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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塔姆,你这白痴!冲我叫嚷什么?有胆子怎么不跟着去打于阗人?卡迪尔汗也许会给你报仇,但那是在你和你的女人儿子还有家里百多口人死了之后,你想牵着他们和你一起死吗?眼下汉人势大,布哈拉城内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没人给你这白痴陪葬!”从接到箭杆传信之后,纳斯尔丁焦虑了半个晚上,后半夜就把所有蓄奴的家伙拉了来,整晚没有休息的他眼睛通红,又有几个自负的贱骨头看不清事理,自然满是火气。
“我不管那么多,要我低头,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提尔塔姆是葛逻禄人谋刺部的,借着卡迪尔汗的权威,自然是谁都不服。
“来人,绑了他!”纳斯尔丁冲着自己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把提尔塔姆一脚踹倒的同时,纳斯尔丁才叫喊出声,“我不能让哈萨克部三万老幼给你这个白痴陪葬,对不住了。”
“谁敢哎哟,放开我!纳斯尔丁,你这个黑心狼,卡迪尔汗不曾亏待你,你居然敢”提尔塔姆拼命挣扎,可是被偷袭之后又被五六个壮汉压住,他再强壮再有背景又能如何?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封嘴!白痴,卡迪尔汗不曾亏待我,但是他也不能让我带着三万女人和孩子给你陪葬!”忠诚总是有限度的,纳斯尔丁作为族老的儿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况草原的公理,屈服强大的力量并不是罪过。
“呜”提尔塔姆手脚被捆住,嘴巴被破布塞住,只能无谓的躺在地上扭动。
“你们几位,还有谁有异议?”纳斯尔丁横下心来,命人制服了提尔塔姆,抬头看着他对面几个还没有把奴隶送过来的人。
这些人都是和提尔塔姆走得很近的,因为转信了绿教,和提尔塔姆同进退,手里抓着财富当然不愿意松手,可是眼下城主纳斯尔丁扣下了他们的带头人,顿时让他们陷入两难境地。
“我愿把奴隶叫出来,纳斯尔丁城主。”一个承受不了压力的富户屈服了。
“我也愿意”有一个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第三个人没有言语,只是弯腰行了个礼。
“你们这些软骨头,胡大不会饶恕你们的!背叛自己的兄弟,你们是罪人!”一个鹰钩鼻子的瘦长脸喝斥道。
“胡大没叫我们放弃自己的家人,只是为了一些奴隶和财物!”又一个人服软了,顺便还驳斥了瘦长脸。
“没错,只是放弃财物和奴隶,吝啬和贪婪才是罪过!”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根筋,即使是绿教徒,面对压力给自己找好退路再正常不过。
提尔塔姆的追随者很快分成了两派,面对纳斯尔丁的威势,又没有带头人,他们根本没法抗衡,空泛的口号保护不了家人和财富,没有力量选择屈服才是正理。当然硬骨头总是有的,绿教里面叫兄弟守望相助也是很能迷惑人的,即使他们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掠夺来的财物。
纳斯尔丁没有再说话,事实上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只是命人把“硬骨头”们押起来,然后叫另外的人把自家里面的汉人奴隶还有三倍体重的粮食送过来。既然选择了屈服,他就没法出尔反尔,两头蛇是最招人厌恶的,何况不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为了整个布哈拉五万多人的命运。
初升的太阳总是爬升的很快,辰时一到,布哈拉的主城门吱呀呀打开,两队二百人穿着皮甲的士兵从城门缓慢走出,尽管他们努力保持着镇静的脚步,但是仓惶的脸色和来回转动的眼珠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忐忑与畏惧。
这没什么奇怪的,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东行队伍在马什哈德以南的战事瞒不了人,强盛的突厥人都被打的晕头涨脑,北方一个小城的兵力根本不在话下。何况守备营的偏厢车首尾相连如同城墙一般,外围还有数量众多的骑兵环绕警戒,头顶上方还有莫名的浮空气囊漂浮着,那上面绘制的图案如同一只天眼在注视着下方。
没有人敢小看未知的事物,狂妄自大的人迟早是冢中枯骨。
一大群衣衫褴褛的汉人奴隶被驱赶了出来,这些人有的神色木然,有的眼光四盼,还有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世事变化却马上低头垂目。
纳斯尔丁带着一众布哈拉有些名望的人走在最后,决断已经下了,他没什么能再犹豫的,虽然有些意兴索然,也有些担心城外的汉人不守信,但命运的刀柄握在人手,一切都由不得他。
见到布哈拉的一众人出来,程守如和闵文侯带着一众亲兵打马上前。
两方人数都不多,布哈拉方面连同商户加上护卫也就一百多人,程守如和闵文侯这边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一方是精致的盔甲武器弓弩,另一方则多是粗陋的皮甲劣质的刀枪。
“纳斯尔丁城主?”跳下马背,首先开腔的是程守如。
“我是,汉人东行营队的程将军?”面对纯粹军人带来的血腥煞气,纳斯尔丁这个游牧部族的子弟只能竭力保持镇定,他身后的人好多已经双腿打颤。
这个时期中亚的贵族多数都会汉话,所以两方的交流并不需要通译,完全不像后世彼此之间还要第三方语言来交流。
“我看到我们的汉人同胞了,看来纳斯尔丁城主是一位识时务的俊杰。”程守如双眼盯着眼前这个比他稍矮的大胡子,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感觉还真的不算庸碌,也就不吝啬言语夸奖一句。
“谢谢程将军夸奖,纳斯尔丁没什么勇气战斗,却也不敢拿五万人的性命阻挡精锐的军队。”纳斯尔丁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能交流,他就不担心自己还有整个布哈拉城内所有人的安危了,不论如何,只要保住了布哈拉城,即使卡迪尔汗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只是他到底还是掌控一城的城主,免不了因为程守如的箭书有些怨气,话语中自然有些火气。
“哈,纳斯尔丁城主既然明白事理,程某自然也不会平白欺负人,东行营队的目的不过是收拢族人,一起回故土的可怜人罢了。”场面话谁都会说,程守如当然也不是真的粗莽汉子,对方些许带火气的话还是能容的下的。
“可怜人呵呵,”纳斯尔丁苦笑了两声,可怜人都这样骁勇,让他们这些草原部族怎么活?他冲着身后摆摆手,命人把一众汉人奴隶都带上来,“程将军,按你的要求,能够收拢的汉人奴隶都在这里了,每人补偿三倍体重的粮食也在这里,只是”
“只是怎么?”程守如扫了一眼被带上前的汉人,给闵文侯使了个眼色。
负责核对人数的事情自然是了解情况的闵文侯负责清点,接手的人则是李轩领人接纳,一切都用不着老罗出面。
“只是城内有人并不服从我这个城主的号令,所以”纳斯尔丁的目的很明显,反正提尔塔姆这类人自己抓得,却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如果汉人接手,就没有自己的责任了。
“哈,是嘛,也好,赫拉特的战斗我没参与,马什哈德那边杀了几个人也不过瘾,多谢纳斯尔丁城主成全!”换了几个感叹词,程守如心如电转,对方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自己这方何尝不是想杀鸡儆猴呢?
复杂的事情简单做,快刀斩乱麻再合适不过。
第八十一节 杀鸡()
如果说南方的突厥人是草原上的狼群,那么眼前这些汉人就是专业捕杀狼群的猎手。
纳斯尔丁可不是没见识的放羊娃子,作为哈萨克部族老的儿子,他也东南西北走动过很多地方,突厥人的军队、萨曼人的战士、阿拉伯人的军队再加上卡迪尔汗手下的精锐,他都见识过,但是没有那一方能和眼前的汉人相媲美。
作为镇守一城的城主,他虽然不是率军的将军,但眼界总还是有的,眼前这些汉人没什么炫耀夸张的举动,也没有见过他们征战的举动,但是纳斯尔丁总感觉这些穿着精良盔甲的士兵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他不敢看那些士兵的眼神,因为那是一双双坚定的充满肃杀的眼睛,即使他这个见过了很多厮杀的城主,也不想直面相对那背后的血色。
“程将军,这个人叫做提尔塔姆,是葛逻禄人谋刺部的族人,他家中应该还有二百左右汉人奴隶,鉴于和葛逻禄人的联盟,我是不能强迫他做什么事情的,所以”见过了东行战士的表现,纳斯尔丁再没有前晚的恼火,他变得很好说话。
“所以哦,明白了,纳斯尔丁城主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至于其他人,如何选择全凭自己,做我们的朋友可以有烤肉与美酒,做我们的敌人自然是尖刀与鲜血。”程守如低头看了看萎顿在地上的人,他没觉得有什么需要细问的,不外乎觉得自己很不错,可以与己方抗衡的人物,这里的家伙沿途已经见过太多。
纳斯尔丁其实没得选择。
几声命令之后,被捆在地上的提尔塔姆等七八个人都被待下去分别审讯,守备营和斥候营的士兵开始分批进入布哈拉城,因为早就说明东行营队对布哈拉没什么兴趣,所以纳斯尔丁根本没有阻拦,当然,想阻拦也要看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布哈拉城内的人,不论富商、贵族还是平民,全部掩门闭户噤若寒蝉,这个时代最恐怖的除了天灾之外就是兵祸。草原上有成群结队的匪盗,但匪盗至多只是劫掠财物和女人,但是兵祸造成的危害却往往是灭绝性质的。
草原上的城市没有几个,但是屠城之战却是常有发生,没有守护自己的力量,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午时过后,一批数目七八百的汉人奴隶开始走出布哈拉城,这些人都是从提尔塔姆几个富商家中解救出来的,这些人同样被李轩派人收拢过去,无论男女老少,健康与疾病,全部按照一路行来的程序接受,对于这些,李轩等人已经是熟门熟路。
最关键的是提尔塔姆等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总数却比较多,这些人到底怎么处置却是一个大问题,全部杀了虽然简单,但后面所涉及的后果却是程守如和闵文侯所掌控不了的,所以这个事情还是交到了老罗手里。
“你原本计划怎么办?”老罗听取了汇报之后,盯着程守如。
“我建议是男人全部杀了,女人和孩子收进东行大营”这是草原上的惯例,程守如说的也是别无二致。
“猴子,你的意见如何?”老罗点点头,不置可否,按照草原上的惯例未尝不可,但是同样也会因为这个惯例把整个队伍拖进去,这并不合适。
“将主我认为没必要多生事端,眼下又不可能把五万人都杀掉,平白得罪了葛逻禄人,对我们去东方没什么好处”闵文侯考虑了好一阵,才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倒不是他怯战,恰相反,这厮发狠的时候就像猴子变成暴猿一样六亲不认的。
老罗摇摇头,转向看了看一旁的冈萨斯,这个家伙正郁闷呢,他只是在布哈拉城外率众骑马跑了几圈,全程都在打酱油,“冈萨斯,你怎么看?”
“将主,这事情我不熟悉,只是觉得怎么做都好,反正他们对我们来说不算威胁。”冈萨斯晃着脑袋说道。
“你呀”老罗用手指了指这个家伙,曾经的角斗士也变得狡猾了,话说出来谁也不得罪,还顺便讨好了老罗。
“嘿”白熊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长头发,一脸憨笑。
几个人说的都有一点道理,但是这种事情却不能随便处理。大队人回到东方之后,老罗对日后定居宋还是辽都没什么兴趣,如果定居河西地带,免不了会和西边这些部族发生纠纷,眼下的事情怎么处理就是一个先例,留下残暴就是留下仇恨,留下宽恕就是留下软弱。
仇恨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大开杀戒,但是软弱就是要不得了,只会让人把己方看成可吃的肥肉,届时谁都来惦记一下就被动了。
“救出来的人怎样安排了?”老罗忽然问了一句。
“是轩兄在处理,人员安置都是依照老规矩。”程守如回答的一板一眼。
“嗯这样,把所有涉及的人全部捆到布哈拉城外的空场,等被救出来的人休整完毕,由他们决定怎么处理那些人,但有一点,处置之前,谁受了什么苦,仇家是谁,怎么处理都搞清楚,事情要做细,回头我会叫西德克诺德配合,明白了?”老罗想了一会儿,没找到确切的好办法,也只能用这种有仇报仇的方式来完成,不论怎样,总要和草原上的方法有所区别。
虽然这时代可以忽略法制,丛林法则的草原上也没有人主持公道,杀掉布哈拉城的绝大部分人也很容易,但是老罗却不是真正的屠夫。因为他明白屠杀的事情可以做,但是这种屠杀这种战事本身绝对是双面刃,它杀戮敌人的时候也会影响己方战士的心理,终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