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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说重点。”
冯永敲了敲炉子,不满地说道。
黄胡一看到冯永模样,心里却是高兴起来。
他久侍他人,知道冯郎君这样的语气神态,反是当真把自己当了熟人来相待。
当下连忙又说道,“是是,陛下和皇后说了,很是感谢冯郎君。后来小娘子到了宫里,说此事皆是刘君侯之子刘良引起,故陛下和皇后,今日已经让宗正府把刘良给关押起来了。”
冯永嘿嘿一笑,心道阿斗和张星彩这回是当真地慌了。
“什么理由?”
冯永有些好奇地问道。
“行为不检,放荡无形。”
“丞相不管吗?”
“唉哟我的冯郎君,宗正府是管皇家子弟的地方,丞相……”黄胡说着,又看了看外头,确定外头没人,这才悄悄地说道,“只要罪名有理由,丞相自然不会管这个。”
说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有一事,冯郎君听了,定然会高兴。”
“什么?”
“那宗正府的宗正,正是刘琰。”
冯永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黄胡陪着笑,“冯郎君觉得高兴吧?”
“高兴,高兴,美滴很,美滴很!”
冯永点头,让刘琰以宗正的身份去惩罚刘良,也不知那对父子此时究竟是何等心情?
“高兴就好,皇后就怕冯郎君有什么误会呢。”
黄胡松了一口气。
“什么误会?皇后多虑了,没什么误会。”
冯永摇头道,“张小娘子如仙子一般的人物,我写给她的诗句,岂能任人用在那种地方?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再拆了那玉瑶阁。”
“冯郎君真乃性情中人。”
黄胡翘起大拇指,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小娘子其实也和冯郎君一样,皆是性情中人,昨日还带着人把玉瑶阁又拆了一次。唉,可惜小娘子年纪太小了些,当真是可惜了!”
冯永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小萝莉……当然是很好的啦,可惜要等的时间太久了。
事实上,冯永自己也未必不知道,若是愿意等上几年,娶了张星忆,那可能是比娶关姬更好的一个选择。
毕竟阿斗才是自己的同龄人,如果与阿斗做了连襟,那么在未来几十年,只要冯永不作死,基本可以横着走。
但关姬美人情深,又与自己两情相悦,对于冯永这种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来说,那才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在后世,太多男女之间的感情和婚姻,已经被房子车子票子摧残地失去了本色。
冯永也是其中之一。
而在今世,若是可以,能一份稍微纯粹一些的感情,那自是最好不过。
初恋之所以让人怀念,除了青涩,还因为纯粹。
你可以说这是穿越者的一份奢望,也可以是贱人的一种矫情。
所以当自己可以选择的时候,面对张星忆这种被人强行掺和了利益考虑的感情,冯永当然会优先选择关姬。
小萝莉……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张家愿意,皇后不介意。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放在心里yy一下,说出来可能会被人打死。
再说了,既然是穿越者,就应当有穿越者的一份骄傲:不和阿斗做连襟,难道老子就不能横着走了?
黄胡看到冯永装傻不说话,当下也没法子再把这个话题接下去,只好另起一个话题,“冯郎君,陛下还让奴婢带了一个话。”
“什么话?”
“陛下想问问,汉中冶和南中冶,要不要改一改?”
“为什么要改?现在不挺好的吗?”
冯永奇怪地看了一眼黄胡。
黄胡听了这话,长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对对,现在就挺好,不用改,不用改。”
说着对冯永拱拱手,“陛下和皇后若是知道冯郎君是这般想的,想必定然会高兴得很,奴婢就先谢过了。”
冯永可不敢托大,“改不改的,我说了不算,丞相说了才算。我只是觉得现在挺好,能不改就是最好。”
“是是是,丞相说了算。只是丞相一向对冯郎君另眼相看,只要冯郎君不想改,想来丞相那边,也不会改多少。”
黄胡连拍大汉丞相和冯土鳖的马屁。
所以说,阿斗这皇帝当得真是憋屈。
以前阿斗是没钱汉子难,现在有了点闲钱,腰杆才稍微硬一点,正想为自己争取点权利,就被诸葛老妖一巴掌过去,然后当场又萎了。
送走黄胡后,冯永坐在牢里,突然莫名地无声一笑,然后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冯永终于确定下来,玉瑶阁事件,其实就是阿斗和皇后对自己的试探。
当然,皇后可能是主要的试探者,冯永相信阿斗还想不出这么隐蔽而高级的试探手法。
主要是试探冯永娶张星忆的可能性,毕竟只要冯永娶了张星忆,那就成了外戚,在大汉这种情况下,外戚自然就是皇帝的天然同盟军。
这个事情,当初在给南中的冯永带话表达善意时,其实就已经埋下了引线。
正当冯永想要回应这种善意的时候,玉瑶阁出现了。
砸了玉瑶阁,皇后不但可以出口恶气,还可以让舆论偏向撮合冯永和张星忆,至少冯永想要向关家提亲,也会多了一层阻碍——反正关兴原本就看不惯冯永。
一环扣一环,情节安排得很紧凑。
只是冯永又不是傻子,事后他就觉察到了糜照当时有些刻意的提醒,再想起糜照的身份,他自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他才让张星忆传话给宫里,明里是说他不喜欢刘琰父子,但实际上也暗中告诉了宫里的那两位:我知道你们的这点心思。
这本就是皇帝皇后和冯永之间试探各自底线的一种小把戏,无伤双方的合作——送妹这种事情,只要妹子颜值够高,那就是正义。
送的一方要是真心想送,收的一方只会心里暗爽,断没有反感一说。
然而笼罩大汉的一个巨大阴影出现了,大汉丞相挟着浩然大势,根本不跟你讲什么你来我往,他直接一巴掌就拍翻了玩着小游戏的双方。
不得不说,诸葛老妖关押冯永的措施,直接就点中了宫里的死穴。
不但表明了冯永是他的人,让宫里不要再搞这种小动作,而且还暗示着:我可以让宫里有进项,也可以随时掐断你们的进项。
很粗暴,很直接。
于是这才有了黄胡此时急急忙忙探牢的举动——至少要把冯永先安抚下来。
所谓的可惜小娘子年纪太小,希望一切照旧之类的话,其实就是宫里已经萎了,退缩了。
当然,在这场游戏里,宫里也不算毫无所获。
至少是搞了刘家父子,显示了存在感——皇宫可不再是以前的皇宫,它可以听丞相的话,但对臣子未必没有办法。
同时还向丞相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权利需求。
而大汉丞相仍然是那个大汉丞相,不允许有人挑衅他的权威,他在大汉依然说一不二。
至于冯永嘛,小小地呲了一下牙,表达了如今的自己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三方都皆大欢喜。
唯一倒霉的,就是刘家父子……
不过谁管他们呢?
谁叫你们倒霉?
“果然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
冯永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腰包里有钱了,就想着要权了,果然是暖饱思……嗯嗯。”
同时在心里想道,看来阿斗在诸葛老妖南征的这些日子里,倒也不是什么也没干,至少知道权利的重要性了。
第0465章 添乱()
在这个事情上,最让冯永惊叹的,就是诸葛老妖了。
不愧是玩政治的高手,在最短的时候内,找到了最佳的介入点,拿出了最好的反制措施。
至于阿斗或者皇后,终究还是嫩了点。
不过火候也掌握得挺不错的,至少没有引起冯永太大的反感,而且收手果断。
垫底的,自然就是冯土鳖了。
身在局中,只能凭着感觉知道隐约有些不对劲,还要等事情明朗了才完全反应过来,失败!
牢里有一份难得的清静,再加上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冯永从吕乂那里借来一副围棋,自娱自乐的同时,还有心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得失。
刘良被宗正府收押处罚,给锦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浇了一盘冷水——皇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明朗。
皇帝的态度,也间接表明了丞相的态度。
“兄长只是一时大意,误中小人的奸计,所以被丞相关了一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家食肆的大过堂,如今已经成了兴汉会的主要活动据点。
赵广一拉过一张椅子,一脚踏在上面,再把手臂撑到腿上,环视下头的众人,活脱脱一个占山为山的山贼头子模样。
“大伙不要信谣,更不要传谣。”
赵广拿着面前桌子上的水壶,给自个儿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这才继续说道,“且安心等兄长出来,定是要处理咱们会里的小人的。”
他的两边,李遗王训杨千万邓良,分别坐着排开,唯独少了糜照。
小人是谁,不言而喻。
“兄长当真是这么说的?”
底下还是有些人心里没底,“那糜大郎……可不是一般人。”
赵广闻言冷笑一声,“糜家再厉害,有刘家厉害?你们也看到了,兄长砸了那玉瑶阁,刘家敢吭一声吗?那刘良被宗正府打了板子,如今还在宗正府的榻上趴着呢!”
别人怕糜家刘家,他可不怕。
自己家大人如今可是军中第一人,又救过陛下两次,赵家与皇家之间,自有一份情义在。
再加上自己承蒙兄长厚爱,怎么说也立了一些功劳,现在已经在军中立稳了脚根。
管你是外戚也好,皇亲也罢,就是亲王来了,只要占了理,自己谁也不用怵。
最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兄长在丞相那里的份量?
关阿姊在兄长入狱的当日就去求了叔母,叔母当时就明明白白地说了四个字:不用担心。
看到底下的众人虽是不再说话,但脸上还是有些疑虑,赵广就觉得有些不快,“你们这般模样,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赵二郎,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兄长如今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我们兄弟心里也是担心兄长啊。”
“什么叫没消息?”赵广一翻白眼,“你们没消息,难道我也没消息?”
“赵二郎,你当真有了兄长的消息?”
赵广哼了一声,“告诉你们也无妨,前日我去了阿舅府上,说了一事。我们几家,准备把祝鸡翁之术公开了。你们不会以为,这事没有经过兄长的同意吧?”
“嗡”地一声,众人一下子就闹开了。
“二郎,二郎,此话当真?”
“二郎,这么一来,果是人人可学么?”
“吵什么吵?”
赵广大喝一声,环视了一下争先恐后的众人,拍了一下桌子,“兄长才入狱几天?你们就一副要散伙的模样。如今一听有好处,又抢上前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有羞愧之色。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二郎,那我们应当如何做?”
赵广这才满意一笑,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来回走两步,一副深思模样,然后一拍手,说道,“有了,以前从来都是兄长想着法子给我们兄弟好处,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兄长重情,我们总不能无义,如今正是我们为兄长做点事的时候。”
“二郎你就直说,要我等做什么?”
有人喊道。
赵广也不恼,解释道,“兄长本是想着回到锦城后,就去向关阿兄提亲,要娶关阿姊的。哪想着会出这档事?既然如此,不如我等就帮一把。”
此话一出,李遗王训等人猛地瞪大了眼。
“关家三娘子,如今不是已经在兄长府上主事了吗?还需要我们帮什么?”
冯永在入狱前,兴汉会的事托付给了赵广和李遗。
而冯府上的事,则是都托付给了关姬。
关姬倒也不矫情,毫不客气地坐镇冯府,犹如女主人一般。
她虽然性子冷清,但并不代表着不愿意争,特别是冯永都已经入了狱,她岂能什么也不做?
有她坐镇冯府,不但让冯府里的人心立刻安定下来,就连兴汉会的人都相信冯永不会出什么事。
关家好歹也是君侯之家呢,而且丞相对关兴又是青眼有加,若不是认定冯永不会出事,岂会让关姬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