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
大不了让樊阿动点手脚,就可以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冯永带着赵广和李遗,没带关姬和黄姬,免得刺激到他这个病人。
走进到鄂顺养伤的屋子,看到他正坐榻上发呆,离他远远地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口问道,“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鄂顺看都没看冯永一眼。
“那日我在城头听你说,你是想要为高定报仇?所以才想尽办法过来找关君侯的,对吧?”
大概是听到了高定、关君侯这两个敏感词,鄂顺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发呆。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若不是你手上的兵力太少,说不定就要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鄂顺这个样子,冯永也不在意,他只顾絮絮地说下去,等把话说完了,如果鄂顺还是这个模样,那就让他到地府里发呆去好了。
“而且我感谢你当时没杀了吕功曹。”
吕凯是大汉功臣,而且在永昌那里威望极高,有他在,大汉最南边可以保持安定,死了的话就太可惜了。
“哦,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我叫冯永,你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
“我听过,你是鬼王转世,手下鬼将鬼兵无数,能招来雷电,平时生喝人血,生食人肉,每夜都要一百个女人陪睡。”
没想到冯永的自我介绍还没完,鄂顺就再次看了过来,甚至在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开了口。
冯永:……
老子还想着如何要让你开口交流呢,没想到你这一听到我的名字就直接开口了,看来鬼王这个名号有点厉害啊?
冯土鳖心里沾沾自喜,然后又”呸“了一声,再厉害也不能要!太丢人了!
“但今天看到你这个模样,却没传说中那么厉害,要是平时,我可以一个打你十个。”
鄂顺继续说道。
冯永:……
赵广一听,哪里按捺得住,连忙呵斥道,“闭嘴!若不是兄长坚持要救你,谁会管你这蛮人的死活?早就被扔到山谷里喂豺狼了!蛮人就是蛮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那都是误传,我没那么狠毒……”
冯永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止住了赵广。
“不,你非常狠毒,南中不知多少人因为你的狠毒而号哭不止,不知多少人因为你狠毒而死去。”
鄂顺摇摇头,“我听说,你们汉人都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狠毒的人。”
“那都是误传,误传知道吗?”
冯永“啧”了一声,重复强调了一遍。
鄂顺又转过头去不看他,没有再说话。
“好吧,话题再说回来。我过来就是想问一问,你如何才肯放下仇恨,不再找关君侯报仇?”
鄂顺眼中含着讥笑看过来。
“你看,高定已经死了嘛,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报了仇,又能如何呢?而且我现在救你一命,大家互相扯平了,不行吗?”
鄂顺眼中的讥笑意味更浓。
“看来是不行。”冯永耸耸肩,“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高定报仇吗?”
“高大王乃是我的大恩人,此生若不报高大王之恩,我鄂顺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看来只要是和高定的有关的话题,就有大概率让他开口说话。
冯永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哦,这样啊。但高定已经死了,你要报恩,难道就只能想到这一种办法吗?”
“就是因为高大王死了,所以我才一定要杀了关兴。”
鄂顺垂下视线,声音平淡,但却带着不容置疑。
“比如说因此连累到高定的妻儿也在所不惜?”
“你说什么?!”
鄂顺听到冯永这话,猛地抬头,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
“高定的妻儿啊。”冯永看着高定,很无辜的样子,“高定在卑水一战,妻儿都落于丞相之手。当时丞相还拿妻儿来劝降高定,可惜高定宁死不降。”
“假设就算是你最后能报仇那又如何,难道你觉得高定的妻儿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活下去?”
“高大王的妻儿当真还在?”
鄂顺不顾伤势,直接下了榻,激动地就要走过来。
赵广“锵”地拔出剑,喝道,“坐回去,没让你过来。”
鄂顺听了,乖乖地坐了回去,却是伸长了脖子问道,“冯郎君此话可当真?”
“我骗你干嘛?关君侯才刚刚返回锦城,这个还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我能见他们一面吗?”
鄂顺面露渴望之色。
“凭什么?”
看到鄂顺这个模样,冯土鳖终于抖了起来。
妈的让你刚才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是败军之将,准确地说,如今你还是阶下之囚,甚至还欠我一条命,凭什么对我提要求?”
鄂顺一愣,想了想,继而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愿意从此以后不再找关兴报仇。”
冯永好笑地问道,“你还是没听清楚我的意思吧?你现在是阶下囚,是生是死,皆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还有什么机会去找关君侯?”
鄂顺那张原本黝黑而又丑陋的脸竟然能看出微微的红色来,只见他有些忍气吞声地说道,”对不住冯郎君……”
然后沉默了好一会,他才问道,“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见高大王的妻儿一面?”
“有什么好见的?就算见了又如何?他们是贼酋妻儿,就算是没死,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你就是见了,能帮他们什么?”
冯永却是毫不留情。
鄂顺听了,脸色先是一怒,然后又变得黯然。
只见他低下了头,身子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一会这才抬头看向冯永,面露恳求之色,“冯郎君,鄂顺是个蛮人,生性无知,以前要是有无意中冲撞的地方,望你能多多包涵一些。”
“只求你能给个机会让小人见高大王的妻儿一面,只要能知道他们是平安无事,小人就是以死谢罪,也是甘心情愿。”
都已经开始自称小人了,看来他当真是很关心高定的妻儿。
“你口口声声说要给高定报恩,怎么如今又变成了一心求死了呢?”
冯永问道。
鄂顺一声长叹,闭目不语,神情落寞无比。
此时就连赵广都有些觉得他有些可怜。
在味县城下,槃江岸边,他都是见过鄂顺的,此人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一员猛将。如今竟然这般哀求,实是有些让人叹惜。
“我有一个办法,你既不用死,还能让高定的妻儿过得好一些,想不想听听?”
鄂顺眼开眼,眼中亮光一闪而过,然后又想起此人的狠毒之名,眼中神采很快就暗了下去。
眼前这个郎君,虽然看起来和气,但那鬼王之名,却是实实在在用南中无数人的血肉筑成的,又岂是易与之辈?
若是自己当真听了他的主意,只怕就要被他吞得皮肉都不剩。
不过一想起高大王的妻儿还在汉军手里,也不知要受多少苦头,鄂顺咬牙道,“冯郎君只管道来,只要是小人能做到的,就是赴汤蹈火,虽死无辞!”
“没那么严重。”
冯永露出自认为好看的笑容,可惜在鄂顺眼里却是犹如恶鬼的微笑。
“呐,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第0433章 句扶()
锦城城外有一条河,叫青衣水江。
从这条江,可以乘船快速到达道。
在道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南夷道,即从道继续向东南,就可以到达降都督府汉所平夷县,再从平夷到进入柯郡。
马忠走的就是这条路。
柯郡有柯江,宽广数里,可以乘船直达交州。
第二条路则是秦五尺道,从道出发,过石门到朱提,然后经由味县,最后到达滇池地区的官道。
汉武帝时唐蒙又“凿石开阁,以通南中”,将五尺道加以整修扩建,加强了对南中地区的控制。
因为这条道路以朱提枢纽,故又称为朱提道。
冯永要在南中种甘蔗的地方,基本也是以这两条道连接的县治。
并且是以这两条道为运输动脉把南中的东西运出来。
离开了这两条道路,一切都是扯淡。
在这个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甚至没有汽车的时代,一切运输都要靠船只和人力畜力。
五尺道甚至连马车都不能行驶。
所以要想提高五尺道的运输量,至少要有足够的畜力。
想要足够的畜力,就得要有足够的牲畜,不是两条腿的那种,是四条腿的那种。
滇马是南中最好的运输工具,没有之一。
养马也是有讲究的,不是随便养养就行,除了要吃好喝好,还要有优良的种马,劣等公马必须要阉割,以防马的种群退化。
而在五尺道枢纽朱提郡的辖境,有一县,叫堂郎县,坐落于朱提郡的西边,因境内堂郎山而得名。
堂郎山下有一湖,名曰马湖,周围盛产良马。
极个别的马因为过于神俊,也被人称作是龙驹。
比如说孟获的座骑。
有人说堂郎县马湖里有龙,只要把马栓在湖边过夜,如果运气够好,湖里的龙夜里出来,看到湖边的马,就会与马交合,产下的马,就是龙驹。
有了足够的人手,冯永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马湖那里看看,想法子找到优良的马种。
后世常常说诸葛亮平定南中以前,南中有四郡,但实际上,应该是有五郡。
即柯、越、益州、永昌,再加上一个朱提。
朱提郡被柯和越夹在中间,它的南边就是益州郡,它的治所是朱提县,下辖朱提、汉阳、南广、堂郎、南昌五县。
但朱提郡又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它除了是五尺道的枢纽以外,还是儒学勃兴之地,许多上层夷人会主动习汉书,行汉文,民族关系也比较融洽。
所以在南中蛮僚叛乱时,朱提郡的夷长们大多都没有响应孟获与高定唯有一县例外,那就是座落在朱提郡西边的堂郎县。
当年雍就是盘踞在堂郎县,时时威胁着朱提县,甚至还曾试图攻取过朱提郡的治所朱提县。
孟获从益州郡领兵北上时,与雍合兵一处,简直就是让朱提县一日三惊。
如今虽说堂郎县名义上已经是重归大汉,但实际上那里就是一个烂摊子。
各种各样的零散叛军,生僚等,藏在山林之间,再加上如今又是以平孟获之乱为先,所以堂郎县连县令县长都没委任。
当然,就算是当真派了县令县长之类的,只怕也没人敢去上任没有足够的人马,去那里不就是去送死么?
就算是有足够的人马护着去上任,那也不好受。
在大汉丞相手底下当官,又不是说是只要能混就混过去的,你要干不出点实绩来,丞相会看得起你么?
不但看不起你,如果出了什么蛮僚骚乱你又不能平定之类的事,那就是要问责。
大汉丞相太能干,手底下的人就不好混日子啊。
朱提郡的太守是李恢,但李恢的主要职务是降都督,治所又远在平夷,所以郡里的主事人实际上是郡丞。
南中各郡如今都是一片焦头烂额,战后的秩序重建,还要剿灭叛军残余,那都是非一朝一夕之功。
虽然朱提郡的大部分夷长们没有响应叛乱,但要说朱提郡没有受到叛乱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单单是因为叛乱,南中和蜀中的交易几乎断绝,作为主要商道的五尺道一下子没了往来的商队,五尺道的作用都废了,五尺道的枢纽还有什么卵用?
所以朱提郡这几年的赋税那是大为锐减。
于是朱提郡的郡丞张表一听到有点石成金之能的冯郎君带着人马到朱提视察,那当真是喜出望外。
不但亲自带着郡内的属僚出城来迎接,而且还在朱提县的城内摆了宴席。
“李郎君,李都督乃是朱提太守,我这个郡丞,也就是替李都督看着这地方,此次你来,可要替李都督多多关照一下朱提郡的百姓啊。”
张表在席间,先是跟着李遗拉关系。
“张郡丞,我此次,只是随着兄长过来,一切只听兄长的。”
李遗对官场这一套很熟悉,回答得也很婉转。
张表连连点头,又转向冯永,“冯郎君之名,如今大汉谁人不知?献计定南中,兴汉中,制曲辕犁八牛犁,莫说是同辈中人,就是放眼整个大汉,也没几人能做到这般大事。”
“丞相所言,少年英雄,皇后所誉,大汉第一少年郎君,实不为过也!”
“呵呵,张郡丞过誉了,只是虚名耳。”
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