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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罢了。
“军法处处长曲小亥?”柳映梅微笑的看着小亥。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曲小亥,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所有人买你的帐,老娘偏不买,老娘要是年轻几岁,姿色比你好多了!”曲小亥永远看不惯美女,尤其是比她漂亮的,更何况今天这个柳映梅还让她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在这么多士兵面前,面子都丢尽了。
“不错,就挺横!”柳映梅点了点头,“本来呢,姑奶奶今天心里高兴,不想把你怎么样,结果呢,你这么横,我就又不开心了!玉娟!”
“大当家的!”武安玉娟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老女人,不喜欢我!”柳映梅伸手一指曲小亥,朝着武安玉娟扁了扁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看起来眼泪都含在眼眶里了,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让在场的男人都心里一紧,我都差一点要觉得曲小亥真是不该说话这么重。
“柳映梅,你个臭婆娘!”没等武安玉娟回答,曲小亥自己先破口大骂起来:“谁他妈的是老女人,谁是老女人,我看你比我的也小不了几岁,我是老女人,你就是臭婆娘,臭婆娘——你个活丑,核子,甩货,窝赖。”好家伙,骂着骂着,一口流利的金陵话就冒出来了。
“嗖——”曲小亥正骂的爽快,柳映梅右手一甩,一支暗器从她的手中飞了出来,直扑曲小亥的面门,我暗叫不好,这柳映梅一手飞镖功夫我算是领教过的,稳准狠三字全占,例无虚发,这随手一甩,必然是她拿手的竹钉。
“快闪!”我喝了一声,右腿用力一蹬,飞身一扑,准备把曲小亥扑到躲开暗器,但已然无用,人的身形哪有暗器快,我还没有碰到曲小亥,就听啪的一声,暗器就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脸上,一瞬间,我闭上了我的眼睛,我知道,这曲小亥就这么完了,死在了她的那张臭嘴上,不知道是不是瞑目。与此同时,我也扑到了曲小亥的身上,直接把她撞倒,我自己也一下子滚在地上。后面被绑着的士兵和牛戴都挣扎着往前去,被十几杆枪逼着又退回到原位。
“妈的!”曲小亥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居然还能说话,我惊讶的都不顾自己刚才膝盖撞在地板上的疼痛,右手一撑,抬起头来看着她,就像看见鬼一样。她额头上确实有黑红色的血液流出,顺着脸颊流的满脸都是,看起来伤的很重,却还能张着嘴骂骂咧咧的,这让我很是觉得恐怖。转过头,看见柳映梅和武安玉娟笑盈盈的看着我们,笑容里有一丝戏谑,一丝不屑,更有一丝玩味。
“我呸——”当血液流到曲小亥的嘴角的时候,这个鬼居然还用舌头添了一下,然后吐了出来,咧着嘴眯着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到,她刚才可能一时没有感觉到疼,现在应该是剧烈的疼痛袭来,所以这个表情也不奇怪。
“妈的,柳映梅,你让我喝醋是什么意思?”曲小亥手被绑着,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干脆就坐在地上,身子靠在了刚才坐着的椅子腿上。
“醋?”我疑惑的嗅了嗅自己的鼻子,别说,这空气还真的开始弥漫起一股酸味,难道说?我走过去,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在曲小亥脸上的像血一样的液体,放到了嘴里,一股酸味马上占据了我的味蕾。果然是醋,我忙仔细的看着曲小亥那张看起来有点惨的脸,那额头的刘海上还粘着一个小小的半透明油纸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顺手把那个已经破了的油纸从拿掉,掏出手绢绑曲小亥粗略的擦了擦。这个柳映梅打出来的暗器,就是这个包了一包醋的油纸包,也就是说这个妮子充其量也就是和曲小亥闹着玩,斗斗气,没有真正的动杀机,我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一点。
把曲小亥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后,刚要抱拳和柳映梅说话,谁知刚转过身,就看见柳映梅已经站在了牛戴的面前,两个人站的非常近,也就一步的距离,牛戴瞪着他那不大的眼睛,狠狠地看着柳映梅,柳映梅也看着牛戴,两个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眼皮都不眨一下,完全无视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看着他们,这么大的两个人了,难道还在玩这种小孩子玩的瞪眼睛游戏?。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牛戴实在是受不了了,急急的闭上了眼睛,他又不能说话,只能把头扭过去不看柳映梅。
“咯咯咯咯——”这妞子笑的更开心了。
“书呆子!”她朝着我笑道:“我小黄山和阳山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交战过,你看今天我得谢谢你,把大名鼎鼎的牛大善人带来,在刚才的一番交战中,他已经承认他输了,也就是说,洛溪庄输给我们百圩寨,而且输的心服口服。”说罢,她又伸出手,托住牛戴的下巴,一用力,把牛戴的脸转了过来,朝着她。
“牛大当家的,牛大大当家的!小女子刚才说的不错把,你要是不同意呢,你就说不同意,你要是服了我呢,就默认,或者吱唔两声都可以啊,我很民主的。”
“唔——唔——”牛戴气的白眼直翻,脚在地上跺着,头死命的摇着,但终究是没有办法。
“大当家的,石杨有话要说!”我不想任由她这么闹下去了,直截了当的说开了也许更好,要么合作,要么对抗,要么放,要么杀,要么朋友,要么敌人,简单一点,这样绕来绕去,我反而觉得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你要说话?”柳映梅看着我笑的惬意,似乎刚才她玩的很开心,“你呢就先听我说说!东西我留下,人我可以放,但亲日武装我不抗,甚至我还要和他们合作,你看看,这是江北大营的诸英给我的信。”说着,柳映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在我面前扬了扬,“你知道人家给我什么好处?上校旅长,而且给我足够的武器弹药,不管你们给我多少,他们愿意给的是你们的双倍。哼——”
柳映梅把信封又塞回了口袋,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衣服的下摆,朝着我又是嫣然一笑,“我现在发现其实日本还是蛮不错的,大东亚共荣圈的提法我其实也蛮喜欢,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谁厉害,谁的地盘就大,一群绵羊守着这么大的地盘,西方一群虎狼垂涎欲滴,为什么不让给更厉害的牧羊犬来帮助我们守土呢!”
“你”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柳映梅居然说出这种言论出来,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多说的了。我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认为外表如天仙落尘,内心似锦缎缠绵的女子,“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既然大当家的刚才答应放人,那么就请送我们一行人下山,我们以后再无往来便是。”
“说的好轻巧!”武安玉娟在旁边冷冷的说道,然后拍了拍手,一个汉子便托着一个黑漆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纸墨笔砚。
柳映梅不再笑了,一张脸寒了下来,冷若冰霜:“说难也不难,你石杨今天在这里写下自白书,发誓下山后,不再和第六军有瓜葛,以后见了日军和亲日政府军要退避三舍,做一个亲日爱国的良民,那么我就可以放你们走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还没答话,曲小亥就跳起来了,“石杨,你要是敢写那东西,老娘就不认你这个兄弟。牛戴是不是!”
“唔——”牛戴一个劲的点头。
我笑了一下,缓缓的走到牛戴的面前,“兄弟,受苦了!”说完,准备把他嘴里的那团布头给拿出来,刚伸出手,边上两个兵丁就举起枪对准了我,我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趾高气扬的柳映梅,摇了摇头,手继续往牛戴的嘴巴伸过去。
“哗啦——”两个兵丁向前一步,枪口几乎要顶住了我的后心了。柳映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缓缓的举起了她的右手,似乎只要她的手放下,我的性命就没了。
“柳映梅你敢——”曲小亥在旁边叫着,突然向她冲了过去,被两个壮汉过来一把抓住,按在椅子上。
我的手已经抓住了牛戴嘴里的布,慢慢的往外拉。
“唔——唔——”牛戴被两个人架着,拼命摇着头,示意我没必要这么激怒柳映梅。
“石杨,你个猪,别犯傻——”曲小亥的声音已经夹杂着一点哭腔,身后的二十个手无寸铁的士兵,又想往外冲,被人用枪逼了回去。
我把牛戴嘴里的布团拿出来的那一霎那,柳映梅举起的右手也握成了拳头。牛戴、曲小亥以及教导队的二十名士兵都闭起了眼睛,等待着枪声响起。
“哗——”两个兵丁,看到柳映梅握成拳的右手,把枪一举,退回到了一边。我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柳映梅,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之前没有见过的戾气。
“石副官!”武安玉娟走上前说道:“我们大当家看你是个人才,刚才才容你这么放肆,现在牛戴嘴里的布也遂了你的愿让你拿掉了,自白书,可以写了吧!”
“写个屁!”牛戴这家伙,刚解放了他的嘴,就不老实了,“石杨,别写,还怕他全杀了我们不成?我们全死了,第六军会放过她?就算第六军放过她,我洛溪庄都不会放过她”
“哼,你第六军很厉害么?”武安玉娟不屑的看了牛戴一眼,“阳山,就更别提了,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阳山的实力。我们大当家的,只要答应了政府军的条件,安心在这里固守小黄山,你们来多少人,全部叫你们回不去,你信不信?”
“我问候你全家,你可拉到把你!”牛戴得势不饶人,“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点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我就不信我工兵旅一个旅过来,不把你小黄山翻个底掉?”
“是么!”武安玉娟双手叉腰,挺了挺胸,“你们都来,上万人都来,那戚州是不是可以送给政府军了呢?咯咯咯咯——”
“这”牛戴语塞了,是的,如果这里成了政府军的据点,一旦我们动用重兵攻击,那戚州的防务?刘文他们是绝对不会为了几个小卒子,把戚州的安危置之不顾的,大军攻打小黄山,只是牛戴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好了,不要争了!”我看着斗嘴的两个笑了笑,“我写,写了,这些人都可以下山么?”
“那是自然!”柳映梅淡淡的说着,我一直在观察着她,这个女子到现在都像一个谜一样,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亲日,我不相信海燕和姬云燕会骗我,也不愿意相信,把自己比作华夏之圩的柳映梅会甘心做亲日政府的爪牙,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我不信,只能说,诸英给的条件太优厚,也许人都是有价格的,只是高低而已。在我说出我愿意写的时候,我看到柳映梅的嘴唇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眼神虽然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扬,但却掠过一丝失意,难道
不去想那么多了,人的性命,不能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的情形,骑虎难下,只有写了这自白书,才能救这几十个人的性命,总不能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就这么死去吧。我走过去,拿起托盘上的狼毫笔,蘸了一点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便自顾的写了起来。
武安玉娟和柳映梅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了一种深深的失望,我没有看见,这里的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人会去关注她们。
“好了!”我把毛笔轻轻的往地上一扔,双手往后面背着,微微笑着,看着柳映梅。拿着托盘的汉子,也不停顿,忙走上前去,把我写的纸,递给了武安玉娟,武安玉娟转过身身把我的自白书递到了柳映梅的面前。
“念!”柳映梅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没有去接面前的纸,“让在座的各位,都听听第六军石杨副官的肺腑之言。”
“映梅”武安玉娟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
“念——”柳映梅的声音异常的高亢,似乎有点失控,一双美目射出寒冷的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这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是!”武安玉娟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了手上的那张白纸上。
“吾自戚武上黄山,誓凭三寸说龙潭。抗争不及梅雨下,日前自白弃家园。
死士终究惧生死,活物心底起波澜。随手一笔刀锋熄,君侯哪管万民寒。”
武安玉娟念完,不禁挠了挠头,朝着柳映梅看了看,“大当家,这是?”
“你让他自己说!”柳映梅冷冷的说。
“意思很清楚,我从戚州来小黄山,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你们归顺,结果抵不住柳映梅的手段,只能在你们面前自白亲日,石杨我终究是怕死,心里还是有波动,所以写了这自白诗,随手写几句就可以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