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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如今也和蜀中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说李遗李球,就是黄崇,不也是在自己的推荐下才当了南乡县县尉?
李家六房的李慕李同两姐弟就不必说了,一个帮自己看管纺织工坊,一个帮自己种菜。
远在沮县的何忘——那也是俺的盟军。
再加上一个柳隐,怕什么?
张姬当然不知道冯土鳖心里转的念头。
在她看来,连身为君侯的自家亲阿兄都不愿意帮忙的事,那肯定是有难度的。
对冯郎君来说,难度只怕会更大。
可是没想到的是冯郎君竟然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
所以张姬觉得,十有八九是因为此事是自己提出来的,他不愿意拒绝自己的缘故。
这般想着,心里就越是甜蜜。
“阿兄若是觉得此事难办,也不用为难自己的,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到了此时,张姬反是柔声劝起冯永来。
“不为难。”
冯土鳖难得豪气一回,拍着胸口保证道,“四娘你只管去跟他说。而且这事毕竟是你提出来的,我既然能办到,如何能拒绝?”
果然!
张姬一听这话,只觉得身心都酥了。
第0378章 岂曰无衣()
建兴三年三月,大汉丞相率军南征。
大汉皇帝赐金鈇钺一具,曲盖一个,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以壮相父南征之行。
锦城外十里,大汉皇帝亲自率众臣送丞相诸葛亮南征。
旌旗猎猎,甲士阵列,刀枪闪着白光,平空增添了几分杀气。
这个时候的锦城,本已算是开始暖和起来了。
但在这凝重的气氛中,仿佛气温又被重新压低了下去。
“南中乃是瘴疫之地,相父此去,还望多保重身体,大汉天下,少不得相父。斗留守锦城,日夜盼望相父早日凯旋归来。”
阿斗看着相父的斑斑双鬓,深深地行了一礼。
“老臣既负先帝所托,又得陛下所重,岂敢不拼死效劳?”
诸葛亮连忙躬身还礼。
“相父此去,斗心中惶然无依,在临走前,能否告知我,大约何时能归?也好安我之心。”
阿斗看着离得远远的众臣将士,低声问了一句。
“南中小丑,不足以当得大敌。只是路途遥远,去一月,回一月,再加平乱半年,年底可回。”
诸葛亮看着阿斗,又安抚道,“无论北边有魏将军挡着曹贼,东边孙吴乃是盟友,锦城老臣亦留有向巨达、费文伟、董休昭等人,足以协陛下处理政事。”
“赵子龙军中威望颇高,有他在,锦城定可安保无恙。陛下且放宽心就是。”
阿斗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斗就安心等相父在年底归来。南中的安定,就劳烦相父了。”
“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望,老臣这就去矣!”
诸葛亮再行礼,然后转身,举起象征帅印的长剑,喝令道,“出发!”
一声声号令被层层传下去,原先静止不动的军阵一下子就开始活了。
只见一队队士卒如蛇般,开始缓缓地向南边蠕动,然后动作越来越快,扬起了一阵阵尘土,最后变成了漫天黄沙……
冯永还没有资格站在重臣里头送诸葛亮,他只能是站在人群边缘,远远地眺望着。
看着那整齐的军伍,斗志昂扬的士卒,沉默而又坚定地跟着前头的帅旗向南而去,冯永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对诸葛亮的深深钦佩之情。
两年前,大汉丧师失土,军无斗志,民无信心。
两年后,大汉就已经能重整旗鼓,不但让百姓安心生产,连士卒都军容如此肃整,实是难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歌声,声音悠扬而空灵。
歌声刚落,送别的人里就传来大声喝彩:“彩!”
接着又有人击剑而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跟着唱和起来。
看着眼前这逐渐高涨的一切,冯永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息在回荡不已,几欲喷薄而出。
他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李遗和杨千万说道,“走!回城!”
说完,令部曲牵马过来,翻身上马,一勒马绳,身下的骏马长嘶一声,一人一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窜去。
“兄长好骑术!”
李遗跟在后面,远远地大声称赞一声。
越靠近锦城,行人就越多,冯永也仅仅是冲刺了三四里路,便不得不勒住马绳,漫步而行。
虽然路程不长,但冯永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感觉神清气爽,畅快无比。
想想刚才,简直就是像是突然被加了buff,骑术一下子突飞猛进。
上马,起步,加速,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杨千万本就是氐人出身,骑术精湛,倒是全程紧跟着冯永。
过了一会,李遗也到了,只见他爽朗地对着冯永笑道,“观兄长这般骑术,乃知我大汉男儿是何等雄风!”
“大汉雄风……”冯永重复了一句,哈哈一笑,“只愿大汉雄风永不倒,丞相必会扬天威于南夷。走,去和那些人会会面。”
锦城里,黄家开的食肆今日不招待外人,只招待特定的来客。
食肆里头最大的空旷之处已经被重新修整了一遍,四周围上一圈屏风,生生地造出一个大空间出来,然后又摆满了案几。
不少案几已经坐上了人,还有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有人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沉默不语的,也有人专门找了靠近相熟之人的案几坐下。
其中坐在最靠近主位的一个案几,最是受人另外相看,几乎所有进来的人都要与坐在那里的人打声招呼。
此人面容俊雅,坐姿端正,看起来很是雍容华贵,脸上带着和煦春风般的微笑,让人一看就心生亲近之感。
有不少人看到他,心里都是吃了一惊,暗暗想道,他如何会在此处?
待门口好久都没人再进来,众人都以为人都到齐了以后,只见门口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了,又缓步进来一人。
来人环视了一下众人,展颜而笑,“看来是邓某来迟了。”
听到此人说话,众人皆是纷纷起立,“邓郎君随令大人送丞相,来迟了那是正常。”
“是啊是啊,不像我等,只能远远地看着,所以这回城自然就要快一些。”
……
虽然嘴里对着邓郎君说话,但各人眼中皆是有讶色,忍不住地暗中对视。
这宴席的规格,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邓郎君,不如就坐此案吧?”
雍容华贵的俊雅公子最后开了口,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案几,“看来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今日应该是没人能比你我二人更合适坐这两个位置了。”
邓郎君看了看四周,果见除了那个案几,其他的案几都坐了人。
当下只好拱拱手,笑道,“那邓某就不客气了。”
邓郎君坐下后,这才问向对面的公子,“糜郎君如何会在此?”
俊雅公子淡然一笑,“邓郎君难道不知我糜家祖上是做什么的?我出现在此,并不算奇怪吧?倒是邓郎君出现在此才让人觉得稀奇。”
“不稀奇不稀奇,”邓郎君摆摆手,“大人出使东吴,与去年来蜀的张使者交好。张使者神交冯郎君已久,还曾托大人转交书信给冯郎君。故我家大人交代了我,让我与冯郎君多多亲近一些。”
第0379章 第三篇()
糜郎君听了,嘴角抽动,心道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去年东吴使者张温来蜀,朝廷上下皆曰其有才能。就如同这邓郎君的大人,出使东吴,折服了东吴上下一般。
故这汉蜀两国使者成了至交,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张温来蜀,听得《蜀道难》与《长干行》两文,曾在公众场合大加赞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故邓郎君所说张使者对冯永神交已久,并且还亲自写信,那倒是没人怀疑。
这时的冯永等人走到食肆前,正要进去,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可是冯郎君?”
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中年人正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拱手行礼,他们身边还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
“正是。敢问几位是?”
冯永疑惑地看了看对方,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他们。
“鄙人杜祯,此乃我的好友柳伸。”
带头的男子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杜别驾和柳别驾。不知两位今日找永有何事?”
冯永连忙拱手还礼。
张姬向自己推荐柳隐,冯永在跟诸葛亮说这个事之前,自然是要先了解一下此人的情况。
不然诸葛亮问起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叫大汉丞相心里怎么想?
不过了解的过程也是简单,他本着就是想叫李遗去帮忙打听一下。
哪知李遗一听到柳隐这个名字,就直接说了一句:柳隐少与同郡杜祯、柳伸并知名于益州,三人乃是知交好友。今皆任益州牧别驾从事。
所以冯永这才知道杜祯和柳伸两人。
“冯郎君既知道我二人,想必也知道我等与那柳休然乃是好友。今日他随丞相南下,无法抽身,故托了我二人前来代他道谢。”
诸葛亮确实很给冯永面子,听到冯永说柳隐有将才,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但在南征的前两天,最后还是把柳隐调入丞相府,给了一个最低的军职,牙门将。
所以柳隐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随军南征,没来得及亲自上门感谢冯永,那也是正常。
这事要是换了别人,那肯定是没戏——眼看着没几天就要南征了,你给我加塞?把国之大事当儿戏呢?
但冯土鳖有一个别人无可比拟的加成光环,那就是在许多的知情人眼里,都怀疑他有相人之术,或者说是能知人善用。
诸葛亮更不例外,因为他知道的事情更多。
王平父子和赵广就不必说了。
就连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女,他都能培养成算学大家。
还有,如今别说是在汉中,就是锦城这边给南乡运粮食的,谁不知道南乡有一个慕娘子,乃是女中豪杰一般的人物,多少人指着她吃饭呢!
但在诸葛亮却是知道此女的底子的,那特么的就是他扔过去给冯土鳖测试人品的诱饵!
怎么跟了这小子,转个身就成女中豪杰了呢?
对于这些事情,除了冯永有相人之术这个解释,还能怎么解释?
恰好此时冯永又给他推荐了柳隐,诸葛亮心里想的就是,正好看看柳隐此人的本事如何,若是当真如此子所说的那般腹有韬略,那这小子有相人之术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诸葛亮在花了一些日子查完柳隐的底子之后,直接就把他调入丞相府中,让他随军南征。
“柳将军胸有从戎之志,又久有盛名,我也只是为朝廷举才,两位又何必如此客气?”
冯永没有托大,对着两人摆摆手,“若是他当真腹有韬略,就算没有我举荐,迟早有一日也会出头。我这般做,也只是让他早一日能施展才华,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说了,此事还是张家四娘子跟我所提,你们要谢,还得去谢她才是。”
杜祯和柳伸对视一眼,杜祯又对着冯永说道,“张家四娘子那边,我等自会上门拜谢。但冯郎君这边,也是万不能缺了礼数。”
柳伸接口道,“没错。南征乃是大汉新帝登基第一次出兵,又是丞相亲自领军,休然能赶上,多亏了冯郎君,又如何能说不算大事?”
“此二位小郎君乃是休然家的公子,今日就让他们替休然向冯郎君道谢吧。”
说着,只见那两个十来岁的少年郎齐齐躬身行礼,“柳充(柳初)谢过冯郎君。”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冯永连忙上前,扶起两人。
“我等知道今日冯郎君与人相约宴会,故特地给冯郎君送几坛好酒,以助席兴。”
杜祯说着,侧过身子,指了指身后。
冯永这才注意到,原来几个身后的下人,每人手里都提着酒坛子。
看来,这酒如今已经成了送人的最好礼物了。
冯永终是没有矫情,让人把酒送到了食肆里。
“冯郎君还要赴约,我等就不再耽搁了,就此别过。”
杜祯柳伸见冯永接收了谢意之后,便拱拱手道别。
倒是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态度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