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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国秘史-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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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男人都是这么说,可是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水无意淡淡道,“我大姐长得那么好看,几乎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可是他们多肤浅啊,爱的都是我大姐的皮相,他们真的了解过我大姐么?再说我三妹,一颗真心爱着郑将军,可是他呢?心里不还是芥蒂我三妹的出身?”

    “那你也不能跑去和郑将军说是风无心的父亲杀害了他爹呀。”范孟秋无奈道,“你这不是把他越推越远了么?”

    “他既伤我三妹,我自然要他难过几日。”水无意冷哼了一声。

    范孟秋一边摇头一边笑:“你虽长得像我师娘,性子可一点也不像。”

    水无意不知怎的脸上一红,啐道:“你又来打趣我。”

    范孟秋看看窗外,叹气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师在想些什么。”

第三十章·祸不单行(上)() 
一。

    芍药娘娘祭典后,辰国就踏入了六月,天气也跟着一天天热起来,让人不由得想起平王二十年那个大旱的夏天,明明只是两年前的事,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安澜却还很凉快,范孟秋睡得神清气爽起来,习惯性走出去先练练剑,走到平时只有他一个人练剑的庭院里,却发现十三号已经在那里了。

    “十三。”

    “范老大。”十三号说着没有停下剑锋,直接朝范孟秋刺来,范孟秋提起司命剑一挡,就把十三号挡了回去。十三号不死心,再提剑向前,范孟秋从袖子里射出一颗核桃来,把十三号的剑锋打偏,自己则轻轻松松转身躲过,慢悠悠擦起剑来。

    “断脉针。”十三号低低道,“我总是输给断脉针。”

    “断脉针本就算不得什么正统的武功,虽然是我家祖传,也只是发暗器的手段罢了。”范孟秋见十三号心情有点低落,出言安慰道,“我精研剑法,断脉针用得不如何允晟。”

    十三号瞪着眼睛,心说你用得不好我还破不了,碰上何允晟那还了得。

    范孟秋似乎意识到自己安慰错了,反叫十三号更郁闷了,便道:“若是你的剑够快,快到能够挡回断脉针,就可以破了,说到底,还是要精研一门武功,不可见到好的都想学。”

    十三号点点头,问:“你用剑,孙将军用刀,似乎侯爷只会使断脉针,百知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平王的族人,和何家,是不计入百知录考量的。”范孟秋淡淡道,“你没见过何允晟用剑,你若见过他用剑,你就会希望他永远都拿不了剑才好。”

    十三号还想说什么,范孟秋却好像不想在提。二人练了半个时辰,范孟秋就说要去找御文王,收了剑就走了。范孟秋一边走一边想,御文王虽然身在安澜。心里还在牵挂着在戊城的独子宋予寒,虽然平王到现在也没对宋予寒动手,两兵在北边短兵相接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几仗,并无过多人员伤亡,其实双方都不是真的想动手——也可能跟御文王是个文臣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戊城那边韩苻一直催着他们绕巳国入境。并且和巳王联系,争取在冬天之前拿下戊城,像当年未灵王发动政变那样迅速,只是韩苻似乎压根儿就没考虑到未灵王现在的下场。

    范孟秋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儿就是范骋愈的死,范骋愈下狱后他并没有能进去见他一眼,只有在范骋愈死后,范孟秋进去见了一眼他的尸体,当时他就腿软站不住,扶着墙,眼泪就流下来。

    范骋愈以叛国罪名被捕入狱。用千年寒铁做的铁链穿过琵琶骨,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就为了从他口中逼问出叛国的事情,奈何范骋愈到死,一句话也没有说。范孟秋无数次想,爹,你哪怕是随便说几句话也好呀,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对你。

    把范骋愈下狱是平王的意思,让范孟秋当暗卫首领是国师的意思,范孟秋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恨着国师的。虽然把范骋愈下狱并不是国师的意思,但是范孟秋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国师做的。他自从跟了御文王的那天开始,就等于是进入了韩苻的阵营。回不了头了。

    范孟秋很久后才知道,韩苻早在三国之乱的时候就在密谋造反,和巳国私下通信已有十几年,凤歌就是巳王派来,放在杜暮祯身边的保障。范孟秋也是在父亲死后,才知道杜暮祯的身份的。他没想到,平日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的杜暮祯,竟然隐藏得那么深。杜暮祯手里有一套玉碟,刻着王室成员的生辰八字,这玉碟极其宝贵,凤歌在杜暮祯身边很久了,都没有找到。

    韩苻需要这个玉碟,只有戊城那边得到玉碟,安澜这边才能有动静。

    范孟秋心不在焉地走向御文王的屋子,九号就急匆匆从后面跑来,不偏不倚撞上范孟秋。范孟秋笑道:“怎么了这是,路都不会走了?”

    “出事儿了。”一向淡定的九号如今急得满头大汗,“小、小王爷出事了!”

    二。

    难得的好天气,我却因着上次和杜暮祯在李微草那里一别,总觉得有了隔阂,虽然嘴馋,却无论如何不想去找他,夫人就提出去子夜楼听戏,我想着也好,就和夫人换了常服,正准备出门,宫里传了消息来:小香公主让我赶紧进宫一趟。

    我一头雾水,想着我已经好些时日没瞧见公主了,公主平日里与我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这会儿叫我进宫做什么?我和来传话的小太监再三确认,是公主的口谕没错,只得换了衣服,进宫去了。

    我骑马一路进了宫,下了马就直奔小香公主的故人阁,刚踏进去,就看见公主急得在大堂里转来转去。

    “臣周彧蓝参加公主。”

    “快起来快起来。”小香公主见我来了,立刻上前道,“师父,你快想想办法,予寒出事儿了!”

    我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是宋予寒出了问题。小香公主和御文王独子宋予寒青梅竹马长大,小时候我给公主做伴读的时候,经常和宋予寒厮混在一起。只是后来大了,也几乎不见面,只记得宋予寒长相性格都随他爹御文王,眉清目秀,心高气傲。

    但是小香公主和宋予寒的关系好是朝中人尽皆知的,我曾经还想做媒给他俩牵线,可惜后来御文王反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别急,慢慢儿说。”我扶公主坐下,“王爷出什么事儿了?”

    公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得了怪病了!”

    “怪病?”我奇怪道,“他一直在家里,能得什么怪病?”

    “昨儿他身边贴身的小厮来说,说他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小香公主有些语文伦次,说得我一头雾水,“就是、他长得比寻常人快。”

    我叫她给说迷糊了,只得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趟御文王府瞧瞧情况,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小香公主哭得梨花带雨:“王府求了陛下,陛下不给瞧病,只放他自生自灭,我觉着陛下可能是想以、以予寒为筹码逼御文王退兵,可是、可是予寒他是无辜的,师父,你一定要救他”

    “好好好,我先去看看。”我又安抚了公主好一会儿,才从故人阁里出来,心里已经糊涂了,按照公主刚刚的说法,什么宋予寒一夜之间长大了,我实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看公主急成那样,我心有不忍,立刻就骑马去往御文王府。

    到了王府,见到了宋予寒,我这才真实了解到公主说的“一夜之间长大”是什么意思。

    宋予寒躺在床上,面无表情,见我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屋里已经跪了一大片,他的贴身小厮水文立刻上前向我行礼:“相爷!”

    我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走到宋予寒的床边,仔细打量他,心里暗暗吃惊。宋予寒明明小我六岁,如今看起来却好像比我年纪还大。

    “你这是”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怎么了?”

    “从半月前就这样了,我本来没有在意,谁知道我发现自己越长越大,速度比常人竟都快了许多,半个月过去,我好像已经长了十岁一样。”宋予寒语气平淡,“报了陛下,只是陛下不许太医来给我瞧,就这么一直拖着。这许多天来,都没人来瞧我,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瞧我的人,竟然是你。”

    我叹气道:“是公主让我来的。”

    “你能来,我已很开心。”宋予寒淡淡扯出一个笑容,“多少人,连我的王府都不敢踏进来。”

    我看到宋予寒这副模样,不禁想起以前一起在宫里读书的日子,心生凄凉,道:“水文告诉公主后,公主就在北宸殿跪了一夜,只是陛下不肯给你医治,她实在没了办法,也不能出来,就叫我来看看你。”

    宋予寒摇摇头:“陛下不会救我的。”

    “倒是看得明白。”我苦笑。

    “我父亲在安澜兵变,陛下没有动我,就是为了有天能用我来威胁父亲,如今我病得正是时候,陛下如何会救我?”宋予寒说得豁达,“只是苦了晨儿,连累她在北宸殿跪了一夜。咱们这位陛下,哪里是知道‘祸不及子女’的呢?”

    宋予寒这话让我想起了建德公主的事,心里一阵恶寒。

    “我府里人的动向都受央日宫的监视,还能去哪里找大夫瞧呢?就这么熬着,过一日是一日罢了。”宋予寒年纪轻轻,说的话却好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

    “我知道有个人,他可能可以救你。”我一个激灵,“陈立夏。”

    既然太医都被拘着,孙雨霁我是无论如何叫不出来的了,国师对御文王的事情也不肯退让,去求他自然也是没用的。在辰国,我觉得医术和孙雨霁一样好的,只有陈立夏。

    “我去叫陈立夏来给你瞧瞧。”我道,“他一定有办法!”(。)

第三十章·祸不单行(中)() 
二。

    宋予寒与我豁然开朗的我不同,还是一脸愁容:“你今日来我府上,若是陛下知道,心里已是要怪罪你了,你再找大夫给我看病,陛下肯定更加生气。”

    “于公,你堂堂王爷,生了病,我来瞧你,合理;于私,我们在宫里读书的时候朝夕相处,你生了病我来瞧你,合情。陛下还能怎么责怪我?”我笑道,“我叫陈立夏装成我的小厮跟进来就可以了,就算你府里有什么陛下安插的眼线,看病的时候不叫外人在场就行了。”

    宋予寒见我执意如此,叹了口气,脸上似乎是对我的感激:“多谢。”

    我笑笑,转身就打算走,水文捧上一杯茶来:“刚泡的龙井,相爷喝一杯再走吧。”

    我笑着接过,细细品了,就走出了王府。

    宋予寒的事情关系重大,让别人去说我始终不太放心,还是决定亲力亲为,自己去找陈立夏。所幸我今儿骑了马来,来去也快,到了陈立夏的竹轩,里面有药香飘出来,伍墨就坐在外面画画,见我来了,放下画笔,笑道:“相爷怎么来了?”

    “我是有事相求,陈立夏在屋里么?”

    “在屋里熬药看书呢,相爷直接进去吧。”伍墨起身,“我去泡茶来。”

    我大步走进竹轩,见陈立夏坐在雾气里看着书,一手拿着扇子,就像我第一次见他一样。不知道他今天熬的什么药,味道怪难闻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相爷今儿来找我,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儿吧。”陈立夏放下书,一边悠悠地扇着火炉,一边问我。

    我捂着鼻子:“可是有事儿来求你嘛。你这熬得什么东西,臭死了。”

    陈立夏打开盖子,用长筷子挑起一张皮来给我瞧:“蛇皮。”

    我吓得后退几步:“你赶紧关上。”

    陈立夏笑了,还是老实把蛇皮放了回去,把盖子盖上。继续扇着炉火。我捂着鼻子道:“你名气那么大,还是陈寒食的族人,怎么这么寒酸,用这么个小破炉子。我改日换个给你。”

    “旧炉子好用。”陈立夏悠悠道,“而且我虽然和陈寒食是一个爷爷,但是他经商我学医,本是分了两个不同的支,自然没有什么交集了。相爷若是要给我换个好的炉子。我也是很高兴的。”

    说着伍墨已经端了茶来,道:“相爷,有事儿就说吧。”

    我把宋予寒的症状和陈立夏说了,陈立夏也迷糊了,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病,也从来没在书里见到过,只能先去瞧瞧小王爷的情形了。”

    “你愿意跟我去王府么?”我问,“陛下万一怪罪下来,可能是要杀头的。”

    陈立夏已经去取了金针:“相爷你都不慌。我慌什么?走吧,既然是相爷的请求,我自然全力以赴。”

    我心上一阵感动,就和陈立夏一起往王府去了。

    陈立夏给宋予寒把了脉,也用金针在穴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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