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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四十的赵平瑞留着两撇小胡子,两道浓眉仙风道骨,身上穿着道袍,外披一件墨色绣梅花斗篷,既飘逸又平易近人。
“姜灵徽……”念着她的名字,赵平瑞轻轻捻了捻小胡子。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随机睁眼笑道,“是个好名字,但是不会大富大贵。”
说完,结果姜灵徽手捧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
恭恭敬敬地递上丝帕,姜灵徽低眉笑,她这个师傅和别人倒不一样,不大会说吉祥话,但她却爱听的紧,她从未想过要大富大贵,即使清贫一世又能怎么样?好歹是平平稳稳过了一世呢。
“师傅笑言了。人这一世怎么可能只想要富贵呢?我这名字富贵与否更不值得一看。”
“那你想要看见什么呢?”赵平瑞笑意吟吟地问。
“女孩子,自然是想要看看姻缘的了。”姜灵徽巧巧一笑,故意刁难道。她其实并不相信透过名字可以看到什么未来,一切只是算命先生的胡说罢了。就说这位钦天监,也只不过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才能拿到朝廷俸禄的吧。
不料,赵平瑞却收敛了笑意,认认真真道,“好,为师帮你看看。”
沉默了一会儿,赵平瑞突然哈哈大笑,摇头道:“你这姻缘,秒绝!”
虽然十分质疑,但姜灵徽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问道,“哪里妙?”
赵平瑞抿了抿唇,姜灵徽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话来故弄玄虚,没料他只是轻轻一笑,便道:“妙在天定良缘,更妙在峰回路转。徒儿,你的这段姻缘可谓是历尽艰险才能得到。”
“那么。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是章宁吗?”
“不是。”赵平瑞直截了当的回答,他的眼眸与姜灵徽的不同,没有留露出一丝毫的遗憾,反倒是有点惊讶姜灵徽开口就问的人竟然是章宁。
着实是失望的,姜灵徽难得的有了一些孩子气般的执拗,“可是,我明年便要嫁给他了。”
失笑,赵平瑞瞧着她道:“不然怎么叫峰回路转呢?”
“您是说,我嫁给他的事情……定不下来?”姜灵徽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天象师,即使是算命先生也不会将话说的这样绝,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看天气星宿的,如何能知晓人的兴衰成败呢?
唇角洋溢着微微的笑,赵平瑞终于说了他老本行的招牌话,“天机不可泄露,缘分天定,徒儿你自求多福就是。”
“我们只是见了第一次面,您为什么与我说上这么多话?”姜灵徽很是狐疑。上扔场巴。
赵平瑞的表现却很淡然,“我们是只见过第一次面不错。但是因我最近夜观天象,觉得这天象甚是奇怪,所以多看了你一眼,别说,这一眼倒是能说通了许多的疑点。”
“请师傅赐教。”
摇摇头,赵平瑞显得不急不躁,“你想知道的话,便跟着我学下来,慢慢地,你就知道宫里这块儿不大的天空到底能闹出多少动静了。”
又是这样!姜灵徽有点不耐烦,便直接问道:“师傅既然已经收我为徒,话又说到了这个份上,总不能再留下悬念吧?至少要提点几句,以示你我师徒之情。”
“好吧。”赵平瑞倒也爽快的答应了,“我最为有名的预言你可知道是哪个?”
忍不住笑了,姜灵徽点头,“便是那个大逆不道的预言了。何止是有名,师傅差点因为那个预言丢掉了脑袋。”
赵平瑞最著名的预言便是他曾断言选秀那天必生天下大乱之事,拦住了赶往选秀场地的皇上,希望能取消选秀,当然,那时他的话落在了老皇帝耳朵里可笑不已,老皇帝没搭理他,赵平瑞倒也不死心眼,便没再多求。但他说了那么不吉利的话,老皇帝怎么会轻易忘怀?好在老皇帝也是忌惮风水运势的人,隔日只是将赵平瑞降职罢了,终究没有杀戮。那时赵平瑞还很年轻,正该是有所作为的时候,他却不怕死的直言亡国之象已经横空出世,果然受到了重创,以至于后来过了很久才能官复原职。
他现在做了钦天监是在姜灵徽看来最为可笑的事情,人们口口声声说不信天象,却还是将一个曾预言亡国的人捧上了高位,大家又何尝不是好事的人?
“不错,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事情也正式关于那个预言。”赵平瑞不急不恼,徐徐道。
“关于那个预言,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年纪轻轻便出徒,我相信我师父的本事,更相信我自己的本事。但是那时候太过年轻,火气太旺,早知道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耽误了仕途,反倒不好。不过,我不否认那个预言,迄今为止。”赵平瑞温温笑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姜灵徽却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竟这样不知悔改!即使深受皇恩却依然诅咒老皇帝亡国!
看透了姜灵徽心中所想,赵平瑞显得很淡然,“你定然是觉得我大逆不道,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说了不该说的话,到现在都不肯回头,对吧?”
没有否认,姜灵徽便是默认了。
“其实我也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我朝向来昌盛,这样的局势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不过,你也看见了,现在的情况……谁也说不准。”摇摇头,赵平瑞苦笑不堪。“天下大分为三块,皇上竟然无法左右帝都与江南两块兵家必争之地,实在是令人堪忧。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想起那日选秀,姜灵徽又一怔愣,问道:“您说那日有极大的灾难隐患会出现,那么,定然也是预料到了那灾难隐患是谁吧?”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定然是一个女子。
“不错。”赵平瑞噫叹了一口,“那隐患正是后来的凝嫔娘娘。”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抬眼,问,“你可知道凝嫔为什么死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姜灵徽皱皱眉头,“不是病死的吗?”
突然哈哈大笑,赵平瑞摇头,深深的叹气,道:“是因为,皇上和你一样,问了我相同的问题!江山重要,还是失宠的美人儿重要?大是大非之前,皇上的确够果断,够绝情,微臣……自叹不如!”
心脏猛地一痛,姜灵徽摇头道:“不,不可能!这么说,二皇子章辉痛恨皇上的原因是……”
“二皇子,目睹了整个过程。”说完,赵平瑞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那孩子看见的时候还那么大点儿,不怪皇上,他躲在了衣柜里,没被别人寻到,也没冲出柜门护住自己的母妃。”
痛心疾首的感觉直接将姜灵徽致命一击,她很难想象一个目睹了母妃之死的孩子是怎么爬起来的,现在又变得那么坚毅冷酷,不惜投奔敌手只为了扳倒自己的父皇!
第一百零三章 会演戏()
又慢慢地睁开了眼,赵平瑞的声音轻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有办法。”
心里很不是滋味,姜灵徽抬眸,问赵平瑞道:“那么敢问师傅,这亡国之兆可消失了吗?”
闻言。赵平瑞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很沉重,“所以我很后悔,当年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皇上那件事情?如果我不说,凝嫔娘娘还能多活些日子,二皇子也不会那么小就没有母亲,他与皇上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嫌隙。”随后,赵平瑞回味着自己说出的话,竟轻轻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是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我愚蠢,竟然妄想更改天意。二皇子。会是那个对亡国之势推波助澜的人吗?”
有些悲悯的看着赵平瑞,姜灵徽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凝嫔之死,有责任的又何止是他一个小小的钦天监?但是赵平瑞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章辉会对亡国推波助澜。姜灵徽先前一直在犹豫,到底是什么事使一个儿子与自己的父亲反抗如此,现在才知道,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倒在面前的痛苦。姜灵徽虽然无法体会那种切肤之痛,却深知没有母亲的日子是怎样的。她只是孤儿而已,从小到大,身边的亲人便只有寒央澈与紫檀而已。但是现在……不提也罢。
“师傅不必自责,皇上本来就对凝嫔心生厌烦,下杀手也未必是因您的一席话。”姜灵徽轻声安慰着赵平瑞。
虽点点头。但赵平瑞依然心事重重,有的事情即使别人安慰了你,自己的那一关也绝对过不去。毕竟是一条人命,如若真的死的为国为民倒也罢了,到头来却是白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了,你且回宫去吧,按照皇上的意思,明日便要早朝。”禁不住扶额,赵平瑞长长的叹了口气,“又不知要牵扯出多少事端。”
见赵平瑞如此心烦意乱,姜灵徽眉心也忍不住皱了皱,说到底都是因为她的女儿之身,如果赵平瑞将她带到朝上,那么风言风语可都冲着赵平瑞一个人来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于是道。“师父放心,既然师父帮衬徒儿爬上高位,那徒儿便定然要做出个模样来看。明天……徒儿也不会让师父丢脸的。”
第二日早朝,姜灵徽跟在赵平瑞身后,一步步走进了她梦想中的朝堂。
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更有想象中的争论不休。
先是有人冲着赵平瑞拱了拱拳,以示友好,然后便看见了赵平瑞身后乖巧站立着的小女子,不由得大惊,“这位是?”随即压低了声音,惊讶的神色有几分便染在眉梢几分,“大人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带女人来朝上?”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所以,可以。”赵平瑞有些尴尬的解释了,随后将身后的姜灵徽拉到众人前面,“徒儿,这位是李知府,李大人。”
看也没看面前的人,姜灵徽便微微福了福身,“李大人好。”
李比目细细端详了眼前站着的可人儿,不由得大吃一惊,“姜灵徽!”他的声音太大,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李比目却顾不上了,分明知道自己方才失了礼,磕磕绊绊道,“姜……三皇子妃?!”随即,李比目很是兴奋,一个待嫁的皇妃出现在男人们的朝堂上像什么话?心里暗暗打量,如此一遭便可以在皇上面前露个脸,更是可以让万梓良对自己高看一眼。
于是,想都没想,李比目立即大声奚落道:“这不是三皇子妃吗?怎么?还未出嫁的姑娘竟然跑到朝廷上来了!您不想办婚礼了吗?”
被他吵嚷的脸色一红,姜灵徽没料到对方先兵不礼,直接一个下马威打了她个措不及防。
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的议论声虽然不高,交杂起来却足以唱上一出戏了。清淡瞟了眼不知所措的姜灵徽,赵平瑞笑了笑,道:“李大人何必宣扬?这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认识我的徒儿?倒是你,太大惊小怪了。”
李比目没想到赵平瑞竟然如此淡定,轻轻一句话竟在骂自己没见过世面,他出身也不高,因此极恨别人拿地位势力来压制,压抑着怒火,他咬着牙道:“赵大人现在与其怪我大惊小怪,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说完,嗤笑着又看了眼长发简单一挽的姜灵徽,冷冷道:“三皇子妃也该好好担心一下,皇上若是看到你这般,不知还愿不愿意认你这个儿媳妇!”
安静地,赵平瑞给了姜灵徽一个眼色。收了赵平瑞的眼色,姜灵徽突然掩面轻轻啜泣,“还请李大人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爷爷,容徽儿站在众人后面吧!徽儿也是想为皇爷爷分忧才出此下策的。”
李比目冷冷地看了姜灵徽一眼,失去的尊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不禁乐呵,姜灵徽,那日金龙殿偏殿里,你不是很风光很厉害吗?现在知道害怕了?脸上却故作惋惜一叹,“三皇子妃啊,不是微臣说你,你实在是太不知检点了。女儿家家,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你现在快回去吧,微臣不会说出去的。”说完,又得意地环绕四周,轻轻咳了咳,“各位大人也都不会说去的,对吧?”
姜灵徽用丝帕轻轻掩住嘴,出乎李比目意料的,她摇了摇头,一双水眸里竟然揉着满满的倔强,“徽儿既然来了,就不走了。”
脸色一沉,李比目内心却在欢呼,姜灵徽,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皇子妃千万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啊!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别说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做皇家人,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再论。”
紧紧攥着手指,姜灵徽倔强一摇头,“多谢李大人关心。徽儿的事情不必李大人再多操心了。”
这正是李比目想要的答案,他胡乱一摇头,显得心烦意乱,“您太胡闹了。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一阵猛烈的咳嗽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侧门,接着是太监略带沙哑的拉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群臣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