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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早已白了满头青丝,想来也活不了多少时日。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本该退出朝堂享乐田园,但臣不甘啊陛下,臣不愿在大衡上下的指责中慢慢死去啊。”
会在这时说这些话的,唯有一人——礼部尚书林奇正。昨夜他的好儿子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不能扭转林家残败的局势,还让大衡在陈家手中再一次大大的折了面子。听说陛下知道这时后气得摔了最喜爱的青光花瓶,林奇正连忙跑进宫里。毕竟是两朝元老,庆华帝曾经也受过他的辅佐,多少有点情分,他想把庆华帝对林家的情分换成最后一个机会
林奇正想的倒是美妙,他却提到了不该提起的事。
庆华帝放下手中筷子,冷冷看着台下不停磕头、涕泪俱下的前宰相。庆华帝能坐稳现在这位子,确实有林奇正的一份功劳。但林奇正也未免太不知好歹,庆华一年封他为大衡宰相,四年前他又凭着这事保了命,还求了个礼部尚书的官位,这次竟然仍敢提这事。人情是会用光的。
“奇正啊,你起来说话。”庆华帝眼里闪过厌恶,声音里满是不愿,“你的功劳朕是看在眼里的,你也不必再哭哭啼啼的,朕这次就再给你们林家一个机会。”
“陛下圣明,老臣自当为大衡粉身碎骨以回报陛下,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林奇正赶紧起身,不敢在装出哭闹的模样,能在官场当了十几年大佬,当然不会一无是处。他看到庆华帝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厌恶,便知道无论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办成,他在大衡官场是混到头了。这样的结果他也是早有预料,他此行全是为了林聪这个独子。林奇正原本就对林聪这个老来子疼得不得了,之后更因为连累了林聪的仕途对其心生愧疚,变得言听计从。
“昨晚的事情朕可以暂不追究,你要办的事朕也会帮扶一把,而朕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老臣明白,老臣明白,臣年老体衰,不能为陛下操劳,再求陛下赐臣几亩良田,全了臣辞官务农的心愿。”
“你能明白就好。”庆华帝冷冷说道,让林奇正的心坠入寒窟。
。。。。。。
陈百川沐浴着月光,踏在青石板上的步伐又轻又快。心情愉快的他当然不知道帝宫里此时正在上演的苦肉戏。
白家与陈府相隔倒是不远,过了一小会儿陈百川便回到府中,想到两人将来来往可以方便些,陈百川感觉心情更加愉快了。
满脸皱纹的管家老卢见主子微笑着从门外走进院子,马上迎了上去。他把头伸到陈百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鲤鱼派人来了。”
陈百川听了老卢的话,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对着老卢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里边走。
穿过庭院,走进书房。
书房中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黑衣人没有点灯,或许是怕火光映印在窗纸上的影子让大衡的探子发现书房里有人。
陈百川进去后,点了一根蜡烛。今夜有风,烛火有些摇摆,书房的窗纸上出现了两个身影。
黑衣男子先是疑惑不解,自己都能考虑到的东西,陈百川怎么可能不懂?一会儿后黑衣男子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他笑着说道:“陈使者真是神机妙算。”
陈百川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龙井。右手拿着茶杯往嘴边靠,上唇尝到茶水是凉的后,他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放了一天的龙井自然是凉的,陈百川会有这番动作,其实是让自己脑子平静下来。
“鲤鱼让你传什么话,说吧。”
“陈使者想来已经猜到了。鲤鱼说,帝都的大鱼需要鱼饵诱着。”
陈百川预先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心中早有回答,他平静说道:“告诉鲤鱼,我会让鱼咬饵的。”
第十四章 讲点心事()
大衡北部是一片茫茫的草原,几只山羊悠闲的在草原上嚼着草根。
这里的居民以游牧为生,哪边的草地比较肥沃,他们就赶着牛羊、拖家带口地迁移到那处地方。居民没有固定的居所,形成不了聚落,即便庆华帝在此地建了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居住。北部人觉得大石头砌成的沃叶城,严重违背了草原的传统。草原的汉子,应该睡在帐篷里,应该骑着骏马驰骋在绿野,整天躲在石头房子里干甚?
沃叶城的士兵李大头还像往常一样认真的巡逻着,即使同一个营的朋友总笑他傻,他任然坚持着巡逻。战火刚停歇四年,北蛮还没恢复元气,现在又是春天,北蛮似乎不可能在此刻进攻。但李大头不敢放松,七年前家人惨死在蛮人的弯刀下后,他就没有放松过。
他伸手挡住阳光,遥望远方。
突然,一条黑线出现在视野,是蛮人!蛮人的兵马又来了!
李大头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然后马上调转马头。他手中的鞭子抽着心爱的战马,希望马儿再快一些,再快一些也许就能多救活一家人。
北蛮的铁骑,踏上大衡北部那一刻,意味着战争开始了。
沃叶城都还没收到李大头的汇报,帝都这边当然不可能知道蛮人又来挑衅大衡威严。
几天前衡都诗会的消息传遍帝都,连带着陈百川的名字。人们一边谩骂林家再次丢了大衡脸面的同时,也会对月下咏诗十三首的陈使者评评点点。不管评价好坏,陈百川也算是帝都的名人了。
“百川百川,我要吃这个。”昨日在朝堂上与一众大衡官员谈了一整天的两国贸易往来之事,陈百川斩钉截铁的说今后只买山羊皮,大衡官员想不通其中缘由,不敢妄下结论,所以便拖后一天再给陈百川答案。陈百川得了闲,便去约他的小情人出来游帝都。
听到白霜孩子似的要求,陈百川苦笑一声走到糖葫芦贩子面前,递给小贩两文钱。
“这位大叔,给我来两根糖葫芦。”
小贩见生意上门,接过钱后马上递过去糖葫芦,他见陈百川看着眼生,便问道:“小哥是别处人吧,帝都我走遍了,从没见过小哥呢。”
“帝都人你都认识,那我是何人你可知道?”白霜插话。
“小姑娘可是白府的千金?”小贩故作高深的摸摸胡须。白府深宅大院,又向来神秘,连里边的仆人都不知道主人家是干什么营生的。人们对神秘的事物时常是又敬畏又好奇,小贩路过白府时总要多看上几眼,自然知道面前的是白家千金。
“大叔眼力挺好,在下是陈国人,刚来帝都不久,觉得眼生实属正常。”白霜惊讶的捂住嘴,而陈百川即使不知道里边有那么多门道,他也猜到了大叔只是碰巧认识白霜。帝都那么多人要是全都记得住,陈百川马上就拉着小贩穿越回去参加最强大脑。
陈百川没想到的是,那大叔听到他是陈国人,脸色一变,转身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晦气啊晦气啊,做了陈国人的生意。”
白霜气得张牙舞爪:“陈国人怎么,陈国人怎么了?”
伸手压下白霜舞动的双臂,陈百川心头泛起点滴苦涩。对于大衡百姓来说,他就是个入侵者,是他们的敌人,而回到陈国后他会是被百姓夹道欢迎的大英雄。立场不同,所以他不奢求大衡百姓的谅解。
“霜儿,我们去溪边坐一会儿好么?”陈百川的话音里带了些疲惫。
白霜两人相处了好几天,白霜对陈百川也有些了解了,她见陈百川似乎不是很开心,笑着挽住陈百川的手:“好啊,正好我累了。”
把一个人的温暖传到另一人身上,让两个人的心贴得越来越近。
下午的风暖洋洋的,陈百川躺在小溪边的草地上,白霜静坐在一旁的树下。
“霜儿,我给你讲讲我家的故事吧。”
“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母亲和兄长格外的疼我。有一次邻居家小孩说我是没爹疼的孩子,当时我也没放在心里,没想到的是哥哥晚上的时候偷偷告诉我,想父亲的话可以乘没人的时候叫他爹爹。结果被在门口的母亲听到了,哥哥被打了好几下手心。他还安慰我说他不疼的,可他明明眼睛都红了。”
“他想把一切都承担起来。”
“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要为我的家承担一些东西。”
“我十六岁了,我也是男子汉,我不能也不会把担子交给兄长一人,他很累吧。”
“。。。。。。”
陈百川他想倾述他压抑了很多年的情感,在将来也许会成为他家人的白霜面前。
男人往往不擅长表达感情,许多事情要在心底积累到承受不住的时候,才想着发泄出来。这时候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女人。
白霜愿意听陈百川跟个小毛孩一样的讲着自己的故事,陈小毛孩没有他在人前那般光彩四射,但是更真实。
“你也听听我的事吧。”白霜觉得陈百川不想说下去,讲起自己的经历。
“我是孤儿,小时候就在帝都当乞丐。那时候我很可怜,吃不饱饭,冬天倒在地上瑟瑟发抖,那时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出现了,”说到这里白霜还偷偷看了陈百川一眼,“当然,你是我第二重要的男人。”
“他给我吃的穿的,教我写字,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父亲了。”
“父亲他没有娶妻,更没有妾室,我问他他也不说为什么,但我觉得他是害怕我被欺负。”
“可是父亲总是很忙,白天的时候经常不在家,家里的仆人也只有小七敢跟我玩,其他人似乎都很怕父亲,不敢跟我说话。明明父亲很温柔啊!”
白霜再次望向陈百川时,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伸出手,把陈百川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一边。陈百川的呼吸很沉稳,看来有个好梦。
白霜用手托住下巴,认真的看着陈百川熟睡的侧脸,然后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你也很累吧。”
第十五章 打成猪头()
几位帝都公子哥大抵又是受到家中长辈的派遣,三人围在陈府附近相识苦笑,一会后才命随从前去陈府告知他们来访。
前一阵子跟这个他国俊才多聊几句,能为将来处理两国事务留下条路子,也能结实一个强大的朋友。因为是宫里的吩咐,所以即使和陈百川来往密切也不会被说是通敌之举。
不过现在变了,陈百川在衡都诗会出的风头实在太大,帝都百姓都知晓了这事。大衡文林又被狠狠踩了一脚,几十个才子竟然输给个年仅十六的少年,还是陈人屠的弟弟。百姓们爱国心泛滥起来,自然恨死陈百川,他们几人要是走的太近,难免找来闲言。
可惜的是,家里都下了死命令,他们是非来不可。
面容清朗如汉宫白玉,笑颜温和胜春日暖风。从门口出来的,不是陈百川,还能是谁?三位公子哥看着陈百川这般童叟无欺的模样,心中想着,衡都诗会诵读《杀人诗》的杀人魔是谁?
陈百川抱拳:“见过几位兄长,几位能来百川真是受宠若惊。”
从小见惯这些的公子哥们当然知道这些是客套话,但由于陈百川的年纪不大,他们还是在心头称赞他为人老道。
“我们几个最近穷得喝不起酒,只好到你这里蹭一两杯酒水,百川可不要嫌弃我等是穷酸书生啊。”说话的是当朝丞相之子许飞,以他身份本不用趟这趟浑水,无奈家中老父愁得头发又白了几分,许飞只好亲自出马。
许飞不愧是世家子弟,说话风趣又不会显得唐突。陈百川也不是呆子,摆出欢迎几位到来的姿势,回道:“家里好酒没有,普通的倒是能让大家喝个够,大家不要嫌弃我没事先备好好酒才对。”
“没好酒啊,那你可得多上几道小菜。”
“哈哈,应该如此。”陈百川回头对身后的管家老卢吩咐道,“卢叔,吩咐厨房上几盘陈国菜肴,让三位兄长尝尝异国风味。”
客人彬彬有礼,主人热情招待,俨然一副宾主尽欢的画面。陈百川带着几人走进陈府,在庭院的石桌前停步。
“饮酒岂能无明月相伴?不如就在这庭院,我们一边饮酒,一边赏月?”
许飞三人自然不会反对,这是对主人家的尊重,何况他们今日算得上有事相求。
“陈兄决定就好。”
“可别让我们就着月色饮酒,不上下酒菜啊。”
“陈兄果真是爱月之人。”
庭前赏月,有美酒佳肴,又个个见识不少东西,从军阵到管乐,四人谈得不亦乐乎。
许飞见气氛差不多了,便欲步入正题。
“陈兄,许飞才疏学浅,心头有一事不解,陈兄能否为我解惑?”
尽管很想回他一句“不能”,陈百川还是老老实实的按规矩说道:“许兄若是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