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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房的,当然要有眼力价,但也要有一个好记性。哪些人能进,哪些人不能进,哪些人可以直接进,哪些人要等等才能进,都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
其中就一个叫冯永,字明文的,很是特别。
此人虽然没来过几次,但那可是能直接进入内院的人物。
甚至夫人前些日子还亲自下了令,要是来了与此人相关的消息,都要尽快禀报。
第0141章 王平入府()
诸葛亮的门房,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可是自小就跟在他身边当小厮的,倒是识得一些字,此刻看到那拜帖上写着冯永的大名,当下哪还敢大意?
丞相与夫人一向料事准确,看来这一回又料对了。
当下客气地对着王平说道:“敢问这位郎君尊姓大名?与那冯郎君有何干系?”
“不敢不敢。某叫王平,受了那冯郎君之托,前来给丞相送书信与些许事物。”
王平受宠若惊,心道没曾想那冯郎君在那丞相面前竟有如此脸面,连门房都能知道。
他和那门房却是不知,冯土鳖在诸葛亮心里的脸面,有倒是有,可是那种脸面与他们心里想的那种脸面却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是王郎君。请王郎君稍等,小人这便前去禀报。”
进入丞相府比王平想像中的简单,侍卫核实了他的身份,仔细搜了身,然后就让他直接进去了。
“你就是王平?”
王平低头进去,还没等看清里面,就听到上方传来声音,赶紧弯腰行礼:“回丞相,小人正是。”
王平是谁,诸葛亮本是没有多少印象,不过因为王训跟了冯永识字,所以连带着他也被诸葛亮记在了心里。
“回丞相,小人正是王平。”
“前些日子听人说,你告了假在家休养,怎么又跑到那汉中去了?莫不成你这是疏忽职守?”
王平哪里想到自己这一进来,丞相不但没有问那冯郎君的事,反而是提起了自己,当下暗叫一声苦。
听说丞相最重法度,如今自己却被捉个正着,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一着急,明明是已经凉快的天,王平却是急出一头细细的汗。
诸葛亮看着下边的王平瞠目结舌却又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样,心想那混小子明明是个滑头,怎么却派了王平这么一个老实人来跑腿?
“如今你又替那冯郎君从汉中跑腿过来,莫不成是受了他的怂恿?”
王平听到这里,吓得心都要跳出胸腔来。
自己早就不奢望能有多大出息,可是自家儿郎跟着那冯郎君,前途比自己要光明得多,这要是拖累了冯郎君,那大郎岂不是也要跟着受累?
事关自家儿子,王平大急之下,猛然想起了冯郎君在自己临走着要自己记下的话语,心思登时一片清明:“回丞相,此事容小人细细禀来。小人此前告假,确是不想再去上值,此事是小人之错,但亦是事出有因。”
只听得上边的丞相失笑:“从未听说过疏忽职守还事出有因,我倒想听听这奇闻。”
“那时犬子正在诸冶监上值,监制八牛犁,也不知是谁把那消息传了出去,纷纷前来询问这事。莫说是犬子,就是小人都不堪其扰。小人心想着八牛犁章程朝廷自有安排,如何能私自相问?故只得告了假,躲避一时。”
诸葛亮听了这话,仔细看了看王平,看那神色,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当下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那八牛犁刚出来的时候,这城中的人为了打探这章程,费了多少心思。
没曾想到这王平小小一个裨将军,竟然能如此识大体,宁愿得罪人,也不愿意让他儿子为难,品性倒是不错。
“那又如何去了汉中?”
“小人就是告假在家中休息,亦是不得多少安宁,仍有人不断上门,实是烦恼。恰逢那冯郎君带了话,说要小人帮一个忙。小人之子王训,在冯郎君门下学学问。故冯郎君对王家是有大恩情的,小人一日不敢忘,正好当时也是闲着,又可借机出门躲避,就答应了冯郎君所求。”
这一句话再次让诸葛亮点头,心想知恩图报,实是忠厚之人。
“哦?我记得那时那小子已经准备要去汉中了吧?怎么还要你去那汉中之地?”
诸葛亮一个不留神,就说漏了嘴,“那小子”三个字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回丞相,那冯郎君不是要小人去汉中,是去办了别的事。”
王平那般细心的人物,如何会不注意这个细节,心里确定了这冯郎君在丞相心里确是不同一般。
称他人为小子的,是一种鄙视之意。
但如果是用长辈的身份说出来,那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丞相竟是把冯郎君当了晚辈看的啊!当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我家那儿郎,当真是遇到了贵人了!
诸葛亮当然是不知道王平此时联想到了多少东西,他心下只是好奇,那小子又叫这王平去做了什么事?
可是想想,又不好意思问出来,只好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听说那小……小郎君叫你带了东西给我?却不知是何物?”
“回丞相,是一封书信,还有冯郎君在汉中做的一块布。”
王平刚说完这话,丞相还没说话,就听到上边传来低低的一声“呀”,而且还是女声。
“那混……小郎君又在胡闹什么?那般远的地方,还用得着专门差人送来一块布?且拿上来让我瞧瞧。”
听听,听听,这口气,如果说丞相不是把冯郎君当成晚辈看,打死王平也不相信。
“是。”
王平这才敢抬起头,只见上头坐着的,不正是大汉的丞相是何人?
当年他降先帝后,也曾远远地见过几次丞相站在那先帝身边,但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近丞相。
接见王平的地方是一个偏厢房,丞相的座位后面,还立着一块屏风,人影憧憧,刚才那声女声,应该就是屏风之后的人所发出的,也不知是谁?竟能躲在丞相身后。
“咦?这布怎的和平日里的布不太一样?”
诸葛亮平日里极是关心大汉的耕织之事,自然知道那麻布和丝布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今看这个布,非麻非丝,而且摸起来很是厚实,不禁有些惊讶。
“回丞相,冯郎君说了,此中干系,书信中皆有说明,丞相只要看了信,自会明了。”
王平把东西呈上去后,退回原处,听到丞相的问话,恭谨地说道。
“砰”地一声,厢房里安静了一会,只听得那丞相突然一拍案几,猛地站起来,神情激动无比:“这书信上面所说的,可是属实?”
王平一脸愕然,心道我哪知道这书信上面说了什么?
第0142章 咱老王要起来了?()
看到王平不知所以的模样,诸葛亮知道自己心急了,当下急忙换了口:“那羊毛织布之事,可是当真?”
他的话音刚落,屏风后便传来了一声咳嗽,诸葛亮这才想起了什么,把那书信和羊毛布递到屏风后面。
“回丞相,确有此事。”
王平自是看不到上边的小动作,他低头回答道:“小人此番就是受了那冯郎君之托,这才前去寻那些善牧牛羊的羌人。只是没曾想那些羌人却多皆不愿意下到平地,有负所托,实在惭愧。”
“诶!王将军过谦矣!”
诸葛亮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信上可是都把事情说了,此次能寻得羊毛织成布,可是多亏了你不辞辛苦前去寻那羌人部落。听说在那阳安关时,你可是睡了一天一夜这才恢复过来。不用自谦,不用自谦啊!”
此时再看向下边的王平,只见他身上又脏又破,脚上沾满了泥巴,胡子凌乱,连头发都有些散乱,神色更是疲惫不堪,心知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心下不禁感叹,这王平,为了国家之事,竟不惜得罪同僚;为了报那小子的恩情,竟不辞千辛万苦去深山里找羌人;为了能早日赶回锦城,竟如此不惜自己身子。
当真是可赞可叹!
王平一愣,心下感动,他实是没有想到,自己没办好冯郎君所托之事,冯郎君竟然还会在给丞相的信中专门给自己表功劳。
唉,冯郎君的恩情,自此又多出一份矣!
“王平,你疏忽职守在先,故我要去掉你的牙门将军一职,以正法度,你可服气?”
王平心里正感动着,哪知丞相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当真是晴天霹雳。
当下再也顾不得礼貌,忍不住地愕然抬头,看向上边的丞相。
诸葛亮变脸的速度,冯永可是深有体会的,那时还被冯永心里暗暗吐槽为四川变脸始祖,此时又如何会让王平看出端倪?
原先笑容满面的神情,此时早已敛去,只剩下一脸的严肃。
“小人……小人,服气。”
王平如同瞬间被抽了精气神一般,身子似乎也矮了几分。
虽然自己早已不再奢望能再进一步,可是却也没想过竟然会被夺去军职。
可是自己无根无基,如今又被抓住把柄,落到这等地步,却是无话可说。
看到王平只有垂头丧气,却无愤恨之色,诸葛亮暗暗点头,此人心地却是可靠。
那混小子看起来滑不溜手,往日里偷奸耍滑,可是在大节上还是靠得住的。
如今推荐这个王平,看起来倒是个可用之人,就是不知道其才能如何?
不过看在他立了这般大功的份上,让他一个面子,给王平一个机会,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念在你忠心为国,此番又立了功劳,封你一个讨寇将军之职,前去南中那里当李都督副手,你可愿意?”
王平正自怨自艾,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没曾想丞相竟又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让他一下子从泥沼升到云霄。
王平又一次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丞相。
丞相此时却是脸露微笑,正对他微微点头。
“小人敢不誓死效力!”
王平重重地行了一礼,感激道。
“如此便好,你这一路赶来,想来也是辛苦,且先回自家府上休息几日,介时自会有人通知你前来领取官绶。”
“谢过丞相。”
王平感激涕零地说道。
“不用谢我。”
诸葛亮身为丞相,还不至于连这份人情都要冒领,当下解释道:“要谢,就去谢那冯小郎君,是他在信中一再推荐你。说你善守,有当年那霍仲邈之风。再说了你为了这羊毛之事,也是奔波千里,我这才给了你这个机会,可别让我失望,亦不要让那冯小郎君丢人。”
霍仲邈,即是霍峻,当年在葭萌关,用几百部曲,硬是顶住了一万人的进攻,最后竟然还能斩了敌将,力保先帝进取锦城时后方无忧,立下了汗马功劳。
能与那霍峻相提并论,这可是巨大的荣耀。
诸葛亮看向王平,只见他身子微微颤抖,同时传上来的声音有些哽咽:“小人何德何能,敢与霍将军相比?此去南中,惟有粉身碎骨,才能报丞相与冯郎君的提携之恩。”
王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丞相府的,他只觉得脚下轻飘飘地如在云端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再看看四周,没错,这是真的。
等他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自己正漫无目的走在了锦城的大街上,周围众人都掩着鼻子绕着他走。
十来天日夜兼程,没吃好没睡好,更不要说清洗自己,身上早就散发着又酸又臭的味道。
要是平日,王平看到众人那种轻视的眼光,早就自卑地躲回自家小院。
可是此时,他却是意气风发,咱老王,这是要起来了?
讨寇将军啊!
虽然只是一个杂号,虽然也只是比牙门将高了一级,但好歹也是带了一个将军的名号。
南中虽是被视为蛮荒之地,可是他家儿郎好歹也是跟在冯郎君身边的人,平日里从冯郎君嘴里,也隐约知道,朝廷要屯垦汉中,人力哪来?不还是指望着南中那些降俘?
当了那李都督的副手,将来用降俘换来的人情,数之不尽那是夸张,但人脉之广却是能预见的。
再一个,南中如今叛乱,此去那里,不正是表明了给自己捞军功的机会?
还有就是,等朝廷腾出手来,要平定南中,难道这不又是一个机会?
王平心里对那冯郎君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心道王家受这冯郎君大恩,当真是还也还不清了。
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再想想冯郎君临走前对自己所嘱咐的话,心想,这冯郎君当真是大才也!竟然连丞相的想法都能猜测到一二。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