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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不委屈,多谢,多谢。”荣辉不住的点着头。
“那……,咱走吧?”我偏了偏身子,把大门让开,笑着看着他。
“走,走!”荣辉朝我欠了欠身子,便几步跨出了牢房大门,随着两个士兵,往旅部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口,便看到另两个人,架着封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经过昨天的严刑拷打,她已经是满身的伤痕,可以说打的不成人样了,两条腿站都站不住非要两个士兵架着才算是勉强直着身子。头耷拉着,一头的秀发胡乱的垂着,混着血水许多头发都贴在脸上,几乎看不清楚正常的样子了。荣辉走到她的旁边,一脸嫌弃的看着,不自觉的横移了几步,不想靠着太近。
一个卫兵把卡车开了过来,我安排着三个卫兵把封姳抬了上去后,和荣辉也爬上了车斗,发动机一响着,车子便摇摇晃晃的开出去了。
“封姳啊封姳,你说你啊,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石副官。”坐在车上,荣辉也不忘了打击打击封姳,讨好讨好我,“石副官年轻有为,哪里埋汰你了,真是的,自找的,现在你这个样子,别说是石副官了,就是我都看不上你了。”边说着,边谄媚的朝着我笑。我也微笑的看着他表演,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车子开了有15分钟,就突然停了下来,听见发动机了几次,就是发动不起来,看样子是有问题。
“怎么回事?”我跳下了车斗,走到驾驶室边上,“有什么问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附近的地形,现在是早上7点过一点点,这里正好是一个比较空旷的地带,人有一些,但很少,更多的是在墙边上摆摊的小贩们。不错,这个地方选的不错。
“报告石副官,车好像是坏了,您看,发动不起来了。”开车的士兵苦笑着。
“笨蛋!”我很愤怒,“这正押犯人呢,耽误了你担待的起吗?全部下车,这里离着军部也不远了,步行,车子先停在这里。”
“是!”几个士兵答应着,又把封姳抬了下来,荣辉倒是乖巧,自己爬了下来,不用人搀扶。
“荣兄,麻烦你走走了!”我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我能走,我能走!”荣辉完全没有什么防备,就像刚才出监牢一样,先我一步,就往前走,可是走了两步,到车头那边,不见我跟上来,便回头看着我,“石副官,还怎么还不……”
“叭—叭—”话还没说完,驾驶室里的那个士兵,掏出枪,对准荣辉的大腿和右肩就是两枪,荣辉一个趔趄便趴在了地上,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我。那周围的百姓也头听见了枪声,纷纷,抱住头,蹲在了墙边。
“大家不要慌,是叛贼荣辉想要越狱逃跑,不要让她跑了。”我掏出手枪朝着周围的人喊着,“哎,封处长,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啊,汉奸自有军法,你不要冲动——”
随着我的说话声,就看到两个架着封姳的士兵,带着封姳往前跑去,双手一用力,封姳的身子便一下子扑到了荣辉的身上,预先绑在腰间的3颗手榴弹,已经冒起了白烟。开车的士兵,也从副驾驶的位置天跳了出去,就地一个打滚,跑的老远。我和另外三个士兵,也顺势往后一滚。那荣辉被打伤了一条腿和右肩,双手又被铐住,倒在地上,封姳的身体直接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正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看到封姳腰间的冒烟的手榴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石杨,我做鬼也不放过……”
“轰——”一声巨响,这一瞬间卡车的车头也着起来了,车子的油箱一并的爆炸,冒出了巨大的火焰。这么剧烈的爆炸和大火,那两个人不可能再活着了,而且必定尸体都会烧的难以辨认,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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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我的祝福()
戚州城正南门,大门紧紧的闭着。自从5月中旬开战以来,接到军部命令,各门暂时关闭,原则上不得进出,如确实公办,必须严加审查。虽然戚州的主要敌人来自东西两面,但是卞普在南城门处还是增加了一个连的兵力,以防止敌军从太湖绕雪燕镇,杨桥,寨桥一线,偷袭城门。虽然有牛戴在阳山留有部分人马,而且也配备了电台,这种悄无声息的偷袭,可能性极小,但是谨慎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非常时期,小心为上。
一辆吉普车,缓缓的开过来,在城门洞前停下,按了三声喇叭,示意守门士兵开门,领头的一个班长一看挂的是工兵旅旅部的牌子,忙颠颠的跑过来查看。
“项营长啊!这是要去哪里啊?嘿嘿嘿!”那班长透过正在摇下来的车窗,看见开车的是项明,忙笑着敬礼。
“呵呵,这不刚打完仗,我们牛副旅长想回一趟阳山,看看老婆,毕竟嫂子怀着一个,还带着一个,我们牛副旅长在这里打仗,嫂子在阳山也不放心啊。”项明掏出了一包哈德门,自己拿了一支,剩下的拍在了班长的手上,“兄弟,行个方便,开个门。”
“这个,这个……”那班长尴尬的笑着,又将香烟塞回给了项明,“项营长,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上峰有命令,这个时候非常时期,没有军部的命令,或者卞团长的指令,我们101团的人,谁开城门,即刻枪决啊。”
“哦?”项明笑了一下,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我们也是图个南门最方便,不然走107团的防区,西门能走,但是要绕不少路,这点道理你们不懂?”
“明白,明白!”班长哈着腰,“牛旅长出城我们按说不应该怀疑,但是,但是,这确实我们担待不起啊。这个……这个,要不您就走个西门?”
“他妈的!”项明一把把烟头拽在了地上,砰的一下把驾驶室打开跳了下来,“老子好好和你说,你不给面子,非要老子带人来抢你的城门啊,这军队来去也就给了一天的假,走西门,他妈的来回就是不上山一天都不够,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抽啊。”
“项明——放肆。”坐在车后座的牛戴冷冷说这话,也从车里面走了下来,“别人也是奉命行事,我就告诉你,走西门,走西门,你看看,这不是为难别人么?”
“牛旅长,言重了,言重了。”班长不停的摆着手,“要不,要不,您先候一会儿,容我电话给我们团长请示一下?”
“也好!”牛戴把军帽脱了下来,在自己的军靴上面掸了掸,“去吧,5分钟,我时间紧。”
“是,是……马上好,马上好,嘿嘿嘿。”那个班长陪着笑,往岗亭走去。这个时候的牛戴,心里还是没有底的,不走西门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我商量过,这个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牵扯太多的人,比如说申银,出城理由回去看老婆是牛戴想出来的,但是如果走西门,那就很容易引起怀疑了。守南门的101团是21旅的部队,陈基业已经参与了,那就干脆好人做到底,从他的防区走,但是尽量少扯他,最低限度的保持距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21旅的军纪严明的有点极端,他牛戴这么个副旅长的身份居然人家完全不买账,出城理由的确很合理,但是话说回来,没有出城的官文,那别人左右为难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别人守城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这个时候,牛戴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硬着头皮怀疑就怀疑从西门走了,如果他打电话是给卞普,卞普必然会向上请示,这个就麻烦了。
“牛旅长,你已经到了啊,哈哈哈!”牛戴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音很大,那个正在走过去想打电话的班长都听见了,扭头张望了一下,一看到来人,忙转身立正敬礼,“101团3营1连1排焦大洪,见过陈旅长。”
牛戴也已经看到了陈基业了,一身灰色长衫,灰色礼帽,悠闲的拿着一支牙签剔着牙从旁边的粥棚里迈着方步溜达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有点发愣的牛戴和项明,轻轻的挥了挥手,“说好了7点在这里等的,你看看,都8点了,你才到,唉,也怪我,昨天你这么一说,我就太想去看看阳山和太湖的风景,老早就醒了,没事情做,便在这里喝喝粥等等你,昨天可是你主动邀请要带我去的啊,不准反悔。”
“这不是,就是说,就是说……”牛戴一时有点纳闷,话都说不上来了。
“就是说什么啊,你老是就是说就是说的,烦不烦啊。”陈基业走上前去,一把搭住牛戴的肩膀,“好了,我就上车了啊,哈哈,听说你阳山的桃子和螺蛳青不错,我必须要吃到,不然,我不回来。哈哈哈,来小兄弟,往里面让一让。”说着后座车门一开,呼啦一下坐了进去,里面本来坐在汽车后排牛戴边上的一名警卫只得往旁边挪了个座位,让了一下。
“那个,少不了你的,哈哈哈!”牛戴全然反应过来了,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呆滞,换成了满面的春风,“您是贵客,最大的鱼,最大的桃子,最肥的红烧肉,哈哈,一边说着,打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了进去,“项明,走!”
“好嘞——”项明欢快的答应着,爬上了车,把汽车发动了起来,半个脑袋探出了车窗,“兄弟,还要请示不成?”
“哪里哪里。”焦大洪脸上的笑容像绽开的花一样,“马上开门,马上开门。”说完忙转身往城门跑,一边跑一边挥手示意开门。
两边的士兵赶忙把木头路障移开,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吉普车也开始慢慢的开动,焦大洪和士兵分两排站定敬礼,目送两位军官出城,车子开到焦大洪身边的时候,停住了,后座的窗户摇了下来,陈基业微笑的看着他,“你叫焦大洪?”
“报告旅长,101团3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基业摆了摆手,“城门守的不错,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从明天起,做个排副吧。”说完不等他感谢,车子一个加速便冲上了城外的官道。
“班长,恭喜啊!今天好请吃酒。”边上几个士兵都笑着围了上来,“咱们运气好,遇上旅长出城,开个城门就升上一级,哪里找的好事啊。”
“去去去去——废话啰嗦的!”焦大洪板着脸训斥着,但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了,“下了岗请你们吃酒,现在,赶快把门关上,快。”
项明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戚州的南大门缓缓的又关闭了,戚州城在视野里越来越小,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两位长官,安全了。”
“嗯!”牛戴点了点头,在副驾驶上转过身来,“基业,石杨不是说了你的事情到昨天为止,后面没你什么事情么。石杨正大光明的把封姳提出去,你完全可以摘得干干净净,干嘛又来扯一脚?”
“屁话,今天这个事情,我不来,你过的去吗?”陈基业淡淡的笑着,“你和石杨想的太简单了,他昨天告诉我走南门,我就知道要坏事,我的兵我知道,原则性还是有的,101团的防区,只有直属上司的命令才会执行,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在粥棚喝粥,一看你的车,我就猜到了大部分。我不出来,你出的去么?即使卞普答应你出城,难保他们不会搜车吧。”
“可是,可是……”牛戴说不过他。
“可是你个大屁股。”陈基业一把把牛戴的军帽摘了下来,当着扇子扇着,“我出现,是为了让守城部队放弃请示的念头,我主动坐到车里,是让他们放弃搜车的念头,跟你们一起来,哈哈,”他歪着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牛戴的警卫兵,“也顺便代石杨,来送送我们的封处长了。”
阳山脚下,太湖之滨,在一面茂密的芦苇荡边,吉普车缓缓的停住,车上的三个男人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只留下了封姳在车上。
“基业,我们到那边去看看。”牛戴说着就拉着陈基业往湖边走去。项明匆匆的往回走了一段,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来路,确认没有人跟踪,便转身跑到了芦苇荡边上,顺着芦苇丛走了大概100米左右,在湖边发现了一块大石头,就站了上去,连吹了三长三短六声口哨,然后用手挡着阳光朝着芦苇丛的中心看了过去。不一会儿,笑容便浮现在他的脸上,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朝湖边上欣赏风景的牛戴和陈基业跑过去。
“老大,陈旅长,来了,来了,你看——”项明说着用手指远方,牛戴和陈基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艘乌篷小船,晃晃悠悠的,从芦苇荡里面闪现了出来。
“嗯,我老婆真靠谱,哈哈!”牛戴脸上写满了骄傲,“老陈,你去叫封姳过来吧。”
“我才不叫呢,谁知道那丫头在那干嘛。”陈基业摸了摸鼻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