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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先生,您怎么啦?”沈少奕慌忙将蔡从汝给扶住了,他还真是担心蔡从汝这一大把年纪了,万一一口气没有倒过来,直接昏死在这里,那就不好看了。他之前倒是想过这些士大夫们会来找自己,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们,到时候好好的臭骂他们一顿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阴险,竟然把这些都已经在家颐养天年的老家伙都搬出来了,这是准备来碰瓷的吧?
看着台阶下最少还有六七个老头,沈少奕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原本准备好的话,大部分都只能往肚子里吞,像这些不能碰,不能骂的老人家,实在是亘古不变的胡搅蛮缠利器,有理有时候也会变成没理的。
“没事,没事!谢谢侯爷关心!”蔡从汝只是一时气急,如今被沈少奕这一关心,很快就缓了过来了。说实话,他倒是真的在为沈少奕考虑,毕竟这些年来,泉州的大发展离不开他清源候爷,可以说正是有了沈家,才有了如今繁荣的泉州城和泉州港,这些士大夫家里,哪个没有几条海船,几个工场的,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呢?
他们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让沈少奕将科举的告示给收回去罢了,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动摇了整个泉州士大夫阶层的利益,怎么可能会不着急呢?
“侯爷,这种反叛之事,还是不做为妙,只要侯爷请殿下收回成命,自然能免了这造反之罪。”
“蔡老先生,您老说本候要造反,难道您忘记了,真正弑君谋逆的是谁吗?”
蔡从汝彻底愣住了,原来自己说了半天,却是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赵宋皇家的事情,如今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了,赵光义说沈少奕意图谋反,并且调戏皇贵妃,而沈少奕和在泉州的皇子赵德芳,公主赵瑾则直指赵光义弑君夺位,大逆不道。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且不管事情的真假,如今的泉州已经更名为太子军了,准备北上汴梁,与赵光义决一死战了,这不就是造反了吗?而自己还在这里准备要长篇大论,和这位清源候爷说个理,这都是说的什么理啊?
“蔡老先生,还有诸位,此次太子军北上,还要多承诸位的帮忙。而皇子德芳,如今虽然不是太子,但也形同太子了,只待林将军与本候带着大军北上,将那弑君篡位的贼子拿了,皇子就是将来大宋的皇帝。所以,在泉州开科取士的决定,说是我大宋皇帝的旨意,那也并没有什么错处!”
“本候也知道诸位的来意,只是这里毕竟风大,天寒地冻的,诸位就忍心让几位老人家在这里吹风受冻?不如这样,诸位推举出十人来,与本候一起到衙门里坐一坐,好好的说道说道如何?”
第306章 读得起书()
等到热茶上过,沈少奕也不等蔡从汝等人开口,自己就说了起来,“诸位,你们有算过自隋唐以来,泉州一共出了多少个进士吗?不过是二十九个而已,其中还有六个是本朝新晋的进士。”
“皇子和本候的意思是,你们照样可以进京赴考,并不是一定要在泉州参加科举。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在泉州参加科考,因为自此后,泉州的大小官职,将只在本地取士,对诸位来说,其实是多了诸多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正低着头喝茶的,有几人眼睛都是一亮,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光是泉州一地,大大小小的官职就有不少,那岂不是等于多了一条路吗?只是,他们又马上想到更为可怕的,那就是往后泉州的开科取士,并不是只有这些士大夫们有这个资格,而是整个泉州近百万人都涵盖其中,那机会也就变得渺小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习惯了高高在上,如何会忍受那些蓬头垢面,为他们种地,在他们的工场里做工,帮他们出海赚取无数银子的人,有一天会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会爬到他们的头上去,这才是让他们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侯爷,吴某能否说几句话?”
“哦!当然可以!敢问您是?”沈少奕转头看去,那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在下江南吴家吴迪!”
“哦!吴先生有什么话请说!”这一说沈少奕顿时就知道他是谁了,吴家祖上可是泉州少数高中进士中的一个,在泉州的士大夫中,也算是大家了。
“吴某想说,皇子殿下准备开科取士,吴某和泉州的士子们自然是欢迎之至了。只是侯爷,您为何不与殿下说一说,只让泉州的读书人参加科考呢?像告示上所说,只要是泉州籍贯之人,不论出身,都可参加科考,那岂不是说,那倒夜香的,扫大街的都能够进入考场吗?这等有辱斯文之事,恕吴某不敢苟同!”
“敢问吴先生,您祖上来泉州之前,是何籍贯?又从事何业呢?”
“吴某祖上乃是唐州,却也离京城不远!至于祖上···祖上······”
沈少奕一句话就将吴迪给堵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在泉州年代久远的大家族,其中十之八九都是来了泉州之后才发家的,大部分都是因战乱南下的中原百姓。他虽然不知道吴家祖上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但也想着听一听,便问了出来,如今见吴迪这个样子,显然吴家的祖上当初最多也就是一个种田的百姓而已,否则他也不会有口难言,一副说不出来的样子了。
“吴先生,还有诸位,本候虽然不知道诸位都是从何而来,祖上又曾做过些什么,是为官,为农,还是走夫贩卒。但是本候知道,在做之人,包括本候,祖上大多也就是一介布衣罢了。”
“本候从不隐瞒出身,因为本候不会忘本。而诸位难道想要做那忘本之人?”沈少奕目光如箭般扫向众人,但见一个个都是低头不语,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谁都不能出口反驳沈少奕的话,否则就真的成为沈少奕口中的那个忘本之人了。而其中纵使有祖上是官宦人家,或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却也知道不能开口反驳,一反驳的话,得罪的就不仅仅是沈少奕了,而是在场诸多的士大夫们了。
“本候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会让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坐在自己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吗?”沈少奕叹了口气,“花无百日红,纵使是本候也不敢保证我沈家会自此子孙万代,世世得享荣华富贵,也许自此北上,便会落一个尸骨无存了!”
众人都是默然,连抬头都是不敢,沈少奕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们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既然如此,诸位为何要一直霸着手上的权势不放呢?为何就不能替布衣百姓们想一想呢?为何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你们的子孙后代积点德呢?”
“诸位应该知道,此次损及利益最大的其实是我沈家,还有林仁肇老先生的林家,接着便是陈文显大人的陈家。单单是我沈家,就有人丁兴旺的周家和韩家牵涉其中,这几家的子弟,照样也要和诸位家中的子弟一样,参加科考。”
“当然了,诸位也不用担心本候会假公济私,因为本候早就想到了一个方法来保证科举的公平,那就是所有考生的卷子,都要糊住卷头之后,由考官评定,谁也不要想因为关系得到不该他得到的东西!”
沈少奕这样说,可谓是让人震惊无比了,众人无不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沈少奕,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大宋如今的科举,延续着前朝的方式,考官在评定的时候,是可以看到考生的名字籍贯的。而像这样把卷头糊住,就表示着考官再也不知道手中的卷子到底是哪位考生的,想要带有私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沈少奕说的利益受损最大的,自然也如他所言,是从金陵前来的周家和韩家两个世家大族了。而林家自不必说,如今的林家财大势大,族人更是有三四百人之多,说是泉州的第一世家也不足为过了。
“本候不妨告诉诸位,如今泉州大学和泉州工程学院马上就要合二为一了,往后泉州大学会面向泉州所有人招收学生,不管家里是什么出身的,都照样可以进入泉州大学读书。说一句大话,本候要让泉州所有人都能读得起书。不用多久,泉州就将会多出无数的读书人来,和诸位一样。”
“所以,本候早就向皇子殿下请示过了,不仅仅泉州大学要扩建,本候还要出钱,在泉州各地办起县学、乡学,让泉州的孩子们都能够读得起书。”
第307章 流芳百世()
沈少奕感觉到自己的形象似乎突然间高大了起来,其实他只不过是提过修缮县学的事情,具体要怎么做并没有想过,只是如今为了应付这些人,干脆就多出点血了。他如今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了,从乡学、县学,再到大学,这简直就是一套完整的九年义务教育了。
不,不行,现在还做不到完全的义务教育,这学费还是要收的,只不过该减免的减免,实在交不起学费的,那就吃亏一点了,最好也让眼前的这些人也出出血,薅羊毛也不好老是在自己这一头羊的身上薅。
至于这些,那是往后的事情了,眼前还是先将这些人完全搞定的好,“其实,诸位同不同意都没关系了,很快泉州就会有无数的布衣百姓变成了读书人,到时候许多事情就由不得诸位了,诸位总不至于强行阻止这些人参加科考吧?如果激起了民变,恐怕诸位也难以独善其身了。”
“所以,本候给诸位一个建议,趁着如今优势还在,抓紧让诸位家中的子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沈少奕把自己小时候课堂上的口号都说出来了,“等到了科考的时候,诸位若是让家中子弟选择去京城科考,那是最好。可若是在泉州科考的话,到时候也好占些上风,不至于会一无所获。”
“当然了,诸位最好也约束一下家中的子弟,平日不要在仗势欺人,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否则对诸位来说,一定是极大的损失,因为关于泉州科考会有一个硬性的规定,那就是曾经犯过事,在衙门有记录的,都将直接剥夺科考资格,那就只能到京城去参加科考了。”
“这···侯爷,这不大好吧!”
“蔡老先生,您在担心什么?好像之前蔡家子弟在衙门有犯事记录的应该没有吧?”
“这···这······”
“蔡老先生,还有诸位都是家大业大,家中难免都会出现一两个纨绔子弟,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家中子弟做出犯法之事,毕竟是有辱诸位的家风,还是要多加约束一下才是。”沈少奕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另外,乡学和县学之事,只是本候一人来办恐怕就有些不妥了,本候可不想被人在背后骂本候在收买人心。看各位也都是书香门第,想必也都会支持本候办学吧?”
“当然了,办学是肯定要花一些银子的,诸位都是泉州的乡贤,自然也是时候表示一下对父老乡亲的支持了。明日开始,衙门会贴出告示,向泉州的父老乡亲进行募捐,善款自然是用来办学了。”
“当然了,本候会在泉州大学门口立三块石碑,也来一个金榜题名,用以登录善举之乡贤名录,让这些乡贤可以流芳百世,千百年后,泉州的百姓依然会记得这些乡贤的名字,感怀乡贤们的功德。若是捐银一千贯以上者,名录铜榜;捐银一万贯以上者,名录银榜;捐银五万贯以上者,名录金榜。至于这三块碑刻字所需,镀名所需的金银铜箔,自然是由本候一力承担了。”
那十个被推举进来的都快哭了,没想到这一回前来,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要往外掏银子了,可以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这位清源候爷都这样说了,一边还坐着林仁肇将军,留绍錤、留绍鎡两位大人,自己总不能说不捐吧?
再说了,若是别人都捐了,而自己却没有捐,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被人笑话事小,得罪了泉州的父老乡亲可就事大了。百姓们要是在这三块碑面前指指点点的,说某某老爷怎么没有捐款,榜上看不见谁谁谁的名字,那往后出门都不敢抬头了!
这一场劝说,倒是没有费了沈少奕的多少唇舌,尤其是当他说了要办乡学和县学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知道不可逆转了,毕竟这种事情是好事,历来都是各地倡导的事情,他们哪里敢公开反对呢?
可是还要往外掏银子,这就足以让众人感到郁闷了,想要上榜,那可是最少要一千贯啊!可是谁不想上金榜呢?光是那金榜题名四个字,说出去就是无上的荣光啊!这可是恩泽子孙后代的大事啊!
只是,五万贯可不是谁都能掏得出来的,那就只能各自回去想办法了,反正这铜榜,要点面子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