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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
王宏利喊了一声却没有下文,孙承宗看他脸色陡变汗如雨下,已经明白这一诈起了作用,便索性一诈到底,他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在王宏利眼前晃了晃,冷笑一声说道:“好你个王宏利,吃了豹子胆,竟敢瞒着老夫收受贿赂,事到临头还敢抵赖。”
王宏利真的以为许显纯说了这件事,顿时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孙承宗面前,拖着哭腔说道:“首辅大人,卑职不敢抵赖,许显纯派人给我送了两次银票,每次五千两,共一万两。”
“你收了?”
“卑职……收了。”
孙承宗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脚把王宏利踹出门去。王宏利跟了孙承宗半年,从未见过孙承宗如此盛怒,吓得面如土色,贴身一副都被冷汗浸透。他腰一弯伏地不起,哽咽说道:“卑职一时财迷心窍,辜负首辅栽培之恩,还望首辅念在卑职犬马之忠分上,饶我这一回,从今以后我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依孙承宗的性子,恨不能把王宏利送进都察院问罪,但顾忌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又强咽下怒火,长叹一声说道:“你起来说话。”
王宏利瑟缩着爬起来,也不敢落坐,傻子似的站在那里。孙承宗瞧他那副熊包样子,恨不得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他看看窗外,无人进出,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还有谁拿过许显纯的贿赂?”
王宏利知道几位大臣都得过许显纯的孝敬,但他不敢攀连别人,摇着头说道:“许显纯做这种事情,断不会让第三者知道,因此卑职不知。”
孙承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问道:“许显纯大把大把地往外送银子,这钱从哪里来?”
王宏利摇摇头:“这个卑职不知道,不过许显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或许有别的来钱门路。”
孙承宗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徐文善听过这段叙述之后,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顿时锁到了一堆,看着眼前这位王宏利畏畏缩缩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也忍不住数落他几句:
“你这个人啊,一万两银子就让人买走了灵魂。前几日,首辅大人还与我商量,要提拔你当吏部侍郎,这个官职的分量你也知道,这下可好,鲤鱼不跳龙门,却跳进了鬼门。”
王宏利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扭捏一阵子,方开口说道:“徐大人,下午首辅当头棒喝,犹如巨雷轰顶,卑职已知罪了。卑职现在冒昧前来,为的是退还这一万两银子。”
说着,从袖笼里抽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递给孙承宗。
孙承宗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道:“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这是至理明言啊!”
孙承宗说这番话时,再也不是雷霆大怒,而是侃侃论理,句句动情。听得出,讲到后来他都喉头有些发哽了,在一旁的徐文善和王宏利无不大受感动。王宏利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听了首辅这席话,卑职已无地自容,明天我就给皇上上折子,自劾请求处分。”
“这倒也未必。”孙承宗盯着王宏利,以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只要你有这份认错的心,老夫就原谅你这一回,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必哭丧着脸,让天底下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回去之后该干啥就干啥,不要心事重重,让人看出破绽。”
孙承宗一改之前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宽容,王宏利始料不及,继而感激涕零。他知道孙承宗与徐文善还有事谈,连忙知趣告辞。
看到王宏利走了,孙承宗才是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说了,今天找你来的目的还是为了信王的事情。”
(本章完)
第101章 酒楼奇遇()
这几天朱由检玩的十分开心,每天到处游玩,感觉要比在京城里面要舒服了许多。这一天中午,朱由检带着秦天和曹化淳三人来到了天津附近的一处小镇游玩,中午的时候,三人的肚子也有些饿了,朱由检一指面前的酒楼说道:“这家看上去显得洁净些,就在这里吧!”
“听爷吩咐!”
守在楼檐下的店小二早已迎上前来,又是弯腰又是作揖,满脸堆笑道:“三位老爷眼力可真不错!咱这鸿兴楼可是附近闻名的,酒醇、肉香、菜美、果甜,当年洪武爷西征……”
“少啰唆!”曹化淳喝道:“头前引路!”
“老爷,小的遵命!”店小二接过三人手里的马缰绳,吆喝道:“来个人,出来恭迎三位爷上楼!这马,小的牵往后院棚子下拴着,少不得草料伺候。”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点头哈腰把三人引进店里,领往楼上。
三人上得楼去,楼上是三间打通了的酒座,东西墙边靠着一扇扇屏风隔子,看样子是准备根据客人的需要用来分隔雅座的。这个时间段,喝酒的人不多,靠西南临街窗前坐着一桌,四个人,正在行令吃酒,众人喝得兴致勃勃,都有点醉醺醺的,见他们三人上去,也都没有在意。这一桌的邻桌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戴着青缎瓜皮帽,穿着黑狗皮酱色绸马褂,里头罩着灰团呢长袍,千层底冲呢靴子上起着一道明棱。此人身材不算魁梧,却是方头大脸,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他的面前摆着一桌子菜,一个小厮垂手侍立一旁,随时斟酒伺候。听见三人上楼,他转过脸来瞟了一眼,目光在红衣青年脸上稍一停留,又回到桌上,自顾喝酒吃菜。
三人隔开一张桌子坐下,垂手恭问:“几位爷点些什么?”
曹化淳说:“来一坛子好酒,灶上去热一热。菜吗,黄牛肉、山羊肉各切两盘,时鲜菜蔬、水果也弄一些上来!哦!再上一盘活鲤鱼,味道鼓捣得好些个!”
“几位爷,好酒、牛羊肉、菜蔬、水果全有,只是没鱼。今天不知怎么搞的,鱼还没有送过来,不过,敝号今天刚宰杀一头活鹿,给几位爷奉上鹿肉炖口蘑和鹿血鲜羹,准保味儿极佳,如何?”
朱由检把头微微点了点,点菜的曹化淳便说:“如此也好!搞得快些个!”
“几位爷放心,马上侍弄好!”
片刻工夫,酒菜都送上来了。曹化淳给朱由检斟酒、布菜忙个不停。朱由检笑道:“在外面,咱们尽可随便一些,既然同桌而坐,就该同桌而食,不必拘束、客套。”
“是,老奴遵命!”
曹化淳嘴里这么说,手里还是忙个不停,伺候朱由检连饮了三杯,方才自饮,眼睛还不时望着朱由检面前,绝不让朱由检面前的酒杯、碟子空着。如此吃喝了一会儿,忽听得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走上来两个人。前一个是个道士,四十来岁,容貌怪异,额头凹陷,眉长半寸,圆眼,厚唇,大蒜鼻子,也没穿八卦衣,只头上挽个髻儿,披着雷阳巾,背上插着一口剑,无剑鞘,是木头的。道士后面,跟着一个小叫花子,十二三岁样子,个头又矮又瘦,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补丁叠补丁的夹袄,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颜色了,一张脸上沾了一半泥,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只动了动,便把几个食客尽收眼底。
道士在一副座头前站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低头望了望地下,这才坐了下来。对左右邻桌上的几位,他根本没看一眼,就像两张桌上都无人似的。连靠窗那桌上的行令喧哗也没惊动他。小二哥走上前去,摘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一边象征性地揩着桌子,一边问道:
“这位师父,想用点什么?”
道士嘴一动,开腔了,声音洪亮,满楼皆闻:“好酒、牛肉、羊肉,只管拿来。”
小二哥显然是怀疑这个穷道士的支付能力,但又不便直说,只好小心翼翼绕着圈子问道:
“师父是出家人,也动荤腥?”
道士说出的话却是不尴不尬:“原本不动,自出家以来,天天都动。”
小二哥无言以对,只好去楼下取来一瓶酒、牛羊肉各一盘,放在道士面前。道士也不吭声,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吃喝起来。
那小乞丐身无分文,没胆量坐上座头点酒菜。站在地当中转头扭颈望着各张桌子上的酒菜,嚅动着嘴唇不时咽口水。片刻,他的目光停留在戴缎瓜青皮帽的主儿那里,稍一犹豫,终于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挨上前去。走到“瓜皮帽”旁边,黑而肮脏的双手捧着那只寸身不离的破碗,小心翼翼地伸上前去:
“老爷,可怜可怜小叫花,恩赐点儿残羹剩菜。老天爷睁着眼呢,瞧您老爷子行善积德,准保佑您老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瓜皮帽”也斜着眼睛瞟了瞟小乞丐一眼,目光凶狠且不耐烦。伺候他的小厮走过来,挥手道:“去!去!去!举人老爷心情不畅,没心思施舍你,滚开!”
小乞丐退后两步,又求告起来,那声音比先前提高了半度。
“瓜皮帽”大为恼怒,咳嗽了一声,伸出手只一拍,把小乞丐手里的瓷碗拍落在地下,摔了个四分五裂。小乞丐吓得全身一抖,稍一愣征,哭叫道:“你砸了我的碗,赔给我!”
“瓜皮帽”嘴唇边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刚要开口说什么,小乞丐突然抢上前去,冷不防伸出手来,从桌上的一个盘子里抓了一把酱牛肉,转身就往楼梯口逃。
“给我逮住!”“瓜皮帽”大喝一声。
小厮急步奔上去,把一只脚刚往下跨的小乞丐夹脖子一把揪住,连拖带拎擒到举人老爷面前。“瓜皮帽”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掌,把小乞丐打了个满脸花:“小兔崽子,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竟敢当众抢劫!”
小乞丐身子一歪,倒在地下,“哇”地大哭起来。
“瓜皮帽”咆哮道:“小狗杂种你还哭?李三”
小厮垂手而立:“老爷!”
“拿我的片子,送他去县衙门去。你对张老爷说,就说是我托付他的,把这小狗杂
种打上五十板子,关押一月,让他死在那里得了!”
小乞丐一听,哭得更响了,边哭边在地下打滚,滚得很有章法:准确无误地往楼梯口滚,所过之处,先前被小厮拖过去时掉在地下的酱牛肉都给捡了起来,一块没拉下。他刚滚到距楼梯口三尺处,便被小厮赶上,一把揪住:“小叫花,跟我去衙门!”
小乞丐拼命挣扎,哭倒不哭了。
“瓜皮帽”大声喝道:“带过来!”
小厮重新把小乞丐拖到“瓜皮帽”面前。“瓜皮帽”冷笑道:
“哼哼!小狗杂种,你也知道县衙门不是个好去处?你也知道好死不如赖活?”
小乞丐跪在“瓜皮帽”面前,磕着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饶命可以,不过,你得做件事儿——”“瓜皮帽”咳嗽一声,吐了口浓痰:“你把这个舔掉,吞下肚子,咱们这笔账就算清了,你滚出这里就是了!”
小乞丐泪眼朦胧地望着地下那摊黏糊糊的浓痰,犹豫片刻,双手撑在地下,正要低头去舔、忽听见一声断喝:“慢!小叫花,你站起来!”
小乞丐一惊,回头一看,是那个坐在一旁的少年在说话,他那张冠玉一般的白脸上泛着些许红晕,一双眼睛里透着愤怒的神色。小乞丐犹豫着,不知是否要听这位少年的话。
秦天走过来一把将那小乞丐拎起来,像提小鸡似的直提到朱由检的面前。
朱由检把一盘五香卤羊肉递到小乞丐面前:“吃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大口嚼着羊肉,嘟嘟哝哝地回答道:“回老爷话,小人叫狗儿。”
朱由检正待再问什么,那举人老爷发话了:“呸!哪搭儿钻出来的歪狗腿子,竟敢到这来撒野,也不打听打听咱郝举人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朱由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来人啊!”
一直等在楼下的胡大明听到了吩咐,立刻跑了上来:“属下在!”
“给我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点教训!”
“遵命!”
“铮”的一声,钢刀出鞘。胡大明一个箭步跃向“瓜皮帽”郝举人面前,二话不说,举刀便砍。那郝举人见势不妙,顿时脸色煞白,大叫“救命”。他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厮忠心护主,挺身上前,作揖道:“这位爷,有话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找打!”
小厮一看情势似无挽回余地,竟不顾一切地朝胡大明扑上前来,伸出双手夺刀,一面叫道:“老爷您快走,休管小人!”
这小厮倒是练过武功的,飞起一脚踢向胡大明的胸前。但胡大明毕竟是锦衣卫的百户,自是身手不凡,胡大明只将臂膊略略一转,朝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