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贯的翻滚场景,自己的脑袋掉在尚未倒地的尸体脚边,随即被来回的战马和人群不知道踢去了哪里。
我把长剑换到左手,甩了甩已经开始神经质痉挛的右手手腕,抱怨着剑尾配重球太过沉重,弄得自己往往掌握不好下劈的力道,以至于伤到筋骨。
抬眼望去,剩下的骑士们就像雨后草地上盛开的小花,星星迷迷的点缀在敌人中间,除了包括我在内少数的几个,大部分人都失去了坐骑,背靠背的相互支撑着厮杀,四面楚歌的险峻态势,让他们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一个个变身成为最原始的野兽,顶盔掼甲的在持续战斗中消耗过大,完全依靠意志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想不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我咬着舌头,躲开几支长矛咄咄逼人的攻击,在脑海中这样想到,皇帝陛下果然是以玩死我,作为自己的最终使命,亲手将我送上了不归路,还顺带陪葬一百名骑士,这份礼物不得不称得上是大气十足。
我丢掉碍眼的头盔,饱饱的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汗珠将额发沾在脸颊上,内衣里更是汗流浃背,湿漉漉的糊成一团,穿在身上的铠甲愈发沉重起来,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似真似假的幻想,但唯一不变的是蚂蚁一样密集的敌人,和他们越来越嚣张的吼叫。
呼啸的马蹄声已经近到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诺曼底重骑兵的赫赫威势,一时间震得天地也失去颜色,太阳不忍心看到这样一边倒的屠杀,沉默着躲进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来的云彩里。
战场上似乎恢复平静,正在搏杀的双方停止手头的动作,只剩下钢铁洪流高速通过时振聋发聩的轰鸣。
诺曼底重骑兵在接近战团外围的时候,像被人从中间撕开的两条胶带,从两个方向将厮杀的不分敌我的士兵围在中央,意大利士兵们看到自己的援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来到,纷纷敲打着武器发出各种噪音,更加争先恐后的卖力往前涌,不怕死的撞上枪口,在他们眼中我们几乎已必死无疑。
但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就算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都难以形容其惊险离奇的程度,语言失去描物状景的能力显得苍白不堪,战场形势就这么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上帝导演最不可思议的逆袭剧本。
我眼见得诺曼底重骑兵,拿出令人恐惧的钉头锤和鹤嘴锄,各自循着战马奔跑的力道将兵器举过头顶,然后猛的砸到刚刚还一脸兴奋,欢呼雀跃的意大利士兵身上,掀起一阵不忍直视的腥风血雨。
容不得我容量不足的小脑筋有任何转动,背后很远处便响起德意志特有的军号声,不过这不是代表收兵的旋律,而是全面进攻的信号,早就按耐不住的德意志军队像是下山的猛虎,奔驰的骑士甚至全然不顾业已散乱的阵型,一马当先的从正面将意大利长枪兵方阵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吐的又奔向下一个目标。
我疲惫的丢下武器,歪歪斜斜的瘫坐在地上,压力瞬间消失的感觉抽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现在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我都不会再起来,浑身上下的肌肉针扎似的抽搐疼痛,许多德意志士兵从身边跑过,留给我一个逐渐看不清的背影。
“结束了……”
在合上眼睛的时候,我喃喃自语的望着天空,太阳从云朵里露出整张火热的脸孔,给我披上一身金黄的光芒。
肩膀被硌的不舒服,逼得我不情愿的从睡眠中醒来,世界在惺忪的睡眼中变得渐渐清晰,各种感官好像通电似的逐渐恢复知觉,虽然自己已经辗转反侧的在颠簸前进的马车上,换了好几个姿势试图重新睡去,但这个时代减震效果奇差的木头马车,并没有给我享受生活的机会,一遇到坑坑洼洼的地面,或者小石子便会散架似的颠个不停,活活拆开每个骨节,愣是让我提前几十年感受到骨质疏松的难受滋味。
我捶捶饼干一样酥脆的后腰,扶着马车的边沿慢慢的坐起来,浑身上下仍旧脱力的关节发酸,动一动便头皮发麻,头顶上的太阳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所有的光热都倾泻在大地上,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在逃纵火犯,四处催起火苗,这个没有顶棚遮阳的运粮马车自然也逃不掉热辣的洗礼。
“大人,您醒过来了?”科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小跑过来,怀里捧着一个奇怪的木头匣子,关切的问道。
“只是累得昏过去,睡这一觉感觉好多了,倒是破马车的颠簸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试了试屁股底下装满粮食麻袋的柔软度,我款款的放个臭屁,肚子舒服了不少,注意力全集中在科勒怀里抱着的木头匣子上,疑惑的指着它问道:“这个盒子里难道是本次作战陛下赏赐的战利品?”
科勒点头应着,手脚利索的打开怀里的匣子,一阵冰凉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刚刚头脑还昏昏沉沉的我,瞬间醍醐灌顶似的清醒不少,他接过身边侍从递过来装满葡萄酒的杯子,然后从匣子里取出几块还冒着凉气的冰块丢进去,小心的放到早就迫不及待的抻长脖子,口水直下三千尺的领主大人我手中。
“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喝到冰镇饮料……”
我一面含糊不清的嘟囔,一面热泪盈眶的大口吞咽着冰镇葡萄酒,清爽的感觉从喉咙一路向下蔓延,熨斗一样舒服的熨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扑通扑通的爽爆神经。
“这是皇帝陛下专门交代自己的侍从送过来的,是皇室专用的储冰盒,特殊制作的木头匣子,可以长时间的保存从阿尔卑斯山采集下来的冰块,以达到在炎炎夏日驱散暑气的效果。”
科勒看着我又急火火的盛第二杯,不要钱似的搓着匣子里所剩不多的冰块,赶忙解释它的来历。
“这种东西果然不论古今中外,都是有钱有势人物的专享。”
几杯冰葡萄酒下肚,顿觉身上凉快不少,我开始小口小口的品味起来,流连着唇齿间的香味,体会到作为统治阶级的种种好处,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悠悠然说道:“替我好好打发打发皇帝陛下派来的侍从,大大的有赏。”
嚼完嘴里的最后一颗冰块,就像躲在空调间里连啃十几根雪糕一般舒爽,我终于想到要询问最终的战果,虽然我自认为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难道是因为我昏迷太久,以至于连分战利品这种好事都没赶上吗?要知道我可是为了胜利,不要命的冲击敌人的正面防线,皇帝陛下不会就用一盒冰块打发了德意志的功臣吧?”
说到激动处,我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不停敲打着马车扶手来发泄内心的不满,看上去像极菜市场满地打滚撒泼的中年妇女。
科勒满脑黑线的盯着我,忙不迭的解释道:“皇帝陛下还是肯定您的作用,奈梅亨并没有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所获得战利品一样不少,正躺在您后面的马车上,公牛在随后的战斗受了轻伤,也在那辆马车上养病。”
顺着科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膀大腰圆的公牛正兴高采烈的冲我招手。
(本章完)
第216章 引而不发()
“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得知自己的战利品没少,我安心的重新找地方坐下,开口询问道。
“距离罗马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事实上皇帝陛下的前卫部队已经控制城市,咱们可以说是在毫无压力的胜利行军。”
科勒闪闪身子,这才让我发现他破天荒的没有把弓箭背在身上,足以说明一切尽在掌握。
“意大利叛军全部授首,每一座城堡的主人和城市的贵族,都毕恭毕敬的贡献出面包以及食盐,表示自己的衷心投效,诺曼底人的突然转向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绝对的武力压得那些朝三暮四的墙头草们喘不过气来,自诩为中帝国和皇帝称号继承者的意大利人,终于明白谁才是罗马城真正的主人,所有敢于反抗德意志皇帝的叛徒,都已经成为通向罗马大道两边树上风干的尸体。”
当我第二次踏进罗马城门的时候,终于在种种直观的视觉冲击下,对科勒的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从巴兴丁山的罗马大道开始直到永恒之城的大门前,沿途的农庄见不到任何活物的生气,到处是硝烟未尽的残垣断壁和鲜血浸染满地狼藉的景象。
被大火炙烤成光秃秃黑色杆子的大树上,风干腊肠一样排列着男女老幼被扒皮塞进稻草的尸体,破烂的衣服挂住干瘪的肩膀,狰狞的面目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蛆虫,这些肥大的寄生物,竟然还相互拥挤着掉到地上,成为老鼠的美餐,摇晃在风中干尸身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在诉说着生前遭到的不公虐待。
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忙着收尸的本土农民,也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枯瘦的躯干托着异样肿大的脑袋,见到浩浩荡荡的军队出现,马上老鼠似的一溜烟消失在村庄废墟里,扬起泛泛的灰尘。
越接近罗马,道路两边的尸体就堆积的越多,腐烂所散发的恶臭借着风力飘散的很远,幸存的人们也大多感染上瘟疫,弱不禁风的拄着拐杖咳嗽,乌鸦欢快的聚在一起庆祝难得的狂欢节,同野狗争抢尸体上最柔软的烂肉。
贵族们倒垂着旗帜在城门两边跪倒,头如捣蒜的伏在地上请求皇帝陛下赦免自己的罪过,平日里衣着华丽趾高气昂的教廷人员,也一反常态的穿着简朴的白色长袍,毕恭毕敬的欢迎皇帝陛下再次征服圣城。
我在人群中发现灰头土脸,表情暗淡的盖尤利乌斯主教,他抬抬眼角注意到我,苦涩挤出个礼貌的笑容致意,旋即又低下头麻木的盯着面前的石板路。
德意志的神速进军和诺曼底人的临阵反戈,彻底断绝主教大人登上教皇宝座的所有道路,等待他的将是同皇帝对抗的重罪,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怖惩罚,也许裹在白色冠冕里的苍白脑袋,正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经受住诱惑,来到物欲横流的罗马,跳梁表演之后成了可耻的小丑,即将被人丢在冰冷的角落慢慢老死腐烂。
就在我感慨战争的残酷破坏,和对纯真人性泯灭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粗鲁带着可笑口音的呵斥声:
“马上闪开道路,前面的贱民!战神之女将要通过这里!”
还没等我回过头,赶车的车夫脑袋上便狠狠地挨了一下,粗大的皮鞭在他额头上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狰狞的向外翻着红色的皮肉。
“混蛋,你们眼瞎了吗,还不速速退开!”
嚣张声音的主人披着一头金色的卷发,骑在全身披挂的高头大马上,看上去像是个披着人皮的狗熊,魁梧的不可思议,正怒目圆睁的挥舞着皮鞭,不停地指挥手下驱赶排在一起等待入城的辎重马车。
被吓破胆的车夫们手忙脚乱的将马车往两边赶,闪出中间的道路,畏缩的躲在车轮下瑟瑟发抖,这更膨胀对方的虚荣心,把鞭子甩的猎猎生风。
科勒撇撇嘴角,不屑的对我说道:“是诺曼底人,没有进化完全的海盗,竟敢跑到上帝之城来撒野,用不用通报大人您的名号?要知道就连他们的公爵见到您也得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诺曼底人在奈梅亨身上学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我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表示自己并不想多事,尤其是在两家精诚合作的当下,科勒无奈的点点头,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
“怎么像蜗牛一样慢吞吞的,难道下等酒馆里卖笑的妈妈,没教会你应该迅速执行贵族老爷的命令吗?”诺曼底军官驱着马在我们马车边上停下,一面大声的喷着脏话,一面举起鞭子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眼里尘土一样卑微的贱民。
不过他的动作停止在半空中,就像一件失去发条扭力的玩具,科勒变戏法似的从马车上拎起一副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张弓搭箭,眨眼功夫锋利的箭尖,便一动不动的指着诺曼底军官大汗漓淋的眉心。
“现在换成谁来教教你应有的礼貌了,嗯?”科勒挑了挑眉毛,戏谑的盯着脸被憋成紫色的对手,嘴角轻蔑的往上勾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挑衅的单词。
“北欧杂种!”
“你叫谁北欧杂种,屁股顶在脑袋上的日耳曼野人?难道你们丑陋的大鼻子底下的窟窿,是用来放屁的吗?”
一个尖利的声音毒蛇一样森森的吐着信子,瞬间点燃科勒竭力压制的心底怒火,他狂吼一声猛地撒手,箭矢离弦而出,不偏不倚的正中诺曼底军官战马的眼睛,那狗仗人势的畜生定格片刻,随即悲鸣着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骑士摔下来,自己没头苍蝇似的撞到两边看热闹的人群中,在掀翻无数个人之后,终于狠狠的一头杵到城墙上,�