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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之庄稼汉-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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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需要经过改进,而且涉及缝合时的消毒方法,缝合的针线等等也需要改良。

    最重要的是麻醉药。

    麻沸散的熬制太过于麻烦,即便是在有充足的时间下,也只能供应得上少数人。

    战场上所需要的,是一种可以见效快,易保存,同时还可以随时拿出来用的麻醉药。

    在听取了冯永的要求后,樊阿提出了蟾酥这种药材。

    蛆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拿来养鸡鸭,也可以拿来养蟾蜍。

    但养蟾蜍这个行业那是在缝合技术出现以后才开始扶持起来,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根本产不出足够的蟾酥。

    所以这一次,麻醉药只能供应什长以上的将士。

    因为这些将士,基本都是南乡出来的,在经历了南乡各种妖魔鬼怪事情的洗礼后,对同样出身于南乡的医工那些异于世间常用的治疗手段,有较强的心理接受能力。

    同时这些将士,也是冯永的心头肉,每一个能从这一场战役中活下来,并且能再次上战场的南乡士卒,都是最宝贵的军官种子。

    蟾酥的麻醉时间挺长,伤口缝合完毕,伤员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冯永悄悄地放下布帘,走向那些没有更好医疗条件的伤兵们。

    没有苍蝇蚊虫,也没有随意乱扔的医疗垃圾,营地显得还算干净。

    冯永每过一个伤兵,都要弯下腰来看看他们的伤口在哪里。

    同时要么轻声安慰一句,要么拍拍他们身上的某个位置,以示抚慰。

    他每到一处,呻吟声都会不由自主地降低下来。

    “疼的话就喊出来,不要顾忌,不要强忍着,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冯永对着他们说道,“前年我去南中时,胳膊也受过伤,那时把我给疼得,整夜整夜地叫唤,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所以在我这里,喊疼不丢人。”

    周围的伤兵听到这话,心情不禁放松下来,营地响起一片笑声。

    这是一支打了胜仗的队伍,所以虽然呻吟声不断,但整个营地至少洋溢着一种乐观的精神。

    冯永越是往后走,伤兵眼中的爱戴之意就越浓,他的心里就越是内疚。

    “看来我不适合当一军统帅,心肠不够硬。”

    冯永从伤兵营出来,对着天空吸了吸鼻子,对着张嶷说了一声。

    “若是此时有敌来犯,不须将军下令,里头的伤兵就能主动拿起兵器冲锋,此皆是因为受将军所感召。”

    “此乃因为将军能令士卒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已是深得将帅之道,何为说不适合当一军统帅也?”

    张嶷看到冯永这般模样,眉头一皱,大声反驳道。

    “若是我当时能指挥得好一些,将士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亡。”

    冯永苦笑一声。

    “阵前率军冲锋者,自有末将等人,将军所缺者,不过少习军阵,只要日后多观兵书,多练军阵,自有所成。”

    “天下岂有不学而自通军阵者乎?将军这般消沉,若是失了锐气,失了胆气,以后领兵对敌,自缚手脚,这才是害了将士!”

    张嶷越发气色勃发,“将军初临战阵,便轻取陇关这等险隘之地,难道当时将军没听到将士在陇关城头的欢呼声?”

    “他们那时皆是以为伤亡惨重才能攻下陇关,没想到最后竟是不伤一人,此皆是将军保全之德也。将军随后又领他们力败张郃这等名将,立下大功,难道还不知足?”

    “反观那马谡,自谓饱读兵书,却先失略阳,再败于张郃,令街亭差点失守,让北伐几毁一旦,万余将士如被猪豚一般驱赶,惨不忍视。”

    “与马谡所率将士相比,你且问问身后的将士,他们能随将军,是否自认庆幸?”

    冯永回过身去,只见不知何时,伤兵营不少能走动的将士都出来了,默默地看着自己,虽然不语,但自有坚定之意。

    冯永喉咙一堵,眼中发热。

第0611章 私刑() 
离开了伤兵营,冯永来到中军帅营,里头只有张苞正在对比舆图和沙盘,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看到冯永到来,便对着他点头示意,“恢复过来了?”

    冯永走过去,看了一眼沙盘,一屁股坐下来,开口问道,“陇右目前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山上,消息本就不大通畅。”

    “后面丞相带着人秘密行动,因为怕泄露了消息,所以遮掩了大军动向,只说陇右无事,要我紧守陇关。”

    冯永说到这里,还一脸的后怕,“那时我还道陇右当真是大局已定,没想到竟然还能出这般差错。若不是有柳将军,北伐大计只怕就要毁于一旦。”

    张苞点点头,脸上亦有庆幸之色,“此次确实是幸运,也幸好有你。”

    冯永皱眉,“所以说,此次曹贼突破了略阳,可曾对陇右局势造成影响?”

    “不必担心。”张苞摇头,“曹贼欲走陈仓道断北伐大军后路,早就被丞相料到了,此次他们在武都差点全军覆没。”

    “若不是那曹贼舍下万余人断后,只怕匹马不得回到关中。我从冀城出发时,丞相已经从武都回到陇右,过了西县,想来此时已经在冀城了。”

    “那上,陇西,还有凉州的曹贼呢?”

    “上已破,此时吴将军应该已经到了临渭城下。凉州的曹贼听闻冀城有备,转向陇西而去了。魏将军退守南安的道城,与曹贼相持。”

    冯永看了看舆图,“这凉州曹贼倒是识趣。”

    “怎么说?”

    “他们去陇西,一来可以帮忙守陇西郡,二来若是事有不谐,还可以从襄武城经狄道撤回凉州。”

    张苞微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冯永,“没想到你竟然能一眼看出来。”

    临阵指挥我不会,难道纸上谈兵我不会?

    冯永没有接这个话题,又问道,“那下一步当如何?丞相可有军令传来?”

    “安国再过两三日可能就到了,到时候他应该会带来丞相的军令,且安心等几天。”

    这一回轮到冯永惊讶了,“阿兄也要过来?”

    “是啊,你睡觉的时候,安国就已经派了快马传消息过来,说是丞相还没到冀城,就已经传令给他,让他领军前来。”

    冯永顿时有些不解,区区街亭,竟然还要用到关兴和张苞这两个人一起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沙盘上,只见上头街亭、清水,乃至临渭的位置都插上了小旗子,当下便脱口而出地说道,“丞相这是打算从街亭进军清水?”

    张苞竖起大拇指,赞赏道,“你这眼光,确实厉害!”

    吴懿从西而东,关兴张苞从北至南,汇合于临渭。

    收拾完广魏郡这个钉子,那么关中进入陇右的通道就全部掌握在大汉手中,陇西没了援军,只能不战自降。

    凉州人马若是不想被留在陇右,也只能乖乖地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大汉不介意一鼓而下凉州之地。

    “那略阳呢?略阳是谁在守?”

    冯永提起这个最先被破的地方。

    “句扶。别人都在传你小子会识人,看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丞相本是让那句扶协助向长史守冀城,我得了丞相之令,日夜兼程赶回冀城后,发现他领军确实有一套。”

    “再加上街亭的消息传过来,他一再请战,我看他是你的人,所以便把他带出来了,此次重夺略阳,他就是攻城先登。”

    “我看其人颇有勇略,所以便让他驻守略阳。”张苞看向冯永,“你觉得如何?”

    “若是从一开始就让句扶守略阳,张根本没有机会翻过陇山。”

    冯永毫不犹豫地说道。

    只是可惜,句扶的资历还是太浅。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吾便是没有用错人。”

    张苞点头。

    “如今街亭有张家兄长,那我便领军回守陇关。那些伤兵,我让人带他们回冀城……”

    冯永得知了陇右的局势,诸葛老妖又回冀城亲自坐镇,看来大局当真已定,自己本就是陇关守将,还是先回去再说。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张苞连忙阻止道,“你手下这般多的将军,随意挑一个领军回陇关就成。”

    “至于伤兵,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到时你再派人领着你营中的伤兵一齐走,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多呆几天。”

    “为何?”

    冯永奇怪地问道。

    “若是你的人回陇关了,那街亭的可用之兵,基本也就是我带过来的两千骑军和那些羌胡。”

    “那些羌胡如今只认你,你不在这里,叫他们如何能安心帮忙守街亭?人家前晚给你烤了那么多的羊肉,你连多陪他们呆几天都不行?”

    说这话的人是有什么说什么,但听这话的人却是多想了。

    冯土鳖嘴角抽抽,却又无力吐槽,“多呆几天就多呆几天,什么叫多陪他们?听着怪渗人……”

    “本来就不用你干啥,没事你去跟他们多聊几句,比什么都好使。”

    张苞浑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行吧。”冯永只得点头,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张家兄长既然已经把溃兵收拢了,那有没有找到马谡?”

    “怎么可能没有找到?我可是特意派人去找的。”

    张苞脸上带了恼怒之色,“即便是略阳城有失,但只要街亭能守住,那也不至于这般狼狈,然这马谡既不好好守街亭,在与张相遇时又举措失当,当真是废物一个!”

    “故我派人在溃兵里找到了他,就把他关起来了,准备和伤兵一起送到冀城,让丞相处理。”

    冯永听到张苞说起这事,就想起了伤兵营里,当下心里亦是一阵窝火,点头道,“我想去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经过此事,他即便是不死,估计也要被贬为庶民,流放边地,永不再用。”

    张苞很是厌恶地说道,“你立下了大功,就少与那等人沾惹,晦气!”

    “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他罢了。”

    “待会我便派人带你去。”

    “多谢兄长。”

    作为诸葛亮最为倚重的门生,马谡若是当真如张苞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一个废物,那就是假话。

    毕竟他在当汉中太守的这几年,汉中能这么快恢复元气,他也是有功劳的。

    整治水利,鼓励垦殖,甚至还亲自出面和牧场达成协议,用官府的名义租借耕牛,然后再转借给农户,这一措施就惠及不少汉中百姓。

    还有就是早早屯了粮,为北伐做准备,也算是深得诸葛老妖之心了。

    听到张攻打略阳,他决意出兵,其实也不算错若是李盛能紧守略阳,马谡自己能指挥得当,未必没有机会击败张。

    他错就错在不识人,也不识己。

    高看了李盛,也高看了自己。

    眼高手低,不外如是。

    一面土墙,三面木头栅栏,里头再用枯草败叶铺成草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张苞特意划出来当作关押马谡的牢房

    冯永刚一进去,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便扑鼻而来,让他不由地掩住鼻子。

    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马谡披发跣足而从,听到有人走进来,抬着看了一眼,竟是急忙转过头去,举起衣袖,不敢面对冯永。

    虽然马谡抬头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已经足以让冯永看清他的脸。

    再没有了往日的翩翩儒雅,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骄傲。

    唯有满面的污秽,与羞愧不安。

    冯永看着他这番模样,不由地叹息一声。

    “马将军,若你能在汉中好好当你的太守,何致于落到这等境地?”

    马谡袖子举得更高,头埋得更低,不言不语。

    “我与马将军初次相见,应该是在建兴元年吧?一眨眼就过了五个年头。”

    冯永也不逼迫马谡,只是坐到他的对面,缓缓道,“将军当初可记得那时,你对我的评价是什么?”

    藏在衣袖后面的马谡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你当时可是称我为冯颠子呢,后来我制曲辕犁和八牛犁,你还曾为此道过歉,当时我可真觉得你胸怀不错。”

    “待我去了南乡,你又成了汉中太守,还曾好几次过来探望我。南乡能有今天,其实是与马将军特意关爱离不开,对此,其实永心里是很感激的。”

    冯永眼中带着惋惜之色,“马将军治理汉中,颇有成就,所以在永看来,若是将军能安心牧守一方,以后未必不能步入朝堂成为重臣。”

    “然将军却有大志于军伍,永对此本也无资格说些什么。但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永有一事想不明白,欲请教于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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