,然后在那媚惑十足的娇呼声中,将她抛向香丝软榻,又随手从腰间摸出一粒回春堂新近研制的“金枪不倒丸”,就势送入口中,淫笑连连道:“娘子,我来也,今日定要你欲^仙^欲^死……”

    …………

    翌日,梵羽早早醒来,正如他所料,昨夜相安无事,并未有什么异常,真正的考验应在今、明两晚。

    他整理好被褥,挑着担子准备回城。此时天不亮,城门尚未开放,梵羽沿着城墙走了不到三百米,便寻到一个缺口,轻而易举的从那缺口处翻了进去。

    乔善农父子还未起床,梵羽没有扰人清梦,将扁担等什物放在院子里便疾奔向学堂。

    阳谷县学堂上午授课,下午和晚上由学生自行安排,许多学生除了读书识字外,还要务工挣钱,毕竟在这里念书学费不菲,不是人人都出身在富贵之家。

    “金哥,每天都是姑姑送你来学堂,你爹爹呢?”

    梵羽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刮了下窗前那道幽静如兰般的倩影。

    阳谷县只有一户人家复姓西门,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到,结局早已注定,又是一桩不死不休的恩怨。

    西门金哥停笔,抬头道:“娘和姑姑都说,我没有爹爹……。”

    梵羽愣了下,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但也懒得瞎打听了,交情愈深,伤害愈深,既然以后不会与他们再有什么交集,那就敬而远之吧。

    中午下学后,梵羽将金哥交给西门如兰,正欲与姑侄二人分道扬镳时,忽然一位家奴装束的男子迎了上来,向西门如兰行礼道:“小姐,你这都三个月没回家了,少爷很担心,让老奴今天务必把您请回去!”

    西门如兰淡淡道:“我和他早就一刀两断了,冯管家,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冯大苦口婆心道:“小姐说的什么气话,少爷是您的兄长,血浓于水,岂是割舍得断的,您别让老奴为难了,跟老奴回家吧。”

    西门如兰冷哼一声,道:“回去告诉他,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好自为之!”

    冯大面露难色,忽然瞧见旁边的梵羽,惊道:“小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西门如兰面露不悦,牵着金哥的手欲离去,却听梵羽笑道:“非也非也,我跟金哥小友乃是同窗,路上偶遇而已,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坏了如兰小姐的名声。”

    说完,捏了捏西门金哥胖乎乎的小脸蛋,告诫几句回家后要认真练习书法的话,便向西门如兰告辞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冯大见梵羽远去,急道:“小姐,武大郎此人绝非善类,你要小心提防才是啊!”

    西门如兰讥诮道:“在冯管家眼里,这世上有好人麽?”

    说着便要带金哥离去,冯大拦住道:“小姐,你可知这武大郎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与我何干?”西门如兰顿时恼怒起来。

    她与武大郎本就没什么交情,每日见面不过三两句客套话而已,但冯大一直在这个问题上胡搅蛮缠,弄得好像自己与他有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似的,着实可恼……

    冯大急得直跺脚,道:“他老婆是潘金莲!”

    西门如兰面色渐寒,极为不耐烦道:“潘金莲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她!冯管家,再不让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冯大简直要崩溃了,那句“你大哥与他老婆有奸情”的话硬生生的被他憋了回去,这对兄妹如今已水火难容,他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西门如兰厌恶十足的看了眼这个貌若忠厚的老管家,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骄主养出恶奴才……

    冯大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倩影,虔诚恭维的奴仆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骂道:“臭婊^子,马上就要成为我冯家的女人了,拽什么拽?”

    这时,从街角拐弯处闪出一个一身劲装的青衣男子,如果仔细辨认,冯大二十年前的模样应该与青衣男子一般无二,此人乃是冯大的一母同胞兄弟冯昭阖。

    “大哥,咱们真的要动手吗?”冯昭阖低声问道。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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