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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救我!”
男子听到了自家妹子的最后一句话,脑袋终于垂了下去,眼睛依旧睁得大大,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武昌附近的庄子被洗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引起了城里的震动。
武昌守将韩综大怒,召来所有部曲将领,“谁干的?!”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假扮水匪,掠劫往来商旅行人我不管,跑去别的地方洗劫我也不管,但在武昌城眼皮底下做这等事情,岂非是陷害我等于水火?”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有些心虚,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手下干的。
纵容部下一年多来,因为有将军的包庇,一直以来都是平安无赖,所以他们越发地大胆和无忌起来。
若是手下擅自洗劫武昌城外的庄子,那当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那庄子,可是与将军有什么联系?”
有人试探地问了一句。
韩综冷笑一声,“与我没什么联系,但与江夏的郡丞有联系,那个庄子,乃是他外舅家的。他与我一向不合,偏偏你等做事又不干净,留了线索。”
“如今他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现在吴王诏我回建业,说是要彻底调查武昌匪乱之事,而且还说了,这一年多来,匪乱不断,皆是汝等剿匪不利。”
“我还得了消息,吴王不但从建业派了人过来,而且还打算把武昌将吏以下,当并收治。若是那匪乱之事再被查出,我等只怕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大变,脸上皆是露出恐慌之色。
韩老将军乃是江东三世功臣,为江东立下赫赫战功。
韩将军承袭老将军侯爵之位,大伙本以为有他的庇护,大可无忧,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等地步。
“吴王果真要对我等下手耶?”
有人有些不相信地问了一句,同时又抱着一些希望。
“我等久随老将军,素有战功,只是一时糊涂,犯下错事。将军何不求于吴王,只盼能让我等戴罪立功?”
“吴王性子,我不比你清楚?”韩综长叹一声,“非是我对吴王不敬,莫非你等忘了两年前张温之事?”
张温先是差点被孙权所杀,后因为众人求情,这才罢黜了事,但家人仍被流放交州那等疫瘴之地。
偏偏罪名又有强加的嫌疑,故这才深受江东朝野的同情。
“这几年来,吴王定人之罪,多由喜好,就如交州士徽,吴王本已承诺饶其一命,但后面如何?”
韩综冷笑道,“你们想想,我等做的这些事,难道比张温之罪会更轻吗?死罪那是必然,至于家中妻女,能落为营妓苟活就不错了。”
这些人把别人家妻女压在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一想起自家妻女会沦为营妓,却是大起愤慨之心。
只见他们之间互相递了眼神,又看向上头的韩综,当下气氛就有些诡异起来。
“将军,那我等可如何是好?”
“我自身亦是难保,又怎知晓如何是好?”
韩综脸上尽是绝望之色,眼角偷瞟了众人一眼,嘴里说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自向吴王请罪,一力担下这罪名。”
“吴王若是只怪罪我一人,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行,你等便寻得机会,自行离去,也免得落个刑罪加身……”
韩综话未说完,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地站出来,大声规劝道,“将军不可!这些事情,乃是大伙一起做下的,将军即便是一力担下,我等岂非就成了无情无义之徒,更何况吴王亦不可能只追究将军一人之责。”
“想那张温,乃是吴郡世家,只因欲加之罪,其家人都未能避免流放之苦。我等不过军卒,与那世家子弟不可同日而语,犯下此等大错,又怎么可能会令吴王网开一面?”
众人一听,皆觉得大是在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那我等当如何?难不成就此等死?”
韩综说着,给了那人一个眼色。
“天下非姓孙所有,此处不留我等,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
“我深受吴王大恩……”
韩综面露挣扎之色,同时暗中观察部将的神情,只见众人皆是互递眼神,虽有吃惊疑惑茫然,唯独少有愤然,他心里大喜:此事终成矣!
“刀斧已经加身,难道将军就愿意就此等死么?将军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家中父母妻儿所想?”
此话虽是逼问韩综,但实是逼问众人。
“将军,反了吧!”
有人也跟着站出来,“江东容不下我等,我等便投靠北边,怕什么?想那曹魏,屡次诱番阳强宗大族为乱,今年不正是出了一个彭绮,说要为魏讨吴么?”
“若是将军乃是江东大将,身份不知比那宗族高了多少,若是能举兵向北,想必那曹魏定会大加欢迎。”
“没错!将军,此时正是生死关头,不能再犹豫了!”
“对啊!”
……
有了带头的,底下的人终于纷纷加入劝说的行列,即便是有犹豫者,此时终于亦下了决心。
毕竟能以官兵身份,做出假冒贼匪,杀人劫财的人,还能指望他们有多少廉耻之心?
“好!”
韩综咬牙点头道,“反就反了!”
他看向众人,目光凌厉,“我等若是举族投北,那就是把身家性命互相托付彼此,大伙须得齐心协力,不得有一丝异心。”
“那是自然!”
韩综当下便令人杀牛饮酒,歃血为盟。
盟毕,韩综对着众人说道,“从今日起,汝等便是综的亲族兄弟。来人!”
韩综唤来下人,吩咐道,“去把我那些姑姑、阿姊小妹,还有婢女侍妾,全部唤来,就说我要拜祭大人。”
众部将听到韩综这番话,皆是有些疑惑,不知他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韩府上的女性到齐,韩综指着她们,对部曲众将说道,“你等看上哪个,尽取之。如此一来,我等便是姻亲族人,再无隔阂!”
此言一出,不但他的那些姑姑姊妹,就是部曲众将们都是惊骇无比。
“你这个罔顾人伦的畜牲!”
这时,只见韩综的生母,韩府的老夫人从门后冲进来,流泪指着他大骂道,“世间竟有你这等无心无肺之人耶?”
“把老夫人扶下去,让她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惊扰老夫人!”
韩综厉声喝道。
“畜生!畜生……”
老夫人被强行架了下去,骂声仍远远地传来。
“阿郎如何开这般大的玩笑?”
平日里一个深受韩综宠爱的侍妾大着胆子,走过来刚说了一句话,只见韩综转身拔出挂在墙上的剑,直接把她捅死。
只见韩综提剑站在大堂中间,双目赤红如火,“吾乃是真心欲与尔等结亲,汝等还站着做什么?”
女眷中本欲反抗者,见此人疯狂模样,皆是噤若寒蝉。
部曲们看到平日里只能远观而不可亲近的女眷,如今缩在那里,只等自己上前挑选,不由地呼吸急促起来。
再加上如今已经是再无后路,他们已经是亡命之徒,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将军,某对六娘子仰慕已久,若是能得六娘子亲睐,虽死不悔!”
“准了!这侯府里厢房多的是,今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
“多谢将军!”
那人大喜,直奔女眷那里,迫不及待地把一个女郎拉出来,又看向韩综,韩综点头,那人大喜,抱着女郎就跑了。
众人看到这等情景,哪里还能按捺得住,纷纷上前抢人。
一时间,呼救声,叫喊声,哭泣声,不一而足。
韩综哈哈大笑!
韩当之子韩综,因为守丧期间有**不轨之行,曾被孙权遣陆逊代为训斥。
韩综心怀恐惧,先是纵容部曲劫掠往来商旅行人,后又骗部曲说事情败露,吴王欲收并众人治罪,以此逼反众人。
建兴五年闰十二月,韩综与部曲杀牛饮酒,歃血为盟,又以府中亲戚姑姊,侍妾婢女作为工具,皆送与部曲。
后把其父韩当的棺材挖出,携母亲,率部曲男女数千人投奔魏国。
远在建业的孙权得知,差点喷出老血!
老子为何去年要对这个罔顾人伦的竖子那般宽容?
如今叛逃之前竟然还把三千柄好刀换来的毛布给骗走了……
入你阿母!
屎啦!
第0567章 德不配位()
“吾誓必杀汝!”
孙权怒发冲冠,拔剑把自己前面的案几劈成两半,牙齿格格作响。
“传令给荆州都督陆逊,命其务必查出那韩贼逃往何处,若是能半路拦截,不惜代价,也要把他拦住,生死毋论!”
“诺!”
“啊啊啊……韩家贼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从来只有自己占别人便宜的孙权,猛然吃了这么一个亏,当场气得差点发了疯,挥舞着手里的剑,把已经成了两半的案几再剁成十数块。
东吴有人往北投魏,蜀地亦有人投魏。
郭模轻舟渡汉水而下,被魏兴郡巡视河口的士卒拦截。
面对士卒的刀枪,郭模夷然不惧,只听他从容道,“某从蜀地而来,有紧急军情,欲告知申太守,你等速速禀报。”
士卒问道,“如何证明你是细作?”
郭模从怀里摸出一个官印,“这是伪蜀的官印,你等若是不识,便让申太守试辨之。前年蜀地亦曾有个王冲弃蜀而来,乃是我的相识之人。”
“你等把此物和此话传于申太守,介时见与不见我,自有申太守决定。”
士卒接过官印,心里本已信了三分,如今再听对方提起前年有人投大魏之事,又更信三分。
“好,某先这就派人去告知太守,在太守传令下来之前,还请先生委屈一阵。”
领头的士卒点头,监护着郭模向西城而去。
申仪得了下边人消息,只当是又有伪蜀的人要投靠大魏,倒也没多重视。
哪知郭模却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新城郡太守孟达阴通蜀吴二虏,欲背叛大魏。
申仪先是大惊,然后又大喜。
申家本是上庸一带的豪族,汉末天下大乱时,申家就是上庸一带的土皇帝。
张鲁割据汉中时,申家先是与张鲁互通消息,后面张鲁被曹操灭后,申家又投靠了曹操,谁知流年不利,没过几年,汉中第三次易手,到了刘备手中。
刘备派刘封、孟达顺汉水而下,攻打上庸,申家只得又降了刘备。
也不知是不是申家祖坟埋得方向不太对,没等安分两年,孟达又叛蜀投魏,于是申家又跟着再次归魏。
这一通反复下来,把申家折腾得够呛不说,偏偏孟达又受曹丕宠信,曹丕把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合成一个新城郡,任孟达为太守。
上庸的地头蛇申家只落了一个魏兴郡太守,自家的根基地盘掌握在孟达手里。
申仪不敢公开说曹丕的不是,但对孟达却是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怨恨。
如今听到孟达暗通吴蜀,岂有不大喜之理?
他连夜派人护送郭模去宛城,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总督荆州军事的骠骑大将军司马懿,同时大肆宣扬孟达欲反之事。
司马懿接到申仪的消息和被送过来的郭模,先是从容一笑,亲自给郭模摆了宴席,竟是一点也不见着急的模样。
郭模见此,心里不禁暗暗担忧,试探着问道,“大将军为何如此镇定,莫不成是有了对策?”
“吾确早已有对策矣。”司马懿微微一笑,“我出洛阳前,刘侍中曾告诫,孟达有反相,让我注意提防,故我到了宛城,早就做好准备,只待今日。”
郭模吃了一惊,问道,“敢问是那位刘侍中是何人?”
“便是后汉光武皇帝玄孙,刘晔刘子扬是也,其人有佐世之才,精于识人。”
“原来如此,待某到洛阳,若是有机会,定要上门拜访一番。”
郭模听了,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心里却是暗自骂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数典忘祖,背祖忘宗的刘老卒!
待送走郭模后,原本一脸从容的司马懿脸上却是沉了下来,直接就把案几上的东西砸个稀烂,在郭模面前的从容尔雅全都不见,只听得他恼怒地骂道,“孟达小人,申仪蠢昧!”
“大人不是说早有准备,以防孟达,怎么这般生气?”
司马师在旁边问道。
“从宛城至新城,有一千二百里,我就是早有准备,那也得有时间赶到那里。那申仪不知好歹,竟是大肆宣扬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