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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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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防范戒备时,从窗户伸进一个脑袋,嘴里还小声叫道:“丁捕快……。”

    那人背着月光,面上一片阴影,丁四看不清面容,只是觉得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声音,仿佛有些耳熟,正在迟疑间,只听得那女子说道:“丁捕快,我是红裳。”

    丁四闻言就松了一口气,一张活泼生动、宜喜宜嗔的面容就浮上了脑海,丁四向着窗户说道:“原来是倪姑娘,不知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倪红裳显然是坐在窗户外那棵树的树干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神情,只听得她无精打采说道:“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想来想去,这京城也就认得你一人,所以便偷偷溜出来。”忽然语调一转,又欢快说道:“丁捕快,你闯了什么祸,被你爹关了起来,我还是偷听你爹跟你娘谈话,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等他们睡下我就才溜到这里来。听你爹口气可是不高兴地很呀。”

    丁四等她终于停了下来,赶紧插嘴问道:“白衣呢?”

    倪红裳便有些落寞:“白衣有事做,被圣姑派了出去。”原来白衣走后,倪红裳孤身一人在红莲教,教内诸人不熟,她又性子活泼,实在闷不过便晚上溜出来,又实在无处可去便来找丁四,不想刚好遇到丁四被父亲责罚。

    丁四正想问白衣到何处去了,倪红裳却忽然坐直身子,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丁捕快,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后便一阵风似地眨眼不见。

    来不及问白衣情况,丁四只好闷闷地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内心一池春水却被倪红裳这话吹动点点涟漪。大约一刻钟功夫,只听得“噌”的一声,倪红裳又跃上树枝,从窗户外扔进来一包东西,嘴里还说道:“你爹还没给你吃东西,吃点东西。”

    丁四大喜,打开包裹,却是几个烧饼和一块牛肉,丁四当下就撕下一块牛肉,大口大口嚼起来,一边向倪红裳说:“倪姑娘,谢谢你呀。”

    倪红裳一边在外面摆着手,一边却奇怪的说道:“丁捕快,以你的身手,怎么老老实实待在这小黑屋里,你不会从窗户爬出去呀?”

    丁四一边吃一边说:“我爹要知道,还不得更生气呀。”

    倪红裳托腮一想,点头道:“也是,以前我和白衣在思灵山时,每次我闯了祸,白衣都陪我一起受罚,我们怕师傅生气,都是老老实实受过,从不敢淘气的。”说完后一看天色,拍拍手说:“时候不早了,要是圣姑发现我溜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罚我呢,不行,我千万不能让圣姑发现。”

    说完后将脑袋伸进窗户,对着丁四说道:“丁捕快,以后我要是无聊了,能不能出来找你呀?”

    她语言恳切,丁四想到她孤身一人,不禁心中泛起一丝怜意:“倪姑娘,在下随时奉陪。”

    倪红裳闻言大喜,只留下一串笑声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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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看到这里的书友,欢迎留言,谈谈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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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除 根() 
等丁尽忠把丁四从屋子里放出来时,已是第三天午时,期间幸亏丁夫人偷偷送了食物,丁四才不至于太狼狈。丁四瞥了一眼父亲,看父亲脸色凝重,不知道父亲怒气消了没有,只好老老实实跟着父亲,并不敢多言。

    待到了院子里,丁尽忠站定,对丁四说道:“高允武昨晚家中失火,人烧死了。”原来,丁尽忠这两天一直想找到高允武,想向他解释一二,替丁四陪个不是,但这两天衙门公事繁忙,总是没有机会。待到今早总算有点闲睱时间,可到了提牢司,还没来得及问高允武行踪,就听人说高允武家中失火,人被当场烧死。

    丁四闻言大惊,嘴里喃喃道:“竟然这么巧,爹,这中间有问题。”

    丁尽忠瞪了一眼丁四:“有什么问题,仵作都得了结论,高允武喝醉之后忘了熄灯,结果焟烛烧着了屋子,人当场就不行了。”丁尽忠大为恼火,对丁四说道:“幸亏是昨夜失的事,如果是那晚你夜闯高家,就算你浑身是嘴,你又哪能说得清楚。”想了一下又说道:“我猜高允武还不会把那晚的事儿说出去,你还算是侥幸占了便宜。”

    丁四只是闭了嘴,低头不语。

    丁尽忠烦躁地在院里走了几步,又站定对丁四说:“四儿,不管高允武做了什么,你都别再管这事儿了,好吗?”丁尽忠话说到最后已换了口气,像是在请求。

    丁四抬头看看父亲,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就在丁尽忠以为丁四不再说话时,丁四忽然轻轻说道:“爹,你让我学武,我便去学武;你让我做捕快,我便去做捕快;你教我做人光明磊落,我不敢做半点亏心事。可是,爹,我到底为什么要做捕快?我该怎样去做捕快?”

    他这话想是想了好久,一字一顿,虽说得慢,但声音甚是有力。

    丁尽忠怔怔地看着丁四,语气里是一片颓废:“丁四,爹有些话没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时候没到,现在,爹要告诉你的是,好奇心太重的人都活不长。没了性命,你还能做些什么?”

    丁四仍没妥协:“那么,爹,我辛辛苦苦练武是为什么?我认认真真做捕快又是为了什么?我这一辈子,见不对的事不去管,见抓错了人也不去管,见坏人犯了案逍遥法外也不去管,是不是活得太糊涂了些。爹,我不是因为好奇,我就是想做点事儿,不枉男儿一场。”

    忽然一阵风吹过,丁四衣袂飘飘,丝毫感觉不到凉意。丁尽忠见儿子如此态度,垂了眼睑,挥手让丁四退下,自己站在院子里,只是看天上的云被风吹得卷卷舒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四走出家门,却觉得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正在迷茫时,却看到熊天雷大步向自己走来,径直抓住自己衣袖,低声在耳边说:“四哥,终于见到你了。”

    待到一偏僻处,熊天雷松开拉住丁四的手,丁四这才发现熊天雷两眼红肿,眼里也全是血丝。还没来得及问话,熊天雷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声音哽咽着说:“四哥,巧娘被害了。”

    丁四突闻此言,有如晴天霹雳,饶是他平时冷静自持,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天雷,怎会有此事发生?”

    熊天雷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原来这两天熊天雷一直在偷偷盯着高允武,有了这几天的盯梢,熊天雷小心多了,一直藏着自己的行迹,不敢让高允武发现。昨日黄昏,熊天雷看到高允武先是回到家,然后乔装一番,小心翼翼出了门,就觉得有些不寻常。他跟在高允武后面,来到一处小胡同旁,但高允武这厮十分狡猾,几下里东绕西绕,就失去了踪迹。熊天雷正在遗憾时,忽然看到胡同名字:鱼头胡同,便想到郑巧娘在此居住,于是思量着和郑巧娘碰下头,看她这几天有何发现。等熊天雷好容易找到杜婆婆家,杜婆婆絮絮叨叨问了半天话,熊天雷才知道郑巧娘到运河边捕鱼未回,并且刚刚还有一名男子来找她,熊天雷听她形容那男子,赫然就是高允武,熊天雷便匆匆告退,一路狂奔,待他快到运河时,远远就看见高允武一掌把郑巧娘推下了河,等他到了河边,高允武已人迹杳然,只见河水湍急,郑巧娘不知被冲到了什么地方。熊天雷自己又不会凫水,此时河旁又没甚人,他在河边喊了半天,终于有人跑过来帮他下水打捞,却是忙活了半宿,终是不见郑巧娘踪迹。

    丁四听得身上发冷,强忍着眼泪说:“天雷,你且带我到出事地方瞅瞅。”

    河边风重,水里浪深,运河盘旋着一直向远方流去,看不到尽头,也听不到郑巧娘倔强的声音,丁四想到她幼年失怙,本来兄妹相依为命,谁料郑魁抛下她一人先赴黄泉,她又一门心思为兄长洗去罪名,却又招了毒手,被人暗算了去,年纪轻轻,身世凄凉。风吹到脸上,丁四就觉得眼中泪水渗出,竟是再也忍不住。丁四和熊天雷垂了半天泪,空对河水奔腾,心里只觉得苦涩无比。

    丁四就着河水洗去脸上泪痕,喃喃道:“郑姑娘,我丁四定然会全力以赴,将此案查了下去,全你遗愿,叫背后杀人的凶人替你偿命。”

    丁四又就着河水狠狠洗了几把脸,神智渐渐有几分清醒,他忽然想到在高家看到的那张纸片,禁不住低低说出了声:“除根。”想必高允武得了指令,要置郑巧娘于死地,如今高允武也被火烧死,这场案件背后的当事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看来对方是想让此事无迹可查了。

    想到这,丁四心里倒犯起满腔怒火,暗暗发狠道:“不管有何魑魅魍魉在背后捣鬼,这事情我是一定要查下去了。”

    丁四和熊天雷在河边坐了一个下午,等到夕阳落山,两人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熊天雷想到家中一系列变故,又想到昨晚见到的情形,心中伤心不已,一路上不住垂泪。

    待到了分手时,丁四拍了拍熊天雷肩膀说:“天雷,我是不会叫郑巧娘白白死去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那坏人没有一丝马脚可露。只是这事看来甚是危险,你不如别搀和此事了。”

    熊天雷摇头说道:“四哥,事关我娘生死,我又怎会袖手旁观。四哥,咱们今后小心行事,一定要拿住幕后凶手。”

    说完后一抹眼泪,大步转身离去。

    丁四看熊天雷远去,自己也怏怏回到家中。待有气无力吃了晚饭,丁尽忠才匆匆从外面回来,一见丁四就把他叫到一边,轻轻说道:“下午我找了府尹,把你说的情况告知了他,没等我说完,府尹便叱我无凭无据,胡思乱想,让我不要多管此事。”

    丁四怔怔地看着父亲,不发一语。

    丁尽忠看丁四伤心的样子,把口气放温和道:“四儿,这事儿还是放手吧,安心做捕快,不用管太多事。”

    丁四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流下来:“爹,你让我查下去吧,不管查到查不到,我只求心安。”

    丁尽忠看丁四哭得难受,叹了口气,伸手想摸丁四头发,却发现儿子比自己要高了,他沉默半晌,才挣扎着说道:“你要实在想查,就随你去吧。”说完后转身离去,待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说:“切记小心谨慎。”说完后大步走开。

三十 涂 鸦() 
高家宅子已是一片残垣废壁,丁四和熊天雷看宅子被烧的情形就知道那晚火势肯定很大,但两人却直觉这火肯定不是意外失火,想来有人觉得高允武没有利用价值,怕他泄漏风声,便来了个一刀两断,彻底做了个了结,只是不知高允武在拿到纸条,看到“除根”两字时,是否想到自己的命运。

    丁四和熊天雷忙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好拍拍手,准备离去。两人踱到街口,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却又不甘心,只好信步走去,待走了几步,丁四忽然停住脚步,对熊天雷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人说过,高允武有个侄子。”丁四又想了一想,又肯定地说:“没错,我听马大富马老爷子说的,据说高允武对侄子还不错。走,咱们寻他侄子问问。”

    丁四和熊天雷又赶紧折回去,终于在高允武一家邻居口中得知高允武侄子叫做高义天,在城南开了个杂货店,只不过高义天娶妻后便很少与高允武来往,一两个月也不见来一回。

    丁四和熊天雷抱着死马作活马医的态度,急匆匆来到那邻居口中说的城南流水巷子,找到了这家杂物店,还没进店就听见店里传来争吵声。

    一妇人高声喊道:“高义天,你这个王八蛋,今天敢出店门一步,我就跟你没完。”

    一男子低低地解释声:“不管如何,他毕竟是我叔叔,当年也颇照顾我,我料理他后事,也是应当的。”

    那妇人又喝道:“呸,说得轻松,你买香烛棺材不要钱,你要是不拿一个铜子出去,老娘连个屁也不放,你敢从家里拿一个铜子,我就跟你拼命。”

    那男子无可奈何地恳求道:“大姐儿,当年咱们成亲的银子,大半都是叔叔垫出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妇人已骂出声来:“还有脸说这事儿,哪有成亲后就拉着我一块还帐的,当叔叔的花天酒地,也不知道接济侄儿一下,还有脸伸手拿钱。”

    那男子也被骂得火起,声音也高了起来:“吵吵吵,整天就会吵,老子今天就是不过了,也要去料理这场事。”

    只听里面“扑扑通通”响了几声,也不知道两口儿谁先动手,里面就打了起来,片刻后妇人撒泼的声音就响起来:“高义天,你这个小娘养的,打死我吧,老娘跟你受苦受累,你就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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