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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了,赵光义虽然低着头,但明显已经能够感觉到那逼人的气势了,他虽然还没有正式登记,但在这大宋天下,已经是实际上的第一人了,皇权在握,威仪无比,轻蹙双眉,眼神专注,似乎是没有发现沈少奕已经在一边站了一会了。
终于看完手上的那份奏章,赵光义随手将奏章放在一旁,抬起头来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驸马来了,请坐!”
“多谢晋王!”赵光义还没有登基,沈少奕只是拱手为礼,自认并没有什么错,便毫不客气的走到左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如果有抬头,自然会发现赵光义的眼中闪过的一丝不爽,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守灵的皇族子弟之外,任何大小官员私下见了他,都是主动的跪倒,称他为皇上了,偏偏眼前这个他想要杀之而后快的驸马爷,却只是拱拱手就算了。
他虽然知道,在自己没有登基之前,他就算是王爷,是沈少奕的长辈,严格来说,也不过就是与沈少奕同朝为官罢了,沈少奕在礼节上并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大宋并没有什么见了上官就一定要跪拜的规矩,这是赵匡胤亲自定下的,私下见赵匡胤的时候,他也不允许臣子随意的跪拜。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他已经是事实上的大宋皇帝了,他不是赵匡胤,不是自己的皇兄,他已经习惯了有人见到自己就跪拜,口称万岁的那种无比畅快的感觉了,偏偏就是这个沈少奕,一点都不知趣。
算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等到朕登基之后,便是他一家的死期到了,就让他多嚣张几日吧!
“驸马,这次怎么没和云清一起来?”
“回王爷,下官一直都随着家中的海船四处游荡,此次正好就在北上幽州的途中,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云清晚几日应该就会到了!”
“哦!”赵光义心中冷笑,他早就知道了沈少奕就在辽国的皇宫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沈少奕说的四处游荡是在敷衍自己呢?
“难怪驸马一直都不在泉州了!不知驸马这些年都去了什么地方了?”
“天南海北,到处都去。”沈少奕知道,若是自己说了什么确切的地名,眼前这个晋王肯定会跟着问那个地方都有什么景致,有什么特产了,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挖坑了,“下官最喜欢的就是海上的风光了,一直便喜欢呆在船上。去过的地方倒是不少,如高丽、日本、流求、越国等等,可惜就是没有下船去领略一下各国的风光。”
第246章 打屁股的()
“哦!是吗?那驸马可曾在船上见识到各处的一些特有风情?”赵光义自然知道沈少奕是在胡扯了,既然你胡扯,那就问问你不下船也能看到的东西,你总不会连甲板都不上吧?
“那倒是见识到了一些。如日本,其实就是几个小岛,不论男女都是喜欢穿着一种木头做的鞋子,走起路来咔咔作响,生怕没人知道日本国的国人是有何等的嚣张跋扈;再比如流求,那里的人并不太多,船只停靠只是为了避风,每每有船只停靠,当地那些打扮得奇形怪状,脸上画满了各种颜料的人,便会拿一些山货来交换一些必需品,叽里呱啦的,让人难以听懂。”
“再来说说越国,那里本是我中原王朝的属地,极为的炎热,人们大多戴着竹子做成的斗笠,穿着短袖短腿的衣裤,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晒得黑黑的,人又小又瘦,看着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吹走,其实却都有一把子力气的。那里的稻米倒是丰产,一年可三熟,若是能够收回,倒是一处不可多得的粮仓。”
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沈少奕还是知道的,赵光义却是也听得津津有味,反正他倒是没有真正见过,凡是这些地方前来朝贡的,那基本都是冰冷的冬日,总不可能像沈少奕说的那样,越国人还穿着短袖短腿的衣服前来吧?
他虽然知道这些应该都是沈少奕从出海的那些商人处听来的,但也是佩服沈少奕将功课做得这般好,一时便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难不了沈少奕了,当即话锋一转,“听说驸马如今是富可敌国,就连朝廷的许多兵器都是在驸马的工场里订制的,驸马可实在是让本王钦佩不已啊!”
赵光义早就觊觎沈家的财富了,说沈家如今是富可敌国倒也不夸张。他早就想好了,等除掉所有的眼中钉之后,沈家的财富,包括那个什么工程学堂,所有的工场,那就都是皇家私有的了,自己的丰功伟业,可是正需要无比庞大的财富支撑着才行。
“王爷说笑了,也就是几个臭钱罢了,恐怕都还难以入王爷的眼!”
“驸马何须如此谦虚!本王曾听沈义伦沈大人说过,驸马如今可是我大宋首富了,单是驸马家中的银子,就连国库都装不下的。”
“是吗?下官倒是自己不知,感情是沈大人曾经到下官的家中去数过了?”
“呵呵!驸马真是爱说笑了!”赵光义明显感觉得到,沈少奕是在防着自己的,心中不禁暗想,他到底是在防着自己什么呢?是他到辽国皇宫的真正用意吗?他突然有些后悔杀了崔公公了,为什么自己就是如此的着急,不等到问出沈少奕的真正用意再杀他呢?赵光义恐怕挖空了心思都不会想到,耶律贤竟然亲自引狼入室,给沈少奕和萧燕燕拉起了皮条,如今辽国的皇帝,竟然会是沈少奕的亲生骨肉。
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就会对自己的事情慎之又慎了,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想要篡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想要杀了沈少奕和对自己皇位有威胁的人了。如果没有辽国这个变数,他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杀人,倒也没有什么人能对他怎么样,因为他很快就是大宋的皇帝了。
他当然不会猜到这些了,但还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做的,那是他答应了窅娘的,“驸马应该知道窅娘如今是本王的人吧?”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沈少奕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何赵光义会突然提起窅娘来,他抬头看着赵光义,当然知道赵光义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窅娘了。
“窅娘当年师从驸马,学了不少的舞技,也算是驸马的弟子了。本王在此,先代窅娘向驸马致谢了!”
“王爷客气了!”沈少奕心下一松,想想如果只是窅娘心念当年的传艺之恩,托赵光义向自己说一声感谢,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当年我与窅娘姑娘,同在金陵皇宫的教坊司,只能算是同事一番,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应当的,驸马不必过谦!平日里,窅娘倒是常常在本王面前提起过昔日驸马对她的恩情,实在是难以忘怀,便不时提醒本王,不仅仅要本王当面致谢驸马,还要请驸马到府上去坐一坐,当面再致谢驸马一番。驸马,好歹本王也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本王的这个面子,你还是要给的。”
这莫非就是晋王今日请自己来的用意?听晋王的口气,倒是听不出什么来,只是如果是自己的话,喜欢的女子整日在自己面前提和别的男人的恩情,恐怕自己也会忍受不住的,他晋王就有这般大的胸怀吗?看来,要先想个办法推脱一番才是!
沈少奕心里想着,马上就有好的借口了,“王爷见谅!皇上归天,下官无比哀痛,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探望旧时的朋友,不如等哪日下官有了闲暇,再去王爷府上叨扰一番!”
任是谁都听得出来了,沈少奕这是在推辞,毕竟窅娘如今是他晋王殿下的人了,等到赵光义登基了,肯定是会给窅娘一个名分的,那窅娘便是大宋的皇妃了。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实话,窅娘如今在辈分上是他沈少奕的长辈,沈少奕上门拜访的话,到底要以故人的身份,还是要以晚辈,甚至说是臣子的身份去拜访呢?那岂不是天大的尴尬,他沈少奕才不会这么傻,傻得去自讨没趣呢!
“驸马说的也是,倒是本王唐突了。不如这样,等一切事了,本王请驸马一家到城外的别院一聚如何?”
“先谢过王爷了,若是届时身无要事的话,自然遵命!”沈少奕早就想好了,除非你晋王用了皇命,否则到时候自己大可随意找个借口离开。
赵光义却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更何况他早就想好了,将沈少奕一家引到城外的别院,到时候正好动手,给他来个一锅端,这才是最为省事的,他岂会给沈少奕拒绝的借口,“那就先这样定了,届时驸马要是再推脱的话,本王这个长辈,那可是要打驸马屁股的!”
第247章 天大秘密()
沈少奕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离开了御书房,晋王如此的盛情邀请,好似自己想要不去都不成了一样,这让他未免感觉得有些奇怪了,只是一时又想不到到底奇怪在哪里。
宫里的路他也算熟悉了,三绕两绕便到了赵瑾的小楼了,却见赵普正在楼下等他,“赵大人何事到访?”
他却是知道,赵普此刻应该是和王继恩一样,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说是用饭的时间,那还说得过去,莫非他是有什么要事?
“驸马爷,别来无恙啊!”
“还好!托赵大人的福!”沈少奕向着赵普行礼,他虽然是驸马,但赵普好歹也曾是赵匡胤的生死兄弟,自己当初北上的时候,又承蒙他多有相助,自然是不敢怠慢,“赵大人,请到楼上喝茶叙话!”
“那赵某就叨扰了!”
赵普自然知道,楼上没有吩咐是没有人敢私自上去的,沈少奕请自己上楼,想来就是知道自己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话要说,请自己上楼,那是最为妥当的了,当即跟着沈少奕向楼上走去。
两人一路向上,就在赵瑾闺房隔壁的小厅坐下,这里正对楼梯,有人上来一目了然,自是最佳的地方。沈少奕点起炉火,开始烧水,赵普却也静静的坐着,等到水开了,沈少奕拿出了茶叶,冲泡了一杯喝完才开口说道:“驸马爷,有些话赵某说了,你且当笑话听着如何?”
“哦!赵大人请讲,少奕且听着就是!”沈少奕当然不会认为赵普想要说的真的是笑话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而他既然如此说了,那就证明了,有些话他虽然说了,但却又不敢完全的肯定,这是先给自己打一针预防针了。
“那赵某就直说了!皇上的死因,对外是说重病不治,其实这其中另有蹊跷!”
“哦?”沈少奕端着茶杯的手稍微颤抖了一下,茶汤倾倒了一些在手上,虽然有些烫,但他却没有什么大的感觉,这一烫反而让他精神了许多,震惊了下来。他知道赵普既然这么说,那就表示自己的岳父大人的死因有问题了。
他将茶杯送到了嘴边,一口将茶汤喝尽,这才说道:“赵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皇上的死因,诸位御医诊断都不一致,也根本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最后是太后拍板,就用重病不治的原因昭告天下的。而在这之前的十几天,皇上就一直感觉到身子有些疲累,莫名的嗜睡,这应该才是皇上真正的死因。”
“赵某也略懂一些医术的皮毛,如皇上这般的,正常都是由于体虚产生的,只要稍加调理,便会康复。可是奇怪的是,皇上明明正当壮年,平日又时常习练武艺,身子实在是无比的强健,又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觉得人很容易疲累呢?”
“像这样的情况,过往的医书上曾有记载,那就是人的五脏六腑中,被病毒侵入导致。只是,如此的话,这个人病死时脸色会略有青紫,就如同中毒了一般,赵某却是未曾在皇上的脸上看到这样的情况,未免让人心生怀疑了。”
“赵大人能否说一说,皇上当时的脸色如何?”
“脸色稍显白皙,如同失血过多一般,只是皇上身上并无任何的伤口。”
“这就确实有些奇怪了!赵大人,您可有想过还有别的原因?”
“赵某无能,未曾想到!”
“赵大人是想说,就是因为想不到查不到,所以皇上的死才有蹊跷?”
“正是!越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其实内里往往容不得深究,只是赵某实在是想不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沈少奕当然知道赵普的意思了,他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因为他来时也曾见过赵匡胤的遗容,那是一个人正常死去多时后该有的样子,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只是,就像赵普说的,越是没有破绽,那就越值得怀疑了。
“赵大人,您会有此疑问,想必还有别的原因吧?”沈少奕知道,赵普肯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看出了问题,这才会对赵匡胤的死因有所怀疑的,否则以赵匡胤死时正常的样子,他不可能会单独找自己说这些话的。
“正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