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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轻轻笑了,姜灵徽抬眸,笑意里有着凄凉的美,“九千岁也来陪宰相与皇上狩猎?真是没有想到。”寒央澈含笑打量她,目光里有着玩味。“王子饶终于要娶妻了,我来也属正常。”寒央澈的嗓音沉凉,树林中有风吹过,伴着树叶萧瑟,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空远,姜灵徽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压着什么。
“九千岁入宫,身边没有带随从吗?”她记得,上次他只带了紫檀,现在却干脆独身一人,堂堂九千岁的脑袋很值钱,可不能就这样白白丢了。剑眉微微蹙紧,寒央澈终究还是淡笑,斜目看她,沉静的嗓音里带着打趣,“我不怕,柔嘉郡主会救我的命的。”
苦笑,姜灵徽摇头,他何曾用得着她出手?即使西南洪涝的事情她不插手,他也绝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但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
“没关系,慢慢来,你可以一点一点渗入朝廷,我会帮你。”他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平淡地一语带过。
姜灵徽紧紧一咬唇,突然驾着马向前去,不回头。
看着她的背影,寒央澈不由得笑了。连他都感知不到,笑容里蕴藏的那份无边的宠溺。
空地上,老皇帝笑眯眯地坐在马上,雪白浓密的胡子给金色的铠甲添了一份滑稽的味道,阳光透过树林阴翳投在他的盔甲上,闪烁的光芒有着奇幻的色彩。姜灵徽在他身边,轻轻握着缰绳,不知在与他说些什么,老皇帝耐心地听了后哈哈大笑。
正安静地看着,肩膀突然被一拍,寒央澈回头,见来人是玄章便淡淡的笑,“太子殿下。”玄章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削瘦的脸颊有一丝冷然,“九千岁既然来了何不上前?”,“他二人聊得投机,我怎好打搅?”寒央澈的语气仍旧是清的。
愣了一愣,玄章冷笑,“比这更加契合的局面您都打搅了,何惧这一遭?”寒央澈知他言下之意却不接招,只是一松缰绳,优雅地漫步到皇帝身边,下马,只是一福身,“参见皇上。”看着他倨傲的身姿,玄章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真是愈来愈放肆了。
第三十六章 不负美人心意()
老皇帝随意挥手让寒央澈起身,仍与姜灵徽玩笑着,寒央澈也不别扭,骑在马上,安安静静。倒是玄章,走上前时有了一丝尴尬。
“皇爷爷,宰相大人怎么还没到啊?”姜灵徽突然问道,心里也颤了一下,若是王子饶临时起意不来了,不仅安成公主的婚事定不下来,连他也有了欺君之罪的牵扯,王子饶,这时候你可别耍性子啊。
皱了皱眉,皇帝想不耐烦地回答,章玄却突然开口了,“那个是王宰相吧?”这话等于白问,林子被御林军圈起来了,除了他们几个以外没人能进来。看见王子饶驾着枣红色马飞快奔向这里,姜灵徽长舒了一口气。
“微臣参见皇上。”这次,王子饶跪下了。皇帝看着他的眼神有了那么一丝鄙夷,良久后才逐渐平复,“怎么来得这样晚?”王子饶依旧挂着谦卑的笑意,将头埋得更低,“路上马发了性,故来得晚。”
闻言,老皇帝也不好再追究了。
几个人驾着马向林子深处走,老皇帝的弓箭弓梢两端皆雕纹金丝,尊贵身份显而易见,他拉开手里的那把弓箭,射向一只飞窜的白兔,白兔应着风声而毙命,他露出欣慰的笑意,一旁服侍的侍卫赶忙上前拾了白兔。
姜灵徽落在队伍后面,王子饶陪着她慢慢地行走,两人长久无言,姜灵徽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这次狩猎是为了使皇上更喜欢你,你不该在这里陪着我。”,“可我只想陪着你。”王子饶的声音低低的,落在姜灵徽心中却激起一层层刺痛。
“我想知道,”王子饶的笑意凄美,“你为何非要我娶别人?”姜灵徽蓦地抬眸,摇了摇头,也有了三分绝望,“这不重要了。”,“告诉我也好,告诉我,我就不必再缠着你了。”王子饶的语气带了一点自嘲,凤眸微眯。
“安城公主深受皇上宠爱,若你娶了她,必然也能更上一步。宰相,你斗不过九千岁的。”姜灵徽索性淡淡然地都说完,王子饶的表情渐渐从伤痛变成讶异:“你说什么?”
“我说。”姜灵徽深吸了一口气,又重申了一遍,“现在局势动荡你不是不清楚,退出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胜利的人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寒央澈。我不想看见你以后死于非命。所以,娶了安城公主吧,你会有丰厚的退路,也可以让寒央澈明白,你退出了。”
“你疯了!”王子饶压抑在嗓子底下的低吼终于释放出来,双眼被血丝染得通红。“你这是在擅自拿我做交易!若是为了你也就罢了,还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姜灵徽,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操心!”
姜灵徽愣了一愣,幽幽的声音随后响起,“我绝不是在为你操心,只是你死了,我也许会难过。”王子饶有意忽略她的“也许”,笑意渐渐浮上面庞,“好,为了你,我娶她。”
这话姜灵徽听得怪怪的,王子饶是个风流胚子,一旦结婚必然会将样子装得十全十美,既然安城公主有意下嫁,她便作主成全了她,也不算是辜负美人心意了。
第三十七章 他要我死()
待姜灵徽与王子饶慢慢行到营地时,坐在帐中央的老皇帝看似已经喝下了一盅酒,脸色红润起来,见王子饶进来,摇摇头,“宰相,你拖了后腿。'。'看本书请到
王子饶挂着谦逊的微笑。他虽然与姜灵徽一同耽误了不少时间,但随从的人很懂事,主动拿下许多猎物递给王子饶供他上缴,果不其然,皇帝见了王子饶收获颇丰,语气也松了些,“虽迟了,但看猎物许多,还算得上勇猛。”姜灵徽主动甜甜道:“是徽儿不善马术,落在了队伍后面,一个人又怕,所以缠着宰相不让走呢,不关王宰相的事。”
见姜灵徽开口了,皇帝便温文一笑,“没事。朕不怪女婿。”,“女婿”二字一出,帐中侍仆不免一阵哗然,坐在皇帝身侧的章玄亦难免吃了一怔,寒央澈只是笑笑,饮了杯酒。
倒是王子饶,身子一僵,最终还是尴尬地牵出笑意,弯身恭谨,“请吾皇笑纳。”皇帝倒也不含糊,直接招呼手下拿下去烤了吃肉,顺便招手让姜灵徽过来坐。
坐在老皇帝身旁,姜灵徽难免多瞟寒央澈几眼,他却始终眸盛浅淡之意,不曾看她,却温然而笑,偶尔为老皇帝添上一杯酒,也始终目不斜视。他的冷落让姜灵徽心里一刺,不知怎的,竟再也无法谈笑风生。
但她不知道,好戏在后头。
众人享用着美味佳肴,姜灵徽失落中却留意到帐外的一个人鬼鬼祟祟,仔细一看,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她认得,那是寒央澈门下的打手刘蘅!这个人来这儿做什么?还是姜灵徽将目光投在一副风轻云淡外表的寒央澈身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奉了他的旨意?
许是终于觉察到姜灵徽过于炽热的目光,寒央澈向这边扫了一眼,眸底压抑的意图依旧深不可测。
没有半个时辰,便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一支长箭“啪”地射中老皇帝的肩膀,老皇帝一声闷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周围的侍卫牢牢护住身体,姜灵徽透过空隙看到他的伤口在潺潺流血,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蔓延在心境,她看向寒央澈,却见寒央澈淡淡一笑,很是平静。
场景持续混乱着,竟从外面闯进几个黑衣蒙面男子,护卫紧紧掩护着皇帝,不敢上前,只是僵持着,倒是太子章玄与王子饶拔了剑,与来者对峙,寒央澈也拿着一把短匕首,安静地陪在皇帝身边。
不一会儿,姜灵徽面前的桌子上突然砸下了一个指甲大的小纸团,一愣,见四周无人关注,她才慢慢将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小而清晰:替皇挡箭。心里咯噔一下,姜灵徽难以置信地看着寒央澈,他这是在要她去死吗?然而寒央澈的目光似乎不再眷恋了。
瞬然心灰意冷的姜灵徽在黑衣人射出箭之后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老皇帝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利箭射中了她的藕臂,虽然紧紧咬着牙,但呻吟之声还是难免从牙缝中泄露出来,姜灵徽用手捂住了流血的胳膊,再抬眸时目光涣散,极度的疼痛刺激着她忘记眼前的情形,仿佛已身在他方,但脑海中不断回旋着的话还在继续:他要我死,他要我死……
第三十八章 棋子的利用价值()
姜灵徽已经不记得太医是如何匆匆赶到,那行黑衣人又是怎样地被控制住,刘蘅怎样地匆匆逃窜,只是那一夜的颜色很黑,黑得像男人的瞳孔,安静中可以淹没一切。
耳边是章玄的一声低唤,“姜灵徽!”
王子饶对着寒央澈怒目而视,寒央澈却不理会他,表现得冷静,像一个熟练的戏子,站在老皇帝身边,轻轻搀扶着他一只禁不住颤抖的手臂。
“皇上不必焦心,郡主会没事的。”寒央澈话音刚落,老皇帝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惶然。“会吗?”这句话,老皇帝是问向太医的。姜灵徽虚弱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箭已被拔出,伤口简单包扎了,太医摸了姜灵徽的脉搏,蓦然抬头,“中了毒!”
如同一把刀子刺在姜灵徽心尖,她从始至终没有再开过口,苍白的双唇因哀伤而更加惹人怜,她静静地看着寒央澈同样静谧的眸,终于苦笑,泪水如同珠链般滚落面颊,老皇帝心慌得很,想走上前抱住她却被寒央澈拉住了,“皇上,小心,有毒。”他低低的劝慰声音无疑又为姜灵徽心头的伤口补上一刀。
老皇帝突然气急了,一把甩开寒央澈的手,上前几步握住姜灵徽的纤细胳膊死盯着,仿佛要盯进去了,又猛地抬头问太医,“什么毒知道吗?有什么法子?”他的动作太迅猛,连寒央澈都愣住了,太医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知道是什么毒,现在刚清洗过伤口,只能看看后面怎么样……”
“看后面?”老皇帝瞪大了眼睛,另一只手心疼地环住姜灵徽的肩。“那怎么行?徽儿是为了救朕才受的伤,朕不能放着她不管!”说完,心烦意乱地一挥手,皱紧了眉头,“你想办法!”
太医张了张嘴,始终哑口无言,姜灵徽中的毒他实在看不出来,又没有什么具体症状,只是脉象紊乱了许多。说是毒也好,说是别的疑难杂症也无不可……现在除了等待的确没有别的法子。
章玄站在姜灵徽身边,浅淡的双眸里加了些复杂的情绪。王子饶忽然开口:“皇上,待微臣与九千岁出去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从宫外调些江湖名医进来。九千岁江湖上认识的人多。”老皇帝也懒得阻拦,随他们去了。
风吹过树林,蝉声持续,在这样的夜晚更显凄凉。
“寒央澈,你敢对小毒瓶子下手?”王子饶压抑着怒火,紧握拳头。他再生气也要控制,他知道,太医查不出来的毒只有寒央澈能解。
“这是她的任务。”寒央澈的声音落在王子饶耳朵里过于轻描淡写,王子饶怒火直烧,紧紧咬着牙,道:“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把她带走!”,“就是你将她送进我府上的,你忘了?后来还想将她要走,可能吗?”
一怔,王子饶的目光依然愤愤然,攥紧的拳头却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不错,寒央澈年十四时称九千岁,同年,大雪纷飞,身为贵族之子的王子饶捡回了冻僵的姜灵徽,因她生得冰清玉洁如同玉人,王子饶便转手送给了寒央澈以表心意。
“即使她醒了,她也不会再对你忠心耿耿。”王子饶仍不甘心,补上一句。冷冷一笑,寒央澈毫不在意,“是吗?那,如果她知道是你将她当做一件玩物样的送给我,她还会理睬你吗?如若她再聪明些,想起在她熟悉制毒之术后你又去讨要她……啧啧。”
寒央澈的脸上浮现出得胜的微笑,自信高傲,王子饶眉头越皱越紧,故意不去听他激将的话,“这么说,你保证她会活着?”,“棋子的利用价值还没消耗完,我不会轻易罢手。”听着他悠悠抛下的一句,王子饶刚要发火,却见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我做的,就是给这枚棋子加价。”
第三十九章 宁愿一死()
王子饶与寒央澈回到帐篷里,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几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不必开口说话。
慈贵妃突然率着一队人马掀开帐帘进来了,所有人都抬头看她,她一时尴尬,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先对着皇帝草率行了个礼,然后干巴巴地解释道:“臣妾听说徽儿出事了……”
姜灵徽安静地睁开了眼,柔和的眸底看似平静。
慈贵妃见她胳膊上的包扎处便恍然大悟,怒瞪了寒央澈一眼,“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