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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我快累死了。”我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我扶着书桌起身,“等下,我去换套衣服就去。”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看你都快晕了。”何允晟跟在我后面,好像在提防我一不小心倒下去,“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连续四天我都在家看奏章,我快疯了,今天出去放松放松,听听曲儿,我听四姐说,又写了新曲子,软红唱的,赵师师的舞,场场爆满。”
听到赵师师,何允晟立刻来了兴趣:“那你快换,我们赶紧去。”
子夜楼的姑娘们,根据进来的时间不同,都有不同的名字辈分。像软红软青软紫,就是软字辈;也有听雨听涛听雪,就是听字辈。只有这个赵师师,来的时候就自己带着自己的名字,也不改名,刚来就一舞动戊城。
赵师师比软青来的晚些,和软青差不多年纪,听说和软青关系挺不错。赵师师以舞出名,极好的身段,让人看了都酥麻。四姐说,赵师师来自长歌。
说起长歌,不仅辰国,在十二国里也是有名的,长歌是辰国除了戊城以外最大的城市,素有“乐城”之称。长歌在辰国西边边境,地处寅、未、辰三国交界,是贸易大城,素闻长歌城的红烛卖的最好,长明灯做得最好,因为他们彻夜不眠。人都说“长歌的姑娘羽州的少年”,长歌出美女,羽州出公子,据说国师也是长歌人,还有葛天欹,想来长歌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赵师师的舞票既是价格奇高,仍然抢手,戊城不少官宦子弟千金只为买她一舞,真真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从子夜楼建立开始,创造了这种空前的盛景的人只有赵师师。赵师师近来越发不爱跳舞,所以她又出来跳舞就极为难得。我和何允晟快马赶到子夜楼,照例和四姐寒暄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就进去听戏看舞了。
软红的也是子夜楼非常有名的姑娘,听说她家原先就是唱戏的,只是父母早亡,软红就进了子夜楼。打小软红就很会唱戏,而且软红非常喜欢杜暮祯,基本上全子夜楼上下都知道了,杜暮祯也爱软红的声音,每次来只点软红的戏。不过自打杜暮祯带着凤歌离开戊城,软红就一直恹恹的,我就和何允晟说,杜暮祯真是蓝颜祸水,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我和何允晟正陶醉在莺歌燕舞之中,突然后面有人冷不丁叫了我的名字,把我一下子从婉转莺啼中拉了回来。
“周彧蓝。”
“?”
由于四姐的关系,我和何允晟每次坐的都是前排,最靠近舞台的地方,能坐在我后面的也必然是个牛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长得好看。我只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却没想起是戊城哪个公子哥的声音。而且现在还敢直呼我名字的公子哥,就在我身边坐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那么到底是谁?好奇心驱使,我就转过了头,就见一张熟悉又清丽的脸映入眼帘。
“吴公主。”我生硬地换了称呼。
她身穿辰国的服饰,盘着辰国样式的发髻,头上插着我以前送给她的白玉簪,活脱脱一个辰国本地人的样子。
“彧蓝,快看啊,快看啊!”何允晟使劲拍我,我愣在原地不为所动,何允晟转头来瞧我在看什么,结果看到她,比我还激动,激动得结巴了:“吴吴吴子佩!你你来干什么?”
“八年没见,你们俩只想对我说这个吗?”吴子佩淡淡道。
“不知道公主想听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两个平民自然是公主想听什么说什么了。而且公主一个人在外面却没有人跟着,难免危险,再者公主是未国嗣子,这样不小心是对未国百姓的不负责任。”我语气故意非常生疏,刻意和吴子佩保持距离。
“我不再是未国嗣子了。”吴子佩说这话的表情淡得像在告诉我她今天有穿衣服,“表哥回去了。”
“应仲卿?回未国了?!”何允晟吓得差点腿软摔倒,“他不是在央日宫里吗?”
应仲卿回国这件事,我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何允晟,所以现在我也只能装作吃惊的样子。我总觉得吴子佩接下来会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里人多耳杂不安全,立刻带着他俩上了子夜楼二楼的青龙包间。
子夜楼二楼有四个包间,有绝对的隔音措施,若不是和四姐有交情的人是不可能用这四个包间的,没有里面人的允许,外面人也进不来,在这里谈,绝对安全。
我们三个都坐了下来,何允晟好像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刚说什么?”
“两月前,表哥在未景王朝遗老的拥护下杀回了未国,就像当年我爹一样,对我们发动了闪电战,那时候我爹才知道,原来啊,他们已经埋伏了十多年了,准备了十多年了。表哥没有惊动百姓,直接在宫里发动了政变,那天刚好我出去了,逃过一劫。听说宫里政变,我就逃了出来。表哥在全国人民面前斩首我爹,不过有人告诉我,那并不是我爹,也就是说,我爹还没死。不过我的兄弟姐妹全都被他杀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吴子佩脸上有淡淡的悲凉,“反正我父亲的王位来的也不正。”
“公主啊,死的可是你兄弟姐妹啊。”何允晟道,“你怎么这么冷淡。”
“你们对我难道不冷淡?可见人情真的很单薄。”
我和何允晟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看着吴子佩,我的思绪被拉回了好多好多年前。
吴子佩,未国颐远公主,准确来说,应仲卿会被丢在辰国,全拜她爸所赐。吴子佩是应仲卿的表妹,当年她爸爸篡位,杀死自己的妹妹妹夫,还想顺便弄死自己的外甥,不过因为辰国一直没有交出应仲卿,他也没能得逞。
我周彧蓝,十三岁那年,认识了出来周游列国的未国公主吴子佩,她就是我的初恋。
夫人不许我娶妾室,要是她知道我还有个初恋情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未国的公主,她一定会把我扒皮抽筋然后让我儿子改姓的。
扒皮抽筋事小,儿子改姓事大。
我和吴子佩的孽缘,一切都源于平王十三年的一个春日,辰国有名的女棋手从漪怜在赌场与人赌棋,我、何允晟和杜暮祯相约去赌场看热闹。若我当初知道这次去看热闹会认识吴子佩,打死我都不会去的。
从漪怜少年成名,因为和当时辰国闺房女子的梦中情人,号称谪仙的章景炎下棋,谁输一局就作一幅画,章景炎连输三十六局,作了一组三十六美人图,从漪怜棋名动辰国,章景炎的风流潇洒之名也更加响亮。
不过因为某些不知的原因,章景炎消失了,大多数人认同的结局是章景炎已经死了。如今从漪怜还是那个从漪怜,和她下棋的人却不再是章景炎,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那个人是谁啊,就是前面堆满了钱的那个。”何允晟问道,“而且淡定,好像很厉害?”
“哦,那是戚行,号称赌神,在辰国西部非常出名的,最近几年来戊城了。”杜暮祯道,“据说戚行从来没有败过。”
何允晟和杜暮祯在讨论着赌神,而我一直在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眉目传情。她身边跟着不少人,看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一直冲我笑,我也就冲她笑,然后两个人对着笑。
当时只觉得心中一动,好像戊城的樱花桃花全开了的那种欣喜,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两个小孩儿对着傻笑就能笑好久。
何允晟和杜暮祯都比我大,也早就混迹于女人之间,见我没关心他俩,而是在看小姑娘,何允晟立刻推推我道:“彧蓝,赌一把。”
“我没带钱,不赌。”我干脆地拒绝了。
何允晟转转眼珠子,把杜暮祯腰间的玉佩递丢给小二:“去换八千锱铢来。”
杜暮祯自然不甘示弱,夺过何允晟腰间的佩剑,也丢给小二:“八千哪够,戚行都是一万锱铢起赌的。小二,这把佩剑你瞧瞧,估量估量价格,去请戚先生吧。”
我本无赌的意思,只是见那姑娘一直望着这边,不想在她面前没面子,道:“赌就赌!”
杜暮祯拍手笑道:“兴致来了,小二,还不快去请戚先生。”
小二忙应声而去,为了能够获得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我以如厕的理由偷偷跑去找了外援。
戚行听说这边有几个年轻人口气很大,本当是小孩子张狂,不想理睬,直到看到何允晟的佩剑,就乖乖来赌了。
何允晟的佩剑是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只是把观赏剑,不过它是何允晟出生的时候平王御赐的,剑鞘雕着蛟龙出海,上面还镶着在辰国千金难换的一颗帝王绿。
“喂,彧蓝,别把我的剑输了啊。”何允晟和杜暮砧好整以暇地找了个高处冲我喊,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戚行虽知我身份,却依然不减狂傲,真性情人大抵都是这样的。
“赌什么?”戚行似乎不相信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能够赢他。
“赌棋。”我道。
第十七章·青青子佩(下)()
“好。”戚行挑挑眉,我知道戚行的棋下得也很好,不过比起从漪怜来,肯定是差点儿的。
我抬头看看站在人群中的从漪怜,她冲我点点头笑笑,我心里已经淡定了不少。我的棋是我七哥教的,我七哥作为围棋神童,我超越他基本是不可能的,连他一半也及不上,不过我曾经下赢过七哥,就是因为从漪怜的帮忙。当然七哥并不知道从漪怜是怎么帮我的,他以为我进步神速,为此我还偷笑了好久。
黑白分明的战局,你来我往煞是精彩。从漪怜在楼上同我一起下,她在楼上,她站的位置非常巧妙,有阳光落下,若是我落了下风,她就用镜子投出影子在棋盘上,我迅速落子遮挡光亮。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这一局赢得很漂亮,下完棋从漪怜立刻就消失在人群中,我心里虽有一丝歉疚,不过脸皮很厚,也瞧不出脸红。
戚行倒也潇洒,并没有计较输赢,只是说了两句英雄出少年,就买酒喝去了。我瞧着戚行的背影,暗暗羡慕他这样洒脱的性子。再看向那个小姑娘,她比自己赢了还开心,已经朝我走过来了。
我自然把玉佩和剑都保住了,何允晟直接从二楼跳下来,杜暮祯则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何允晟抢过剑,道:“还好没给我输了,不然我爹肯定打死我。”杜暮祯走过来,我给他把玉别上,他笑道:“泡妞很有一手啊。”言罢用下巴指指走过来的小姑娘。
“和你学的。”我笑了。
三。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老天眷顾,我第一次追女生不仅顺利而且顺利过头,顺利到当时完全没有怀疑她所谓“游走商人家族”的身份,其实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哪个游走商人付得起暗卫级别的保镖?
第一次见识到姜俨的厉害是我和吴子佩走在河边,辰国的春天,河边都是柳絮,吴子佩走路的时候一直捂着鼻子,姜俨一直跟在她后面,并靠一双手把一路上所有的柳絮都抓住了。我们走了半个时辰,他抓了半个时辰。当时我只觉得这个保镖真的太厉害了,也曾问过为什么吴子佩总有那么多人跟着,吴子佩就说她是最小的女儿,所以家里人格外照看,联想到我的经历,我也就信了吴子佩的话。
我俩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我别过头,问她:“吴子佩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对。”吴子佩眯起眼。
“姜俨到底是什么人?”其实我有点吃醋。
“我哥哥。”
“你刚刚还说他是你的保镖。”
“有吗?其实是我哥哥。”
“你们不同姓”
“彧蓝,我想看你扔石头。”
我来了炫耀的兴趣,展现了我的扔石子**,我就忘了先前我们俩在说什么了。
我遇到吴子佩的时候也就十三岁,除了看书和何允晟的言传没有身教以外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什么,我和吴子佩也就顶多拉拉小手,对视长久还会脸红。我还送了她一个白玉簪,是我自己一笔一笔刻出来的。
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一句诗就是“青青子佩,悠悠我思”,每天写,贴在书房里,我爹一瞬间以为我开窍了,要读书了。
何允晟对于我的情窦初开,表示不屑。他虽然没大我几岁,但是他家女儿多,就他一个男孩儿,从小吃着胭脂长大,他的姐姐们,从号称戊城人脉最广的希昌公主何允昱,到嫁了三次的章德公主何允晓,就连素来以文静羞涩著名的建德公主何允曦,也因为爱慕章景炎并大胆求爱出名。
尤其是章德公主,她被说克夫,嫁了三次,其实我们知道,她的前两个丈夫都是人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