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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眸子,寒央澈没有说话,解下了身上的披风,轻轻系在她肩上,她太过于娇小,那披风拖了地,完全笼罩住她的身子,他的气味就这样安静包围。
愣了一愣,姜灵徽突然很想缩入他的怀抱,享受他温暖体温带给她的片刻欢愉。
寒央澈却在她之前先拥住了她,他们太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徽儿。我不怕你恨我,但求你自己好过。”
鼻尖儿一酸,姜灵徽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嫁给三皇子,你会高兴,对吗?”
紧紧搂着她的臂膀僵了一僵,寒央澈眉目里捏着合分寸的心疼,道:“我怎么会高兴?你又何必要我高兴?”
被他温柔似水的语气震了一震,姜灵徽突然轻轻推开了他,笑靥如花:“所以,寒央澈你是不愿意我嫁给别人的,对吗?”
她反应奇快,超出了寒央澈的想象,他只是微微一愣,那一瞬的神情微乎其微,转瞬间,他又笑了笑,道:“我若要求你为我守身如玉,是否又太过霸道?”
“不。”姜灵徽笑着否定,道:“但凡是你的要求,我都绝不会违背。我会一点一点走近你,即使,那是陷阱。”
她笑容的弧度让寒央澈微微凝眸,继而轻笑,将她拉开,注视着她的眼睛,道:“姜灵徽,你说的话可否算数?”
点头,姜灵徽笑道:“当然。”
笑意盖过了眸中的疑虑,寒央澈轻轻摸过她柔软的青丝,道:“尚宫的职位不好做吧?”
嗓子眼里仿佛有刺,姜灵徽心中一紧,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尽在掌握,那陈家和的事……
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寒央澈无奈而笑,温柔道:“是夏夏告诉我的。”
他当真没有监视她?压下满腹狐疑,姜灵徽仍需演好这场戏,道:“尚宫再难做也不如做你身边的人更难。”
苦笑,寒央澈大掌拂过她的削肩,道:“你当真为我那般苦恼?”
感觉到了些许凉意,也许来自他的掌心,也许来自本就冰冷的雨水,姜灵徽低声道:“我曾为了你,不怕这风,也不怕这雨。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以将我带离这风和雨……”
眸微眯,寒央澈开口问道:“那所谓人,是指三皇子章宁?”
笑笑,姜灵徽不置可否,随手拿起他立在一旁的伞,撑起离开了。
被她的动作闹了一怔,待她消失在雨中后,寒央澈才微淡笑,眸间不知何时布满了戾气,姜灵徽,你和我斗,还不是个数。
几日之后,姜灵徽顺利承接了前尚宫留下的摊子,各项支出竟不十分详细清明,据说前尚宫是皇后娘娘的人,所以做事格外的随心所欲,假账更是常常一做就是一本,奈何老皇帝毕竟年迈,真龙不睁眼。但姜灵徽是不惯着这些的,她清楚要在后宫树立威望就要对些于自己无利的势力斩草除根。
想到势力,姜灵徽不禁微微顿了一下,她还要为寒央澈打算吗?还要把自己划进寒央澈的势力范围内吗?可无论怎样,都已经成了习惯了,她早就习惯事事以他为先。
宫里的女人那么多,多得仿佛能开得出花儿来,一簇簇,一团团,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可惜,老皇帝无福消受,就任由那些花儿自生自灭。
不过,也有得宠的。
比如,辛昭容。
关于辛昭容的身世也是离奇,当年秀女大选,辛昭容作为其中的秀女之一偏偏缺席,老皇帝那日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勃然大怒,以为辛昭容一家不愿献出女儿,欲降罪于辛家,但旨意未下,辛昭容已抱病跪在御前苦苦哀求,那一日艳阳高照,老皇帝踏出门以后,眼里便只装得下辛昭容一人的柔弱姿态。
姜灵徽有幸见过辛昭容几次,她眉间如画,却绣了愁意,她嘴角带笑,却有漠然的疏离,她仿佛脱离了这后宫,脱离了那个垂老兮兮的男人。
这尚宫局的册子中,就有着让姜灵徽惊骇的一幕……辛昭容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侍从!这怎么可能呢?但是这着实牢牢记在册子上册子中,辛昭容的侍从开销一项为零,且这已经持续了两年!
两年!很难想象前尚宫是如何简单又不可言说地料理了这部分钱财,更难想象辛昭容的日子如何度过。让姜灵徽最惊讶的是,辛昭容明明如此受宠,却没有将此事老皇帝讲过一言半语。
姜灵徽如是说给佳茗听,想知道她的看法,佳茗想了很久,摇摇头道:“尚宫大人,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这又是尚宫局积累下来的册子,想必不会有笔误。您还是先问问王清桂吧。”
可王清桂那边传来的答案更让姜灵徽冒火:“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作为尚宫局地第二把手,怎么可能对如此严苛之事丝毫不知?姜灵徽满腹狐疑,却奈何今后还要与王清桂相处,没有证据不好多言。只好告诉佳茗:“明儿我们去拜访辛昭容。”
辛昭容的宫殿是最为繁华的储秀宫。
走进储秀宫后,姜灵徽也疑惑四起,这里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一点也不像是没有奴才管理的地方。
辛昭容就坐在屋子里,正对着一扇屏风神伤,见了姜灵徽,笑笑:“尚宫,坐。”
姜灵徽自不拘礼,随性坐下。目光瞟向四周,这里的确被奇珍异宝堆满了,如同神仙宝殿,即使没有内侍局的几两银子,辛昭容这儿也不会缺少开销。
看向那扇屏风,姜灵徽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屏风一切都好,只是一面屏风上的花朵缺少了几分艳丽,在繁花似锦中看起来十分突兀。
“这屏风……”姜灵徽不经意低声。
“很奇怪是吧?别的花都开得很好,唯独它,那么灰暗地在角落里。有它的地方,竟让人不得不注意了。”皱眉,辛昭容伸手,细白手指抚过那昏暗无奇的花瓣,不知是在思索,还是黯然神伤。
有些奇异地看了辛昭容一眼,姜灵徽始终没有问出声,她其实心里觉得,辛昭容是将那花当成了自己。
“这花儿虽然不够艳丽,却开得比其他花朵都要完美好看。”
姜灵徽轻轻说了一句,辛昭容竟眼神发光:“真的吗?你真的觉得,这花朵很好看?”
沉默了很久,辛昭容静静笑道:“这花儿是皇上描的边,所以更加好看。”
突然,辛昭容锐利的指甲狠狠扯住了那屏风,姜灵徽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她的指甲已经探入三分,然后猛地一扯!
瞬间,原本精致好看的屏风就被辛昭容扯下一块,露出的窟窿格外骇人。
一把将那灰暗的花朵扔在地上,辛昭容恨恨道:“可皇上却不是描给我的。”
姜灵徽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道:“彩线亦是皇上绣的了?”
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辛昭容淡淡道:“彩线是我亲手绣的。是他让我如是做。他偏偏要假借我的手绣这屏风,再送给别人!而我,又怎么会要他如愿以偿?”
她怒中带着凄惨,姜灵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问道:“所以你将这花朵绣得晦暗无色?你绣给谁呢?”
死死咬着牙,辛昭容一字一句道:“还能有谁?值得他这般掏心掏肺的,就只有一个人。”
十指猛地收紧,姜灵徽问道:“来这儿,一直没看见有下人伺候?”
终于瞥了姜灵徽一眼,辛昭容自嘲的笑:“皇后有旨意在先,哪里有人敢伺候我?”
第八十二章 倒打一耙()
果然是皇后从中作梗。那前尚宫不恰恰就是皇后的亲信吗?一位坐稳了国母之位,另一位仗着是亲戚在后宫兴风作浪,胡作非为。姜灵徽不在乎辛昭容与皇后曾有过什么恩怨,她只知道皇后绝不是友人,既然不是友,就一定是敌。
“啊?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您下手?”姜灵徽装作惊讶的样子。水眸眨了一眨。
“呵。”冷笑了一声,辛昭容带着恨意,瞪着一双纤细秀美的眸,不屑道:“我们同是沾了那个女人的光,她却不肯容我。”
低眸,姜灵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年宠冠六宫的先皇后。后宫之中早就流传,辛昭容的柔弱之姿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所以被皇上格外高看了几眼,怜爱不已。对这,姜灵徽是深感寒凉的,不知是不是。老皇帝怀里无论躺着谁,心里都转着同一张女人的脸?
怀抱软香温玉。他却还在怀念伊人的如斯曼妙,可悲可叹。
“万事总要有个原因。”
姜灵徽没有多说什么,辛昭容却敏感觉察出她话中之意,皱了皱秀眉,问道:“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请辛昭容将话说得更清楚些。你说她害你仅仅是因为你比她更像先后,更得宠吗?”姜灵徽不紧不慢地问。
屋子里有些冷,加上没有人气,更加让人发抖。姜灵徽拢了拢羊毛暖手筒,抿紧了唇。
目光越飘越远,辛昭容仿佛没有听见她说得话,见姜灵徽因寒冷而微微地发抖,不禁笑了。她的笑容在阴暗的屋子里更显森凉:“冷吗?你可知我是这样一日一日捱过来的?”
摇头,姜灵徽叹息道:“纵然是皇后插手,终究不合规矩。昭容为何不回禀皇上,想必凭借对昭容的宠爱,皇上会为您做主的。”
冷笑,辛昭容别开头,心灰意冷道:“他怎么为我做主?不动声色恢复了我的用度,然后不痛不痒责备皇后几句,接着就与她共赴鸾榻?不,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皇后如今这样。无非是闹她的小姐脾气,我若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了……长久总会有人发现的。”
“你想拿自己的命来赌?就为了让皇后不得翻身?”一惊,姜灵徽觉得很可笑,如果是这样,那她可失策了,看这里的样子,平时连个造访的宫人都没有。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呢?若如她所说,后来终于发现了,可既然她的得宠要感谢先后,那她不堪的遗容哪里还够得上老皇帝的怜悯之情?恐怕到时候对她心生厌恶都来不及。
突然冷咳了一声,然后就再也收不了场,辛昭容扶着床边,猛烈地咳嗽着,然而只是干咳,姜灵徽看得出,她削瘦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内侍局没有送炭火过来吗?一会儿我会着人送来的。抱歉,不知道昭容你这里是这般光景。”姜灵徽低声道,水眸平静。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将辛昭容扶起。她不知道今日苦,又怎么会搏一搏来日荣?
看样子,老皇帝也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看了姜灵徽一眼,辛昭容强撑着又坐起,笑道:“你猜得没错。皇上每次过来之后,这里的人都会多上几个,我这儿的银子也会随性加上几分。如若不然,便日日消减,最终只剩下饮食还供用。本来,这对我是没什么的,可后来你进了宫,皇上便少临幸后宫嫔妃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你引起了他的舐犊之情……”她的声音略带沙哑,苍白的病容依然难掩令人生疼的虚弱之美。
“所以,前任尚宫与皇后一起置办了您?”姜灵徽皱皱眉头,思考一会儿,道:“我明白了。如若让您见到前任尚宫,您会如何?”
辛昭容挑了挑眉,倒似来了些精神,想了一会儿,眼中的光又一次泯灭了:“即使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她只不过是皇后的走狗而已,杀狗又何以解恨?狗,还不是要仗人势的?”
姜灵徽眉间微微一动,她早就应该想到,辛昭容不会仅仅满足拉下一个曾经的尚宫如今的庶人……是的,前任尚宫已经被老皇帝贬为庶人了,罪名是滥用职权。
“我只是一介尚宫,凭我的能力不足以料理皇后娘娘。辛昭容若自己有此心就自便吧。至于您想以死来报复,现在是我当值,我是不会看着您这样的,宫人和用度傍晚之前一定会送到。”
说完这番话,姜灵徽就走出了辛昭容的宫殿。
佳茗等在外头,姜灵徽对她耳语道:“没事多找辛昭容聊聊。”
辛昭容,确实应该多聊聊呢。老皇帝一旦从慈贵妃那里脱离,必将奔向辛昭容,到时候,辛昭容的气势依然可以恢复到从前,事实上,从未有人觉得她真正失宠,因为人尽皆知,她有着几乎不老的容颜,岁月格外厚待她那张脸,因为,老皇帝最迷恋的就是那张脸。
“辛昭容和您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希望我帮她给皇后一击。”
“怎么可能呢?”佳茗觉得可笑,便笑了。
“是啊。怎么可能呢?”姜灵徽也笑了,笑意却多了分魅惑如妖。她当然不会明着与皇后撕破脸,但是,如果只是仅仅在背后推辛昭容这么一把……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