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八九就是诸葛老妖的一个试探,关家授意的可能性很小。赵马两家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能得到祝鸡翁之术只是沾了关张两家的光?
如果关张两家没想着要,只是过来给冯永一个颜色看看,赵马两家会眼巴巴地跟过来?再说了,以关家现在抱赵四叔大腿的关系,关家也不可能骗着赵家的人去看一场好戏,然后让赵家白欢喜一场。
第0032章 庄户的孩子们()
冯庄有一块空地,是在收割季节里专门用来晒麦谷的。如今已入炎夏,麦子早已入库,谷子又未成熟,这里平日就成了庄上孩子们玩乐的场所。
特别到了黄昏时分,农家里都收活了,又没到晚食时间,庄上的孩子都会跑来这里一起玩耍。
“狗子,我用这只雀儿换你手上的麻花成不?”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娃子手里抓着一只鸟雀,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说道。
小屁孩看着那只羽色鲜艳的鸟雀,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可是却紧紧地捏着自己手里的麻花,坚定地摇头:“不成。主家说了,只有识字最快的人才能吃这麻花。阿牛哥你比不过我,不能给你。”
那个大一点的娃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懊恼道:“也不知怎的,平日里跟着幺妹干活就我学得最快,但说到识字,总是记不得。”
旁边就有别的孩童在笑:“牛娃你识字太慢,连我们都比不过,更别说是跟狗子比了,我等都吃不上麻花,你就更不用想。”
“去去去!”阿牛倒也不恼,只是没好气地向他人挥挥手,直接把手里的鸟雀塞进狗子的怀里,说道,“那这只雀雀给你,只饶我一口可好?闻着真香!”
狗子不舍地看着怀里的鸟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这才伸出拿着麻花的手,犹豫道:“那你咬一口,只能一口哦,不能太多了。”
牛娃登时连连点头:“晓得晓得,我就咬一口。”
一口咬下去,香、酥、咸,还带着满口的油味,牛娃幸福地眯起了眼。
旁边别的娃子看得眼馋,直咽口水,直嚷嚷道:“狗子狗子,明儿我也给你捉只雀儿,你也给我一口成不?”
就在此时,远远地一前一后过来两头水牛,步伐不徐不急,前面那头水牛身上还侧坐着一个人,正悠悠地吹着柳笛,后面跟着的一头正被老管家牵在手里。
“果真有隐世之风呢!”
在远处不被人注意到的树下阴暗处,一男一女正看向这边,说话的正是那男子。
但见坐在水牛背上的人坐无坐像,身子随着牛背一上一下而动,毫无世家子弟那种即使是坐在颠簸的车上也能保持身子挺直的风度,可是吹着柳笛的气息却是丝毫不乱。虽不见有何正形,却偏偏是别有一番逍遥模样。
男子身旁的女子没有说话,尤为冷漠。
男子似乎早料到了这情形,也或许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侧耳倾听了一会柳笛声,还有心情轻轻笑了一下:“这曲乐倒是新鲜,从未听过。”
“主家来啦!”正在玩闹的孩童们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笛声,大喊了一声,于是现场一片混乱,人人把手中的东西都收好,收不起来的也都规矩地远远放到一旁。
个子小小的狗子涨红了脸,童声尖尖:“快点排队,快点排队!”
众孩童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放好后,急急忙忙地按从高到低排成两队。
看到这里,男子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神情有些震惊,失声道:“乡野无知小子竟能与屯兵相比耶?”
能听得懂命令,还能做出相应的队形,已经有了初步的行伍雏形。
冷漠女子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开口轻声道:“乡野小子倒是没错,但无知却未必。”
“哦?这话又怎么说?”
“李郎君且先看下去,等会便知。”
“远远便听到了你们在叫嚷着要吃麻花,怎的?都觉得自己比狗子学得快了?”冯永翻身下牛,笑眯眯地问道。
众孩童都噤声不语,唯有那刚吃了一口麻花的牛娃咧嘴一笑,说道:“回主家,他们都羡慕我能吃上麻花,想要拿雀儿与狗子换呢。”
牛娃又要挨打了!
众孩童齐齐缩了缩脖子,幸灾乐祸地看着牛娃。
“主家,我错了。”牛娃说完了这才觉得不对劲,低下头认错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队列里说话要举手,左手伸出来!”冯永沉下脸,手里的树枝啪啪啪地在牛娃的手心狠狠地打三下,这才让他收回去,心头一阵舒爽。当老师就是好,光明正大地打人家的娃,人家父母还会感激你,甚至有些父母觉得老师下手不够狠,回家还会再补一顿。
对知识越是渴望的父母,越是如此。当然,在冯永穿越前的那几年,这样的好父母几乎已经绝迹了——孩子学得好不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让我家的孩子受委屈了。如果你敢让我家孩子受委屈,我就砸你家的饭碗!
“狗子学得好,那是因为他聪明,你们没有人家聪明,那就好好努力。只要你们肯好好学,麻花嘛,总会有的。三天后咱们来一次小测试,只要能把千字文默到‘玉出昆冈’这里,就奖励麻花。要是哪个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旬里,不但要跟着幺妹学养鸡,跟着狗子学识字,傍晚再不许玩耍,都给我放牛去,还要给牛割夜草。”
作为兼职老师,冯永深得上个世纪乡村老师的真谛。在那个淳朴的年代,一到农忙季节,学校的老师直接拉着班上的学生去给自己家干农活,谁敢说三道四?
就比如现在,等着准备吃晚食的没事干的庄户们都远远地看着,无论冯永是打是骂,都不会露出一点心疼自家孩子的表情,反而是咬牙切齿地恨自家孩子不争气,暗自琢磨着等那小兔崽子晚上回家了再赏他一顿竹板炒肉。
当初听说主家要挑几个娃子给幺妹打下手的时候,庄户们抱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半大的孩子进府里能做多少活?最多也就是能吃饱肚子。家里的老子辛苦一点,一样可以让孩子吃饱,更重要的是在家里父母还可以教孩子种地的手艺。府里能学到什么?服侍人么?
不过当知道进府的孩子可以学识字的时候,庄上的农户就立刻发了疯,直接拎着孩子就直奔府里来了,不收还不愿意,可怜巴巴地就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有的甚至把家里刚交完租剩下的麦子全背了过来,就说是孩子的束修,一点没考虑以后的日子自家是不是能喝西北风过活,最过分的是竟然有人当场就要卖身进府,说只要给孩子留个自由身就行。
所以到了最后,庄上十二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孩童就全都成了冯府里的帮佣,一个不落。如果不是因为五岁以下太小,估计还要多几个孩子。至于十二岁以上的,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一个丁口了,自然不能随便收进来。
第0033章 关姬()
冯庄上的孩童帮佣有些特殊,不像仆役一样吃住都在主家,都是早上早早地按时辰从自己家里赶到府上干活。这个倒是庄上的农户倒是没有说什么,甚至还觉得主家贴心,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年纪太小自己也不放心,而且从自己家到主家府上也不算远,并没有什么麻烦。
娃子到了府里先排排坐吃早食,然后再学几个字,或者是几个数字,有时候是温习前一天所学过的东西,最后才开始干活。没错,干活才是主要的,识字只能在干活的间隙里学,或者边干活边默记。
这对庄户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学不好只能怪自己家的娃子不灵醒。等一天的活干完了,就会把孩子放出府,让他们自个儿去庄上的空地上玩耍,灵醒点的孩子就会趁机把今天的功课温习记熟,瓷笨点的就只顾着玩,然后等晚食前主家来检查时不过关就挨揍,倒霉些的回到家里还会被家里的老子老娘再加揍一顿。
狗子不出所料的又是第一个把今天的功课全背了下来,新学的四个生字“剑号巨阙”也学会写了前面三个,虽然用树枝在沙盘上写得歪歪扭扭的,那字斜得就如同“葛优瘫”一样趴着起不来似的,但也勉强能认出那就是字。
“不错不错。”冯永摸摸狗子的头,赞许道,然后叫孩童们今晚回去都好好复习,明天早上检查,有不懂的就去问狗子,反正都是同一个庄子的,相互间走两步路就到了。最后就示意管家过来发今天的晚食,一人两个蛮头。毕竟这些孩童名义上是来府上帮工的,不包住至少也要包吃不是?
蛮头是冯庄特有的食物,又香又软又好吃,就算是只就着水喝,也能饱肚,拿贵人吃的蒸饼来换都不换!
虽然远远地听不清主家说了什么,但是摸着狗子的头,脸上带着的赞许去是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就有亲近点的庄妇对着狗子的老娘羡慕地说道:“这下老天真是开了眼了,你家的狗子以后可真要出息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般地说道,“我家那小畜生怎么就那么笨瓷?要是有狗子的一半灵醒也知足啊!”
每天黄昏时看着狗子在众人面前被主家表扬就是狗子娘最幸福的时刻,由于生活的压力导致没到三十脸上就已经开始长出皱纹的她露出了笑容,摆手谦虚道:“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只要能让狗子多识两个字,以后能过得好些,我也就对得起狗子他阿翁了。”
狗子一家也是因为战乱从关中流落到蜀中的,狗子阿翁在一家人在当流民的那几年把一切能吃的都给妻儿吃了,自己的身体反而垮了下去,没等撑到安定下来就饿死了。留下阿母一个妇道人家扯着三个孩子,狗子的姐姐和弟弟后面也各自得了一场大病先后去了,最后就只剩下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今天表现第一的狗子没有麻花,也没有其他特别奖励,和别人一样发的是两个蛮头。毕竟这奖励不是天天都有的,狗子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摸了摸怀里,还有半截麻花没有吃完,两个蛮头他只吃半只就够了,剩下的给阿母。
发完蛮头,冯永拍拍手,宣布解散。
众孩童齐齐鞠躬:“谢过主家。”
然后一哄而散。
“李郎君如何看?”
远远地看完了这一切,关姬幽幽地问了一句。
“吾知错矣!”李郎君惊叹一声,“隐世山门,果真深不可测。”
两人走向身后的坐骑,翻身上马,转向官道而去。
看着路边田地里的稻苗已有一尺高,关姬轻轻说道:“当年我家阿翁镇守荆州,又是五虎之首,关家上下何等风光。就连东吴孙权求亲,阿翁都没答应,说是虎女不嫁犬子。哪知没过多久,偏偏就是在阿翁眼里连豚犬都算不上的吕蒙,不但从阿翁手里夺了荆州,连阿翁和大哥都失了性命。”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告诫自己说,再也不能小视天下之人。关家因为傲气,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一旁的李郎君面露尴尬之色,眼睛看向别处,不敢接过这个话题。
在大汉,有两件事是为尊者讳不能提起的。一个是荆州之失,一个是夷陵之败。前者让大汉失去了复兴的希望,后者则是动摇了大汉延存的根基。
“前些日子,我和叔母经过这里时,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冯郎君。叔母说此人必不简单,就算不是隐世山门中人,也定是与隐世山门有联系的。可笑的是当时我还不信,认为此人只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哪知叔父与他见面后,亦对他赞赏有加,评之为少年英雄,我便知道,这件事事我又看错了。”少女一直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迷茫,喃喃道:“在荆州之变后,我日夜都想着要重振关家,可却不知如何着手。几日前管事前往冯府学祝鸡翁之术时被辱,回来之后听其所述,我先是极为愤恼,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二兄却说,此话虽刺耳,对关家却是忠告,关家应谢冯郎君说出他人所不敢说之事。故妾近几日这才日日来这冯庄,观其与他处有何不同。单看那冯郎君既能教孩童识字知礼,却又能让其令行禁止,天下英雄可谓多矣!而妾却仍是那个目中无人,不识人间真英雄的关姬,与以前毫无二变。李郎君,你们李家,真愿意接受这样的关姬吗?”
李郎君尴尬之色更浓,关李二家联姻,原本就是一门政治婚姻。一家要借力重振声威,一家要借名扩大影响,互为补充罢了。当然啦,抛开这层主要因素,他李郎君年少慕艾,关姬如此貌美,若娶得如花美眷,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桩美事。
“这李大郎倒是好福气。”待一男一女走远,庄子的麦垛堆后,冒出两个人头来,却是冯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