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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明所以,这怎么就和朝野扯上牵连了?
难道……
身后的佳茗颤声道:“大人,削减辛昭容的用度……是皇上的旨意。”
姜灵徽仿佛五雷轰顶一般。'看本书请到的罪名,她怎么担得起啊?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慌乱,姜灵徽马上平复下心绪来,唇角扯出了笑意:“是吗?可微臣不相信。娘娘何不直接请皇上给个说法呢?”
如果真的有那一纸文书,皇后也不会只身一个人过来,若是有难言之隐,她也会知道事情的紧要,托人来传话,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她敢这样做,也许是咬紧了她会害怕。但是她说的毕竟也不错,不知者无罪,所以姜灵徽今儿即使违背了圣旨,向她讨要证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皱眉头,皇后没料到姜灵徽还会如此淡然。
其实姜灵徽是没有必要害怕的,她不怕死,没什么挂念。
见皇后有了犹豫的神色,姜灵徽笑了一笑,先别说违背圣旨的罪名有多大,可假冒圣旨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笃定,皇后绝不会承认,皇后毕竟是皇后,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定是有手段的,即使她追究下去,皇后也不过唤来老皇帝救场,到时候哭上一哭,梨花带雨,老皇帝不冲别的,冲她那张年轻的脸也会心软,得不偿失。
所以,姜灵徽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佳茗拉到了身边,始终持着淡淡然的雅致的微笑,道:“恐怕时间久了,皇后娘娘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凭证来。没关系,微臣可以等。但是没有凭证,就只能先对辛昭容那边放松。娘娘觉得可好?”皇后的颜面多少还是要给,也方便她息事宁人,免得夜长梦多,再牵扯出许多事端来,现在,姜灵徽还不想动皇后。
笑容僵硬了几分,皇后冷冷嗤了一声后道:“那便先如此了。”
“慢着。”
今日她已经占尽了上风,难道还不肯见好就收吗?皇后诧异回头,却撞上姜灵徽笑意嫣嫣又饱含歉意的眸。
一时奇怪,却在听见姜灵徽那句“王尚宫刚刚对我的人动了手,是否也该陪个不是?”之后松了口气,左右王清桂不过是被自己利用的一条狗,想踢就踢了。
略一点头,皇后道:“尚宫局里,自然是你随意。”
说完,皇后伴着一群人,头也不转地离开了,留下王尚宫在原地尴尬。
慢慢地,王尚宫的脸上挤满了笑容,然后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佳茗姑娘,我……”宏反投划。
不等她说完,姜灵徽便伸手打断,王清桂愣住了,佳茗醒过神来,领会到姜灵徽的眼色,立刻轻轻嗓,喝了一声:“还不去干活?都想挨打吗?”
等人都走光了,姜灵徽才轻声道:“王尚宫不用担心,我虽新官上阵,却不会放一把火,你从前在尚宫局的亲信下属我不会动,我们彼此相安无事最好,如若王尚宫不想与我来往,我们可以少接触。但不要动伤我之心。尤其是今日……我向来将尚宫当长辈一般爱重,真是无比寒心。”
王清桂眉间动了动,才低声道:“雕虫小技,被你识破了。”
叹气,姜灵徽摇头:“尚宫局两位尚宫平起平坐,你没有要害我的必要,除非,是担心我会威胁你的地位。依我看,皇后未必是你请来的,你只是想顺水推舟而已。”
苦笑,王清桂道:“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不能毁在你手上。”
“我说过,我不会动你的人。你想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但是,如果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冲突,我绝不会让步。”姜灵徽深吸了一口气,道。
“皇后对你什么样你也看到了,是否后悔,方才还不如帮我的好。”姜灵徽凝视着远方,挑唇一笑,道。
哼笑,王清桂眨了眨一双金鱼眼:“后悔也晚了,我不是已经将姜尚宫你得罪了吗?”
听出她话中的调侃之意,姜灵徽轻松一笑,“王尚宫不记仇就好。”
她方才对皇后说那句话的确有对王清桂的压制之意,众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无非是想在她的下属面前折一折王清桂的脸面,这样的小手段她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王尚宫在宫里多多少少也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她只要达到目的,再表明心意便可以了。
而王清桂的语气也颇值得推敲,姜灵徽坚信,她们联手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皇后有心折辱你,我怎么敢靠近呢?”王清桂一挑柳眉,话说一半藏一半。
姜灵徽知道,她和皇后的恩怨不是一夕两夕,左右皇后也与慈贵妃不和,她又太过年轻,闹开了对皇后而言也不会有什么不利之处。倒是姜灵徽,平白添了个气势汹汹的仇敌,这仇敌明明眼睁睁瞪的是她背后的势力,却身无长处,只能拿她撒气动手。
然而,皇后不是才二十五岁吗?她们也算棋逢对手。
“王尚宫是真的害怕皇后吗?”笑笑,姜灵徽低下头去,道:“殊不知,这棋局诡谲多端,大势已去兮,这小小的一颗子又有什么值得人考究的呢?”
她话中的意思王清桂捉摸了一会儿,然后笑出声来:“姜尚宫莫非……是那个意思?也是,除了皇上,谁还不知道您背后的那点儿关系?但三皇子尚且年轻,真的能成大器吗?”
再抬眸时,姜灵徽的瞳孔深处已是干净一片,再无杂念,道:“只是劝劝王尚宫,凡事多用眼睛看看而已。”
说完,姜灵徽领着佳茗,欲要回到流连庄,身后却传来王清桂冷笑的声音:“好心提醒姜尚宫,大梦不要做过头了。二皇子,就要回来了。”
脚步顿了顿,姜灵徽头脑中泛出关于二皇子的信息来体弱多病,优柔寡断,不讨皇帝喜欢,亦不受大臣们簇拥待见。不由得有些质疑王尚宫的话,这样的皇子,真的能与太子和受宠的章宁相比吗?ヨ
第八十六章 二皇子归来()
王清桂所说的话果然不久便应验了。那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漫天大雾,人吐出的气立刻变成一团水汽,然后烟消云散,来来往往的宫人表情肃穆,手里捧着个匣子或两人一并抬着个箱子。肃穆地走着,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道上。
天气太冷,使这本就落叶萧索的季节更添了一分悲戚哀凉,姜灵徽就站在流连庄的廊下,站在这悲戚哀凉的边界,怀里抱着那只白玉狸猫,猫的体温给她的胸膛带来一丝暖意,那暖意却不足以渗进心房。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下台阶。
“二皇子终于回来了。”佳茗感慨地道。
“父子重逢,皇上可要设宴?”呆呆地看着毫无生气的宫人们走来走去,姜灵徽的声音仿佛也是死的。
“不曾设宴。”
这就奇了。连厉夏这个小王爷进京,皇帝都要大摆筵席来款待。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从边疆回来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二皇子何许人也?”
佳茗摇摇头,无奈地叹息一般地笑了,那笑容里多了些束手无策:“他的生母是凝嫔,因为辱骂先后,而被处死了。他在十四岁那年也被放逐边疆,自生自灭,一直到如今才得以回来。”
“听说二皇子身体孱弱,多病?”姜灵徽也不太确定,她从前跟在寒央澈身后,5达官贵人讲的秘闻,有朝廷。更有后宫,但毕竟是许多年前了,她也记不大真切。
像是听到了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佳茗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反驳,一会儿后说:“大人见到他就知道了。身体孱弱的人到了严寒艰苦的边疆,除了死,就是变得更加坚硬。”
姜灵徽抿唇不语。
佳茗看出了她心头所想,直截了当道:“大人现在去金龙殿截住二皇子还来得及。”
点点头。没有多说,姜灵徽与佳茗一同进了金龙殿。
金龙殿上坐着的老皇帝正在打瞌睡,他面前的两排座位上坐满了人,其中右手边的首位坐的是一位少年,他的身体在风霜的摧残下反而更加健硕,透过不厚的衣衫,透出分明的肌理来。想必那便是二皇子了。
佳茗说的不错。在边疆历练过的人,要么死,要么活出个样子来。
佳茗有些窃喜的笑:“大人,你看,那就是二皇子了,是不是英勇非凡啊?”
慢慢走过去,两排人的目光同时向姜灵徽扫射过来,那目光里有迷茫也有陌生。那两排人身上的装束虽不贵重却虎虎生风,粗粝的面庞里有着老练与成熟,他们看向柔弱又身着锦衣的姜灵徽的目光是匪夷所思的。进宫以来,他们的眼睛就始终没有从宫中丽人的身上挪开过,他们征战沙场,她们却仿佛置身于时空的另一头,锦衣玉食,不禁感慨命途道路万千条,从不曾有一条路是宠爱过自己的。好不容易跟了个二皇子,却又眼睁睁看着他的命运也急转直下,一日不如一日了,甚至连累自己,也戍守边疆,不得归乡。
众目睽睽下,姜灵徽行跪拜大礼。此时,坐在首位的二皇子才看了她一眼,姜灵徽觉察到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在触及他冷冽冰凉眼角的一瞬心跳砰砰。真是一个浑身带着戾气的人!
老皇帝睁开了眼,沉声道;“起来吧。”
姜灵徽这才知道,老皇帝一直在假寐,而假寐的原因难道是为了晾一晾自己的儿子?
起身,正不知如何安顿,老皇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徽儿,坐到朕这边来。”
愣了一愣,明知道这样不好,但圣旨难违,更何况,今日的老皇帝很不一样,他似乎是做尽了样子给自己的儿子看的,如果她不肯遵从,那么就是在阻碍他的意图。姜灵徽不想做阻碍天子的那个人,阻碍天子,人人得而诛之,所以她走过去,坐在了老皇帝膝边的小凳上。
姜灵徽有些犹豫地看向二皇子,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淡然地盯着老皇帝,没有开口,没有想象中的妒忌。
二皇子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鼻梁高挺,眉眼清秀,健硕的身架更是不知惹了多少女子的垂涎,这么多年在边疆吃苦,姜灵徽不明白,老皇帝对这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因为他的母亲曾说错过话?
“章辉,讲讲你在边疆都学到了什么。”老皇帝的声音格外低沉苍老,平静之下有着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气,虽然这天子之气已经在逐渐消退。
勾起唇,二皇子虽然笑了,但身上的戾气反而加重了,“边疆的人最是淳朴,虽然粗犷,却在这花花世界里显得格外可贵,不比父皇膝下坐着的这位玉人来得徒有其表。”
他话虽说得难听,但出乎姜灵徽意料的,老皇帝并未勃然大怒,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隐忍着,低声斥道:“章辉,你不要太过放肆了!不要忘了,这里还是朕的地盘!你要撒野,回你的边疆去。”
并未将老皇帝的话听在心里,扬起头,二皇子轻佻地笑了,“如若父皇下旨,孩儿甘愿回到边疆,并且永不归来,为给边疆百姓带来和平,也为父皇您可以心安理得。”
“你!”老皇帝气结,胡子乱抖,苍老粗糙的手也攥紧了,旁人一个不留神,变眼睁睁看着他把拳头砸在了金龙扶手上。
万宁一吓,赶紧上前一步捧出了老皇帝的手,表情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扭过头来,碍于身份,始终不敢对二皇子说什么,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终于化成了一声悠长悠长的叹息,“唉!”
众人皆屏气凝神,气氛尴尬中紧张。
令人没想到的,姜灵徽先开口了,语气里有浅浅的责备:“二皇子血性是好事,太倔便不对。皇爷爷既然召您回来,必然是希望留您在身边的。您怎么抬起杠来了?”
挑挑眉,章辉笑了一声,眸之深处满是冷冽:“我低估你的胆量了。原以为你只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重重的喘着粗气,老皇帝抬起浑浊的龙眼,狠狠瞪着章辉,可见气得不轻:“住口,孽障!你凭什么对徽儿指指点点?你远走这些年,可寄回过一封信?你我父子多少年,你竟比不过一个刚结识不久的小丫头心疼朕!你又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羞愧?”
章辉一直漠然的眸子终于紧了紧,漫过一丝犹疑,但很快,那犹疑便被急着赶上来的戏谑与讽刺代替了,又重新归于平静,“父皇今日不是来与我叙旧的吧?可惜,我今天不想提母后,更不想提不在父皇身边的这几年。总之,如若父皇不喜,大可叫我回去,儿子没有怨言。但父皇若想强留便省省吧,你困不住我,这皇城也困不住我。”
愣住,许久之后,老皇帝才慢慢开口,说出的话竟有了祈求的意味:“皇儿,你再好好想想,别走了,行吗?”宏农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