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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一千年-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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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守仁想得多些,明白主将不会做无用之功,却对如此行事感到忧心,心下决定回营之后就下令部卒枕戈待旦。

    李德明却是在叹息,灵州回夏之后,面对部众的责难一筹莫展,如今随着罗开先的到来总算有了转机,只是这转机却是如此的犀利,这个罗某人,不会是想借机在冬日发起一场杀戮吧?

    心如电转地李德明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仅带了四百人,莫不担心引发大战,己人安危乎?”

    “不妨,征战之事于某易如反掌耳,七河之地数万兵马围攻都奈何不得某家,这河西之地区区野利部又能如何?况某约战野利悍石,手下被杀之辱,他如何能忍声不动?非是要杀他泄愤,而是打击他的威信……一旦野利悍石被打败,德明兄弟该知如何把控野利部?”虽说只带了四百兵,罗开先真的不在意河西这里会遭遇围攻,一是这时代这季节调兵困难,二是他有精神力作弊,随时可以查探四周情况,四百亲兵足够成为一把钢刀,斩碎任何敌人。

    李德明顿时了然,捻着自己下颌的短髯,脸上第一次有了轻松的表情,说道:“野利部是某母族,亲近之人自然不仅野利悍石一人,他若一蹶不起,自有旁人统御族人,借将军之行事,属下必能重掌夏州!只求将军莫殒了他的性命!”

    说到后半,这位大统领直接以属下自称,也算是变相的对罗开先表忠心。

    来自于后世的罗开先对效忠的话是不信的,他更相信行动而不是口舌,但是情商再低的人也懂得抬手不打笑脸人,罗开先自不会切了李德明的面子,“德明兄弟,安心便是,野利悍石的性命在他自己手中,某不会为了一条人命积下难解的仇怨!可记得……两月前某与君约定此后为兄弟之盟,今后共同谋略河西、关陇乃至西羌之地(西疆),可不是说笑耳,眼下之事,不过琐碎小事,切勿被眼前凌乱遮蔽了眼睛!”

    因为势不能灭了党项族系,所以强势压服也好,拉拢人心也罢,罗开先觉得自己务必笼络住这位党项族系的话语人,当然,在他眼中,这位从未弃了汉名的大统领还是很值得他欣赏的。

    “喏,将军所言甚是!”李德明学着汉人的说法应诺一声,他不是粗莽之人,自是懂得罗开先话语中的机锋。

    抬手指了指对坐的李德明,罗开先嘴角上翘的说道:“既称兄弟之盟……某在家中行三,德明兄弟该称某为三兄或者三哥才对,怎么还叫将军?”

    冷面孔的人开起玩笑也不会被人当回事,至少李德明现在还不敢在罗某人面前放肆,抬手拱了拱,嘴中却颇有些尴尬的连称“不敢!”

    来回几个沉重的话题之后,这次会面终于进入到了闲聊阶段。

    时值正午,罗开先吩咐亲兵把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几个人聚在一起伏案大嚼,虽然不怎么合乎这时代的礼节,却是难得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罗开先与李德明之间曾经是敌手,如今却是合作者;王难和卢守仁与罗开先原本是胜者与俘虏,如今却是上下级;而两个罗开先的属将原本是李德明的手下人,如今却是保障(还有监视)夏州安防的一份子……这之中的混乱关系通过一场简单的饭局来解决,其中的功效比实在是令人无话可讲。

    当然,也只有军人式的对话才会如此,不分古典与现代。

    没有酒,众人却都有些醺醺然;没有茶,心头舒爽的众人却对未来都有一种热血的萌动。

    ……

    下午,谋划好了近日的安排,对夏州的担忧也去了一大块,心中畅快的罗开先大为兴奋,高声吆喝道:“前事就此议定,德明兄弟不必多说,且看今后行动便是!奥尔基,去隔壁的帐篷,把我给诸位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还有礼物?”李德明、王难、卢守仁三个人心中都很奇怪,罗某人是个强盛的主将,按照时下的习俗,不要求手下奉礼已经是好的,怎还有给属下送礼的?

    少顷,奥尔基领着几个亲兵抬过来三只硕大的木箱,箱子不好看,甚至很简陋,但是落地的沉重感依旧让三人感到心惊,本以为是金银之物,没想到箱盖打开之后,众人观瞧却发现内里不是大大小小的苇编盒子,就是一个精致长两尺宽尺半高尺半的又一个木箱。

    扫了一下几人疑惑的表情,罗开先有些自得的说道:“别愣着,打开看看,大的木箱里面是新近试制的内甲,这是配发给你们的一份,穿上试试看是否合适……那些小盒子不用管,里面是漱洗物的杂物,也是灵州新制的物件,带回去送给家中婆娘,让家中女人也高兴一番。”

    三个人依言操作,很快就看到了精致木箱里面做过考究的内甲。

    在这个时代,好的兵刃和坏的兵刃都能杀死敌人,但是好的铠甲可以保命,坏的铠甲却可能害了自家性命。李德明、王难和卢守仁这种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物,又哪里会不懂得其中的好坏?

    看着眼睛发亮的三人,罗开先有些戏虐的说道:“招人来帮忙试穿一下,这样看着流口水可是没用的!”

    三个人自然不是孤身到这城外的简陋营地,他们的亲兵被召唤了来,七手八脚地在旁人的指导下给他们换试。

    罗开先则在旁一边看着几个人挺胸挖肚地试装备,一边悠然地解说道:“这种甲胄是双层皮粘合,中间夹杂着钢丝龙骨,配上胸口的钢皮护甲,完全可以防备普通的箭矢和刀剑的劈砍,喏,这些扣袢是调整松紧之用的,穿的时候可以很轻松的调整……没有原本的外甲那么沉重,坚固却不差分毫。而今,时值冬日,恰好适合穿在皮袍内里……”

    王难在亲兵的帮助下穿着新制的内甲,瓮声说道:“将主,这甲胄穿在身上一点不显眼,而且也不重,真是好物件!不知数量多否?可够供给士卒?”

    话语一落,一旁的卢守仁和李德明也关注地把目光瞥了过来。

第六节 夏州议(下)() 
好东西谁也不嫌多,这是最朴素的道理。◎小說,

    “贪心!”罗开先笑骂了一句,“这种甲胄看着与那些皮甲相差仿佛,你仔细摸摸,夹层里面的钢丝多么精密?不说其他,光是黏合的胶层就不是普通工匠能够仿制的,还有外面铆钉的是钢皮,可不是容易生锈的铁皮!”

    粗略解说了一边工艺之后,老罗接着说道:“这物件是试制品,百多个工匠费了很多天才做了一批,目前主要发给经常作战的统兵将使用,某考虑到如今夏州不太平,为了你们的安全,才弄了几件过来给你们……先说好了,这可不是奖品,现在产量很少,战士若想要他,需要军功来换!”

    王难和卢守仁拍手叫好,他们才不关心产量的问题,只要来路能保证,只要手下人用心,战功根本不是问题!

    李德明轻轻地拍打着披挂在身上的内甲,感受着它的坚固和妥帖,嘴上同样在不停地叫好,但心中却是在叹息党项部族内太多人要么贪吃贪睡,要么只知道逞凶斗狠,这种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技艺却根本没人懂,也没人愿意学,连辖地最大的几家工坊内也多是汉人在操持,党项人却少有人能参与进去。

    作为从小被李继迁教育要成为族人统领的他,当然有着不同与普通族人的眼光。

    大魏之后,拓跋家族就已经断了自己皇族的传承,自唐末拓跋思恭时被僖宗赐姓李氏,或者说恢复李姓之后,百多年间,一直在领着族内各支东征西战,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家首领还能有一副清醒的头脑,大多数人除了抡刀剑砍人,就只剩下喝酒找女人,别说学一门生存的技艺,很多人甚至连牧牛放马的看家本事都忘了。

    这些年来的党项部族,如同阿父一样有着清醒头脑的人没有几个,可惜阿父却在去岁死在了吐蕃人和宋人的联手暗算之下。

    在那之后,类似野利悍石之流的家伙才得以猖狂起来。

    想到这里,李德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午前已经绸缪好了,大个子罗开先答应揽过此事,自己晚间总算可以睡个安稳。

    都是依托别人不靠稳,但这一刻,李德明怎都觉得当日在孛罗河畔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策。

    心情放松之下,李德明想要给罗开先一些回报。

    他打量了一圈这个临时营地,然后对着罗开先说道:“将军,冬夜寒冷,这种帐篷虽可防寒,但又怎及房屋安稳?莫若将军带人进城内休息,多了不敢说,安置将军这数百人的地方还是有的……”

    正打量着试穿内甲几个人的举止,听到了李德明这话,罗开先抬眼看了看后者的神色,有些意味悠然的回道:“德明兄弟有心了,只是如今夏州可不安稳,某在城外尚可进退自如,若是住进城内,恐怕某些有心人会搞出些事端……那对你我兄弟之盟约绝非善事。”

    听得此话,李德明心下一顿,立刻收了邀人入城的心思,只是嘴上还在说着,“如此冷天,将军或可无事,新婚嫂夫人恐难以承受,莫如……”

    “不必了!”罗开先摆摆手,“德明兄弟的心意某领了,明日……若是德明家中弟妹有暇,不妨带着一同出来走走,让她们也熟识一下,也便于我等合作事宜。”

    “好!”李德明喝了一声彩,随即便允诺道:“便听将军所言,待明日,不但某要帅卫队来观礼,还会带着八羊和家中幼子!”

    家中幼子?应该是元昊吧?罗开先心中念道。

    元昊?李元昊?如今应该还是一个三五岁的年幼小童,还会成为那个所谓大夏的立国之主吗?

    罗开先才不信什么所谓的命运,还有什么所谓的天数。

    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甚至在之前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更改变了从阿姆河流域到黄河上游的势力分布,他怎会担心一个小小幼童的所谓“历史”?

    李德明、王难、卢守仁三人兴致高昂的离去,回返夏州城的他们自然还有更多事务需要忙碌。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罗开先转身回了帐篷,刚掀开毡制的门帘走进去,就看到李姌正蹑着手脚在后退,脸上还挂着红润的笑意,见到罗开先进来,她才停住脚步,仰着一张红润小脸说道:“夫君,几位客人都走了?”

    “明知故问!”罗某人宠溺的捏了一下火娘子的鼻头,“你该都听见了,还装什么糊涂?”

    李姌展颜一笑,也不否认,“只是不想惹你生气,原本在家中阿爷与人谈事,都是不允我靠近旁听的……”

    “听也无妨,不过每次听后,必须给为夫我讲出不同见解,如何?”罗开先才没有什么女人不得干政的想法,恰相反,因为他想多娶几个女人,可不想她们都闷在后宅里面宅斗,而是更希望今后身边的女人们也有自己的所长,能在某些方面帮得上自己。

    而且,他有些大男子脾性不假,但却知道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他也期待她们能够给他提供一些不同思路。

    “好!夫君真好!”李姌腻声道,她的眼波流媚,配上睡足吃饱休息好的容颜,真的娇艳欲滴得让人心动。

    罗开先揽住女人细软的腰肢,一起坐在铺着厚厚皮毛和睡袋的软塌上,强忍住心中的欲火,开口问道:“你听了有多少有甚想法?给为夫我说来听听……”

    “别……”被老罗的动作惊住了的李姌刚刚喊出一个字,便又停了下来,转而嗔怪的说道:“三兄你这野牛!外面还是白昼,你这手脚就乱伸乱放!真是想不通,婚前你怎么像只木头人!”

    火娘子高兴或者心情平静时就管老罗叫夫君,恼火或者嗔怒时就叫三兄,罗某人对这个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此刻薄嗔的火娘子别有一番风情,让他心底的某些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好在帐篷外面不时传来亲兵们走动的声音,让他察觉到不合时机,才强奈住躁动的荷尔蒙作怪,板住火娘子乱动的身躯,自己离得稍微远些,才喘息着说道:“你这小娘,再敢乱动,夫君我要行家法了!”

    “家法?夫君你家有什么家法?”女人同样喘息了几下,杏眼瞪得滚圆,只是这种薄嗔对罗某人来说没有丝毫威慑力,反倒是魅惑十足。

    罗开先低头把眼光落到女人曲线婀娜的后半部,半响没开口,待到心境平和一些才缓和了语气说道:“娘子,你是要我演示一遍家法呢?还是按照我刚才的话回答问题?”

    表面看他是倾向李姌好好说话,但是他不断滑动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敏感的火娘子当然察觉到了,忙从一旁拉过一张熊皮铺盖裹住身子,“呸,鬼才对什么劳什子家法感兴趣呢!你刚才问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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