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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赵瑾总算是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从明州到温州,再到婺州、处州,各处的禁军厢军,都还在搜寻着沈少奕的下落,到处都有捉拿沈少奕的画影图形。这就表明了沈少奕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并没有被抓到。
赵瑾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在泉州等着沈少奕了,因为出海的日子,定在了后天一早,得到的另外一则消息,让她不得不提前了。符昭愿和郭进只是留下了一部分的禁军,让各地厢军配合寻找沈少奕的下落,二人则已经开始召集大军,准备南下了。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无数的海船聚集在泉州港,一直绵延到海口外面去,离开的人准备从沿江的各处港口登船了,最少有十几万人,估计都要等到午后才能全部上船。
赵瑾站在船头,看着岸边忙忙碌碌的人们,还有不远处的泉州城,她不知道此去,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
榕树下站着一个人影,那是中二,赵瑾选择了让明堂的人留下来,因为她不知道沈少奕什么时候才会回到泉州,泉州城必须有人等着,告诉沈少奕自己的去处才行。而至于去处,甚至连赵瑾都还不知道,只是晓得全部往南,等找到了地方,会让人回来告知的。
这么多人想要找到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好船上准备了充足的粮食,足够这么多人吃上一年都吃不完了,可以在海上慢慢的寻找落脚的地方。更何况,往南的占城等地,都是米粮充足的地方,却也不怕饿着了。
除了粮食,便是无数的清水和银子了,没有清水,在海上是活不下去的。而银子,则是这个时代到处通行的,不管吃的用的,都要用银子来买。
当最后一艘海船离开泉州港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晚霞了,赵瑾和周薇薇并立船尾,看着逐渐模糊的泉州港,思念着那个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的人。
第348章 不舍离别()
沈少奕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了过来,不顾那老先生的劝阻,他将身上所剩的银子全都留给了老先生,便准备离去。
“年轻人,等等!”
“先生何事?”
“若是老朽猜得没错,您是一位贵人,而且贵不可言!”
“哦?”沈少奕倒是有些惊讶了,“先生莫非学过相术?”
“那倒未曾,只是镇上已经贴满了您的告示,老朽一看便知!”
“先生莫非是想拿在下去换银子?”对于这个,沈少奕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昏迷了两天,若是追兵还没赶上,那这些禁军厢军,就真的跟废材一样了。
“若是要如此的话,您恐怕早就被人抓走了!”
“这倒是事实,在下错怪了先生,先生勿怪!”沈少奕虽然还有些迷糊,但也知道这位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老先生所说的是事实。
“老朽想说,你这样出去只能去送死,倒不如就在这里安心住上两天,等将养好了身子再走不迟。”
“在下身有要事,实在是耽搁不得了!”
见沈少奕说得坚决,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过有两样东西您可能要留下来了。”
“哦?”
“一样是那匹战马,另外一样,就是你背上这个东西!”
火枪?沈少奕当然知道老先生说的是什么了。
“您不用诧异,那匹马是战马,就这样骑出去了,恐怕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倒不如这些银子你收着,就当老朽买了你的马,正好老朽也没有吃过马肉,或许味道不差。至于你背上的那个东西,始终都是个祸患,倒不如就送给老朽,权当烧火棍用了。”
“这······”沈少奕又岂会听不出老先生的意思,带着这两样显眼的东西出去,不要说逃出包围圈了,恐怕一出门,就会被镇子里的人给认出来了。
“老先生就不想知道在下是谁?不怕惹祸上身吗?”
“贵人是谁并不重要,老朽不过山野村夫一个,铺子里也就一个药童陪伴,倒也不怕什么麻烦。”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沈少奕将背上的火枪取下,郑重的交给了老先生,转身就打算要走,却又被叫住了,“稍等!把银子拿着吧!另外,再等一个时辰,等天黑了再出去,老朽已经让药童在熬药了,正好也可以喝了再走,免得往后留下了病根。”
沈少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还是决定听从老先生的话,等到天黑再离开。顺从的回到后院的床上躺着,沈少奕心里也是千头万绪,一时望着屋顶,愣愣出神。
不到一个时辰,要已经熬好了,那个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小药童端着进来给沈少奕,看着沈少奕喝下,这才端着碗出去了。沈少奕甚至都没有问小药童的名字,这个时候,任何一丝自己的消息让多一个人知道,对自己不是好事,对知道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事。
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是有缘的话,或许只能等到他日再来报答这两位恩人了。
天终于黑了下来,沈少奕起身出去,那老先生已经关闭了药铺了,正一手牵着小药童等着沈少奕,而另外的一只手上,提着一个包袱,“您起来了?这是一些干粮,带着路上吃吧!”
“多谢先生!”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沈少奕接过包袱,走到拴在柱子上的战马旁边,这匹栗色的战马,陪了他好几天了,看到他过来,竟是打了个响鼻,拿脑袋往他身上蹭了蹭。
沈少奕摸了摸战马的脑袋,那边小药童已经推开了后门了,沈少奕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开了药铺。
他茫然向着南方走着,每走一步,也就代表着离泉州更近一步了。他不知道泉州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即使他心里牵挂着,但也无法插上翅膀马上就飞回到家人的身边去。
这两天的天气都是放晴,但山道还是有些湿漉漉的,沈少奕方才喝过了药,出了一身汗,感觉身子比起下午来要好了许多了。他知道受了风寒,流汗其实是一种排除身子里风寒的好方法,当即越走越快,在这二月初的大山里,不过半个时辰,已是气喘吁吁,一身大汗了。
他终究是个病人,虽然休息了两天,但身子还是有些虚,顶不住这样的赶路,只好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的在山道上走着。好在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睡了两天的他,精神却还十足。
到了第二天,路面总算是干燥了一些,沈少奕的身子也好了一些,眼见路上已经有了行人,他便干脆远远的避开,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一直走到中午,他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处破庙里,吃了点干粮,便干脆躲在破庙后面,好好的睡了一觉。
等到天黑了,沈少奕离开了破庙,继续向前。第二天的上午,春雨却又开始下了起来,沈少奕从包袱里取出雨具来,却也正好能将整个人几乎包住了,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到得第三天的下午,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沿途的村镇也繁荣了许多,沈少奕知道,自己应该是离永康县城不远了。再往前行,不远处的一座桥上,有厢军正拦着路人,一个个的检查着,沈少奕之前经过的几个村镇,也照样有盘查,却不过是一些乡兵而已,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像这里这般的严密。
他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过不去了,转身就向着一条小道走去,到了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向前看去,却见四周就只有这座小桥可以通过,别无他路了。只是看着厢军如此盘查的样子,沈少奕估计就算到了晚上,也是照样不会撤岗的,看来只有另想别的办法过河了。
他沿着河岸向着上游的山林走去,走不多远,却是看到了一大片的竹林,不由得眼前一亮。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手上连把刀都没有,想要砍竹子扎竹排过河的希望,看来是要落空了。
第349章 相救故人()
好在天总是无绝人之路的,越是往上游走,山势越高,水流也越是湍急,沈少奕知道,应该会有比较窄的地方了。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沈少奕看见了山涧对面的一处凸出的地方,看着相隔大概一丈左右,这一点距离,对他来说,还是有把握一跃而过的。
过了山涧,天已经几乎黑了,漫山遍野的都是树木荆棘,连条路都没有,沈少奕也是无奈,黑漆漆的下着雨,根本就看不见该怎么走。他只好找了处断崖底下内凹的地方,正好可以避避雨,将就着也就过了这一晚了。
第二天雨还没停,但总算是能够看得见该怎么走了,反正也没有路,沈少奕便干脆直直的朝南走去,他一身武艺,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些没路的地方,倒也难不住他。反正往后估计只能绕着城镇走了,沈少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有等到干粮快吃完的时候,他才会到小的集市上去买一些,有时候也向一些山村里的村民买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感觉自己走了十几天,沈少奕绕过了大部分的集镇和城市,终于到了松溪。这里离建州已经不远了,他不由得想起了林仁肇在建州的老家,也不知道哪里怎么样了。
第三天,他终于到了建州,趁着夜色进了建州城,找到了林仁肇家的老宅子,却见大门紧闭。他翻墙而入,整座老宅子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家具上甚至都有了一点点灰尘了。这里应该还有一个老家人看着宅子才对,却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接走了。
沈少奕稍稍打扫了一下,就在林家的老宅住了一晚。他一直都在山林里走着,尽量避免和人接触,却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探听一下消息了。
第二日一早,沈少奕在天还没亮就翻出了建州城墙,临近中午时,见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茶寮,此刻是春天,茶寮除了热茶之外,却还有稀饭馒头供应着。沈少奕这短短十几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为了担心被人认出来,他还取了些泥土在脸上抹匀了,一张脸便有些黑了。
走进茶寮,要了碗热稀饭和几个馒头,沈少奕便背向着坐下,慢慢的吃着,听着在茶寮歇脚的人谈论着。
听着听着,他才知道,如今已经是二月二十三日了,就在十日前,赵瑾带着数千艘海船,还有十几万人,浩浩荡荡的出海南下了。如此大规模的海船出海,引起的不仅仅是轰动,还有从泉州带走的,令人垂涎的无尽财富。
而林仁肇作为建州人,自然也被常常提起,知道家人安全,这比任何消息都让沈少奕感到安心。他静静的吃着,背后却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店家,来一笼馒头带走!”
“好咧!您稍等!”
那是祝鸿升的声音,沈少奕曾在火炮工场里见过他,带着乡音,和祝青一样,极为的好认。沈少奕稍稍偏头望去,茶寮不远的官道上,却是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车前坐着的,却不是葛三春又是谁?
看来,祝青肯定就在马车中了,泉州的火炮工场关门了,他们这是准备举家回到老家去了。对于这个老人,沈少奕一直都很尊重,能够知道他安全了,自然也是倍感欣慰。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跑出去和祝青相认了,那样只会给他们两家带来麻烦。
“这位大哥,你莫非是从泉州过来的?”
“是啊!”祝鸿升老实的回答着,“泉州如今乱着呢,只能回老家去了。”
“真的很乱吗?”那问话的中年人继续问着,“听说招讨军已经南下了,可是到了泉州了?”
“三日前就已经到了!”
“那大哥可见到乱成了什么样子了?”
“我们早一日出门,后来听说城门都关闭了,招讨军正一个一个的严查进出城门的人。还有那些大海商,听说都被请到衙门去了,衙门让交钱赎人!”
“交钱赎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世道?”
“那就不清楚了!”祝鸿升四下看了看,见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并无异常,这才稍稍的放低声音说道:“有人说,安的罪名是私通叛党!不能再多说了,我的馒头装好了,该走了!”
祝鸿升当然还是有些小心的,祸从口出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他给了银子,抱起了包好的馒头,就出了茶寮,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而去。
沈少奕却是皱眉,因为他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方才与祝鸿升说话的那个中年人也站了起来,与他同桌的两个人也跟上去,竟是快步在追赶着马车。
果然是祸从口出啊!
沈少奕看见那三个汉子的身手,虽然没有带着兵刃,但明显不是普通人,恐怕是想要对祝青一家不利了。遇见了这种事,他哪里会就这样离开,无论如何,都是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