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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庆国士兵,把攻城车推到城门根下!
常运立即把手中的火箭收起,他满头大汗,瞬间明白了庆国人的意图。
只要自己一支火箭下去,攻城车这次燃起的大火,恐怕会牵扯到城门。城门一破,安陵城也就败局已定。
不能被打破城门!
常运心中一声呐喊,他想起大将军临走时问他愿不愿意赴死的场景,他当时的回答,是愿意。
但是赴死,也得死得其所。
他必须为大将军再争取时间,不让庆国人得逞。
他此刻心中想起楚离总督对士兵的话,他也想名流史册,他也想死的轰轰烈烈。
只是等他想这些的时候,庆国士兵已经把点燃的火折子丢在攻城车上,顺着黑色黏糊的火油,熊熊火焰毫不留情的蔓延到城门上。
城门是木质的,很快就可能在大火下被烧毁。
正当常运心中慌乱的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楚离的声音,楚离身旁尽是归于后勤的伤兵。
他对常运说道:“将军莫慌,城门那边有我,你好好指挥城上的士兵。”
话说完,也不等常运回话,楚离带着伤兵们匆忙下城楼,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有楚离出面担下城门的“火劫”,常运不由得心中大定,大声说道:“庆国的狗杂碎们,竟然敢算计我。看来得叫你们看看我虎威先锋的厉害了。”
虎威先锋的厉害,是在平原两军相遇时的冲杀绞杀。
眼下出城门就是送死,常运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去送死。他的话,主要是振作城上又萎靡下来的士气。
楚离是个聪明人,他发现攻城车的火焰,并不是隔着城门浇水能够覆灭的。他连忙吩咐士兵们搬来一块块的大石头,垒在可能被战火烧开的地方。
他再让手下的伤兵们搬来一桶沙子,从倾倒火油的地方再次倾倒下去。
果然,相比水,沙子的作用更加明显。
攻城车上不可一世的火焰,很快就被从天而降的沙子掩埋。城门虽然被烧毁一小块,但它的“火劫”就这样告一段落。
远处的付任间手中举着千里眼,发现视野之中的攻城车已经熄灭后,他稍微遗憾的摇摇头。
果然没有这样容易就拿下安陵城。
不过亏吃多了长记性,付任间在心中记住,安陵城使用过的那种火油,比起水,更怕沙子。
呜——
这时候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忽然响起,付任间有些意外,他望回后方,看了刘听风一眼。
发现刘听风还骑在马背上后,就吩咐手下人准备守兵。
虽然不明白为何刘帅为何在此刻下达收兵的命令,付任间发现确实是刘听风的命令之后,毫无犹豫的下令收兵。
常运松了一口气,在有轰天雷相助的情况下,安陵城的防守依旧步入劣势。庆国收兵了,安陵城守军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片刻了。
城下,庆军大营之中。
各路将军齐聚在刘听风的营帐之中,分坐两排,当中的主位当然是坐着刘听风。
至于付任间,确实站在刘听风面前,问道:“刘帅,为何忽然就收兵?末将知道刘帅心中有所算计,但毫无头绪,还请刘帅指点。”、
其他人也伸长了耳朵,他们和付任间的情况大同小异。一方面对刘听风的信任达到顶峰,一方面又对他下的命令不解。
刘听风眼睛扫了台下众人一遍,说道:“刚才是试探陈国人的虚实,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下午我亲自出手,付将军要好好看着。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还没等刘听风把话继续说下去,台下就有心急的将领开口问。
刘听风也不去看是谁打断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安陵城的城头上,挂着的不是帅旗,不出意外,陈百里不再安陵城之中。”
“什么!”一下子,惊呼四起。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旗不倒(下下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旗不倒(下下下)
庆军营中号角声再次吹响,这次,自然是出征。
呜——
恢复体力精神的士兵们,踏着坚毅的步伐,为庆国的荣光,愿奉上身躯。
尽管在城头上的安陵城守军看来,他们是侵略者,是不折不扣的恶人。痛饮他们的血液,生食他们的骨肉,都不足为奇。
庆军明显是要再次发起进攻了。
“都起来,都起来,都给我精神点。”先锋营营副哑着嗓子,一个个踢着瘫坐在两边的士卒。尽管说话时,他也耷拉着眼睛无精打采。
士兵们扶着各自兵器或者墙壁,从瘫软疲惫的状态,再逼着自己昂扬起来。
脚下,是他们的故乡。
他们连死都愿意,稍微的疲倦,何足挂齿。
只是,他们意愿还是掰不过身体。手脚发软,眼皮沉重得像一座大山,浑身上下所有力气被抽空。久战几天之后,就算士兵们勉强保持着士气不奔溃,他们的体能早就跟不上意志。
幸好是城中物资足够,每天鱼蛋肉供着,否则他们早就一个个倒下。
尽管如此,庆国进攻的号角声吹响之后,士兵们还是拿起了身边的兵器。他们不懂得使命这个伟大的词汇,他们也不知自己所做的叫做为国捐躯,他们只是一群由衷的觉得,陈国,他们有责任守护。
“看士兵们现在的样子,恐怕很难撑住多少时间。接下来庆国人不知道还会刷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定我们……”常运脸上有些沮丧,嘴上不提,攻城车上被庆国人摆了一道的事情,在他心中终究留下了疙瘩。
“你这个主将说这些话,可别让营中的兄弟们听到了,伤心不说,士气大打折扣那是肯定的。”站在他身前的楚离,倒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叫常运都嫉妒起来。
不过常将军也知道,楚老儿的这种作为,在他们文人眼中叫做古井无波,是心境。他作为一个四肢发达的粗人,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
常运默默鼻子,憨憨一笑,说道:“是我多话了,幸好周边没有多少兄弟。”
楚离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说道:“你们能坚持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得可贵了。今天奔劳了没有多久,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快不受自己控制了。你们能坚持好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大将军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怪罪。”
常运却是说道:“我们不能为大将军守住安陵城,已经是天大的罪责,现在就希望能为大将军,多坚持几天的时间,多消耗敌人的力量。不过,对手可是刘听风啊,常某本来就擅长守城,凭着一股气坚持到今天,已经是瓶颈了。”
楚离眯起眼睛,他似乎是真的累了。久久,楚离皱成一朵菊花儿的嘴巴上,上下两面薄薄的唇启开,说道:“在刘听风那种名满天下的名将手下,你都坚持这么久了,还敢在这里妄自菲薄。”
常运听了一笑,说道:“说来也是,我也是与名将刘听风纠缠好几天的人物了,看来史册上要有我的名字了。”
“哎哟”的惊讶一声后,楚离才用挪揄的口气说着,“那以后还请常大人多扶持了,务必让史册也提到楚离二字。”
“安陵城总督楚离阵前吓尿裤子?”常运的榆木脑袋竟然难得的冒出笑话来。
太阳斜斜挂在靠近西方的方向,意味着一天更加靠近夜晚了。
庆国这时候进攻的布阵,与上一次竟然截然不同了。
兵分四路,各路各率精兵强将,等待正门下刘听风命令进攻命令的号角吹响,他们就齐齐攻向安陵城。
判定城中人马不足,轰天雷不足后,刘听风就决定兵分四路。这样一来陈国人本就不足的人手,就再次被分割成四份,防御更加的不足。再来就是庆国人人手充足,从一路进攻的话,后边的队伍也是闲着看着,不如就分成四路。
又是四个军团分下去,每个军团达两万人之巨。
正门的军团自然是由刘听风亲自率领,而左侧则是托付给付任间,其他两个方向,分别交予两个军中宿老。
其余三门不论,单看刘听风挥使大军。
在他的命令之下,进攻号角吹响之后,麾下现存的两万大军,只分出一小部分出击,而且在与安陵城守军纠缠没多久之后,这一小部分的人就归列。
而归列之后,庆军刘听风麾下又派出一小部分人,也不强攻,只拼命的吸引着城上士兵的注意。
“可恶!”常运咬牙切词,庆国人在刷什么诡计他看出苗头了,“刘听风这是打算玩车轮战的把戏,把我们士兵的体力全部消耗了。”
心中明知庆国人刷的是诡计,城下靠近过来的士兵不过是车轮战中的一轮,但常运还是没有法子,只能看着士兵们逐渐的疲于应付。
他暂时想不出好法子,总不能把庆军的进攻从此当成看不到吧?
而且他知道,就算想出了好法子,安陵城被攻破的局势已经势不可挡。敌人已经摸明白安陵城的虚实,知道守军不够的缺点。
凭着如今城上各自只余两千余人的队伍,能挡住庆军十倍之巨士兵的进攻们?
常运说时候心中很没有底。
在血肉横飞之中,在轰天雷炸响的剧烈响声之中,在人类面对死亡的恐惧惨叫之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很快,夕阳挂在天际之上。
由上垂下来,犹如金黄的丝带缠绕在天际,艳丽的颜色把整个人间渲染。
今日无雪,往日积下来的落雪也被昨天一场突然的大雨冲刷干净,地面坦露着黄土,否则该出现无垠白雪地被落日余晖映红的美景。
黄土的颜色,在夕阳下稍微更加深沉,尽管还是最朴素的黄色。
但有几处地方的地面,不是大地的黄土色,也不是尚存的一点绿色,而是黑漆漆的透红。
那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染红了那块土地。
庆国人,抑或陈国人?
第二百七十章 旗不倒(这里大概有四个下)()
第二百七十章旗不倒(这里大概有四个下)
夕阳散发的橘红,把安陵城染得更加的惨烈。
喉咙中箭卧倒在城垛口耷拉着手臂的士兵,他眼睛没有闭上。他大概是在望着城下,眼中的神色已经全都涣散。看不出,他在死时,是惊恐,亦或是对城下庆军咒怨仇恨。
城门前有一位,他的脸全被血肉盖住。从服饰分辨,是庆国人。他脑袋旁边红白搅成一滩的脑浆中,还藏着碎石子。大概可以猜想,他怀着为庆国开括边疆的美好愿望,在往云梯上攀爬的途中不幸被城上砸下来的尖石子正中脑袋瓜子,开了瓢,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死之后,陈国人与庆国人受到的待遇似乎没有多大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只是,脑浆流出来的家伙,更受苍蝇蚊虫的喜爱。无数嗡嗡作响的黑色小物,纠缠在每一具尸体上。如若到了明天,大概肉呼呼的蛆虫就该出场了,它们会把惨烈牺牲的将士们啃成血淋淋的骨头。
夕阳是红的,血是红的,人的眼白里充斥的,也是鲜血一般浓艳的红色。
安陵城还有守军,还没有败北。
他们的旗帜依然昂扬在安陵城的上空,夕阳的橘黄,人血的鲜红,都没有旗帜飘扬时更加绚烂夺人。
他们的旗帜还没有倒下。
常运眼中一片的血红,在他身旁不远处,楚离的尸体静静躺着。说是尸体,是因为在常运伸手指在楚离鼻下四次了,依然没有探到鼻中喷出的温热。
而常运死死把这具老迈的尸体搂进怀中很久很久,怀中向来文雅的老翁,竟然没有起来反抗。
他怎么不会嫌我身上气味臭?
常运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作为不修边幅的武将,他身上难免会有比别人更深一些的气味。平日在朝中遇到的文官,过分者甚至直接说他臭不可闻。
被一个臭不可闻的家伙抱在怀中,为何楚离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哪怕他骂出声也好,重重打常运胸膛也好。
可是,他都没有。
楚离的尸体静静躺着,因为是死人,不会说话,不会古井无波,不会自信从容,纹丝不动。
大概只有在几阵微风吹过的时候,雪白的发梢轻轻摇摆几下。
常运咬着牙齿从地上站起来,大叫一声,“庆贼,我跟你们拼了!”
他身边还有上百个士兵,无不挂着彩。偶尔有几个幸运儿身上无伤的,也是一幅疲惫不堪的神情。
他们很累了。
常运刚刚起身,又跪在楚离身旁了。
他起身后环顾四周后,却发觉身边没剩下多少士兵了。安陵城守军的班底,在庆军一个下午的疯狂进攻中,全被他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