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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坐镇冯府,不但让冯府里的人心立刻安定下来,就连兴汉会的人都相信冯永不会出什么事。
关家好歹也是君侯之家呢,而且丞相对关兴又是青眼有加,若不是认定冯永不会出事,岂会让关姬这般做?
“难道你们不知道如今锦城里都在传兄长和张家小娘子的事么?人人皆以为兄长对张小娘子有意,这怎么行?我们得让他们知道,兄长要娶的是关阿姊!”
赵广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遗再也忍不住了,哆嗦着走上前,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二郎,兄长没有交代你这个事!”
兄长和关张二女的事,本来就已经够乱了,自己等人怎么能瞎掺和?
“这是我们做小弟的给兄长分忧。”
赵广一挥手,“兄长出来后,定会感谢我们的。”
“我觉得兄长会打死你!”
赵广跟着兄长最久,在众人眼里他是最得兄长所信之人,李遗自然也没法子在众人面前驳了赵广的面子,但在心里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事……是不是先问兄长的意思?”
有人迟疑地问道。
毕竟是事关兄长和关家三娘子的名声,他们这般做,万一兄长不高兴了怎么办?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
赵广大包大揽了下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兄长这次公开祝鸡翁之术,早就做好了布局。”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排羽绒服,“不多养些鸡鸭,如何能得许多绒毛做这羽绒服?如今我们已经先行了一步,先占了口碑,以后就算是有人跟着做,那也要被咱们压了一头。”
兄长当初做出这羊毛布时,也不说了同样的话?
赵广直接拿过来,稍微换了一下。
羽绒服如今在锦城里有价无货,毕竟是皇帝亲自给丞相披上的衣物,更给这种衣物增添了一份高贵的色彩。
众人一听这话,终于恍然过来,心想兄长果然是深谋远虑。
同时在心里皆是想道,若是真按兄长这般布置,那岂不是又是一份毛布生意?
一念至此,众人心头俱是一片火热。
汉中的毛布自己没机会掺和,若是再让这个羽绒服生意从手中溜走,那就当真是要悔得肠子发青。
心里还没想完,只听着赵广又敲了敲桌子,继续说出让人抓心挠肺的话来。
“兄长后头还有布置,到时好处比这个羽绒服还要大得多,只是目前我暂时还不能说。到兄长出来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自会跟大伙商量。”
“二郎,你不必说了!兄长这等人中龙凤,岂是一般女子所能配得上的?想那关家三娘子,君侯之后,又有虎女之称,乃是少见能配得上兄长的女郎,二者当真是天合之作啊!”
“对对对!而且兄长与关家三娘子两情相悦,这岂不是上天安排的好姻缘?”
“没错,我们做兄弟的,岂能让兄长错过等好亲事?”
“务必让世人知道关三娘子才是兄长的佳人……”
有人高呼。
赵广满意一笑。
于是又过了两日,听说关君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舞断了两杆长刀。
就在锦城老铁们喜滋滋地吃瓜的时候,丞相府迎来了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李丰见过丞相。”
李严之子李丰,刚刚从永安赶回锦城,直接就来到了丞相府。
“大郎无须多礼。”诸葛亮看到李丰极是高兴,“正方在永安可还好?此次你过来,可是正方有了什么好消息?”
“回丞相,大人一切安好。前些日子大人收到了新城孟达的消息,故令丰日夜兼程送信过来。”
“哦,当真?”诸葛亮惊喜道,“没想到这孟达竟然这么快回信了?”
“没错。丞相,听大人说,那孟达,果然有归大汉之心。”
李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同时从怀里拿出信封,“大人所言,皆在上面,还请丞相过目。”
“好好!”诸葛亮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强按住心头的喜悦,再看向李丰,只见虽面有疲惫之色,但举止仍是温润如玉,不禁暗自点头。
只听得诸葛亮温声道,“大郎从永安赶到锦城,想必也累了,且先下去休息一番。等明日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知丞相要让丰见何人?”
李丰恭敬地问道。
“此人名气不小,想来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姓冯,名永,算是少有的才俊之士啊。”
李丰一听大喜,“丰闻冯郎君之名久矣!对其早是心生仰慕,只是苦无门路相识,若是能得丞相亲自引见,当真是不胜欢喜。”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你乃是温润君子,那小子可不算是。明日相见,只希望莫要失望才好。”
李丰喜孜孜地说道,“定然不会失望的。冯郎君之文,丰久诵不倦,听说此次丞相南征,冯郎君又再献奇策,丰恨不得此时就与之长谈。”
说着,又行了一礼,“明日与高朋相见,丰需好好休息,以养精神,免得失了礼数。丞相,丰就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
待李丰退下后,诸葛亮直接拆开李严的来信读了起来。
只见开头果真如李丰所言,李严转述了孟达的回信,说他欲与良人共事,并且还讲起了以前随先帝一起平定川蜀的事情。
“看来吾亦得给孟达写一封信才是。”
诸葛亮脸上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
然而到了后面,李严话锋一转,开始说起南征之事,说丞相不辞辛劳,亲率大军南下,不愧是群臣典范。
而能快速平定南中,正是因为其才高绝,他人所不能及也。
诸葛亮看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
众人皆知大汉丞相喜欢做实事之人,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故如今大汉吏治还算清明。
李严这些话,让诸葛亮稍微有些反感。
谁知后头,李严又开始细数起丞相以前的功劳,越到后面,夸大之词越是严重。。
对平定南中一事,则已经被说成是于大汉社稷大有功劳,与霍光匡扶汉室之事不相上下。
到了这时,李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丞相宜受九锡,进爵称王。
并且表示自己愿意附丞相之骥尾,带头上书陛下。
诸葛亮看完后,面色立刻变得铁青,当下再也忍不住地“啪”地一声拍案而起!
怒喝一声:“竖子欺我耶!”
九锡者,乃是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
分别为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
乃是人臣的最高礼遇。
但自王莽起,再到曹操,九锡就已然变了味。
如今但凡人臣得进九锡者,就意味着时刻准备篡位。
一向以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为志向的大汉丞相来说,李严此言,不啻于是在给自己最严重的侮辱!
但诸葛亮终究是掌握大汉权柄之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在愤怒之余,他开始思索起李严这些话的意图。
这究竟是本来的真心话,还是在试探自己?
如若他是真心的,那么此人就断然留不得了,至少,也要想法子把他削职为民,不得再入朝为官。
若是试探……那也未免太过于胆大妄为了,这种话,难道是人臣之间可以讨论的吗?
诸葛亮来回走几步,想起宫里前些日子的动作,心中疑虑更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只是李严终究是先帝托孤之人,镇守永安,有假节之权,手上又全是先帝所留下的精兵。
若是他当真要心怀不轨之心,那么大汉容易才安定的局面又要再起动荡了。
如今的大汉,真不能再乱了。
诸葛想到这里,喟然一声长叹,眉头不禁紧紧地皱起。
就在这时,只见下人过来禀报,说是陈震奉命入府拜见。
诸葛亮心头一动,下令道:“请他进来。”
第0466章 东州派()
“下官见过丞相。”
“孝起无须多礼,先坐。”
诸葛亮示意陈震坐下,“孝起回到朝中,可曾习惯?”
陈震乃南阳人,先帝领荆州牧时,被辟为从事。后随先帝入蜀,历任蜀郡北部都尉、汶山太守、犍为太守。
今年诸葛亮平定南中后,又被拜为尚书,回朝中任职不到一个月。
“州郡事务繁多,回到朝中却是清闲,倒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四十多岁的陈震正是年富力壮之时,闻言笑道,“丞相劳累,属官清闲,实是惭愧啊。”
诸葛亮闻言而知雅意,摇头苦笑道,“我何尝不知事事亲为有损心力,只是……”
说着长叹一声,“每想起先帝所托,王业偏安锦城,心里就不敢有丝毫松懈啊。”
“震虽不才,但亦愿意助丞相微薄之力。如今回到朝中,却是终日碌碌,奈何?”
“吾让孝起回到朝中,自有安排,如何说是碌碌?”
诸葛亮安抚道。
“却不知丞相要震做何事?”
“吾欲派孝起出使东吴。”
“出使东吴?”陈震一怔,他倒是没想到丞相竟然会给他做出这样的安排。
“对。”诸葛亮点头道,“南中方定,大汉始安。我欲让孝起去看看东吴朝野此时究竟是何想法。”
“最重要的是,”诸葛亮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南方已定,正是北伐曹贼,兴复汉室之时。若是能得东吴相助,使曹贼头尾不相顾,则有事半功倍之效。”
陈震一惊,终于明白过来,连忙起身道,“下官不懂丞相苦心,差点误了大事。”
“却不知孝起可有信心促成东吴出兵北方?以助吾兴复汉室?”
“敢不效死力?”
陈震当下慷慨激昂道,只是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下官闻邓伯苗深得东吴孙权所信,为何丞相不遣之?”
“汉吴之间,路途遥远,又有山岩江水阻隔,往来之间,甚是不便。北伐曹贼,非一日之功,以后汉吴之间,只怕还要多多亲善。”
“若是只靠邓伯苗一人,到时若是彼还在吴境,大汉突有事情要知会东吴,到时又当如何?故我想着,此时多派些人手前往,熟悉东吴情况,日后才不至于无人可派。”
诸葛亮解释道。
“丞相谋虑,非下官所能揣测。”陈震佩服道。
“孝起老成,又是荆州南阳出身。如今那孙权治于武昌,正是处于荆州之地,故孝起此程,正是熟门熟路。”
诸葛亮继续说道,“吾有一人,乃是江夏人士,那武昌,正属江夏之地,孝起此去,带上此人,想必更能如鱼得水。”
“可是费文伟(费祎)?”
“孝起如何得知?”
“下官想起丞相回锦城之日,让费祎同驾,如今此人名声已起,想必丞相抬举此人,正是为了今日。”
“哈哈,孝起知我。”
诸葛亮大笑。
陈震亦是跟着笑。
两人颇有些所见略同之感。
只是诸葛亮笑过之后,又看了一眼陈震,脸上露出稍微有些犹豫的神情,开口说道,“他日我若北伐曹贼,后方须得安宁。天子年年纪尚轻,得有良臣相辅。”
“在我想来,永安李正方,与我乃是同为先帝托孤之人,故我欲以后方之事相托。我记得李正方与孝起同是出身南阳吧?不知孝起觉得此人如何?”
陈震一听,大惊失色,急声道:“丞相不可!”
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立刻隐去,“李正方乃是先帝托孤之人,其人又有才干,与孝起又是同郡,为何孝起这般反对?”
“正是因为震与李正方同是南阳人,故对其多有了解,所以这才觉得不妥啊丞相!”
陈震急切地说道。
“哦,为何?”
诸葛亮问道。
“李正方其人,虽以才干著称,但其为人却是私欲过重,其性也孤,不屑与同辈相交,却又善迎合上意。”
陈震说到这里,看到坐在上头的丞相面色沉沉,也不知心里是做何表情。
只是他深知李严其人,用之可也,但重任之却是不行,否则必生祸乱。
于是陈震觉得,就算是得罪此人,也要劝丞相注意。
“当初李严在犍为郡任太守,兴土木,修大道,政绩佳也。然,其为一己之私,广盖楼宇,时功曹杨洪劝谏不成,反被其赶走。还有,丞相可记得前些日子出走曹贼的王冲?”
“自然记得。”
“王冲本为李严统属,却不为李严所喜,惧怕为严所害,这才被迫出走曹贼之地,可见其待人竟是何其恶也?”
诸葛亮闻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