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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性命威胁,还有那一叠厚厚的借据,一个牢头又算得了什么呢?野利今可是党项人中有名的狠辣,自己要是不照他说的去做,自己的小命没了都还算是小的,恐怕这一大家子人,都要跟着殉葬了。
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来做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查出来的危险。只是去厨房下毒也是不行,自己因为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味,从来不去厨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更何况,怎么下药呢?难道下大锅里,把大牢里的人都毒死?
那显然是不行的,整个大牢的犯人都被毒死了,自己肯定就不是被撤职这么简单的了。对了,沈少奕的吃食好像老夫人吩咐单独做的,这倒是个机会,不过也要等送饭的途中下毒了,反正厨房是打死都不能去的。
只是,若是半路上把阿布思给叫住了,老夫人问起,阿布思肯定会供出自己的。到底该怎么办呢?这可真的是把拓跋岂给难住了。好在,野利今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如今才是第一天。
“阿布思,你个老不死的,走路慢吞吞的,怎么还不去死?”
拓跋岂就靠在走廊下的门边,对着阿布思说着难听的话。阿布思不敢回嘴,只能将脑袋尽量的往脖子里缩,低着头慢慢的走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被人这般辱骂了,这大半辈子都是如此。
拓跋岂看着阿布思慢慢远去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阿布思就从他的面前走过,他却连靠近一些都是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就这样溜走了。这已经是晚饭了,今天阿布思已经第三次从这里过去了,他前两次连门都不敢出,这一次终于走出了房门,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过过骂人的嘴瘾。
已经是第三天了,拓跋岂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在房里来回走着,他甚至都已经有冲动要去向没藏奇云坦白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李家的族人,老夫人肯定不会责怪自己的。
可是,这也不行,老夫人不会责怪自己,不代表她会责怪野利今,要是知道自己将事情告诉了老夫人,野利今什么时候都照样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的。时间快速的过着,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他在犹豫和焦心当中,甚至都已经听到了外面阿布思那熟悉而又缓慢的脚步声了。
他站住了,焦急的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下一刻就出现在阿布思的身边,把瓶中的毒药下到饭菜里。
“阿布思,外面有人找你!”
“来了!”
很少有人来找自己,这让阿布思感觉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先把食盒放在了一边的走廊下,向外走去。
“老孟,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那小孙儿明天过周岁,请你们老夫妻俩去坐一坐。”
“好啊!没问题!”
“那我先走了,记得明天中午准时到!”
“好的!好走!”
老孟就住在离大牢不远的地方,他去年得了个小孙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周岁了。这老兄弟说是去坐坐,其实就是请自己去喝酒的,只是明天下午还要当班,估计是不能喝了。也或者可以找个人换班,只是却不知道要找谁。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酒只能等明天晚上再去一趟了。
慢慢的走回廊下,提起食盒,阿布思慢悠悠的走进了地牢,向下走去。这里常年都是这么的阴冷,这让他稍稍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稍稍的加快了步伐,这样可以稍微的让身子热乎一些。
他感觉自己确实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这让他心里不禁感觉到有些哀伤,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大牢里再干几年,要是自己老得干不动了,那老太婆该怎么活啊?
第566章 欠人情债()
“今天做的是粟米粥,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阿布思自言自语着,这大牢里的同僚,没几个看得起他的,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便也养成了这自言自语的毛病了,“咦!怎么今天的粥这么稀啊?刚才盛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稀啊!”
每次送饭,阿布思都亲自动手,他自然记得,自己盛粥的时候,特意捞干了的。只是,他嘟囔了一句之后,又不大肯定了,“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会不会记错了呢?对不起您了,晚上就将就着喝了吧!”
沈少奕稍稍睁眼,看见阿布思正从食盒里把粥端出来。他清楚的记得,清醒的这几日,因为自己无法自己咀嚼,每顿吃的都是粥,那粥熬得稀烂,应该就是阿布思特意吩咐的。只是,每一回的粥阿布思都是特意捞干的,想让自己可以吃饱一些,这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自言自语的唠叨了。他还是很感激阿布思的,这是个善良的老人。
阿布思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人每天都在做的同样的事,是不大可能做错的,更何况这粟米粥,实在是稀得有些过分了,说是粟米汤还差不多。他自己也是熬过粥的,自然知道熬的粥是不大可能像这么稀的,稀得都可以照出人影来了。
“您别见怪啊!明日给您添一点肉沫,就当是赔罪了。”
阿布思手上的勺子已经伸到了沈少奕的嘴唇边上了,沈少奕看到了勺子里的粟米都已经开了,这表明了这碗粟米粥是熬了很长时间的,长时间熬的粥,是不可能这么稀的。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这粥里,有人特意加了水。
为什么要加水呢?沈少奕没空去想这些事情了,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无论如何,这粥都是喝不得的。
他微张的眼睛看见了边上不远处的一只老鼠,这里的老鼠总是特别的多,无时不刻骚扰着自己,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他坐着,脚下轻轻一踢,一块细碎的小石子直接就飞了出去,噗的一声,落在了草堆里那只老鼠的身边。一声吱吱叫响起,那老鼠被吓了一跳,大叫着跑开了,阿布思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
“哎呦!”
阿布思一声低呼,手上的粥碗直接就甩了出去,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音,里面的粥也都洒了。阿布思很快就跑了过去,直呼可惜,一边将碎片给捡了起来,放在了食盒里面。
“这下只能跟您说抱歉了,晚上这饭啊,是吃不成了。”这牢里的饭,特别是给犯人吃的饭,也就做一次,是不会再做第二次的,“一会老头再去厨房看看,不过也不大可能了,您可能要挨饿了。”
阿布思去取了扫帚,扫掉了地上的粥,叹着气,提着食盒便出去了。房间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只是拓跋岂根本就不知道地牢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远去的阿布思,拓跋岂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下来,重重的瘫坐在靠椅中。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湿透了。
阿布思到厨房去转了一圈,果然是空空如也,厨子也已经走了。他自己是不会熬粥的,晚一点天黑了大牢就要关门了,他也只能先出去了。
沈少奕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了,他这几日试着运功,想要祛除掉身上的毒性,却发现果然和李思芳说的一样,功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别说是凝聚起来了。好在,力气总算是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看着方才粟米粥倾倒的地方,虽然已经清扫过了,但草堆里还有一些。他知道,想要看这粥里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老鼠自己过去,这里的老鼠实在是太多了,粟米粥的味道,一定会把老鼠引来的。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半个时辰过去,耳中已经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了,那是老鼠从草堆里爬过的声音。接着便是老鼠叽叽叫的声音,草堆动着,两只肥头大耳的老鼠探出了头,显然在这大牢里,它们的油水还是蛮有的。
两只老鼠试探着靠近草堆里的粟米粥,探头探脑半天,并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大着胆子欢快的冲了上去。只不过片刻工夫,老鼠突然发出了激烈的叫声,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便一片清净了。
沈少奕看得清清楚楚,那两只老鼠的口鼻都有鲜血流出,这粟米粥里的毒,毒性极烈。是什么人想要害自己呢?在这兰州城里,最大的可能便是野利家的那两兄弟了,野利今的儿子也算是死在自己的手里的,他们兄弟想杀自己,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至于没藏奇云,她想要自己死,根本没有下毒的必要。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自己死,活着的沈少奕,显然比死了的沈少奕更有价值。
那么,有一个问题,下毒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小心,将粟米粥弄得这么稀呢?难道说,他下的毒就是液体的,而且还是一大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毒药的。更为重要的是,作为野利部的首领,野利家的家主,野利今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子。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帮自己了。这个人特意将粟米粥混进了水,就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的。那这个人是谁呢?
李思芳吗?
很有可能就是她了,毕竟这有几个先决的条件。第一,这个人能随意的进出大牢;第二,这个人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性被解除了一部分,不再昏昏沉沉,足够发现粟米粥的异常;第三,这个人要把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没有好的身手和心计,那是不可能的。
算来算去,除了李思芳,还会有谁呢?
沈少奕不禁苦笑,自己还欠着她一个人情,这么快,又欠她一条命了。这人世间,最难以偿还的债,就是情债,亲情的债,爱情的债,还有人情债。
沈少奕不喜欢欠人债,特别是人情债。
第567章 身不由己()
拓跋岂焦急的等待着,不时向着门外张望,怎么那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消息呢?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想起来,原来地牢已经关闭了,晚上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下到那阴冷的地牢的。
原来人在着急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够忘却的。他知道自己太过于着急了,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正常一点,这样最少表面上没人会发现自己的异常情况。他很少这么晚才走,难免有些责怪自己了,眼下只能尽快的离开大牢,静等明天的结果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都没睡安稳的拓跋岂,眼睛一直盯着门外,直到看见了阿布思提着食盒进入了地牢,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度日如年般,这辈子也没有过过这么长的小半个时辰。
厚重的地牢门被推开,拓跋岂的心也跟着吊到了嗓子眼。终于听到了阿布思慢悠悠的脚步声,那手上提着的食盒,和阿布思正常的表情,都在告诉着拓跋岂,那个人还好好的活着,昨天地牢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
“你确定毒已经下了?”
“当然,当然!小人怎么敢欺骗野利家主呢!”
“那你下完毒之后,有没有看着阿布思把食盒提进去?”
“看见了!”
“你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小人一直都在房里看着门外。”
“那就奇怪了!”野利今可以确认拓跋岂的眼神没有骗人,这让他十分的不解,为什么明明已经下了毒了,沈少奕竟然会没事呢?在沈少奕没死之前,他当然不会当面责怪拓跋岂了,这个人还得用,“你确认一直都看着那食盒,食盒没有被人动过吧?”
“这······”
“这什么?说!”
“小人···小人···小人因为担心被人怀疑,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那个食盒放在走廊的角落里,小人是看不见的。”
“看不见?”野利今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拓跋岂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对饭菜动了手脚,所以他一直待在房间里,根本就看不到放在角落的食盒,当然也看不到有人换掉了粟米粥了。
“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人在那里?会不会有人换掉了粟米粥?”野利今并不知道,没有人换掉粟米粥,只是把粥倒掉了一些,再添上一些清水,以此来引起沈少奕的注意。
“那时候是饭点,只有两个看守牢门的狱卒。他们要接触食盒,只能从门口走过,不会看不到的。应该也没人换掉粟米粥,老夫人有吩咐,人犯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只做了那么一碗。”
“这就奇怪了!你先回去,回去的时候看一看地牢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查一下,昨天有没有什么人去了大牢。另外,先把这个带上,什么时候在下手,本家主会让人告诉你的。”
拓跋岂苦着脸接过毒药,昨天没毒死沈少奕,这回野利今又给了自己毒药,那不是为难自己吗?如果昨天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那么,自己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