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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沈驸马家乡的清溪茶，是今年的春茶，刚刚送来不久。听说，这茶还是沈驸马的建议下栽种的，老身倒是托了您的福分了。”
“老夫人客气了！有话就直说吧！”
“那好，就先来算算，你沈少奕都欠了什么债吧？”
“也好！请说！”沈少奕根本就不担心没藏奇云会再在茶里下毒，自顾自的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新茶的那种味道犹存。当然了，这里是西北，运茶到这里也要耗费不少时日的，却是比不得在泉州新采摘的了。
“算起来呢，老身关了沈驸马一些时日，也算是得罪了沈驸马了，这件事老身先致歉了。”没藏奇云嘴里说着致歉，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依然继续说道：“接下来就看看你沈少奕欠多少债了。第一个，自然是情债了。”
他如此一说，敏感如萧燕燕和曾倩，便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思芳。李思芳却自顾自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老身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若不是你冒然出现，老身的孙女也不会辗转难眠，心心念念了。老身原本也有意将芳儿许配于你，你却也是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
沈少奕默然，这种事情是越扯越乱越头大的，倒不如干脆不加回应，也免得李思芳尴尬了，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醋坛子，都已经能够闻得到酸味了。他不敢去看萧燕燕，萧燕燕眼中却是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脸上神色开始有些不自然的李思芳了。而曾倩，却是面带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第二，是欠芳儿的人情债。芳儿曾哀求老身给你解药，也算是救了你半条命了，这个你总要认吧？”
“这是自然！”
“那好！再来说第三，老身的家奴为了你，换掉了老身的‘软魂香’，救了你一命，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如今他却只能受罚，沈驸马认为该如何偿还这救命之恩呢？”
曾倩与萧燕燕哪里知道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心里也是不禁暗自打鼓，若不是沈少奕有人相助，恐怕自己二人要将他救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曾倩还好，萧燕燕却是将一直看着李思芳的目光收了回来，心里暗自怨沈少奕，你这个冤家，没事尽惹这些姑娘家做什么？
而至于没藏奇云口中的那个受罚的家奴，毫无疑问的应该就是还跪在那里的那个中年男子了，两人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相救沈少奕了。当然了，两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少奕会急匆匆的赶回刺史府了，原来却是来还债的了。
“老夫人直说吧！”
“第一，放过李家和各族的族人。”
“抱歉！老夫人，沈某已经说过了，这事沈某做不了主。”
“你······”
“沈某能够答应的条件，只是在沈某能力所及之内的事，至于李家谋反之事，沈某实在是无能为力。”
“好吧！”这已经不是沈少奕第一次说这件事了，没藏奇云原本就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那就来说说第二个条件了。”
“请说！”
“老身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请沈驸马纳芳儿为妾！”
“不行！”这一次，却是沈少奕和萧燕燕同时站了起来，也同时开口拒绝了。
“萧绰，好像你没有这个资格反对吧？”
“是吗？”萧绰已经看见了李思芳眼中的泪水，她不知道李思芳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对没藏奇云的问话，却是嗤之以鼻，“那老夫人不妨问问我夫君，这件事燕燕有没有资格反对？”
“夫为妻纲，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萧绰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什么狗屁的夫为妻纲？”萧燕燕直接粗口了，曾倩却是好笑的看着沈少奕和萧燕燕，她当然知道，这应该是沈少奕这个穿越而来的家伙，灌输给她的三位妻子的观念了，否则在这个年代，说出这样的话，不落个浸猪笼都是不行的。
“我夫君只告诉燕燕，夫妻之间应该相敬如宾，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再说了，虽然沈家没有这个规矩，但家中还是有排主次的。这排第一的话事人，自然是我赵瑾姐姐了。这第二么，是我薇薇姐姐，这第三才是我萧燕燕，我夫君在家中，不过也就能排到七八九位的样子，说不定还没这个资格呢！”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就连李思芳都忘记了流眼泪了。
“沈家家中自然有长辈，这是肯定要排在我夫君前面的。还有家里的那些孩子，骑在我夫君头上拉屎拉尿的，我夫君都得乖乖接着。”
萧燕燕说得慷慨激昂，这一下，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沈少奕苦着脸不敢回话，曾倩想笑又只好忍着。但是，萧燕燕还是听到了笑声，而且是一片笑声，她不由得转头看向门外，那里早就笑成了一片了。
第587章 无奈托孤（）
沈少奕有些尴尬，毕竟这家里的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有些不好！不过，他却是有些感激萧燕燕的，两人心有灵犀，萧燕燕知道自己脸皮薄，这是故意将事情揽到她的身上去的，说起敢言泼辣，自己的三位夫人当中，还真没人比得过萧燕燕。
外面这一笑，倒是将大厅里的气氛稍微的缓和了一些，萧燕燕直接瞪眼，笑声立止，她转头看向双目放光，却又带着一丝惊讶的李思芳，还有没藏奇云，继续说道：“这事就由本夫人做主了，休要再提。老夫人倒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条件，最好是不要太过难为我沈家的。”
萧燕燕岂会不知道，没藏奇云还是存着私心的，她想要让沈少奕娶了自己的孙女，无非就是想要让大宋朝廷在处理李家谋反这件事上，会看在沈少奕的面子上，不好下手。她当然不会给没藏奇云这个机会了，吃不吃醋却还不是最重要的，况且，她也确实吃醋了。这种事情，她当然也不好明言，要是双方扯破了脸皮，那也不好，好歹总是要给没藏奇云一些面子的，这里如今可还是人家的地盘。
这开头的两个条件，沈少奕其实早就拒绝过了，没藏奇云重提此事，那也不过是抱着一丝丝希望而已，虽然被明言拒绝了，但她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却也不过是略微的失望罢了。一下子被拒绝了两个条件，没藏奇云却也知道，这第三个条件，你沈少奕夫妇二人，总不好再拒绝了吧？
“这第三个条件么，就烦请驸马爷走的时候带上芳儿，往后芳儿便是你沈家的人，为奴为婢，任由你沈家处置。”
“老祖母······”
“住嘴！”
没藏奇云喝住了一脸惊讶的李思芳，她当然知道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孙女在想什么了，并不是想自此可以跟在沈少奕的身边了，而是在想自己的祖母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一般的推出去，难道自己真的是没人要了吗？
这让李思芳感到了无限的委屈，又被没藏奇云给喝住了，一时眼眶便是红了，站在一边，低垂着脑袋，不再吭声了。
“当然了，如果二位不想答应，这刺史府的大门开着，请便就是！”
萧燕燕本就为这老太婆如此的不要脸，一直要把自己的孙女塞进沈家来，有些着恼，只是没藏奇云加的这一句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条件不答应，那别的事情就免谈了。她却也知道，沈少奕是为了报恩而来的，若是这救命之恩无法相报，他可是会一辈子觉得内疚的，尤其是看这个样子，没藏奇云一定会对吃里扒外的家奴进行处置的。
她转头看向沈少奕，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这事你自己处理吧！沈少奕会意，他自然是要救拔野古德的，“老夫人，这事沈某答应了。您放心就是，沈某会为李姑娘找一个良配的，就当是我沈家嫁妹，一定会风风光光的。”
他这番话，无疑就是表明了立场，人可以收，却不会娶，但也一定会把李思芳当做亲人一样的对待的。这一来可以让没藏奇云放心，二来，也可以让燕燕和自己放心。
“你······”只是他这一句话，对李思芳来说，无疑就是羞辱一般了，李思芳只是对着他喊了一声，泫然欲泣，心都是要随了，觉得再也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直接就向外冲去了。
“拔野古德，去，看好小姐！”
“是，主人！”
拔野古德慌忙站起，只是他跪的时间长了，双脚竟是有些发麻，踉跄着差点倒地。好在他毕竟也是有一身好武功，稍稍定了一下之后，便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老身多谢驸马爷了！芳儿自小娇生惯养，难免骄纵，往后还要请驸马爷多多担待了。”
“老夫人客气了，沈某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没藏奇云苦笑着摇头，“难得驸马爷不计前嫌，道歉的话，老身就不多说了。老身想起驸马爷之前说的话，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要敢于承担，这一切罪过，老身自然不会推卸责任的。”
众人都是默然，没藏奇云却是叹了口气，端起茶来，“老身知道驸马爷的来意，请驸马爷一行就在南城门稍候就是。恕不远送，请！”
她这是要送客了，三人自然不好再多做逗留，带着火枪队的人直接就出了刺史府。刚出大门，却见一群党项兵将李思芳团团的围住了，任她左冲右突，就是无法冲出去。拔野古德就站在一边，沈少奕原本打算跟他说几句话的，却听到身后有疾行的脚步声，却是没藏奇云让人来请拔野古德过去的。
他不知道没藏奇云让拔野古德过去是为了什么事，但方才她既然说了，已经明白自己的来意，那想来也不会怎么去为难拔野古德了。
“拔野古德，你在我李家多少年了？”
“主人，再有半月，便十年了！”
“真是苦了你了！虽然你们兄弟的命已经卖给了我李家，但老身终究是做得有些过了。这么多年来，你们兄弟一心辅佐我李家，待芳儿也如至亲一般。老身问你，若是让你跟着小姐，你可愿意？”
“这······”拔野古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老奴愿意！”
“那好！老身就此与你解除当年之约，你自此不再欠我李家什么了。当然了，若是你不愿意跟着芳儿，老身也不会强人所难的。好了，老身有些疲倦，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没藏奇云看着拔野古德的身影消失了，她只是静静的坐着，有些事情做过了后悔是没有用的。权力的欲望，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让人膨胀，让人开始变得自以为是起来，让人会不顾一切起来。
她现在只希望，好歹还能为李家留下一点香火，对于沈少奕答应的事情，她此刻心情复杂，有叹息，有感激，也有无奈。
第588章 影响大局（）
“李姑娘！”
“曾姐姐？”
“李姑娘还在怪令祖母吗？”这一路上，已经走了两天了，李思芳都是一言不发，情绪极为的低落，只是低着头，任由马儿跟着前马前行。沈少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招惹一下李思芳，但总不能一直都这样下去吧？
所以，他跑到曾倩的身边，想要请曾倩去劝说一下李思芳，不等他开口，曾倩就摇头不让他说了，径直拍马到了李思芳的身边。
“芳儿自己的祖母，为什么要怪呢？”
“你心里其实还是在怪的，只是你怪错了令祖母了。”
“是吗？”
“当然！你不知道令祖母已经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结束这一切吗？”
“我······”
“站住！”
曾倩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向着她们看了过来，刚刚拨转马头准备回去的李思芳也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你打算回去劝说令祖母为了自己活命，舍弃你无数族人的性命吗？这个世上，没有人做错事是不需要负责的，令祖母也一样。”
李思芳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继续流泪了。
“你一定以为令祖母是在羞辱你，你错了！她是在保全你，因为很可能你李家要被诛灭九族。”
砰地一声，李思芳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晕了过去。她怎么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结局？哪怕只是可能。
拔野古德赶紧下马，想要把李思芳叫醒，却是被萧燕燕叫住了，“别叫醒她，让她休息一会吧！”
拔野古德点了点头，抱起李思芳走回原本堆着杂物干粮的马车上，给李思芳清理出了一块地方，还取了两张毛毯，一张铺在底下，另一张给李思芳盖上。虽然是夏天，黄土高原上的风还是很大的。
“倩姐，你也太狠了！”
“这就像是一个人染了重病，如果不下一剂猛药，又怎么好得了呢？与其让她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