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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郎顾。”葛天欹道,“当年石青在上官太后的寿宴上所作,公认是辰国最美的乐曲。”
“此人琴艺极高,当世罕见!”赫连雍叹道。
突然琴声一转,转为急促,叶阕城道:“琴里有杀气!”言罢立刻退入屋子角落,锦鸡也紧跟其后,赫连雍和葛天欹皆不精武学,只觉得一阵风冲来,将整个窗棂都掀开了。
“如玉公子!”叶阕城道,立刻警觉起来。
赫连雍大惊:“是如玉公子?”
话说这百知录的高手榜上,排第八的就是如玉公子钟离琴。几年前,钟离琴在长歌留香楼以琴为武器,击杀了三十个来留香楼寻衅的歹徒,一曲成名。钟离琴琴艺之高,世人评价有如辰国第一乐师石青转世,加之钟离琴长得俊美非常,是以成了高手榜上最受女性欢迎的人。
不过这钟离琴性子却十分古怪,生平最厌恶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讨厌,即使这样,也抵挡不住姑娘们争先恐后扑倒在他衣摆下的热情。更有风谣评语是“大盗摘月访云,公子听琴寻花”。钟离琴多在西部活动,是以叶阕城熟悉他,而赫连雍只是听说其名而已。
琴声停止,一白衣男子抱着琴进来,一举一动及其优雅。琴尾挂着白巾,确实是如玉公子钟离琴不错。赫连雍一见,这如玉公子名震辰国,风度翩翩,却不怎么高大,个子在辰国男性里偏矮,更让人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心。
“钟离琴,我最近有招惹你吗?”
“仿佛没有。”钟离琴微笑着摇头,他说话声音也极其轻柔,听起来很舒服,赫连雍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看着他,差点看呆了。
“那你抱着琴来砸场子是为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钟离琴笑道,“这位葛大人,怕是你不能带走的。”
“哦?”叶阕城挑眉,“拜托你的人,似乎来头很大。”
“来头比你似乎是要大些的。”钟离琴莞尔,“我若和这位公子联手,你并无胜算,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回去吧。”
“巧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叶阕城提剑。
钟离琴叹气道:“那可怪不得我了。”
钟离琴坐下弹琴,琴声激昂,却并无很大的杀意,似乎只是想驱赶叶阕城,并没有和他正面交锋的意思,叶阕城心下狐疑,担心是钟离琴诱敌深入的计策,不敢贸然向前,如此交替了几十个回合,二人都是极其有耐心的,都并未离开原地一步。
钟离琴琴声渐急,叶阕城也开始认真招架起来,叶阕城心说你终于认真和我打了,拆了几招后,正要进攻,钟离琴却收了琴,迅速飞到葛天欹身边,放下琴,对着窗外弹起,并对赫连雍道:“带葛大人离开!”
赫连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葛天欹也被蒙在鼓里,这时外面响起了人的惨叫声,赫连雍心里起疑:难道外面也有人?
“苍州早就被层层围住,他们就等着你来,好来个瓮中捉鳖。”钟离琴一边说话一边注意叶阕城的动静,“这是个陷阱,怕是叶阕城自己都不知道,苍州城里埋伏了数不胜数的他们的人!”
钟离琴此言一出,叶阕城果然吃惊,他确实不知道外面有人,他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任务,没想到杨禹贤还安排了这么多人,不禁怀疑杨禹贤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不信任。
钟离琴手指拨动越来越快,甚至手指渗出了血,赫连雍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前一扔,就炸开形成一团雾,等雾散去,他们三个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六章·苍州之围(中)()
二。
葛天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赫连雍扛着狂奔,跟着如玉公子一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的屋子里,如玉公子个子不高,还背着一架琴,脚程却很快。
这间小屋连窗子都没有,里面陈设也很简陋,点起蜡烛来,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十分简陋。如玉公子带上门,再把衣柜移到门后抵着,这才喘了口气。
“怎么回事?”葛天欹问,“是国师让你跟着我的?”
“正是了,我在戊城还没歇够呢,就把我派给你了。”钟离琴放下琴,叹道,“国师让我来原是提防着叶阕城身边还有别人的,没想到我到了苍州才发现,这儿全是人。”
赫连雍糊涂了:“怎么回事儿?听这话头,你们俩认识?还是国师?”
“具体的你不要多问,就装作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葛天欹对他道,又转而向钟离琴问,“苍州大概埋伏了多少?”
“我比你先来,第一天来就发现这儿的酒馆边都埋伏了不少人,而且很快就有人跟着我了,我解决了一批,又来一批,想来人数很多。我已经把情况报告给了国师,这会儿国师该是收到了。”钟离琴看看赫连雍,“只是这位小兄弟又是你哪里找来的帮手,感觉派不上什么用场,倒是他的蛇还不错。”
赫连雍脸皮薄,叫他说得红了脸,不敢看钟离琴。钟离琴见他低头,兀自笑了起来。赫连雍心想:钟离琴真如坊间传言般,长得比女子还好看,却又不陷于阴柔,让人瞧着舒服,天下竟真有这等人物,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整个苍州都是萨库勒的人?”葛天欹皱眉,“其实我一开始接到国师的命令的时候,我就很奇怪,叶阕城为什么要抓我?”
“对,于外界看来,你的身份就是朝廷与江湖的连接者,这于萨库勒有什么好处?花费这许多心思来抓你是为什么?难道萨库勒想控制辰国的江湖?”
“我在江湖上虽有些虚名,却还不至于到控制江湖的地步。”葛天欹道,“而且明显国师的旨意是彧蓝下的,彧蓝怎么知道叶阕城是抓错了邢沅陵?”
“国师也不知道。”钟离琴摇摇头。
“你说国师也不知道?”葛天欹惊讶道,“国师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就由着他把我派到苍州来?”
“你既然来了苍州,定是有抓到叶阕城的计划,有什么可担心的?”钟离琴道。
“我自然是知道我过来,以国师的性子一定会留后手,这才放心来的,抓叶阕城就是交给你们的了,我不过是当个诱饵。”葛天欹好像是累了,也不管床上脏不脏,就坐了下去。
“你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来,也知道叶阕城会来,却不知为何我要来,也不知为何这些围住苍州的人要来,更不知道萨库勒为何要抓我。”葛天欹皱眉。
赫连雍告饶:“葛大人,我已经叫你绕晕了。”
葛天欹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然后对钟离琴道:“你有把握带我出苍州吗?”
钟离琴苦笑道:“若国师还派了别人和我一起来,就说不定,只是现在就我一人,我可没这能力。加上长孙家年轻一辈武功最好的长孙嘉树已经去了戊城,苍州刺史姚冬苑也去了戊城,邢沅陵一案,苍州近来可没人乐意来了,现在只能等国师派人来,不过信刚送过去,就算国师派人来,最快也得明天早上了,熬不过今晚,咱们都没得说。”
“熬得过今晚么?”葛天欹问。
“我是没把握。”钟离琴虽是这么说,脸上仍是笑的。
赫连雍急道:“这黑夜还没开始,怎么公子就放弃了呢?”
“这位小公子倒是有趣,葛大人,怎么称呼他?”钟离琴话里说的是赫连雍,问的却是葛天欹,似乎并没有把这个人很放在眼里,赫连雍道:“我叫赫连雍。”
“哦——赫连家的公子,只是赫连公子,并不是事事都能顺你心意,现实总是可怕的,你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钟离琴笑道,“生活可不是奶奶的龙须酥,又甜又幸福。”
“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大。”赫连雍忍不住道。
钟离琴挑眉:“哦?那你就更不应该说这些话了。”言罢他望向别处,“漫漫长夜,这才刚刚开始。”
苍州一处民宅。
杨禹贤悠闲地喝着茶,听着下人的回报,懒懒道:“葛天欹人呢?”
底下那人回道:“跟钟离琴、赫连雍一起走了。”
“知道去哪儿了吗?”
“知道,请教主指示。”
杨禹贤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去涉江楼,把辰国久负盛名的葛大人请来,我要请他吃饭。”
辰国都城戊城。
我在家里和七哥下棋,突然杜暮祯就从宫里带来了一道密旨,我打开看,却是一封写给国师的信,信尾的名字涂掉了,内容简单,却十分紧急:苍州被围,葛大人危!
我惊了,怎么苍州被围住了?葛天欹危险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叶阕城如何会弄得这个样子?难道苍州还有许多人埋伏着?
我一个激灵:难道杨禹贤是故意叫我知道叶阕城抓错了邢沅陵的?他早就在苍州布好局,等着葛天欹去?可若是他的目的是抓葛天欹,为何第一次却让他走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我不说话,杜暮祯道:“彧蓝,你别瞒着了,你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叶阕城错抓邢沅陵的消息的?”
我想了想,把杨禹贤来找我的事儿和杜暮祯说了,不过把倪酴醚的事儿抹去了。杜暮祯听罢,惊讶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先前怎么不和国师说呢?”
“萨库勒的教主亲自来找我,这事儿太大,现在北边不安宁,我岂敢直接告诉国师?也怪我没仔细想,杨禹贤能做到萨库勒教主,萨库勒能把应仲卿带走,他就不是个小角色,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把破绽漏给我呢?”
“你的意思是杨禹贤是故意来找你下棋的,也是故意让葛天欹再去苍州的?”杜暮祯皱眉道,“但是他第一次就可以抓到葛天欹,为何还要来第二次?”
我眉头紧锁,实在想不出原因,又想着该往苍州派援,杜暮祯便道:“你放心,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国师就把人派出去了,只要他们撑过今晚,就能获救,若撑不过今晚,先叫杨禹贤抓住了,我相信葛大人也有法子。”
我却没有杜暮祯这么乐观,心下沉重,我虽不喜葛天欹,可他毕竟是我姑父。他只有我姑姑一个妻子,曾经我该有个弟弟,和我同天同辰出生,可惜夭折了,自打那以后,我姑姑就再没生过孩子。偌大的葛府,我姑姑本就孤寂,葛天欹再出个意外,我姑姑还活不活了?
我爷爷孩子不多,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女儿里,大的夭折了,小的也就是我姑姑活到了成年,是以我爷爷对这个小女儿十分疼爱,真真是捧在手里怕化了。我爷爷素有头疼顽疾,过了五十大寿就去了,临走前嘱咐我爹好好照顾我姑姑。
我娘生我时候难产而死,是以全家人都对我格外好些,尤其是我姑姑。平王元年三月廿六那天,我和我那个弟弟同辰出生,结果我弟弟和我娘都去了。我于是便由姑姑带大,等我长到七岁,姑姑身子不好,就回自己府上去了,这么些年,我每逢节假日都去看望姑姑,眼见着曾经神采飞扬的丞相家的小姐,日渐消沉,葛天欹是我姑姑唯一的依靠,他绝不能出事!
我长出了一口气,杜暮祯就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立刻道:“彧蓝,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是我把葛天欹送到苍州去的,如今出了事儿,不就是我的责任?”
“并不是所有的事你都要背负责任,彧蓝。”杜暮祯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你也该长大些,你的地位,决定了你不可能事事躬亲,你不能把自己的命就这么抛来抛去的。”
“我带何允晟去,不会有事的。”我道。
杜暮祯急道:“彧蓝,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杨禹贤就是希望你去苍州?”
“他既希望我去,那我就去。”我笑道,“邀我赴宴,我怎能不去?”
杜暮祯见劝我无用,叹气道:“我陪你一起去,叫上何允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苍州涉江楼。
刚刚经历了一场追击战的葛天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恍惚记得一群人冲进了小屋,打乱了他们三个,混乱中他被人打晕,再醒来已经坐在酒楼里了。
葛天欹用力地眨眨眼,才发现眼前摆满了山珍海味,是一桌很长的筵席,桌子的那头坐着一个年轻人,衣着华丽,面带笑容看着葛天欹。
葛天欹觉得这男子很眼熟,使劲揉了揉眼,才看清这男子就是杨禹贤。
“葛大人,醒啦?”
“既然是请我吃饭,又何必打晕我?”葛天欹哼了一声。
“是我的手下没轻没重的,我在这里给葛大人陪个不是。”杨禹贤笑嘻嘻道,又向身边的人道,“谁对葛大人下手的?拉出去打二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