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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燕王又能怎样呢?马三宝在一旁,拼命对兄弟俩使眼色,示意别再说了。道衍负手身后,笑眯眯看着。
朱高燧会意,急忙换了话题:“父王!小雪归二哥了,我这马丑死了,那批新来的蒙古马孩儿去挑一匹行吗?”
朱棣心不在焉,没大在意听,朱高燧拉着父亲的衣袖,又说了一遍。
朱棣回过神,微笑道:“好,你自己去挑就是”。
想了想又转头问马三宝:“什么新来的蒙古马?”
马三宝道;“是术儿多送来的,二十匹,都是一等一的骏马”。见朱棣诧异,补充道:“是前一阵王爷生病的时候来的,来了七个人。哈奇抱了个胖小子来,小的做主代王爷封了个红包。”。
朱棣心中明白,自己病得糊涂,马三宝替自己应付了。又问道:“他们部落都好?”
马三宝含糊道:“说是还好。小的让把王府里的盐巴,布匹和些银两交给他们带回去了”。
朱棣见马三宝话里有话,回头对两个儿子道:“你们去挑马匹吧!”
朱高燧欢呼一声:“太好了!能骑匹好马去迎小姨了”。
朱棣又是一愣:“阿秀要来?”
朱高煦笑道:“是啊!说是晌午就到,母亲让我们到城门口接”。说着兄弟两已经上马奔了出去。
代王一家明明被贬了不能乱动的。。。朱棣有些烦躁,盯着马三宝:“术儿多到底什么情况?”又看了眼道衍。
马三宝道:“阿鲁台部落一直在靠近大宁一带的草原上,虽然偏远,好在无人争抢。可是过去一年雨水少,湖泊都快干涸,草地也枯了。无奈就往南移了移,移了几次。”
朱棣面色青:“移到哪儿了?”
马三宝道:“快到边境了”。觑着朱棣的面色又说道:“不想朝廷怎么知道了,调了三万守军去了开平,意似守备”。
朱棣见马三宝还在吞吞吐吐,踢了他一脚:“还有什么?”
马三宝道:“朝廷并来了圣旨,调王府的护卫兵去开平协防”。见朱棣面色不善,赶紧一口气说完:“也是王爷生病的时候。王妃交代张玉朱能办的,谢将军张小将军亲自来对的花名册,挑了九千人走。术儿多想求王爷,他没有冒犯朝廷的意思,实在是原来的地方没有水了。”
事已至此,朱棣倒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对道衍说道:“不想我这一病,生了这许多事。本王欲上本奏章,把阿鲁台部落的事和陛下奏明,大师觉得如何?”
道衍微微笑道:“朝廷既然知道部落南迁,定是蒙古有线人。是故意隐瞒不报,还是故意曲解其意夸大其词,定有原因。王爷此时贸然上奏,不异此地无银,怕是反而引陛下疑心”。
朱棣皱眉道:“那就随它去?”
道衍道:“术儿多无意犯境,朝廷也只是增兵守备。日久见人心,陛下日后自然明白”。
马三宝有些着急:“那王府的九千亲兵就在开平呆着?”
道衍笑得有些神秘:“朝廷代王府养着,有何不好?王爷几时要用,自然还是王爷的”。
朱棣和马三宝都有些似懂非懂,但见道衍说得把握十足的样子,也不再多问。
道衍笑道:“倒是代王妃这时候违规到北平来,王爷要多加小心”。
朱棣叹口气:“她们姐妹情重,一向就来来往往的。十三弟被贬了,就不让人来了?未免势利。”
道衍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双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兴奋难耐似期待已久。
马三宝一眼瞥见,不由得心中疑惑。代王妃来,难道会有什么事?
第七十九章 激愤群情亢()
金陵六月的清晨,薄雾弥漫,掩住了花红柳绿,一片朦朦胧胧。?。??树上传来阵阵蝉鸣,使得这个清晨也有些烦躁。朱允炆穿过御花园去奉天殿早朝,猜想今日齐泰黄子澄定要再议燕王的事情,不由得闷闷不乐,放慢了脚步。
为什么呢?为什么装病骗我?皇叔,你真的是有图谋吗?是为了那五位叔叔吗?难道竟不惜与蒙古勾结?
大臣们列队进殿,夏日的晨风自殿外一起吹进,暖洋洋地带着些暑意。朱允炆觉得有些燥热,额头冒出了汗珠。
生平第一次,朱允炆开始怀疑,自己真的适合做这个皇帝吗?
果然,不等大臣们站定,齐泰就往前一步准备开讲。朱允炆往后靠了靠,皱眉准备面对这一话题。
忽然,靴声橐橐,急促的脚步奔进大殿,众人惊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扑进殿内,高声叫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众人看时,乃是左都御史尹昌隆。
前文说过,明太祖废御史台设置了都察院,通掌弹劾及建言。除了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又设十三道监察御史称为“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在全国分区监察,大事奏裁小事决断,官职虽不高权力却极大。
尹昌隆是左都御史,今年三十四岁,为人刚直不阿性情决毅。年初奉旨巡察山西河北山东中原三省,一去已经几个月。如此匆忙回京上殿拜奏,定是事情不小。众大臣不由得关切张望。齐泰也退回了原位,看着铁铉。
朱允炆见尹昌隆风尘仆仆,衣服帽子上还带着露珠,猜想他是刚进的京城,温言道:“准奏”。
尹昌隆站直了身,劈头就问:“陛下记得周阿大?”
朱允炆皱眉:“告御状的那个周阿大?”
齐泰站出一步:“正月时陛下圣旨已到代王府,将周阿大的闺女要回,父女二人回家安稳过活了”。藩王诸事归兵部管理,圣旨是兵部派人去宣的,故齐泰有此一奏。
尹昌隆满脸义愤:“就是这个周阿大,如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朱允炆愣住:“何以如此?”
铁铉定了定神:“仰陛下圣恩,周阿大带闺女回了家。可是不久周氏就现自己有了身孕。原来在代王府的时候,代王朱桂已将周氏糟蹋,王府里宫女侍婢一向如此,代王朱桂也并未当回事”,众大臣都不禁皱眉。
铁铉接着说道:“周阿大带着闺女在老屋里小心翼翼,唯恐再生事端。不想有一日周氏出门贩卖针线,被代王府的管家看到,报告了已被贬为庶民的代王朱桂。朱桂不以为意,代王妃徐秀却怒上心头,带了管家婆子媳妇们,找到周阿大家里,斥周氏‘狐媚争宠’‘异胎孽种’,毒打一顿,硬生生把孩子打了下来!”
朱允炆不言语,可是面色白,显然怒极。众人听尹昌隆说到这里,都小心看了看魏国公,****祖面色铁青,显然也是怒极。
尹昌隆说道:“周氏受此殴打侮辱又心伤骨肉,半夜里一根绳子,悬梁而亡!”只听到几声惊呼,却是几个文官忍不住叫出声来。
尹昌隆沉着脸,继续说道:“周阿大抱着闺女的尸身,告到了大同知府衙门。大同知府周柏当下宣徐秀上堂,徐秀却托病不出,只派了管家,在公堂上百般狡辩耍赖。更离奇的是,第二天,周阿大就不见了!”
尹昌隆看了眼****祖,接着说道:“周知府知道不好,亲自上朱桂府上询问,朱桂徐秀夫妇都不露面,管家只推不知。周知府欲搜查朱府,然而代王虽被贬为庶人,府里却仍然有亲兵一千多人,周知府居然无法入内。”顿了顿道:“直到微臣路过大同,周知府找到微臣,一同闯入朱府,才在朱家柴房里搜出了周阿大。”尹昌隆顿了顿,语声沉重:“周阿大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只会喊‘冤’!”
尹昌隆说的简单,众人却知道中间甚为曲折不易。御史并无兵权,如何闯入代王府,如何找到周阿大,必定有番惊险故事。
朱允炆望着尹昌隆帽子上的露珠正滴滴落下,想起那个正月里在凛冽寒风中击鼓的周阿大,那愁苦的面容,那瘦骨嶙峋的黑黢黢的大手。太平盛世,他卑微的愿望不过是与家人一起生活,却为何总是如此悲惨?
十三叔!朕已经贬你为庶人,为何还是欺压百姓,不知悔改?朱允炆心中怒火燃烧,双拳不知何时已经握紧。
尹昌隆见了皇帝面色,接着说道:“微臣将周阿大托付在周知府府上,请了大夫好生调理。然而他一来委实虚弱,二来伤闺女之死已经了无生趣,臣实不知会如何。”说到这里,尹昌隆有些伤感。停了停道:“臣今日奏闻陛下,乃是想问陛下,朱桂与徐秀,该如何处置?”
朱允炆尚未答言,****祖大步出列:“陛下!臣愿带兵,去将朱桂徐秀擒回京师交由陛下落!”魏国公为人正直,听尹昌隆说到现在,对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恼怒之极。
尹昌隆却道:“陛下!臣已经将朱桂幽禁在王府,派了知府衙门的亲兵严加看守;可是徐秀,却不在大同!”
****祖惊愕:“她如何能不在大同?”别说代王现在被贬,就是没被贬还是代王妃,也不能离开大同府。
尹昌隆道:“臣察得明白,徐秀去了北平,在燕王府”。奏完望着皇帝,不再说话。
朱允炆恨恨地击了一下龙案,心中怒极。这些叔叔婶婶,根本就没把王法当回事!把百姓害得家破人亡,自己照样出门走亲戚!什么不得擅离封地,根本就不管!
****祖紧握双拳:“陛下!臣愿去北平!”
齐泰站了出来:“陛下!臣昨日奏闻的燕王装病,调蒙古骑兵,勾结阿鲁台部落三件事,陛下不可轻视!魏国公这样去北平,只怕有去无回!”
****祖愣了愣,第一次听说燕王这些事,看了眼齐泰,坚持道:“陛下!请准臣去北平!”
黄子澄上前一步道:“陛下!徐秀在燕王府,燕王妃姐妹情深,不一定放人。”见魏国公瞪自己,冲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燕王这几件事也是扑朔不明,臣建议不如将燕王也召至京师,陛下当面问明处置为妥”。
齐泰大声赞同:“陛下!燕王一定要防!能拿到京师,确是最佳!”
尹昌隆道:“陛下!徐秀畏罪,不知道燕王妃会如何反应?燕王府兵多将广,陛下不可冒然!”
朱允炆听着众臣吵吵,不禁眉头紧锁。何时,变得如此复杂了?
徐秀如此罔顾王法戕害百姓,一定要严惩!朱允炆想起周阿大,胆怯地望着自己,喊着“万岁爷”时那一片信任依赖,胸中一阵热血上涌。这是大明的子民,千里迢迢历经艰辛跑到京城击响鸣冤鼓,如果自己不能给他公道,还配做这个皇帝吗?
至于燕王,几个月前,自己还与皇叔促膝相谈,彼此恳切的话语犹在耳边。朱允炆怎么也不相信,燕王会勾结蒙古人,背叛大明。这几件事虽是王府内报,定然有些误会,书信往来不易解释,不妨当面问个清楚。
****祖见皇帝沉思,又上前奏道:“陛下!以微臣对燕王妃和徐秀的了解,她们姐妹一定会共进退的。甚至燕王,素来纵容溺爱家人,估计也不会放人。”
齐泰道:“陛下!臣建议密敕张昺谢贵张信三人,直接上燕王府捉拿徐秀,并同时将燕王宣召入京。燕王有什么解释,不妨等到了京城见了陛下再说”。
黄子澄赞同:“不错,去燕王府拿人,非得带军去才可,张昺谢贵张信三人正好”。
尹昌隆也道:“大同周知府几次去代王府无功而返,就是因为衙门里的捕快对付不了王府亲兵,代王妃才会有恃无恐,罔顾王法和圣意。”
朱允炆沉吟良久,道:“好!那就让张昺谢贵张信三人带军去燕王府拿徐秀,带回京师交三司会审。燕王妃如果包庇拦阻,一并拿下带回京城。”顿了顿道:“齐卿所奏燕王这三件事,真相待察,拟朕旨意,召燕王一并进京”。
齐泰问:“倘若燕王也包庇徐秀,不肯放人呢?”
朱允炆愣了愣:“那就一起拿下,带回京师!朕当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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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北平,正是盛夏。午后的阳光耀眼夺目,没有一丝风,地面象火烤一样冒着热气。
都指挥使司张信一身暑气回到家里,有些怪怪的。张夫人和他说话,象没听见似的;两个孩子找父亲玩儿,他也心不在焉,敷衍着颇不耐烦。
张老夫人忍不住问:“信儿今日有何心事?”
张信闻言一惊,犹豫了半天,看了眼张夫人:“你先带孩子出去”。
张夫人不敢多说,带着两个孩子自去玩耍。
张信伸头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对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和张大人谢将军今天得到朝廷密敕,让咱三人去捉拿燕王!”
张老夫人一惊:“燕王!那怎么行?”
张信问道:“母亲也觉得不妥?孩儿是想北疆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