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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所谓“行商”,至少他不能留个后患跟在自己东归的队伍之后。任何慈悲和怜悯或许可以给予手无寸铁的妇孺,但是那种像狼一样眼神的敌人?他只能说抱歉,你们挡住了我的路。更何况他如今带着数万人走在路上,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没那个时间与耐心去驯养一群喂不熟的草原狼。
对于那些守卫主营的兵士,尽早的经历血腥的洗礼,才会让他们更好的成为合格的攻伐勇士,而不是婆婆妈妈的软脚鸡。
身处这个年代,只有自己人的血液才是珍贵的,他人的头颅只能作为铺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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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杜拉,这种名字不是伊朗人的传统名字,而是绿教东扩之后的衍生品。绿教东扩之后,所有不遵从绿教的人不受阿拔斯政权的保护,包括支付高额的税务,所以当时伊朗人和突厥人都纷纷起了阿拉伯式的名字。
伊斯马伊:全名伊斯马伊。本。艾哈迈德,公元900年前后的萨曼王朝埃米尔,曾经率军攻击整个七河流域的突厥人,伊朗人的骄傲之一。
第九节 屠夫罗()
拉伊城外的氛围很怪异,这种怪异的氛围一直扩散到了唐人东归队伍的主营。
到处都有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不单是本地的拉伊人,还有沿途的行商,甚至囊括了东归主营的家眷队伍。
位于东归主营和拉伊城中间的那个巴扎现在是古怪氛围的核心,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一方面交易的情况很令人欢喜,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另一方面就是每个人都在私下里讨论一个消息——南面五里处的一处荒原如今满地的鲜血浸湿了那里的每一寸泥土,一千六百多人的血在那里流干了。
这方土地上的人不是没有见过杀戮,这种因为想要偷袭而被处死的情况并不多见,因为多数时候被抓的人都可以用金钱财物赎回,最多的可能是被掳掠作为奴隶。但是这次完全不同于以往,过去的唐人营如今的东归队伍的新任安全统领是个远方归来的罗姓将军,他不接受任何的赎回方式,坚持把冒犯了唐人东归主营安全的居心不良的家伙们全部枭首。
负责维护巴扎安全的校尉就是经常被人称作乌老三的家伙,自从闵猴子被派出去做了前锋斥候,在主营护卫队中的八个校尉里面,乌老三算是头脑最机灵的,直接被派到这里卫护巴扎的秩序。第一天的时候自然没少奔波,无他,价格的纷争,利益的纠纷,言语的误解,诸多繁复的事情令人烦不胜烦。
如今主营那边一口气杀了一千六百多人,乌老三顿时感觉似乎所有的情况都不同了。前一日还趾高气昂的突厥人如今虽然不说老实了,但至少不敢再狂妄的想要强买强卖了;原本仗着突厥人的气势想要有所动作的拉伊人也没了前日的自命清高;至于其他的诸如亚美尼亚人之类的商人更不用提了
乌老三走在巴扎的买卖通道上,听着周边的议论声,脸上不禁泛出一点莫名的自豪。
“听说昨天傍晚那边杀了不少人,都是原本打算去试探唐人的家伙。”
“杀的好!都是在拉伊城内不安分的家伙,没有了他们,这片土地也会安宁许多。”
“闭嘴,你到底是不是高原上的子民,不管那些该死的家伙如何该死,怎么也轮不到唐人来处罚他们!”
“有什么不对吗?往日里那些家伙在街面上横行霸道的时候,谁管理了?我的老友卡伊姆一家都被他们害死了,怎么没有人来惩罚他们?怎么没有人来说同样是高原子民要和睦相处?”
“安拉在上,你这个背弃自己族群的混蛋!”
“到底谁是背叛自己族群的混蛋?高原子民信奉的是自己的光明神,千年前从没有哪个神敢说自己无所不能,只有光明神才是高原子民的护佑者!”
“你这个该死的迦巴尔(异教徒)”
“”
乌老三赶忙带人赶了过去,“都老实点,这里不是你们可以争斗的地方”,噼里啪啦的鞭子没头没脑的抽了过去,四下里一片寂静。
同样挨了鞭子的还有前日一千多被蛊惑了的行商们,没有被勒索,也没有被用莫名其妙的借口扣留,甚至东归队伍的士卒告诉他们可以自行组队,如果他们想跟着队伍去东方的话。
这个消息也被同时带回了互市巴扎。
“米卡姆,我的朋友,感谢所有南来北往的神明,你还活着!”
“是啊,卡缪尔,我还活着,屠夫罗没有杀我,因为我是真正的商人,而不是心怀不轨的匪徒。”
“屠夫罗?”
“没错,唐人的主管将军姓罗,昨天那些冒充商人的家伙全部被处死了,满山坡上全是鲜血,真的是个屠夫啊”
“屠夫可没有手下留情的事情,你能活下来或许还要感谢那位罗将军的节制。”
“是吧,卡缪尔你说我是不是糊涂?怎么就相信了那些混蛋的话,如果不是屠夫罗叫人分清所有人的身份,恐怕如今你只能给我收尸了。”
“米卡姆,闭嘴,既然罗将军能够留你一命,你至少应该保留一份尊敬给他!”
“不,卡缪尔,屠夫罗还命人抽了我十鞭子,我就要叫他屠夫罗。”
“米卡姆,你这个顽固的糊涂的执拗的老笨蛋,十鞭子都没有打醒你的脑子!”
“卡缪尔,你错了,如果屠夫能维持公正,能够奖惩严明,那么屠夫也是合格的领袖,尊敬不是停在嘴巴上的,而是存在于心里”
“米卡姆,但愿你说的屠夫罗能够看透人心,能够知道你尊敬他,否则一个屠夫肯定会因为你口头的不敬而砍掉你的头颅。”
“放心,卡缪尔,屠夫罗将军是一位严明的领袖,虽然他抽了我十鞭子,但没什么好怨恨的,那是对我的糊涂的惩罚,换了突厥人的营地,如今你肯定见不到我了。”
“好吧,哪位保佑商人的神明在上,米卡姆你这个老东西没有糊涂”
“我没糊涂,卡缪尔,我的老朋友,我要跟着唐人的队伍去东方了,那位罗将军命令我们愿意去东方的人,自行组队,可以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
“啊?他们居然愿意让商队跟在后面,就不担心商队变匪徒偷袭?”
“你说偷袭?你个没眼睛的卡缪尔,没看到唐人的士兵都快装上生铁的牙齿了,谁能惹得起他们?而且商队距离主队要保留五里(罗马里)的路程,外围还有骑队戒备,那个有胆子做盗匪?”
类似的对话就没有停止过,到处是类似的话语,老罗屠夫的称号也不受控制的流传了出去,尽管亲自动手杀人的并不是老罗本人,但毫无疑问他是下命令的主使者。
人心自然从没有统一的时候,不单是本地的伊朗人之流,即使整个东归的队伍内部也是如此。有人因为老罗的命令而受益,自然也有食古不化的认为杀俘不详的所谓道德圣人,其中就有沉寂已久的张家人。
东归队伍的主营内,经常以正人君子自诩的张慎正在同李家的老祖李坦闲聊,“坦叔,这个罗家三郎未免太过于暴戾了,一千六百人说杀就杀了,万一惹怒了本地的萨曼人,我们这数万人男女老少就全都会埋土于此。”
老头子李坦瞟了一眼道貌岸然的张慎,原本觉得这个张家后辈做事稳重,总能求得一个万全之策,如今看来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依兴之你的意思,如何处理?”
“这”张慎没想到老头子今天这么不好说话,直接问起解决之策,好在他也不是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可以把人交给本地的萨曼人,反正我们手里不沾血腥也就是了。”
“不沾血腥?”老头子李坦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暴烈的将军性子,可以说昔年工匠营的人之所以能在希尔凡平原平稳的待上几十年,不是因为委曲求全得来的,而是也曾经用血水和汗水拼搏出来的。他压着心里的火气,“然后呢?拉伊城的诺曼人自然不会惩戒那千六百人,那些人再次拉拢人来报复的时候,谁来应对?你张兴之可以吗?”
“”张慎哪里有对抗大堆敌人的能力?“那也不能一口气把一千六百多人全部杀了啊?”
“哼,兴之去休息吧,这种行进属军伍之事,你就不用为此事担忧了。”老头子李坦年纪大了,自然没有那么大的火气,没有直接骂人已经是难得了。
张慎退下的时候还犹有不甘的叫道,“坦叔,罗家三郎乃豺狼心性,坊间屠夫之声不绝于耳,我唐人万不可担此罪名!”
“拉他下去,回去认真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李坦直接命左右的人把张慎带了回去,话中算是软禁的意思,自然会得到很好的执行。
东归主营的内争自然瞒不过老罗,只是他从来没有把张家人放在心上,这种言语更是他早有预料的,耳边风而已。
拉伊城的望楼内,萨斯丁和阿卜杜拉。纳迪姆也在闲聊。
“从未听说过唐人营有这样一位罗将军,看来唐人还真的选了一位好头领。”阿卜杜拉的声音不复前日的尖刻,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消沉。
“没错,前日他们到来的时候,就看见队伍整齐的如同一面墙,方圆三里的营寨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单单这一项,我们的士兵就远远不如。”萨斯丁是职业军人,自然从细节就可以判断双方的力量对比。
“是啊,虽然我昨天和那位罗将军争执,但只是为了我们的权益,但不能不说那位罗将军的惩罚严明,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如今的拉伊城里见不到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家伙了。”说着公允的话语,阿卜杜拉。纳迪姆的脸上却满是消沉。
“我这个城守将军可没那么大的权力管束那些混蛋,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惩罚那些家伙。”萨斯丁的面上全是无奈。
“今天有传言那位罗将军被称作了屠夫罗,但是人们却没有什么怨恨的意思,反而对这位屠夫很是尊敬。”阿卜杜拉早就没了前日同老罗争论的士气。
“”身为军人的萨斯丁只能无语。
“也许高原上需要一位屠夫来让天空变得更晴朗吧可惜这位罗将军明天就会带队走了,他们不会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高原上再没有居鲁士大帝那样的伟大的君王,如今的艾哈迈德家族更只剩下一群只知道享受女色和聚拢财富的败家子。伊朗人该何去何从”作为谈话的末尾,阿卜杜拉的总结也只能是饱含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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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琐罗亚斯德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也被翻译为查拉图斯特拉(没错,就是那个据说预言2012年人类灭亡的家伙),这个宗教也被称作袄教。从产生到成熟,这个宗教经历了大约一千多年,在公元前六世纪有了完整的教义,主神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成为信仰的核心。
第十节 达姆甘()
在拉伊城东南的呼罗珊盐湖畔停留了整整三天后,唐人东归大队伍在第四天的上午拔营开始继续东行,这期间的所有人和事都没能对整个大队的脚步造成迟滞。
当然,影响还是有的,而且是正面的,内营家眷等非作战人员的情绪有些躁动,不过多是“那位屠夫是站在俺们一边的”之类的想法,护卫整个队伍安全的士卒们则与初上路时候的忐忑不同,他们身上无形中多了一种从容与自信。
而这也恰恰是老罗所期望的——一支军队的气质是需要鲜血来浇灌的,只有不停的战胜敌人的军队才能成为百战雄师,从训练营里面走出来的军队无论训练的成就如何,都只能被称作新兵,这一点与没上过比赛场的运动员只能被称作体育爱好者是同样的道理,同样的例子还有一个,没登台演出过的只能被称作票友。
眼下守备大队人前进的士兵们,显然有了见识过血色的心理本钱,不敢说面对突袭他们一定会镇定自若,至少他们不会再被马蹄敲动的地面弄得心慌不安。
当然老罗并不真的是个“屠夫”,至少他曾经的战场经历没有教会他不教而诛,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注定他没有别的选择,一群丢弃了武器的家伙勉强可以称作没有反抗能力,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面老罗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做一个“屠夫”,无他,这是避免自己人在之后处于被动的必须。
更何况日内瓦在这个时代也许还只是一块荒滩,或者存在一座什么神秘的修道院被称为所谓“上帝的福祉之地”,总之和战俘没什么关系。
当然这种“简单粗暴”的活计也最适合老罗这样的天生冷脸孔的家伙,热刀子切牛油才是最好的办法。面对中亚这种地方,换成别的方式,只能是令自己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