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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嗵……”聚将鼓声响起,诸官早已经排好班,就在百姓们的眼皮底下走上堂去。三通鼓敲完,李开国一身巡抚的官衣走上桌案坐下,旁边随侍着卫初平。
陶明羡慕的望了一眼卫初平。虽然现在卫初平并没有正式大明官职在身,但显然,卫初平才是文官的领袖,谁让他跟着大人最早呢。
李开国坐定,淡淡的道:“升堂。”三班衙役并没有喊起威武,而是齐声叫道:“大人升堂聚将,诸官拜见。”
卫初平带着诸官跪倒见礼,李开国一摆手,说道:“起身吧。”
诸官站起,分列四班站定。李开国沉默一下,淡淡的道:“今天本抚将你们都召来,是因为你们中间有了背叛本抚的人,现在自己站出来,本抚给他一个机会,赏他全家自尽。若是被本抚点出来,全家皆剐三千刀。本抚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过时就别怪本抚心狠了。”
他话语淡淡,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诸官中有人大怒,有人慌张,有人四处乱看,想找出是谁。外围的百姓听到有奸细,全都大哗,人人议论不停。
李开国也不去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拿起报上来的公文伏案处理。那一柱香缓缓的燃烧着,时间过得很快,一柱香眼看就要烧完了,却还没有人出来认罪。
到了这时,李开国已经批完数十份公文。也不是他速度快,而是他平日里就要求用白话写公文,而且开头便要将具体事务简写出来。所以他一目十行,批得甚快。
终于一柱香熄灭了,还是没有人出来认罪。李开国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说道:“本官是不是平日里手太软了?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你们回头看看吧。”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心头剧震,诸官一起回头,只见三队灵山卫军押着数十辆囚车出现在百姓们身后。百姓们连忙让开,让囚车通过。
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同时叫道“娘,爹”“你们……”他们三人脸色惨白,他们的家人都在灵山卫,没有想到李开国早就派人押他们的家人前来济南府。可笑他们三人还以为李开国拿不住他们的证据,对他们没办法。
三人惨然跪倒在地,刘无璋对着金西清惨笑道:“没有想到你也是,隐藏的够深啊。”古大生则伏地连连叩头,大叫道:“大人,我错了大人,您剐我一个人吧,放过我的家人。我老娘已经七十岁了,幼子不过七岁,求大人放过他们,求大人放过他们……”他连连叩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砰砰闷响,都磕出血来。
被李开国直接将家人捉了来,他们就已经知道,全完了,抵赖在李开国面前是毫无用处的,什么得要证据,在李开国那就是一狗屁。
李开国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有无尽的杀机,对诸官道:“你们都说说,本抚该不该饶过他的家人?”
将官们情绪最大,在第一千户的带领下一齐叫道:“敢出卖大人者,绝不可饶,绝不可饶。”
文官们则是有些面目无光,被揪出来的都是书记群里的。虽然军队里听说有四个人,但他们都死了。可现在有百姓围观,家丑外扬,登时便让他们无法淡定了。但李开国问话,谁敢不回?
陶明带着文官道:“大人,依律其母不可恕,可是幼子在可恕之列,请大人明断。”
文官们齐声道:“请大人明断。”他们知道这回想保人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只能保一下古大生的幼子,不至于让文官们丢脸太狠。
李开国眉头一挑,站起身来,对着百姓抱拳道:“本抚请教诸位百姓,该不该饶过他们家人?如果同意饶过的,站到左边。如果不同意,站在右边。”说着示意一下左右。
在场的百姓足足有几千人,听到刘无璋他们出卖李开国,他们有的痛恨,有得幸灾乐祸,还有的纯是看热闹。这回听到李开国的话,立时忽拉一声,有八成以上的人都站到右边。
倒不是他们十分的喜爱李开国,对出卖他的刘、古、金三人十分的痛恨。而是道德上人就是痛恨二五仔的。所以他们只是对刘、古、金三人的行为痛恨。而且诛连对于古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
就是平常,也是多户连保,一户犯罪,连保受罚。不干事的邻居都要受罚,别说犯罪者的家人了。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这不是本官要杀你们全家,而是百姓们要杀你们全家。来人,把他们全家当场千刀万剐,剐足三天。”
立时他们三人便被拖了下去。三人早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古大生还在不停的叫道:“大人,给我们古家留一条血脉吧,我来世做牛……”
李开国猛然一拍桌案,怒道:“留一条血脉?留有何用,长大以后也做个奸细?”说着一指在场的官员,喝道:“今日之情形,非是本抚心狠,百姓们如何选择,你们也看在眼里。读圣贤书,守道德。学武,讲义气。你们若是犯了和他们三人一样的错误,本抚也决不会手软。退堂。”
李开国离去之前,眼睛一扫堂下诸官,特意再盯着几个人看了看,嘴角不住的冷笑。
诸将和诸文官早就心中凛凛,百姓们的选择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眼看着李开国退堂走了,诸将官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听到被千刀万剐的三家人惨叫声,个个都是不寒而栗。
陶明叹了口气,说道:“大家散了吧,回去好好办公,只要紧守本心,大人必不会亏待我等。”诸文官们互相拱拱手,无言散去。
诸将们则是平静的多,他们倒是立场很坚定。刚才李开国一句学武‘讲义气’深得他们之心。诸将们多是从百姓中来,识字不多,但纯朴的道德还是有的。他们没有文官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也就不太心惊。
卫初平跟着李开国回到后衙书房坐定,李开国净了净手,说道:“今天本抚为何要在百姓面前家丑外扬。你可知道为什么?”
卫初平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苦心,初平明白。”
李开国奇道:“哦,那你说说,本抚如何苦心了?”
卫初平道:“大人今天只所以家丑外扬,用意颇深。一是试探民心,震摄人心。二是弘扬道德,以示正统。三是示法于前,定例于后。以初平看来,大人最主要的还是第二弘扬道德,以示正统。”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本官一要试民心,二要震摄那些心有邪念之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一看百姓心中对道德正统的认识。今日一看,证明本官的选择没错,现阶段明廷人心未失,做什么事情还是要打着明军的旗号。”
民心确是非常奇特,虽然刘、古、金三人是为正统明廷做事,但他们是奸细。而李开国虽然窃取明官,但他对百姓好。百姓们潜意识中,朝廷派兵打李开国,定然是皇上被蒙蔽,身边有小人。所以对刘、金、古三人反叛十分痛恨,宁愿自己欺骗自己相信李开国才是正统的大明好官。
卫初平笑道:“大人果非常人,现在想必皇上正在头疼大人的事。是不是再发一封奏章催一催?”
李开国想了一想,说道:“就写一个半月后,本抚将迎娶郡主,让皇上给明旨赐婚。”
卫初平一拍桌子,叫道:“大人果然高明,初平怎么没有想到,如此一来,皇家嫁女如果没有皇上明旨,定然会让皇家蒙羞。所以皇上除非派兵前来再打济南府,否则就只能认了。还有大人,您说那半个月就有三百万两银子,就是想从德王府里光明正大的拿吧。”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别废话,快写吧。”
崇祯皇帝果然非常头疼。一下就丢了九万大军,而且还让懿安皇后受到惊吓。其实他的确是想杀懿安皇后的,但却又不能做得非常明显,因此便交由天来定。谁料到那个李国居然也不靠谱,没有真的将懿安皇后杀掉,反而让懿安皇后识破他的用心。
因此在南阳行宫,懿安皇后不过才歇息两日,便由河北兵马护送绕道前往南京,却并不回转京城。这些不能言说之事也就罢了。那九万明军却不能不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于是兵部尚书张凤砚成了替罪羊,被崇祯皇帝逮捕入狱,这才平息朝野非议。
但他才刚刚摆平,京里又乱了起来,因为李开国的奏折又到了京城。
第184章 再次入寇 威胁京畿()
李开国的奏折很简单,请皇上下旨封他为山东巡抚,请皇上下旨封德王郡主为公主,请皇上下旨赐婚,请皇上下旨拨三百万两军费。这最后一条是卫初平加的,他想恶心一下崇祯皇帝,反正也没指望崇祯皇帝真的会给。
最后还有,奏折上写明了,一个半月后,将会迎娶德王的公主,请皇上派礼部官员前去指导。
崇祯皇帝愤怒的将奏折猛然丢在地上,大叫道:“该死的贼子,他把我大明当成了什么?官自己封,说娶皇家之女就娶皇家之女?来人,传令祖大寿,让他亲带……”
崇祯皇帝话还没有说完,内阁首辅成基命上前奏道:“皇上万万不可,臣已经接获奏报,满清已有异动,今春鞑子们甚是难熬,虽经灵山卫指挥使李国在盛京闹了一场,元气大伤,但其根本未动。皇太极还是稳定了局面,为了缓解他们内部的不和,必定会再次进攻我大明,以抢夺财物,掳掠人口。所以辽东之兵动不得。”
崇祯皇帝大怒,咆哮道:“既然动不得,那就任由李国这个小贼猖狂?将山东一省送于他手?原来不过据有一小小灵山卫,便可壮大于斯,倘若再不剪除,以后如何得了?”
内阁大臣们低头无语,成基命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老臣要单独上奏皇上,请皇上允准。”
崇祯本想再发雷霆之怒,但成基命既如此说,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当下斥退众臣,独留成基命一个人。
崇祯皇帝冷冷的道:“现在只有朕和你,有什么事情,你尽可直说。”
成基命跪倒在地,忽然间老泪纵横,伏在地上说道:“皇上,请恕老臣直言。老臣原是致仕之人,蒙皇上恩典,召臣前来以老迈之躯效力。从出家门之日起,老臣便无残躯死在故里之想。”
“今老臣冒死进言,皇上,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流寇四起,每每剿平,过不多时,流寇再生。何也?盖因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尔。如今南直隶已被流寇变为人间地狱,我大明之基正在被其一点点挖空。虽有皇上运筹帷幄,调集兵力围剿,但终归已经数省糜烂,不可收拾。今虽有一贼李国,窃取一省,但终归并未反我大明,无论其是何用心,都宜将其列位其后而剿之。”
“如今江浙、福建大部兵马已失,南方空虚,若李国提兵南下,如何了得?虽可调围剿流寇之军挡之,但经此一来,流寇岂不脱出重围,致使之前所做之功,完全白费了吗?是以当务之急,要稳住李国,将其势力限制于一省之内,使其小富既安,不生外心。”
“臣之所言,理由有三,一,李国虽窃取一省,但却并不涂毒百姓。可见其人并非流寇可比。二,李国处处以大明臣子自居,皇上现无可剿之兵,可依郑芝龙之例,招安为上。三,其手中掌握之兵,既有我大明之旗号,也非是他李国之兵,我大明也可用之。”
“只要招安成功,便可安其心而不致外攻。而其手中之兵,近可保卫京畿,远可征流寇,待得消磨其兵马,朝廷缓过气来,兵马有闲之时,岂不是他的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间?所以老臣恳请皇上,忍一时之痛,换万世之基业。老臣知皇上要做圣明之君,不愿做此委曲求全之事,老臣愿一力担当此事,若日后有甚差错,皇上便取了老臣这颗人头,以安天下之心。”
成基命拚了老命说这一番话,当真是报着必死之心的。他知道崇祯皇帝性急性疑,好大喜功,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如果崇祯皇帝怀疑他有贰臣之心,只怕立时便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崇祯皇帝听了这一大堆成基命的肺腑之言,沉默良久,终于说了一句,“只是到时,恐怕朕手下不能留情。”这句话的意思成基命当然懂,就是说如果出了岔子,黑锅你背着的时候,朕手下无法留情。
成基命猛一咬牙,伏地涕道:“臣愿以百余口身家,为大明尽一份心力。”
崇祯皇帝走下宝座,扶起成基命,叹道:“到底是老臣。成卿放心,朕定不负你。”
成基命呜咽道:“皇上天高地厚之恩,老臣只能以死报答。”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说道:“那李国的奏折,最后要三百万两银子,朕不能准他,你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